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所以牛郎只能是女生

作品:《恋爱游戏女主不许黑化!

    青春没有售价,阿芙洛原地躺下。


    “宿主,东京不允许随地乱扔垃圾。”


    阿芙洛起来,毫无形象蹲路边,计算钱怎么样才能掰成她够花的份数。


    “宿主,除非你算数不好,不然你的钱是算不出够你找个地方睡觉的数额的。”


    阿芙洛思考:“我好歹算这个游戏的主推女主角,你是不是应该爆点金币助我度过难关?”


    系统谆谆善诱:“你可以支取好感度来兑换钱财啊?”


    “钱财可以补上我好感度的欠债吗?”


    “当然不行。”


    阿芙洛笑:“我看上去很像冤大头吗?已经欠了一屁股两肋的债,现在还要为了你的业绩两肋插刀?”


    系统的机械音瞬间跟死尸一样平稳:“没钱。”


    阿芙洛再次思考:“我好歹算这个游戏的主推女主角,应该万人迷到能够让随机路人收留我吧?”


    “你脸咋恁大呢?”


    阿芙洛反驳:“你没发现吗?我问D班那些男生话时他们都脸红诶。”


    “臭贝贝,你确定不是你熏到他们了吗?”


    “不可能。”阿芙洛有条有理地反驳,“我每天洗头洗澡,头发有洗发水护发素护发精油,身体有沐浴露身体乳,衣服有洗衣液和香氛,脸都抹了面霜。更别提我还喷了香水。”


    “串味了呗,鼾得慌。”


    阿芙洛忍:“我存了山田联系方式,要不我发照片威胁他给钱?”


    “我们这是正经合法的恋爱游戏,请宿主不要做这种事。”


    阿芙洛翻白眼,再次躺下。


    “宿主,东京没有转转,不能回收你。”


    “系统,我问你,假如我把我的头发剪了,你能不能在一段时间后把它恢复原状?”


    “10度好感度。”


    “假如我把我剪掉的头发保留,只是让你接上去呢?”


    “8度好感度。”


    “假如我不仅让你接头发,还是让你接成那种随便一剪就能断的能再便宜一些吗?”


    “5度好感度不能再低了,否则你就给我当尼姑吧!”


    “我这不是没钱吗。”阿芙洛拍了拍腿上的蚊子包,叹一口气,“只好出卖色相了。”


    “没有的东西怎么卖?”


    “闭嘴。”


    “我们是一款正经合法的恋爱游戏,请宿主不要走错片场,黄油在隔壁。话说这跟你剪头发有什么关系?”


    “是人都爱救风尘,我这是增加人设丰富度你懂不懂?”


    系统沉默。


    系统无语:“所以你为什么要当牛郎。”


    阿芙洛:“什么牛郎,叫我男公关。”


    “不、你是个女生啊!女生是不能当牛郎的。假如女生当了牛郎的话,那就不能再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去和玩家互动了,所以牛郎只能是女生……不对,所以女生必须是牛郎……不对啊啊啊!”


    金色的短发,用双眼皮调整眼睛形状后眼尾挑起的浅蓝色眼睛,垫肩、束胸还有恨天高。


    爆改成男高了。


    牛郎店里灯光五颜六色,落在那头浅金色的短发和浅蓝色的眼睛里,映照如欧泊石。


    更绝的是“他”微微垂下睫毛时,眼睛中泛着泪光,说:“公主殿下。”


    嗜酒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他。


    “啊,那样的同事吗?真的好过分,居然把自己做不完的事情抛给公主殿下。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帮公主殿下做工作的。可惜我是个笨蛋,一窍不通。”


    “真是恶心的上司呢,公主殿下一定很难过。不介意的话,请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一下吧。诶?要依偎在胸膛这?我的荣幸。”


    “要摸手?当然可以。请让我为公主殿下涂护手霜吧。”


    系统疑惑:“你怎么不怂恿她开香槟塔?”


    阿芙洛耐心地涂着护手霜:“我只是想有个过夜的地方,还能赚点钱。她的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让她花出超出水平的开支。”


    “狄特君,我开个香槟塔吧。”有些疲惫的女性挣扎着想招手,却被按住。


    阿芙洛笑着,用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嘴唇:“花子小姐,有些东西,是香槟塔无法换来的。”


    她愣住了,眼角的疲倦掩盖不住。


    “花子小姐,用钱换来的不是爱。我只是希望您能够好好休息一会儿,第二天继续在职场上奋斗。”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在没有激光球灯而略显暗淡的卡座里依旧清晰,“我觉得在职场上努力的花子小姐非常帅气哦。”


    系统沉默。


    系统说:“你这样根本没有意义。你面前这个人给别的牛郎开了多少座香槟塔你知道吗?那些钱不花给你也会花给别人。整个牛郎店,进来的客人创造的营收足够养成千上百个你。”


    阿芙洛只是轻声说:“这条鱼在乎,那条鱼也在乎……”


    好不容易工作到白天,妈妈桑还怂恿:“狄特酱超适合这一行的哦,花子小姐对你赞不绝口呢,有没有考虑把这个当成职业呢?”


