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作品:《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见解明沉颇有嬷嬷风范,要教训谢拾檀这个“新来的媳妇儿,溪兰烬又好笑又头疼:“我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你还是再去冷静冷静吧。


    谢拾檀闻言也不恼,帷帽下传来清冷平和的嗓音:“自然,他喜欢我。


    解明沉原本就看不惯谢拾檀,这几百年又因为误会,对谢拾檀更是痛恨不已,虽然得知了真相,一时情绪还是很难扭转回来,今天在冰窟里默念了一整日的“算了,少主喜欢,好不容易给自己洗脑成功,冷静下来了,一听谢拾檀这话,火气又腾地冒了上来:“你……


    溪兰烬头大:“闭嘴。


    解明沉一秒熄火,蔫蔫地闭嘴。


    谢拾檀嘴角勾了勾,刚想再开口说句话,溪兰烬又一记眼刀丢过来:“你也闭嘴。


    帷帽下刚扬起的嘴角默默放平。


    看谢拾檀也被训了,刚还恼火又委屈的解明沉立刻就乐了。


    管你是不是妄生仙尊,是不是天下唯一的大乘期修士,到了少主面前,不还是乖乖被训的夫管严?


    因为这点幸灾乐祸,解明沉看谢拾檀反倒顺眼了那么一点点。


    心情些微好了点后,解明沉才说起正事:“少主,卓异慢的尸首在今日下午已经寻到了,被魔祖侵占身躯之后,他的身体沾染了魔气,即使没有神魂,也会自主行动,煞气甚浓,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溪兰烬勾了下谢拾檀的小指,作为谢拾檀被训斥后的安慰,动作悄悄么么的,脸色正经:“嗯,被魔祖的魔气污染的东西得尽快处理,否则还会污染到其他生灵。


    “点星宫除了被关在玄水牢里的那些弟子外,其他人被几个长老带着逃窜到南岛去了,要不要追?


    “追。溪兰烬毫不迟疑,“玄水尊者在卓异慢身体里修养了几百年,魔祖的复活八成也是玄水尊者先主导的,那些人应当也知道一些内幕,别让人把他们灭了活口。


    “其余四宗愿意归顺魔宫,拜入少主麾下,那四人很想见见少主,少主要不要……


    溪兰烬懒洋洋地摆摆手:“这些事你来处理就好,不必和我汇报。


    从前溪兰烬作为魔门之首,不仅要处理魔门一堆大大小小的破事,还要与那些心怀鬼胎的各方魔头周旋,实在是累得慌,没有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虽然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危机四伏、伤神伤脑了,不过溪兰烬还是不太想管事。


    他都死过一回了,就不能让他过得舒坦点吗。


    解明沉只好把话咽回去,


    转而道:“刚才千里顺风行送来个东西说是他们的主人给少主准备的贺礼我查验了一下是幻海灵乳少主要看看吗?”


    提到这个溪兰烬这才一扫满脸的懒散:“已经到了?拿来给我。”


    解明沉纳闷:“少主要这个做什么?”


    幻海灵乳虽然相当少见且珍惜但入不了药也无法辅助修炼是个珍惜的废物实在没太大用处。


    溪兰烬收了这个礼可就算欠下千里顺风行的人情了。


    要知道溪兰烬的人情价值可比这东西重得多了。


    解明沉忧心忡忡的感觉溪兰烬应当是有什么特殊的、很重要的事才需要这东西否则以溪兰烬的性子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下一瞬解明沉就听到溪兰烬十分自然地道:“给小谢补衣服。”


    解明沉:“……”


    解明沉:“…………”


    解明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妖妃!妖妃啊!


    果然他还是很讨厌谢拾檀!!!


    千里顺风行送来的幻海灵乳品质甚好溪兰烬检查了一番后就连着被搁在储物玉佩里许久的天蛛丝一起送到了炼器师那儿。


    收到灵乳和天蛛丝年轻的炼器师当即保证:“尊上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修补好法衣!”


