19.第 19 章

作品:《宿敌魔尊非要当我道侣

    萧无雪有意加快脚步,没一会儿就将封烛彻底甩在了身后。


    山洞内寒气逼人,潮气不知不觉浸染了衣衫,可耳畔那炙热的气息却如影随形,久久不曾消散。


    他极力让自己忽视那陌生而古怪的感觉,很快在甬道尽头看见了一丝光亮。


    萧无雪大步向前,眼前视野骤然开阔。


    此处应当已在山腹之中,天然形成的石洞内部空间极高,穹顶之上,一缕阳光从石缝间的裂隙倾泻而下,明净的空气中浮动着尘埃。


    在那石洞的深处,有一扇石门。


    萧无雪走到门前。


    那石门牢牢紧闭着,表面没有雕刻任何纹路,萧无雪试探地伸手一推,沉重的石门颤动一下,竟就这么徐徐开启。


    空气中传来一丝腐朽的气息。


    萧无雪迈步进去,嵌在石墙上的火把自动亮起,照亮了门内的光景。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室,石桌石椅布置齐全,书籍物品散落满地,似是曾经有人居住,却又因某些原因仓惶离开,来不及收拾。


    在那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座两人高的炼丹炉。


    那丹炉显然许久不曾被使用过,表面锈迹斑斑,落满了灰尘。


    萧无雪绕着丹炉走了一圈,看清堆放在墙角的东西之后,神情微微一滞。


    那是一堆漆黑的兽骨。


    准确来说,是魔族死去后留下的尸骨。


    这里……是噬魂丹的炼制之地。


    萧无雪敛眸思索着什么,忽然听得石室外传来响动。他连忙往外走去,刚走到石门边,周身经脉陡然爆发一阵剧痛。


    石门前,封烛双手幻化出利爪,一掌将面前的鬼面人击得倒飞出去。


    浓郁的魔息不受控制地倾泻,封烛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身后,体内凝聚的魔息骤然一散。


    “当心!”


    下一刻,鬼面人持重剑纵身而来,剑身凝聚邪气,迎头朝封烛劈来。


    封烛本能抬手防御。


    一道清亮剑光斜飞而来,击打在重剑之上,爆发的气劲同时将二人逼退。


    封烛急退数步,被人拦腰一搂。


    萧无雪持剑而立,脸色苍白而神情不悦,劈头盖脸就是斥骂:“好生御敌,你走什么神!”


    封烛被他骂得愣了一下,笑道:“那不是还有你在吗?”


    萧无雪别开视线,把人往身后一推:“不打就滚开。”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萧无雪耳根又莫名发起烫来。他不再理会对方,执剑而上。


    动起真格来,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是凌云仙尊的对手。


    何况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个用丹药强行提升到化神期的修士。


    萧无雪几招之内便打得鬼面人毫无还手之力,他挥剑挑开对方手中的重剑,一掌拍向对方胸膛,只听轰的一声,鬼面人倒飞出去,身体狠狠砸在了石壁上。


    重剑哐当一声脱了手,鬼面人缓缓滑落到地上,在重击之下就连站也站不起来。


    萧无雪走到他身边,剑锋轻轻一挥。


    对方脸上的鬼面应声而碎。


    可出现在那面具之下的,却不是人脸。


    不详的黑气几乎完全遮盖了面具下本该有的那张脸,萧无雪瞳孔紧缩,不及再做什么,只见那黑气急速凝聚,在本该是对方人脸的地方,幻化为了一面青铜镜。


    映出了萧无雪此刻苍白的容颜。


    “阿霁!”


    一股巨大的吸力凭空而来,萧无雪只瞥见一道身影从身后朝自己奔来,意识便迅速坠入了黑暗。


    .


    黑暗无声蔓延。


    萧无雪在虚空中不断坠落,耳畔响起似曾相识的话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想杀了他们?为师教你剑术,就是让你用来做这些的吗?!”


    “他们纵使万般对不住你又如何,你既已踏上这条寻仙之路,就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怎能为一己私欲而妄动杀孽!”


    “你这样,修的究竟是仙还是魔,你还想不想飞升登天!”


    意识在混沌间拉扯,萧无雪眉宇紧蹙,似是想要挣扎,却又不受控制地向着更深处坠落。


    “这条寻仙之路注定只有孤寂,可你对凡尘依恋太深,七情六欲太过浓烈,长此以往,你只会止步不前。”


    “你得走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地走下去,所有凡尘俗事都不该成为你的阻碍。”


    “飞升登天,这是为了天下苍生,更是你命中注定的职责!”


