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新年

作品:《他的暗恋

    辞临上楼去和他们姐弟打招呼,说他先回去了。


    陈迟霖问:“哥,这才到中午你就回去了,下午不在这儿待着了?”


    “嗯,家里有点事”,辞临告诉他:“好好上自习。”


    陈迟霖说:“我姐在这看着呢,我肯定得好好上自习。”


    辞临笑。


    见他要走,洛唯一说:“不好意思啊,你就在这儿待半天,我还拽着你给我讲课。”


    辞临:“我想做的事都做完了,正好也复习一下,并且有一些可能也没讲到。”


    洛唯一笑:“还是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辞临:“嗯。”


    打完招呼以后,辞临拿着书包下楼。


    下来的时候,家里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从图书馆的大门出来,眼前路过形形色色那么多人,向左向右,或向南向北,来来往往,但是他的路就只有前面一小段。


    他要被带回家。


    他得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新来的保姆帮他开了门。这个保姆是方景妍新招的,刚来没几天,还处于希望自己受到雇主的认可,而处于特别热情和客气的阶段,她笑着说:“大少爷回来了。”


    辞临:“您叫我名字就行。”


    张茹笑:“那哪行呢?”


    但其实很多时候礼貌本身就带着一种天然的距离,辞临想起了把他从小到大带到大的那个保姆。李娟言时常叫他的小名:


    “小辞临”


    “小辞”


    别开视线时忘掉这些声音,辞临看向客厅。他妈坐在沙发上。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了,但是没抬头。


    前几天因为舆论的事情,他们才吵了一架。


    不过人都回来了,事情也过去了几天,他刚想主动叫一声妈时,方景妍放下书,要上楼。上楼前告诉保姆:“我去睡一会,一会儿快递过来送沙发,你帮忙接一下。”


    张茹:“知道了,夫人,您去休息吧。”


    辞临的视线落在方景妍上楼的背影上,张茹过来问他:“少爷,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


    张茹:“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上楼拐个弯,看不见方景妍的背影了,辞临:“随便吧。”


    第二天早上辞临睡醒下楼时,方景妍正在餐桌边吃早饭。


    他走过去坐下,接过保姆递过来的碗筷。


    今天他也没主动开口和他妈说话。


    吃了没几口,家里来了人,开车到别墅外,保镖给他开了门,进来后见客厅没人,又进了餐厅。


    辞临先看见的,放下碗筷,叫了声:“爷爷。”


    辞重德回辞临:“嗯,吃饭呢?”


    辞临:“嗯。”


    方景妍也回过身:“爸。你来了。”


    这些年公司交给辞临爸爸打理,辞重德退下来六七年了,但他闲不住,很多时候也会过问公司的情况。不过今天来他是有别的事情。


    方景妍问:“爸,你吃早饭了吗?”


    辞重德:“吃过了。”


    长者说话,向来也直接,辞重德:“我过来是问问,辞临的事你们处理好了吗?”


    辞临的事。


    前段时间被闹得沸沸扬扬,记者堵在家门口公司门口。往上据传辞家为了息事宁人保住这个大儿子而砸金一千万的事。


    方景妍:“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再有媒体报了。”


    “当初不是给了钱吗?”,辞重德皱着眉头说:“怎么事情又被翻出来了?”


    听见这句话,原本要吃饭的辞临再一次放下了碗筷。


    “闹这么大,一定是有人故意捅向媒体的,这件事的源头我们也还在查”,方景妍说。


    辞重德叹了口气。


    “我再说一遍”,辞临插话进来:“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前两天绯闻刚出来的时候,辞临就说过这句话,也因为这件事和方景妍吵了一架。母子两个现在的紧张关系辞重德也能看出来,他告诉辞临:“辞临,我们辞家的孩子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事了,你得认。”


    “我认什么?”,辞临提起这事心情不也好:“他不知道被谁揍了,扔在路边,这事凭什么要算到我的头上?”