    溪兰烬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那就交给你了。”


    也是没想到他当初送给谢拾檀的凤凰木用到了自己身上谢拾檀送给他的天蛛丝最后也用到了谢拾檀身上。


    回寝宫的时候俩人路过了那丛幽昙花。


    似乎是感应到了溪兰烬的气息原本在原地生长得好好的幽昙花忽然像是被风吹弯了腰似的朝着溪兰烬这边倾。


    溪兰烬脚步一转就停在了花丛前伸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花瓣忍不住笑:“当心把自己弯折了。”


    幽昙花在原地安静地等待了主人五百多年其他人靠近的时候就张牙舞爪只有溪兰烬伸手时才会乖顺柔软地贴上来怀着无尽的思念与喜爱。


    嗅着幽昙花袭来的清幽香气溪兰烬心尖忽然一动忍不住看了谢拾檀两眼。


    这些年里谢拾檀岂不是也如这些幽昙花在原地一直等着他。


    谢拾檀一直注视着溪兰烬


    这话一出溪兰烬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因为笑意熠


    熠生辉的,指尖抚过柔软的半透明花瓣,慢悠悠道:“不告诉你。”


    这是他种下的满院子心意,当初艰难地养活了,如今开得旺盛,他十分自得。


    才不告诉谢拾檀。


    谢拾檀眯了眯眼。


    原本只是一丝好奇,现在看溪兰烬这笑容,必然有异。


    不过谢拾檀没有直接询问,状似不怎么在意地点点头,看溪兰烬拨弄了会儿花后,跟他回到了寝殿里。


    谢拾檀在外面戴了一天的帷帽,看不到他的脸,溪兰烬还怪不适应的,一进寝殿就抬手把谢拾檀的帷帽摘掉了。


    刚看清谢拾檀脸上妖异的魔纹,他就被抵按在了门板上。


    谢拾檀的眸色是深稠如血的红,微凉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话音听起来很平淡,落入耳中却让溪兰烬骨头都在发麻:“给我吸一口。”


    溪兰烬以为谢拾檀是想吸血了,闭上眼等他咬自己。


    等了许久,才发现谢拾檀说的“吸”是字面意义上的、跟吸猫似的吸一口。


    他埋头在他发间,嗅着他的味道,忍耐压抑的对于血液的渴望催生着另一种欲望,被种下血魔的诅咒之后,谢拾檀体内不理智的兽性似乎总会冲击理智的人性。


    他喉间发出模糊的声音,等溪兰烬察觉不对时,已经被雪白的大狼扑倒了。


    漂亮的大狼的眼睛与眉心的纹印也都变成了血红色的,少了几分天狼高贵优雅的圣洁感。


    溪兰烬愣了一下,看出大白狼眼底明显的几分狂躁感,也没逃避挣扎,反而顺从地躺在地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都让你别忍了,可以喝我的血的。”


    刚说完,他的脖子就被大狼温暖微糙的舌头舔了一下。


    谢拾檀道:“不喝。”


    随即溪兰烬眼前一花,被谢拾檀叼着抓到了床上,溪兰烬不确定谢拾檀现在的状态,也没敢反抗,乖乖地由着他把自己叼回去。


    看到溪兰烬这么乖顺的模样,雪白的大狼身周的狂躁气息略微收敛了一点,血红的兽瞳死死盯着他,像是在考虑怎么享受自己心爱的猎物。


    神兽的血脉比人类的血脉强大了太多,稍不注意,就会被血脉控制,从小到大,谢拾檀都一直在压抑体内的兽性。


    越压抑,情绪就越淡漠,与周遭的一切越格格不入。


    但是因为魔祖的毒血侵入,那些被压抑的兽性越来越压不住了,仿佛能听到体内属于天狼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溪兰烬和那双血红的兽瞳对视片刻,禁不住咽了咽唾沫,试探


    着叫:“谢卿卿?


    他整个人在谢拾檀眼里都是香甜的,哪怕是呼吸都与旁人不同,漂亮的大狼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瞳色愈深,喉间发出模糊的低吼,是一个求欢的姿态。


    至此此时,溪兰烬才意识到身上的大白狼想对自己做什么,脸色瞬变:“不行!谢卿卿,不可以!


    虽然他现在是化神期修为,身体比寻常人强大了不知道多少,但溪兰烬感觉要是真让谢拾檀做那种事,他会死的。


    肯定会很疼。


    察觉到谢拾檀危险的想法,溪兰烬翻身就想跑,结果就如从前的每一次一般,还没跑下床,就被叼着后颈衣领抓了回来。


    在谢拾檀的压制之下,溪兰烬压根就逃不掉。


    从前他是和谢拾檀势均力敌,但现在他修为还没恢复,足足三个大境界的差距,足以让谢拾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变回原形后嗅觉更敏锐,溪兰烬身上香甜气息越发冲脑,大白狼按住了意图逃离的猎物,兴奋地低下头。


