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伤鹤3
作品:《逆徒饲养手册》 李舒受到极大的惊吓般,往山月身后躲:“是这些……阴兵,是他的阴兵,还有他的蛇!师尊你救我……快救我!”
暴雨打倒草叶,哪里有蛇,她安慰了一句,正欲质问,兽骨面具下令:“拖出来。”
山月挡住李舒:“你……”
李溋没有应,他抬手示意玄甲止步,自己跳上车架,单手就把李舒拖出来扔给玄甲。
雨水顺着面具往下落,山月第一次这样真实地看着这张面具,面具挡住了主人的神情,但山月知道,他没有看自己。
他看向来仪:“郡主,受惊了。”
玄甲把李舒扔在马背上,李溋亲自驾车回锋州,竹帘把他的背影衬得模模糊糊,来仪抱着山月的手臂:“仙尊……锋州要乱吗……”
山月把目光收回来,握着她的手说:“别怕。”
锋州城门在夜色里敞开,玄甲如游鱼般汇入主城,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围上来,把锋州围得如铁桶一般。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偶有好奇的人从窗缝里偷看,在玄甲经过时,也被人捂嘴拉走。
只有行宫正殿灯火通明,穆王和锋州众将已在大殿。周太傅姗姗来迟,见到这阵仗,沉稳如他也不由吃惊,不动声色环视一圈,见正中蜷着一人,眯着眼睛看清后大步跑过去,扶着他说:“陛下?!您……你们……王爷,您这是何意?”
穆王看了眼李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捡了个藤垫随手一放,哄一声坐那入定了。
见他有不管事的意思,周太傅把目光投向正中那人,兽骨面具终于从脸上摘下,露出了李溋的脸,他单手解开轻甲扔给亲卫:“抬上来。”
玄甲抬了几十个担架,放满了大殿,放不下的都停在雨里。周太傅就近掀开,见是锋州军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
李溋半跪在李舒身前,随意掰过他的脸:“我们这位陛下勇闯贼窟,可面临险境,却让将士挡在自己身前,自己跑了。”
李舒浑身一颤,道:“朕没有!”
“你有!”将士中忽然有人大声道:“太傅,这此出海我们差点全军覆没!海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岛!那些海盗全藏在岛上。从前我们认为贼人屡屡骚扰,又不惹大麻烦,是降低我等防备心,找时机偷袭。这件事和陛下一再强调过,看见那做岛,我们也劝说陛下那里不对劲,他却被过往胜仗冲昏了头脑,执意上岛!
“您猜如何!果真中了埋伏,陛下倒好,头一个跑了!要不是穆王带我们拼死抵抗,高宴和殿……救援及时,我们就和这些兄弟一样了!能不能回来都两说!陛下!您把打仗当表演呢?!”
李舒哭道:“岛上没有人!只有蛇!朕没有跑……太傅……朕没有跑……”
闻言,众人议论纷纷,说着什么蛇?哪有蛇?!他疯了吧!
周太傅道:“不管事实如何,你们这样对待陛下,是要造反吗?”
“什么蛇?”一直在旁看着的山月忽然问,她走到李舒身边,轻声说:“什么蛇?你慢慢说。”
李舒看着山月,稍微恢复了神志:“我根本没有看见海盗……岛上只有雾……它们聚在一起,像蛇一样。外公说那是阴龙王,玉匣宫看过,只是雾不是鬼祟。上岛之后,阴龙王越来越多,我们一路查探,深入孤岛,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发现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这是遇到鬼瘴了,情况特殊,我想用符咒驱散……可是根本驱动不了灵力。我在岛上转了很久,那些阴龙王跟了我很久,我实在没办法……才……”
他说着,回忆起海上发生的事。李舒受困多日,在岛上兜圈子,别说出路,随他一起上岛的士兵一个都不见了。他实在没办法,尝试御剑回战船上。好不容易催动灵力飞上半空,却看见士兵都在船上,他们都看着一个人,那人站在船头,戴着兽骨面具。
李舒心里大惊,一个糟糕的猜测在心里蔓延,他躲在高处观察,兽骨面具好像察觉到有人窥视,远远望向李舒躲藏的位置,面具是死物,李舒却觉得它在笑。笑他终究一败涂地,和自己的胜利。
李舒本想把后续也说出来,周太傅却道:“没有海盗……可……”
高宴冷冷道:“抓到的一千个海盗都压在锋州大营,另外被我们杀了、掉进海里的,需要捞回来给陛下看吗?陛下若害怕,大可留在船上,何必编这些故事!”
李舒不由把话咽了回去,他发誓,他真的没有编故事,可锋州军真的抓到了海盗,那诡异景象似乎只有他一人看见。或者……这一切都是李溋的阴谋,锋州本就是他的地方,是他串通锋州军谋逆!
周太傅看着山月,想问她能不能分辨真假,李溋却道:“事到如今,师弟为何执迷不悟?你应当知道了,那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做。”
周太傅道:“这是何意?”