    辞重德:“你4年前不是都承认了吗?补偿金我们也给了。你现在突然...”


    辞临打断爷爷的话:“谁说我承认了?”


    “你因为这件事情离家出走三年多”,辞重德:“这已经闹得够大了,你回来之后我们也没再揪着这事说你什么。这次如果不是被有心人扒起来,我们也不想反复提。”


    辞临再强调一遍:“我没有承认过,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的是李娟言。”


    当初这件事情发生后,出事男生的爸妈直接找上门,称要报警索要赔偿。


    李娟言在辞临不知情的情况下,第一时间代他承认并且认错。她说:“少爷任性,这事你们也别怪他。”


    她说:“他现在也很害怕。知道错了。”


    护犊子护的像是她亲孙子似的。


    于是接下来所有人都为了辞临闯下的大祸,一边气愤一边心急的忙着收拾烂摊子。


    求情,赔偿。


    这件事只有辞临这个作孽的当事人不知道。


    “你不要以为现在有了一个由头,就可以把所有的烂摊子都推过去”,方景妍又一次发脾气:“敢做敢当你都做不到。你还有没有一点担当?”


    辞临也没了好脾气,问她:“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担什么?”


    “辞临!”,辞重德叫他的名字,带着爷爷的威严呵斥道:“你以前犯错是你不对,我们打你骂你这事就算过去了。事到如今,你妈说得对,你不能没有担当!你是家里的老大,更应该敢作敢当。”


    辞临冷笑了一声,觉得这口大黑锅盖在头上是摘不下来了。


    他们争吵的声音太大,辞戚和辞骋也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


    他们就算只听见个音也能知道在吵什么,这几天家中因为这事反反复复的闹。


    辞骋和爷爷打招呼:“爷爷早。”


    辞戚猜到他哥肯定又挨骂了,眼睛一转跑过去,语气贼甜的叫了一声“爷爷”,又问:“爷爷,你是来看我的吗?”


    但辞重德还在气头上,没应这两个孙子的话,他还是把话题又引回了辞临身上。


    辞重德:“之前你因为这件事情离家出走,一走就消失好几年。原本我们都不想再提,不想伤感情,但是你不能这么让我们心寒。”


    辞临看着爷爷,问他:“谁说我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家出走的?”


    辞重德这话被问的一时没转过来。


    辞临转头直接看向他妈,问:“是你说的吗?”


    方景妍对上儿子的视线,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没接住这句话。


    “我再强调一遍,我做过的事情我会担着,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辞临没了胃口吃饭,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手,餐布被丢回桌面,他起身走了。


    辞重德叫住他:“把话说清楚,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你当初是因为什么事发了那么大脾气。”


    辞临回过头,视线落到他妈的身上,隔了几秒又看向爷爷,说:“我因为什么事都和这件事没关系,你们想要当冤大头,给别人送钱我无所谓。但别打着我的名义。我没做过的事情,别往我身上沾。我不认。”


    辞临想要出门,平时工作日的时候,他跟着他的爸的车一起去离开家去公司。除此之外,他如果想要离开需要得到审批,什么时间走,什么时候要回来。但很明显今天他还没有拿到这个审批。


    辞临心情不好,不想在家待,对拦他的人说了句“滚开。”


    辞戚见情况不对,追着他哥跑过去,先握了他哥的胳膊,生怕辞临和保镖打起来。他们人多,打起来的时候可真不管他哥是这个家的亲儿子。


    辞戚扭头就说:“妈,爷爷。我和大哥出去玩了。”


    这话他妈和他爷爷都没有接话,保镖也没有让开。


    辞戚的音调拐了180个弯儿,说:“明天就过年了。我们今天出去逛逛还不行啊?快让开让开。”


    说着辞戚去推搡着保镖,让他们都躲开。


    夏林原本站在第二排,见情形往前挪了几步。他能瞧出如果方景妍和辞重德真想拦的话,会下命令直接让他们把辞临送回房间去。


    但他们这样了也没开口。


    估计也在想,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分开待着也好。


    夏林问辞戚:“你们去哪儿?我让车送你们去。”


    有人送的意思就代表有人跟着,有人跟着就也不算是完全把人不管不顾的放出去了。


    辞戚脑子里一时间也没别的地方,他还是高一的思维,说:“去图书馆,我们要去学习。”


    “那我送你们去”,夏林说。


    “辞临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辞重德问方景妍:“他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家出走了,是因为什么?”