    寝殿里好像又变得很热了。


    溪兰烬像是回到了之前做过的那个梦里,但现在的情况和梦里完全不一样,梦里只是被舔一舔,现在却是……


    他整个人十分紧绷,眼眶都红了,又羞耻又害怕:“你别这么欺负我……


    听到溪兰烬带着点点哭腔的声音,谢拾檀的眼神微有变化。


    他很想推诿到毒血或是天狼的兽性上去,但平心而论,似乎又推诿不了。


    明明平日里他不想让溪兰烬哭的。


    可是他现在又很想让溪兰烬哭。


    溪兰烬哭起来很好听,还很好看。


    看出溪兰烬的确恐惧,谢拾檀最后还是恢复了人身,抱着他低声安慰:“别怕。


    溪兰烬对谢拾檀的原形和人形总是一碗水端不平,一会儿更喜欢这个,一会儿更喜欢那个,但此刻他对谢拾檀的人形喜爱程度倍超原形,拼命往他怀里挤,吸着鼻子,说话都带着鼻音,要他:“那、那你以后别用原形对我那样了。


    谢拾檀沉默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抚着他的后脑勺:“嗯,现在不做。


    溪兰烬警惕的一句“那以后呢


    好不容易唇瓣才分开,溪兰烬迷糊地望着谢拾檀脸上的魔纹,再次感觉他真的是魅魔而不是血魔。


    他脑子里还剩一丝清醒,坚强不屈地还想要谢拾檀的保证,可惜被谢拾檀察觉了,再次打断他的话。


    溪兰烬回抱


    着谢拾檀,手无意识一勾,又把谢拾檀的发带扯了下来,他抓着那根发带,无声打了个激灵,连忙把它收了起来,生怕谢拾檀再用这东西。


    谢拾檀注意到他的动作,假装没看到,注视着他问:“方才那是什么花?


    溪兰烬还是不肯回答。


    但很快他就被逼得不得不回答了。


    直到现在,溪兰烬才发觉自己有多不严谨。


    他能让谢拾檀不用发带,但他还要额带和腰带。


    总不能连腰带都不用了吧?


    溪兰烬被逼着回答了谢拾檀的问题:“叫……幽昙花。


    谢拾檀眸色深深地望着他:“为什么种这个花?


    溪兰烬那散漫的性子,很不适合种花花草草,他自己也懒得搞这些。


    溪兰烬扭开头,又不肯回答了。


    最终还是又被逼着开了口,委屈都要命:“因为它很像你嘛。


    离开澹月仙山后,他总是很思念谢拾檀。


    那些幽昙花,是他无意识种下的满院思念,只是彼时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只觉得有意思。


    这晚上的修炼依旧漫长而难磨。


    翌日,溪兰烬醒来时,发现修为又增长了不少。


    本来他修为恢复的速度就很快,最后一片残魂归位后又增速不少,现在还和谢拾檀一起修炼,速度简直是恐怖。


    再过些时日,应当就能突破到炼虚期了。


    溪兰烬总觉得,再这么修炼下去,要不了多久,他恢复到合体期也不是不可能。


    查探了会儿体内的情况后,溪兰烬睁开眼,才发现在他睡着后,谢拾檀恢复成了原形。


    谢拾檀不喜欢变成原形,也不喜欢溪兰烬喜欢他的原形大过喜欢人形。


    溪兰烬盯着大白狼,非常怀疑谢拾檀是为了让他习惯的。


    不可能。


    溪兰烬想想就害怕,虽说天狼是神兽,与普通的狼模样也完全不一样,但某些方面估计还是很相似的。


    比如成.结……


    想到这里,溪兰烬的视线忍不住往下瞟了眼。


    突然就觉得毛茸茸的大白狼没那么可爱了。


    被溪兰烬诡异的眼神盯了会儿,谢拾檀也装睡不下去了——本来他就不需要睡眠,除了在溪兰烬身边外,从来不睡觉的。


    以往溪兰烬看到他恢复原形,少不得都会摸摸蹭蹭的,把他的长毛捋起来扎成一簇簇,要么就掏梳子给他梳毛。


    突然这么老实,谢拾檀还有点不习惯。


    溪兰烬老实,自然是因为他不敢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所以不敢招惹谢拾檀的原形。


    要是谢拾檀现在是人形,他早就扑过来调戏人了。


    见谢拾檀睁眼了,溪兰烬才笑眯眯道:“法衣修补应当还需要几日,昨日说好了,我们去趟万魔渊吧。


    提到这个,谢拾檀也不逗他了,颔首恢复了人身。


    因为发带被溪兰烬收缴了,他满头漂亮柔软的银发还披散着,看了溪兰烬一眼:“发带呢?