    ……


    萧无雪猝然睁开眼。


    周遭的环境骤然变得开阔明亮,一束刺眼的光芒自头顶落下,他本能抬手挡在眼前,只见明媚的阳光透过指尖洒落下来,麦田与青草特有的芬芳充斥着鼻息。


    这是……


    他放下手,才发觉自己已不在那石洞之中。


    眼前也不见那鬼面人或是封烛的踪影。


    他站在了一片田野间。


    远处群山连绵,山脚下的村落静谧而安宁,炊烟袅袅升起,飘散在蔚蓝如洗的晴空。


    此间种种皆令他格外熟悉,萧无雪远眺着村落的方向,心底浮现出的却并非宁静,而是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快逃。


    离开这里。


    永远——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在哪儿,抓住他!”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的喊声。


    萧无雪回过头去,只见十余名村夫打扮的男人从远处奔来。


    男人们脸上带着愤怒,心头那份不安瞬间变得更加明晰,甚至到了恐惧的地步。理智叫嚣着逃离,可浑身却好似被吓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转瞬间,男人们来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有人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跑啊,你还想跑去哪儿,你以为你跑得出去?!”男人们粗鲁地推搡他,暴怒的大吼在他耳边响起,“白眼狼,养你这么久,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吗?”


    “……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拖拽和推搡使得萧无雪衣袖抖落,露出了腕间的黑檀佛珠。


    佛珠表面闪过一丝金光,萧无雪心底的混沌一扫而空,神识重新变得通明。


    他抬手一挥,围在他身旁的男人被一道无形气劲掀翻出去,纷纷狼狈跌倒在地。


    萧无雪闭了闭眼。


    这是幻境。


    在鬼面人身上出现的那面青铜镜,应当是某种能制造出幻境的法宝。他一时不察,被吸入镜中,因此陷入了这片虚幻空间。


    萧无雪凝神感知片刻。


    他是肉身进入幻境,本命剑与其他法器仍然在手,修为却只剩下三成。面前这群村民无疑都是普通人,脱离眼前的困境并不困难,但棘手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幻境无边无际,对身陷其中之人而言,就是一方真实存在的天地。


    就像普通人穷极一生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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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触及世界的尽头,身处幻境中的人,很难凭借自身力量打破幻境所塑造出的世界。


    哪怕他神识恢复了清醒,一时间也很难找到出口。


    萧无雪视线往周遭一扫,众人跌跌撞撞爬起身,怒火尚未爆发,却被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压了下去:“大家伙儿都冷静点吧!”


    “是村长。”“村长来了!”


    众人纷纷让开了道路。


    那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花白,浑浊的眼底闪烁着精明锐利的光芒:“云家小子,我们知道你心有不甘,但送你上山是大家伙儿一致同意的,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再受苦头。”


    “你父母早逝,若不是邻里照顾你,哪里有你的今天?你现在跑,就是致大家于不义,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你害死的!”


    “再说,你那分明是享福去,以后有吃有穿有人照顾,哪里还需要像如今这样无依无靠,你说对不对?”


    老人循循善诱,萧无雪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他知道这是哪里了。


    此地名为福源村,与其名字一样,原本是个和平安宁的村庄。可数年前,这附近的山中来了一群落草为寇的山匪,建起了山寨。


    那群山匪时常来村中打劫抢掠,就连官府也不敢插手。


    村民苦不堪言,为了安稳度日,只能定期往山上送些粮食物品,以求山匪手下留情。


    这种日子持续了数年,直到前不久,山匪内部发生了内斗,山寨也易了主。


    听说,新寨主最喜爱那容貌昳丽的美少年,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村民给他送去几名少年,供他泄欲取乐。


    谁都知道此去是有去无回,众人互相推诿,最终被选出来的,就是那名姓云的少年。


    少年原本也是村中一名普通农户,他自幼丧父,六岁时母亲也意外去世,这些年独自在村中生活。他自小操持家中,想办法谋取生计,自认从未依靠过任何人。


    但到头来,仍被旁人说成是受了照顾,活该为了他们牺牲。


    孤苦少年无依无靠,是最适合作为献祭的牺牲品。


    简陋的花轿摇摇晃晃,萧无雪端坐在花轿中,睫羽垂下,神情平静。


    如他所想那样,只要他放弃抵抗,一切便会如故事中那般发展。


    他承担了少年的角色,被人换上鲜红的喜服,用麻绳捆住手脚,一路吹吹打打送上了山。


    没有人记得,在故事里,那天本是少年十四岁的生辰。


    .


    山寨中满是喧嚣,男人们的嬉笑和咒骂声隔着门扉传来,萧无雪侧身躺在铺了兽皮的小榻上,耐心等待着。


    鲜红的喜服衬得他肤色雪白,他静静合着眼,面容宁静平和,宛如一朵坠入红尘的雪莲。


    故事里,少年不愿被人强占,趁那山匪头子喝醉酒,哄骗对方解开了他的束缚,最终一刀刺破了对方的心脏。


    那是他此生杀的第一个人。


    若要遵照故事的走向,他如今也应该这么做才是。


    房门传来轻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萧无雪没有睁眼,袖中一丝银光闪过,一把匕首悄然出现在了他掌心。


    “原来这就是送给我的新娘啊。”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萧无雪猝然睁开眼。


    男人站在床前,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在触及萧无雪视线时,又故作疑惑地偏了偏头:“我听说送来的应当是个小美人,怎么竟是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