    餐厅距离门口远,听不见关门声,但保姆跑回来告诉她:“大小少爷出门了。”


    方景妍缓了口气,先告诉辞骋:“你吃你的,早饭得吃。”


    辞骋“嗯”了声,坐下吃饭。


    方景妍又告诉辞重德:“爸,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为了推卸责任,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这件事情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让我们处理吧。”


    辞重德皱着眉头,脾气也上来了,说:“那你们就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从小儿子让别人给你们带,结果家里进了那么大的贼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上明盛也是也是个浑账。”


    “你们去给我查清楚”,辞重德:“如果不是辞临做的谁也别想冤枉我孙子。但如果是他做的,他再这里给我诡辩,那我必须要狠下心来教训他。”


    去图书馆的路上,车厢内的气压很低,一路上辞戚都没敢跟他哥说话。


    平时的时候他对着他哥敢胡闹,敢任性,但是当他哥真有脾气的时候,这些他都不太敢了。


    他觉得不是他怂。


    他一个未成年,怕他哥很正常的。


    到了图书馆门口停车,夏林下车拉开车门,礼貌的说:“我们在外面,你们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这句话听着礼貌,像是对权贵家的贵公子卑躬屈膝似的,实际话里的意思是我们就在门口守着,你们别乱跑,怎么把你们带出来的,还得怎么送回去。


    辞临没应他。


    下车就进了图书馆,辞戚在后头跟着,心想要早知道这群人他指哪儿送哪的话,他就不说图书馆了,说个别的有意思的地,实在不行去昨天的温泉也比这好。


    但是他很快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这地好啊。


    这地没有温泉但是有洛唯一。


    洛唯一和陈迟霖大过年的竟然又来图书馆了。


    看见洛唯一在自习室的时候辞戚眼睛的都亮了。


    昨天给他哥送送了礼物,今天瞧,他又送一遍。


    不过大过年的,陈迟霖竟然也来自习室了,抽风了一样。


    肯定是被他姐逼的。


    见到辞临和辞戚两个的时候,这对姐弟两个倒是挺轻松的。


    洛唯一打招呼说:“你们来了。”


    辞戚现在和洛唯一说话也甜了:“姐,过年好!你们过年了还在上自习啊?”


    洛唯一:“嗯,迟霖的寒假作业还剩一点,今天来写完。正好在家也没什么事,我爸妈要明天上午才回来。”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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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辞戚睁大眼睛,跑陈迟霖身边去:“他寒假作业今天就要写完了?”


    洛唯一:“嗯,你的写完了吗?”


    “我没有啊”,辞戚低落了。想了想问:“姐,你是不是帮他写了。这样不对。”


    陈迟霖抬头看他:“没话说就憋着。”


    “.…..”


    “没帮他写”,洛唯一笑:“都是他自己写的。”


    辞临坐到了昨天的位置上,洛唯一问他:“你今天来看书吗?”


    辞戚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到他哥上,像说今天天气预报一样,介绍:“姐,我哥今天心情不好。”


    辞临:“......”


    他没打算表现出来。


    一定得这么坦诚吗?


    洛唯一却说:“嗯,我好像看出来了。”


    说着她拽过来书包,翻了翻,说:“不过我也没有带什么。”


    她从书包里又掏出来了和昨天一样的东西:“我就还是只有这个糖。“


    “要吗?”