    昨晚溪兰烬已经充分意识到了,把发带收缴起来不仅没用,还会帮谢拾檀开发其他的东西,悻悻地掏出那条发带,便给谢拾檀梳头发,便嘀嘀咕咕:“太坏了,小谢太坏了。


    离开魔宫前,溪兰烬去跟解明沉知会了声,以免解明沉以为他跟谢拾檀跑了。


    因为是要去万魔渊,考虑了一下后,溪兰烬又从解明沉那儿把玄水尊者的残魂化成的小球要回来带上,又去藏酒的酒窖精心挑选了几坛子好酒,才跟着谢拾檀离开了浣辛城。


    万魔渊距离浣辛城不算太远,以谢拾檀御剑的速度,半天就能到了。


    溪兰烬虽然拿回渡水剑了,但习惯了谢拾檀带着他,懒得自己御剑,坦坦荡荡地靠在谢拾檀怀里偷懒。


    半天之后,俩人抵达了万魔渊。


    万魔渊的大名,天下无人不知,尤其是在魔祖出世之后。


    不过这是谢拾檀第一次亲临万魔渊。


    这片地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死寂,方圆数十里寥无人烟,天空中的飞鸟都似有灵性,会绕开边界,仰头看时,天空灰蒙蒙的,阴云密布,地上见不到盛开的草木,所有的一切都是枯朽的,仿佛一片死域。


    而万魔渊就像是一只漆黑狭长的眼睛,镶嵌在这片干涸的大地上。


    溪兰烬和谢拾檀各拎着几坛子好酒往悬崖上走,故地重游,溪兰烬的步伐倒还是很轻快,走到悬崖上时,风已经很大了,若是凡人到这里,恐怕会被直接刮进万魔渊中。


    往下看去,万魔渊深不见底,薄薄的黑雾笼罩在上空,仿佛能听到下方空空的呜呜风声。


    溪兰烬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而动,似一团燃烧的火焰,走到一个地方,才听下来,扭头朝谢拾檀笑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当年应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即使知道溪兰烬不会掉下去,谢拾檀还是忍不住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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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把溪兰烬往身边拉了拉。


    过来的路上,溪兰烬懒散地倒在谢拾檀怀里,碎碎念地给他说了许多往事,包括在万魔渊底下度过的时光


    ,以及自己是如何离开万魔渊的。


    幼时的记忆其实是痛苦的,师门被屠,父母双亡,跌下万魔渊后的粉身碎骨,重塑筋骨时恐怖的剧痛,还有一日复一日,忍着疼痛与钻进骨子里的痒意,恢复行走和奔跑能力。


    但因为有了几个爱护他的老魔头,那段记忆又变得美好了一点,想起来时也不至于太过痛苦。


    关于自己的从前,溪兰烬也只能找到这里了。


    他幼时所在的那个小宗门在的山头,早在魔修无休止的争端中被夷为平地,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在来来往往中,又成了其他门派的地盘,住上了不少凡人,成了其他人的庇护所。


    他去过几次,发现那里与记忆里半点也对不上了。


    故人也早已消逝在天地之间,一丝痕迹也寻不到了。


    这种感觉是有点悲哀的,溪兰烬曾经总觉得自己是天地间一叶浮萍,除了万魔渊外,寻不到其他的过去。


    哪怕他彼时住在魔宫中,被无数魔修景仰膜拜着。


    还好现在有谢拾檀。


    溪兰烬心想着,没有把这些感受说给谢拾檀听,拍开酒坛子的泥封,道:“青羽爷爷喜欢口味香醇些的酒,断脉爷爷喜欢的是烈一些的……”


    像是在告诉谢拾檀,又像是隔着这片深渊,在对渊底的不知还是否存在的人说话。


    溪兰烬说着说着,想起一些趣事,扭头跟谢拾檀道:“他们几个为了能喝上酒,还真在渊底酿出来过。”


    只是因为材料实在跟不上,几个老魔头忙活了许久,酿出来的酒没有什么酒味香味。


    溪兰烬那时候还小,以为那是水,老魔头们一个不注意,他就吨吨吨喝了一碗,把那些老魔头吓得不轻,毕竟他们酿出来的玩意儿,溪兰烬一个小不点喝了还真不一定会没事。


    不过溪兰烬还真没事,只是醉了。


    溪兰烬喝醉之后,就会撒酒疯,只记得自己蹦到青羽老魔面前,拍着小胸脯说:“来打一架!”


    具体的过程溪兰烬喝醉后断片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酒醒过来时,几个老魔头居然还真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假装被他打倒了,十分宠他。


    并在此之后,不再酿酒,生怕他们一错眼,又被溪兰烬偷喝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豆丁找他们来打架就算了,要是跑出去惹到渊底某些存在,他们就不一定能赶得上捞回人了。


    谢拾檀安静地听着,唇角弯了弯。


    溪兰烬喝醉后的样子,他也见识过,那些老魔头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溪兰烬喝醉后在他怀里很乖。


    俩人边说着话边把给老魔头们带来的酒洒下渊底做完这一切溪兰烬脸上温情的笑容就消失了


    玄水尊者醒过来立马一通怒骂:“溪兰烬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


    溪兰烬掏掏耳朵有点无聊:“怎么这么多年了你骂人还是这套?要不要先看看这是哪里?”


