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拾云和简月成为同桌的前面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一个认真听课，一个自顾自玩手机听音乐。


    两者互不打扰。


    “你女朋友来了，夏拾云！”教室后门，几个男生在座位上大声喊道。


    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清纯女生站在门外，并不害羞，而是一脸笑意。


    二班的舒欣，班花一朵。


    长得清纯，说话也让人舒心。


    “夏拾云，一起回家吗？”舒欣抿唇，问道。


    声音不大不小，里面的人恰巧可以听清。


    夏拾云没犹豫，也没注意她同桌一顿的手，拿起自己的手机起身，她知道舒心主动找她是为了什么。


    但她不在乎。


    有人陪着便好。


    舒欣看她出来，立刻动作亲昵地主动挽住她的手臂，盈盈一笑，撒娇道：“拾云，想吃西餐……”


    夏拾云蹙眉。


    她向来不太喜欢别人不经过她的同意碰她。


    就算是女朋友。


    两人走了有一会儿，夏拾云实在忍不住，另一只手扫开舒欣的手。


    舒欣脸上的笑容尴尬一下，她不是不知道夏拾云的习惯，但以为她和夏拾云这么久的情侣关系，这些小细节应该可以忽略，结果……


    是她多想了。


    想完，舒欣的表情变化得很快，又换上更甜美的笑容。


    和夏拾云并肩走。


    夏拾云没说话。


    只是走到校门，一直沉默的夏拾云突然正经道：“舒欣，我们分手吧。”


    舒欣停步，一愣，“怎么了，是因为我刚刚碰了你吗？”


    “没有，我只是腻了。”夏拾云一点也不遮掩，打开手机，给舒欣转了一笔不菲的钱过去。


    舒欣没再问，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惋惜的情绪地开口应道：“好。”


    她知道，夏拾云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她最开始并不是冲着让她爱上自己来的。


    就只是冲着她的钱。


    舒欣收到钱，便直接离开。


    夏拾云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又接到她父亲的电话。


    男人抱歉地说这次的家长会，他又去不了。


    夏拾云仿佛并不在意这些，应完，从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


    挂断电话，她转身走进一个网吧，通宵。


    后来的几天，她的情绪都不太好。


    班上没有人敢和她说话。


    夏拾云心里忍不住烦躁，控制不住情绪将旁边的笔一摔，正摔到她同桌身上。


    简月。


    她认识简月，但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话。


    简月好像对任何人都很好，性格太温柔了。


    她不喜欢。


    这样的娇花，应该很难养吧？


    但伤到了人，要道歉。


    夏拾云主动开口：“抱歉。”


    简月将笔还回，道：“没关系。”


    随后，又转过头听课。


    夏拾云望着女生的侧脸，突然感觉……刚刚她们目光相对的那一眼，她很紧张。


    她从未认真看过简月，刚刚那一眼，她才发现，女生很漂亮。


    是那种温婉动人的美。


    夏拾云回神，脑海里却不停地勾勒她同桌的脸。


    从鬓角到嘴唇。


    连同垂落的发丝，都无比细致。


    ——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夏拾云心里不再排斥简月。


    时不时两人会说一些问好的话，再进阶为：


    夏拾云抬手：“早。”


    简月回应：“早。”


    “吃饭了吗？”


    “嗯。”


    “中午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可以尝试一下黄焖鸡米饭。”


    “一起去食堂？”


    “嗯好。”


    “……”


    夏拾云成绩不差，有时候简月做不来的数学题，会主动问夏拾云。


    夏拾云只用不到五分钟便能够解出一道难题，仔细地和简月讲。


    日子懒洋洋地过去。


    连夏拾云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找所谓的女朋友了。


    在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知道，简月性格为什么这么软。


    简月寄宿在她亲戚家。


    亲戚对她不好不坏，只是尽了一些监护人的义务。


    亲戚家的孩子特别会撒娇，和父母互动，简月从小寄人篱下，只能用懂事来获取一些称赞。


    她的脾气，也就格外地好。


    简月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特别难过的情绪，平静地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


    夏拾云却感觉很难受。


    看似柔弱的女生，心里当是何等的坚强？


    柔软，只是她的保护丝罢了。


    ——


    高中过了一半。


    夏拾云感觉自己对简月和对其他人的感情不一样，


    她们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奇怪。


    夏拾云很讨厌别人碰她，可简月每次听她讲题，都会靠得很近，她们的手，时不时会接触到。


    可在碰到简月的手时，她会觉得满足，心头还有些小雀跃。


    喜欢看着她吃饭，喜欢看她的侧脸，喜欢看她冥思苦想却只好来问自己的样子。


    无论简月做什么，她都觉得很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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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拾云觉得自己有病。