    阿芙洛摇摇头。


    “是吗?真可惜啊,这个是报酬。”


    阿芙洛看着厚厚的一沓福泽谕吉被递到自己掌心,哦,那厚实的质感、柔软的手感。


    “宿主,拜托你清醒一点!”


    阿芙洛勉强地回过神,告别后简单吃了早饭就开始乘公交。


    系统在要下车的时候提前叫她,她则是专心补觉。


    公交、地铁,最后是高价的的士,阿芙洛看着的士打表机上时不时跃动的价格,心惊肉跳。


    她默默跟系统说:“早知道应该要香槟塔的。”


    系统摇头晃脑:“不听系统言,吃亏在眼前。”


    在塌方出现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心里是庆幸还是遗憾,留了司机的电话就开始走。


    从一开始骂高专为什么要建在这么偏的地方,到后悔为什么没带水,再到体力耗尽,阿芙洛越走越安静。


    她看着导航上遥遥无期的高专,冷酷地说:“太远了,我现在回去吧。”


    “不要那么快就放弃啊!”


    阿芙洛和系统对骂,阿芙洛气得抓狂,阿芙洛开始选择爬路边的坡企图走直线距离更快到达。


    阿芙洛鞋底沾泥、阿芙洛裙子被刮、阿芙洛听见动物窸窸窣窣的声音,阿芙洛手机没信号只好花好感度开导航。


    所以她一个青春花季美少女,作为一款恋爱游戏的主推可攻略角色,为什么要穿过草堆灌木丛堆还被蚊子叮啊!


    为什么她不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玩手机顺便吃点东西?


    所以果然都是虎杖悠仁的问题,那个该死的自作主张的家伙!


    “宿主,你有没有想过虎杖悠仁可能有他的苦衷呢?”


    阿芙洛扶着树干大喘气,好不容易才喘匀,头发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黏在出汗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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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脖子上难受。


    她抬起手摸了摸还在的百合发饰,伸手挠了挠又多一个的蚊子包,抬起脚在树皮上蹭泥。


    “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阿芙洛说,“打着为我考虑、为我好,擅自替我决定的,有个屁的苦衷。我是没手没脚还是脑子有问题,就不能把情况告诉我我自己跑吗?”


    “而且,因为这个该死的任务,你觉得我能跑吗?”她冷笑。


    系统安静。


    所以阿芙洛开着导航,一路横冲直撞地冲到了虎杖悠仁面前,甚至连被树枝勾乱的头发都没有整理,就这样狼狈不堪地走到虎杖悠仁面前。


    她太累了,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于是她抬起手,对着呆若木鸡的虎杖悠仁,甩了一耳光。


    等气喘匀,再抬起另一只手,甩另一边一耳光。


    她说。


    虎杖悠仁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脸,阿芙洛就知道他绝对是没有听进去。


    她一把掏出剪刀,抓起自己的长发,眼泪瞬间落下。


    “我与你,从此恰如此发,恩断义绝。”


    剪刀毫不留情地剪下那头金色的长发,阿芙洛攥着剪下来的如金线一般光滑的掉发,狠狠甩到虎杖悠仁脸上,她的眼泪迸溅,打湿了脸上的泥泞。


    “诶?”


    虎杖悠仁傻了。


    百合发饰随着她的转身彻底滑落掉在地上,碎裂成块,宛如一个不详的征兆。


    是他做出的离开的决定,也是他再次见到后冲上去拉住人。


    他颤着声说:“不要走。”


    另一只手,还抓着阿芙洛剪下的金发。


    阿芙洛要甩,偏生他那手跟钳子一样死死夹住。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的?”


    阿芙洛转过身,看向他。


    她甚至让系统实时汇报自己对虎杖悠仁的好感度。


    阿芙洛问:“你是以杉泽第三高中的同学的身份,还是以一起看电影参加社团的朋友的身份,还是以第一次毁约没去百团大战第二次擅自不告而别的身份?”


    “阿芙洛当前好感度,80。”


    夕阳的余晖,火一样烧着,她的音调越来越高,像是蜡烛燃烧到了尽头。


    “你说啊,虎杖悠仁,你凭什么在一次两次离开、将我抛弃在未知中,又在我主动找上你的时候摆出一副是被抛弃的人的表情?我们之间的情谊、陪伴,难道全都只是你打发时间的玩具吗?”


    “阿芙洛当前好感度,100。”


    “你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阿芙洛当前好感度,0。”


    “我喜欢你。”


    阿芙洛一怔,腾出来的手直接就要把虎杖悠仁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骗子。”


    “我喜欢你。”虎杖悠仁松开手,她的胳膊上已经留了个殷红的手掌印。


    他的眼睛、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如老虎一般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直白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一种堪称哀恸的颤动,恍如踱步躺下翻身露出脖颈喘着粗气等着狩猎者一击必杀的血管的跳动。


    他说:“我喜欢你。”


    阿芙洛抚上被攥得发烫的手臂,她看上去很怪,她好像要哭、又好像要笑,她的嘴张了又合,她说:“我讨厌你。”


    她又重复了一遍,又往虎杖心口捅了一刀,她说——


    “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