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夜行医碰上白日呻吟病秧子

    方青身上还披着静妙寺的袈裟,因为争斗而凌乱不堪,脸上全然没有慈悲悯怀之相,眼眸渐渐渗出杀意。


    没功夫再去理会眼前的方青,葛清走到许君安身边将她从盐水池边捞起离开。


    方青暗自感知到葛清留着许君安自有他的理由。


    他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袈裟。


    毕竟如果是自己早就把那只没用的老鼠杀了。


    因为兴致被闯入的许君安和葛清打扰,方青也扔下手中的鞭子,无所事事地打量起沐浴在血泊里的刘弈歌。


    他没有办法放下。


    十年前当太子带着目的找到自己时,他很清楚自己和公主的关系已经被周睿渠利用。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个一时冲动诞下的苦果并未让太子知晓。


    门外响起慌张的脚步声,安静的隔间里突然出现一道询问:


    “见过方大人,八王让小的打听个事,敢问庭狱是否曾有一个陌生姑娘闯进?”


    饶是方青再厌恶葛清那个面瘫死老头,他也知道葛清在立场上和自己一样是东宫那边的。


    “不曾。”


    来人又低下头。


    “失礼了,小的这就退。”


    他瞥了一眼刘弈歌的惨状,颤颤巍巍地退后几步,落荒而逃。


    方青走出门外,并不曾看门外那些铁栏里面的人,而是往地宫深处望去。


    地宫一分为二,一部分是方青掌管的部分庭狱中人,一部分是八王的淫乐行宫。


    而八王平日是不会踏进庭狱的,目前葛清也没有要杀死那只老鼠的意思,所以他能确定葛清还在庭狱。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方青离开时,踌躇了半晌,将刘弈歌原本完好的另一个手腕同样扭向奇怪的方向。


    咔的一声。


    他这才满意地往八王那边走。


    ——


    “敏宁,我看不到你,你有没有事?”


    误打误撞闯进庭狱深处斗兽场的阿欢已经无力跪下,伤痕累累,紫英剑斜插在地上,整个人倚靠着剑,气喘吁吁。


    “不行……跟之前一样,杀不尽。”


    “怪我……”


    身后的敏宁也体力不支,只凭一口气硬撑。


    “这时候自责没用,硬要说的话,没能阻止你的我也有错。”


    刚进来的时候。


    阿欢不知铁门上有机关,待人进去之后,门竟有意外锁住的趋势,敏宁趁门关最后一刻闯入,整个斗兽场密不透风,四周的铁笼开始不断地发出野兽的嘶吼。


    像闻到了鲜美的猎物气息。


    这场景,对敏宁来说尤为熟悉,也确实唤起他匿于心底的可怖回忆。


    “躲开!”


    偶然往背后一瞟的敏宁见她有些走神,挥剑的手有些迟疑,意识到她已经累了。


    他的凌乱不堪的发丝用衣服布条潦草扎起,随即双手掠过衣襟,手上顿时多了柄细短尖刀。


    嗖嗖两声,脱手而出的小刀命中向她扑来的狼,有什么东西流光一般闪过她的眼前,紧接着面前那只狼抽搐不止,整个身子渐渐僵直。


    “谢谢。”


    两人正被五只野狼团团围困,体型健壮,獠牙尖锐,眼睛泛着饥饿的绿光,直勾勾盯着阿欢和敏宁留下口涎。


    阿欢立刻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重新振作精神握紧手中紫英。


    “杀了将近十来只,无穷无尽……”


    阿欢脚尖轻点的同时,使劲踹开张着血盆大口的灰狼,侧身躲开另外两只,抓住机会,转身使劲将手中的剑刃插入狼的右眼。


    手腕一转,剑尖轻挑。


    狼眼瞬时脱离,血流如注,阿欢调转刀刃方向,斩断它的脖颈。


    因恐惧而发出的嘶叫充斥整个斗兽场。


    她未曾有喘息机会,另两只狼越过前狼尸体再度向她奔来。


    如同打不破的循环。


    阿欢眼尖地看见狼群出现的源头,在斗兽场的四方各有个铁笼,而铁笼里面则通向地底深处。


    铁笼的开合机关在笼子顶部。


    意识到这样下去两人一定会力竭,阿欢一边抵挡扑向自己的饿狼,一边分神大声问敏宁:


    “敏宁,你会关上铁笼吗?!只要关上开合机关就能争取时间!”


    而敏宁此时有些迟疑,但也仅仅是一瞬。


    他扫过周围的狼群,至少有七八只围住他们,紧皱眉头。


    “我可以一试,但你怎么办?!”


    没有犹豫,阿欢给自己的手上来了一刀,腥甜的味道立刻吸引了所有的狼。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狼群立刻调转方向,四扇铁门,分散四处,没有过多犹豫,敏宁只能转头奔向铁门。


    而直到靠近铁门,他才意识到机关的不对劲。


    铁门上的机关锈迹斑斑,关键部分无法转动,他猜测几乎这里的门就没有合上过,可见这几十头野狼算是这里的常客。


    敏宁只能先用小刀使劲刮擦机关表面的锈,直到看见清晰的结构后才下手。


    另一边的阿欢还在拼死抵抗,胳膊上和腿上已然挂了彩。


    这几乎是他拆解机关的最快速度。


    与此同时,又有四只饥肠辘辘的野狼将要来到斗兽场,那冒着绿光的眼睛就直愣愣地和他距离不远地对视。


    它们想过来享用自己这个大餐。


    啧,再快一点!