    玄水尊者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他对这里自然很熟悉他来过万魔渊很多次在这里萌发了唤醒渊底存在的想法也藏在卓异慢的身体里在这里试图复活魔祖真正控制住它。


    溪兰烬笑吟吟地望着他:“看来你认出来了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抹消掉魔祖了存在了?”


    五百年前他和谢拾檀就尝试过用各种方法诛杀魔祖但哪怕是将魔祖碾灭成灰那些尘埃也会重新聚到一起无法杀死。


    到最后还是溪兰烬拼着同归于尽的做法才让魔祖消失了。


    但也不是真正的消失。


    如果不是玄水尊者和正道某些人对魔祖的力量那般觊觎不过五百年就偷偷摸摸复活了魔祖或许溪兰烬牺牲自己换来的安定能持续几千上万年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


    溪兰烬很清楚就算他和谢拾檀现在找到了魔祖的藏身地也只能削弱它而不能真正的诛杀它。


    倘若找不到办法抹消魔祖的存在一切的走向恐怕又会如同当年。


    溪兰烬稍微想想当年的情景就头疼不已。


    耗费心思拼死才换来的安生日子偏偏就有人活得不耐烦了想拉着其他人一起死。


    玄水尊者恨溪兰烬恨到了骨子里溪兰烬烦恼他才开心阴阳怪气开口:“你不是很行吗不是心怀大义心系天下吗那就再拉着魔祖同归于尽一次呗。”


    谢拾檀倏然垂下眸光眼神冰冷地盯着玄水尊者的残魂感受到这道目光玄水尊者无端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后感觉甚至丢份闭嘴不吭声了。


    溪兰烬冷笑一下拎着他探出手:“不说是吧?你想不想试试被困在万魔渊底下的滋味?”


    万魔渊之所以令世人那么恐惧自然是因为不论什么掉进去都再也出不来了包括神魂。


    玄水尊者的残魂顿时有了波动。


    被困在暗无天日的万魔渊底下再也出不来是比直接被碾碎灰飞烟灭还可怕得多的事


    。


    溪兰烬带着笑容,眼神却是冷的:“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


    玄水尊者权衡了一下之后,立刻道:“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杀死魔祖,但你也要发血誓承诺放了我。”


    所谓血誓,便是修士咬破手指,用自己的精血向天道发誓。


    发誓之后,是不能违背的,甚至连念头都不能有,否则会被天道惩罚。


    这是修真界最高级别的誓言,敢发血誓的修士寥寥无几。


    溪兰烬眯了眯眼,盯了玄水尊者片刻,即使知道玄水尊者是很不可信的,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有诛杀魔祖的方法?”


    他不想再走上五百年前的老路了,放过玄水尊者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放过了,也不代表其他人会放过,实在不能动杀念,还能囚禁起来。


    左右这老魔也逃不掉。


    玄水尊者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一听溪兰烬这句话,就明白了他的弱点,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除了我,世间没有更了解魔祖的人了,你若是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


    溪兰烬盯着他看了半天,缓缓抬起手,准备咬破手指。


    谢拾檀忽然按住他的手:“我来。”


    溪兰烬愣了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我来。”


    玄水尊者看着面前这俩人争着发血誓,简直瞠目结舌。


    这世上怎么还有人争着发这种誓的?


    他从未与谢拾檀正面交战过,只听说过谢拾檀的名头,谢拾檀现在脸上又多了魔纹,瞳色也变了,玄水尊者正眼看了谢拾檀一眼,嘲笑道:“你不是厌恶魔门驯养血魔的做法吗,怎么自己也养了血魔,哼,真是虚伪。”


    溪兰烬懒得搭理他,刚想飞快地咬手指,不跟谢拾檀争了,忽然感到身周的风声变得愈发急速,隐隐约约的,像是有什么声音缭绕在耳边


    溪兰烬动作一顿,仔细去听那道声音。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拼命在他耳边叫唤。


    “小家伙,别信他。”


    那道声音很着急,生怕溪兰烬真发了血誓:“任何人都无法杀死魔祖。”


    溪兰烬怔在原地良久,连玄水尊者都顾不上了,立刻左顾右盼,不可置信,开口时声音都哽了一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