    不知从何开始，她想把她占为己有。


    她愿意给娇花花钱，想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的。


    简月很瘦，或许是之前吃的不好的缘故。


    就算简月不给她说像之前的女朋友说的那些话，她也愿意给她花钱。


    她怕简月拒绝，就说这是陪她一起出去的报酬。


    简月没有拒绝。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简月越来越漂亮，那种偏瘦的感觉也消失了。


    越发像一朵被精心呵护的娇花，到了花期。


    养花人十分满意。


    可花招人喜。


    这时，好多小男生想追简月，虽然之前也不少。


    夏拾云心里不是滋味，第一次越过同桌、朋友的界线，在放学时，教室无人的时候，将坐在里面位置的女生堵着，不让她走。


    “简月，为什么你这么招人喜欢？”夏拾云捏着女生软绵绵的一侧脸颊，凑近问。


    “这么多小男生给你递情书，连外班的都来了？”


    夏拾云没察觉到自己吃醋的情绪，只顾着询问。


    女生却“噗嗤”一声笑了，在夏拾云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夏拾云，你养的啊。”


    夏拾云，你养的啊。


    这句话，夏拾云记了一辈子。


    ——


    高考前几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所有学子在奋战高考，脑子里时时刻刻紧绷一条弦。


    因为她们学校要当做高考场地，高考前几天，每个班都被分配到别的地方复习，备战高考。


    她们班级被分配到一个大的自习室。


    有空调，还有一堆复习资料。


    还有人经受不住压力，大哭了一场，


    夏拾云帮简月搬书，两人位置很近。


    最开始，简月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时钟滴滴哒，灼热而低压的气氛之下，一些人的愁绪生成。


    “夏拾云，这道题不会。”复习数学时，简月突然道。


    夏拾云侧头，接过她的试卷一看，选择题最后一题，三个奇形怪状的数比大小。


    她知道，这种题不难，简月不可能不会。


    所以，情况只可能是，她家的娇花考前焦虑了。


    这可不行，简月是要考名牌大学的人，怎么能焦虑。


    夏拾云知道，这很危险。


    “给你一套秒杀的方法，要不要？”夏拾云语气轻快，笑了一声，认真问道。


    “要。”简月不假思索回应，一直看着夏拾云那张绝美容颜。


    五官的每一个部位，都精致得无可挑剔。


    “先这样……再这样……最后……”


    夏拾云在草稿纸上三两下写好，将秒杀的证明也写在上面。


    “怎么样？”


    夏拾云放下笔，问道，想听简月夸赞她。


    简月会真诚地夸赞她。


    她会说，夏拾云，你好厉害。


    夏拾云，你好聪明。


    夏拾云，你为什么不用动笔都知道答案？


    夏拾云，教教我。


    她好像总是会顺着她。


    可这次没有得到夸赞。


    “夏拾云，”简月喊了声她名字，顿了顿，问道：“以后还一起读大学吗？”


    女生嗓音有些发哑，似乎憋了许久，才问出口。


    听到这个问题，夏拾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答案。


    一起，为什么不一起？


    她家的小娇花，被别人抢跑了怎么办？


    娇花这么美，肯定很抢手，而且是她养的，她得亲自看着。


    这时，夏拾云见简月眼睛红了，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她的不在状态，不是考前焦虑。


    而是害怕离别。


    害怕她们分别。


    夏拾云心头升上一股别样的情绪。


    “夏拾云，去南城读大学吗？”简月又问。


    夏拾云没犹豫。


    “去南城，我们一起。”


    “夏拾云，别骗我。”女生哽咽了。


    “不骗你，和你一起去南城。”夏拾云郑重许下承诺。


    “我们去同一个城市，每周都去看你，好不好？”


    简月这才露出笑容。


    笑容依旧温婉动人，犹带点点泪光。


    夏季炎热，那颗青春时期的心脏，也翻腾得紧。


    ——


    小剧场：


    夏拾云和简月参加一个伴侣访谈节目。


    主持人：“夏拾云，听说你有一本特别珍贵的素描集，不能给任何人看，请问里面都是些什么？”


    夏拾云：“各种人体组织结构图。”


    主持人（一头雾水）：“这也没什么吧，那为什么其他人不能看？”


    夏拾云（一脸冷漠面对主持人，又不自觉将座位移近简月）：“我老婆的，为什么别人能看？”


    简月（额头青筋一抽）：“夏拾云，滚。”


    夏拾云：“老婆，这么多人看着，给我个面子？”


    简月（抬手，啪地一声脆响）：“这面子够大吗？”


    夏拾云（挨了一下，抓住简月娇小的手掌察看，笑了笑）：“老婆，别打疼自己。”


    主持人：“……”呕，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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