    快!


    最后敏宁用手中的刀猛地撬动机关铁块,刀刃被硬生生弄断,擦过他的脸。


    万幸,轰隆声起,铁门落,狼被隔绝门外。


    而没等敏宁喘气犹豫,他的双腿自动往另一个方向跑,他知道还有三处,他不能停下。


    三扇门,折损他四把刀。


    就在他奔向到最后一扇门时——


    “啊!”


    随即传来剑柄插入地面的声音。


    从斗兽场中央传出的声音,是阿欢。


    也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偌大的斗兽场中央,阿欢鲜血淋漓的手仍然死死握着手中的剑,腿上的咬伤已经开始溃烂。


    从刃上滴落的血,借着之前挥剑的不同方向甩出,艳红的流线勾勒如同符咒的图案,和狼群一起困住那个跪在中央的人。


    而靠近阿欢左边的狼已经瞧见目标,后腿几步蓄力,随后猛地向她左腿一跃!


    阿欢逞强挥剑,失血过多的她此时脑中混沌一片,眼前全是血色,其中有那些狼的,也有自己的。


    狼的速度迅猛,她挥剑的速度追赶不上,便已知晓自己的生命即将止步于此。


    心底有些遗憾。


    那些从葛清书房里偷出来的东西,还没让许君安过目,自己也没见到她。


    万一下次她和葛清见面时仍然不知情,很有可能遇到危险。


    她多想此刻的时间停止流动。


    铛!


    她看见眼前一抹银亮的流光从狼身侧经过。


    须臾有什么东西无形地开始阻挡狼的脚步。


    紧接着,那狼向她跳跃的动作在半空中被强硬叫停,它的右腿隐隐开始流淌血液。


    她看到了,藏在狼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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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的那根被染红的线。


    还没等阿欢找到那根线的源头,原本被敏宁发出的刀子趁机迅速地从狼背后贯穿头的正中。


    奇怪?


    那刀子直接奔向敏宁而去!


    而当阿欢看清他手中的线后才渐渐冷静。


    “能撑住吗?”


    见阿欢轻轻点头,他这才起身继续说:


    “还差最后一扇,我处理完眼前这帮家伙。”


    转身背对着阿欢迎敌的敏宁没有看到,阿欢的额头全是汗水。


    小腿被咬的伤口开始渐渐地夺走她的意识。


    恍惚之间,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再熟悉不过了。


    “能坚持到这个时候也算可以,但是留你也是必要。”


    正是未曾来得及被敏宁关掉的,那扇铁门的里面传来。


    “你”……是谁?


    阿欢强撑着扭头看向自己身后,那里只有一片漆黑。


    葛清认识敏宁吗?


    还是他需要的是……


    我?


    突然阿欢的脑海里回想之前敏宁的提醒,他微皱眉头不赞同自己再追下去的提议,以及强硬要跟自己进入地宫的行为。


    葛清从始至终需要自己去做什么……


    利用自己的跟踪,自己的存在可以威胁到……


    当她想通的一瞬间,整个人意识涣散扑通倒地。


    耳边空余敏宁慌张的喊叫声。


    “阿欢!”


    ——


    等许君安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脖颈钝痛,手里死死攥着还剩下的三个弹丸。


    是谁攻击她?


    除了那个被她毒晕过去的人,以及受重伤的刘弈歌,还有别人?


    ……


    她得先找回火铳,否则仅凭她手腕上所剩不多的毒袖箭无法保住自己的命。


    起身之后,环顾四周的许君安初步断定自己被扔到一间经久失修的库房。


    这里的灰尘太多,洋洋洒洒地引起她的咳喘。


    库房里没有点灯,许君安只得自己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却发现因为刚才的盐水浸泡而已经不能使用。


    无奈她只能摸黑贴墙寻找出口。


    顺着墙壁大概走过几十步的距离后仍然一无所获,就在她心生放弃念头时——


    “哐”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似乎被贴墙的手按动。


    须臾,许君安能感受到脚下有振动。


    齿轮在不断旋转,她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一丝光亮。


    墙壁移动的同时,映入她眼眸里的,是一双巨大的机巧手臂,所有能动的关节受细致精巧的齿轮机关支撑,此时正安静坐落在空间中央。


    而光亮来源自头顶一片琉璃瓦,日光从穹顶透过琉璃洒落,落在铁制手臂上形成斑驳光影。


    许君安的视线向四周看去,双腿不由得向前移动。


    周围通天石壁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大小有所差别。


    离她最近的石壁部分,墨州两个大字以行云流水的笔迹呈现眼前。


    用笔习惯有些眼熟。


    当年就是这样的一笔一划,教她如何默背药性歌,也是经年如一日给药铺病人写药方的字。


    心底有不愿怀疑的东西,许君安下意识地回避自己真实的想法,继续往下看,想证明自己猜想的错误。


    她看到了“京城”。


    而往下都是人名,不同的是有的人名黑色,有的人名为红色。


    其中有一个血红色人名格外显眼,引得她喃喃出声。


    “马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