李溋道:“太傅稍安,这些日子灵中境动荡不安,所有的混乱,都是因为换子。”
周太傅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公然提起这件秘事。
“如今海盗已经伏法,诸位神勇,了结了锋州的隐患,也是时候,了结灵中境的隐患。”他看着李舒:“此人原是孤的同门,可惜走了错路,冒充太子。我知道诸位心中有疑,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灵中境有一传言,说父皇首子命格凶煞,于国不利。因为这个预言,当年父皇和政事殿决定将皇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投入火鼎祭天……
“祭天那日,上苍不忍,撒下一道宏光救下那孩子。可是皇后不知道他能活下来,她以为自己的孩子终究葬生火海,于是将皇子与一同龄婴儿调换,让他替皇子献祭。”
在场有不知道此事的将领,纷纷面露惊愕,李溋继续说:“言扬师弟就是那位皇子,而我,是替殿下挡灾的替身。”
有人道:“可是……可是和我们出生入死的是殿下您!他为什么不说从小就换了?非要争这个军功?”
李溋道:“他害怕兵权脱手,贪图军功,也想维护皇后。”
周太傅道:“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身世,今日……又要做什么?”
“原本我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占着太子的位置这么多年,陛下得知真相却不杀我,我应当感恩戴德。”李溋说着,微微眯起眼睛:“可后来,孤却得知此事另有隐情。”
他神色一变,道:“带进来。”
玄甲请上两个妇人,为首的锦衣华服,兜帽遮住半张脸。紧跟着的那个衣着简陋,身上似乎有伤,走起来踉踉跄跄。
锦衣妇人摘下兜帽,周太傅认得她,睁大眼睛道:“卫国夫人?您怎么来了锋州?”
卫国夫人面无表情,有些冷淡道:“我见不得有人冒充皇嗣。皇子始终是皇子,没有换子一说。”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连陷在恐惧中的李舒也抬头看向卫国夫人。
卫国夫人示意那残疾女子上前,灯火下,众人看清那女人脸上生疮,面容被毁去大半,可还是能分辨出来,她是曾经伺候皇后的大宫女,泉织姑姑。
泉织拜倒在地,用沙哑的嗓音说:“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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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个孕妇,其实是奴的侄女……她确实和人私通……皇后说上天又好生之德,让她在宫里好好养着,我心里感激……可谁知道,皇后是看中了她的肚子……我,我知道娘娘换子,是要提自己的孩子去死,可那是我的侄孙……我哪里舍得……所以根本没有换孩子,只是抱出去做个样子,谎称孩子已经换了……”
大殿议论纷纷,李舒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你胡说什么?!”
周太傅道:“上回你为何不说出真相?”
泉织道:“那孩子难产死了……他们家没人了,只留下言扬一个孩子。毕竟是我的侄孙,凭什么诅咒让他挡,好日子却不让他过!”
周太傅:“如今又为何改口。”
泉织看着李舒:“我养你那么大,把你当亲生孩儿。你说过会保护我,可我帮你撒谎,你却要杀了我……”
周太傅皱起眉头,心中觉得有问题。李舒颤声道:“姑姑……你在说慌是不是?我是皇子,他才是假的!你被他们威胁了是不是!或者……你恨我伤害你?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你别这样陷害我……”
周太傅看了眼其他人,山月始终沉默,穆王一言不发,似乎早已知晓,而李溋只是静静看着。他道:“两次你都言之凿凿,可有证据?”
这件事只有泉织一个人参与,而那个妇人早已过世,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当然没有证据。这时,卫国夫人道:“她没有说谎,这个秘密她早就告诉了我”
她看着穆王:“爹,我没有理由这样害婉儿的孩子。
李舒激动道:“你有!你要为你儿子报仇!”
卫国夫人笑了声:“我为他报仇?我的孩子不是失足溺水?找谁报仇?”
李舒脸色一僵,卫国夫人道:“从前有人告诉我,他是被你推进水里,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言扬,你告诉我,那是意外,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在我身边长大,也叫我一声母亲,不会那样对我。”
李舒反问:“母亲?你爱过我吗?你眼里从来没有我……”
卫国夫人道:“我确实顾不上所有孩子,你大可以恨我,跟你弟弟有什么关系?”
李舒愤怒道:“他把我关起来的时候你在哪?!抢我东西的时候你又在哪!你看不见我的处境,他淹死的时候你同样看不见,这就是你的报应!”
卫国夫人闭上眼睛,苦笑一声说:“爹,这么恶毒愚蠢的人,身上怎么可能留着太祖的血,再这样颠倒黑白,李氏江山会怎么样,你们想过吗?”
此话一出,周太傅心中一动,他犹豫道:“真假太子难辨,如今……只能问仙尊。您的命定弟子冬至出生,而祭天仪式在冬至后第二日,那也是皇子的生辰。仙尊,这二位,到底哪一位才是您的命定弟子?”
选择权还是交到了山月手里,李舒听了,爬过去道:“师尊……师尊……你把青蓝珠给了李溋,他是你的命定弟子对不对?师尊……我不求您偏心了,只求您说一句实话……我才是皇子,我才是皇子!您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他折磨李溋时,浑身都是云淡风轻的恶毒,那时山月对他失望,也讨厌极了他。可如今跪在自己面前,她似乎又看见了从前的舒言扬。
谁是命定弟子,谁才是真皇子,她很清楚。
“师尊受他蒙蔽,以为母后真的换子,当然误以为我是命定弟子。”
李溋忽然拿出青蓝珠,垂在李舒面前。
“这串护身玉,确实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