    辞临接过去,奶香味再次萦绕在鼻息。


    ……


    到了中午,四个人一起去吃午饭。


    洛唯一昨天说过要请辞临吃饭,今天中午出门时也就说了她来请客。


    出了图书馆,辞戚问:“我们去吃什么?”


    洛唯一:“看你想吃什么。”


    辞戚:“什么都能选吗?”


    陈迟霖深知辞戚对钱没概念,先给他立规矩:“人均一百以内的。”


    辞戚惊讶了:“一百以内的能吃什么好的?”


    “饺子人均几块钱?”,陈迟霖:“你吃了一顿又一顿。”


    “那不一样”,辞戚:“那些饺子我付出了劳动力,价值千金。”


    “还千金”,陈迟霖:“你包的饺子拿出去卖,还得先跟人家鞠躬道歉,影响食欲了。”


    辞戚:“你包的饺子才影响食欲了。”


    陈迟霖:“你自己想想你吃了多少?”


    吵架没吵过,但辞戚倒也没发脾气,转头注意到洛唯一手里面的登山棍,好奇说:“姐,你这棍子好用吗?”


    洛唯一:“挺好用的。”


    辞戚好奇:“能借我试试吗?”


    洛唯一把棍子给他,其实不用登山棍,她现在自己也能走,无非就是左脚要受力更重一些。辞戚拿着棍子走了好几步,觉得还挺有意思。


    陈迟霖又没忍住:“你能不能把那东西给真瘸的人用?”


    “.…..”


    洛唯一觉得她弟可能忘了,她也能好。


    辞戚把棍子还了,剩下时间边走边想,他得给他哥创造机会,他和陈迟霖两个电灯泡在这都不合适。


    他快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叫陈迟霖:“你过来。”


    陈迟霖没理他。


    这个人太难控制了,辞戚又想了一个办法,让他哥英雄救美。


    于是他攥个雪团,扭头朝后面打过去。陈迟霖本来以为是打他的,结果,辞戚在打他姐。


    陈迟霖一下子就炸了:“你找揍,是不是?”


    辞戚也没想到,


    方案二造成了方案一的效果。


    陈迟霖和辞戚大冬天在去吃饭的路上打起了雪仗。


    辞临提醒辞戚:“慢点跑。”


    话刚说完,回过头时身上砸过来一个雪球,洛唯一就站在他旁边不到半米的位置,雪球就那么软绵绵的扔他身上了。


    散开。


    洛唯一也觉得她丢雪球的力气没够,好像扔的有点尴尬。


    原地站了几秒钟,辞临却问她:“你不跑吗?”


    洛唯一没反应过来。


    辞临:“你不跑,我怎么追?”


    “.…..”


    洛唯一刚要跑,一步都还没走出去,被辞临抓住了手腕。


    辞临看她:“抓住了。”


    洛唯一:“.…..”


    是这么玩的吗?


    洛唯一又想跑,辞临直接把人扯回来。


    下雪天好像都是要摔跤,像是前面闹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样。辞临握着洛唯一的手臂,绊了一下她没受伤的那只腿。


    洛唯一被绊倒,但是倒到一半的时候辞临又觉得地上凉。


    洛唯一是女生,不能像男生一样闹。


    辞临又把她拉住。


    所以就出现了洛唯一也觉得很戏剧性的一面,辞临拽着她的两个胳膊,她人向后倒,腰弯下去躺平,却是悬在半空中。


    像是摆拍出来的镜头。


    这个姿势下腰特别受力,洛唯一想着索性不如倒下去。她往下躺,但辞临拽着她的胳膊,她倒不下去。


    那就想起来,但是又被辞临压着,她起不来。


    “.…..”


    她在这个尴尬的角度中被控制住了。


    僵持了一会儿,辞临就这么控制着她不上也不下。


    洛唯一也不知道他什么打算。


    她刚打了他一个雪球。


    现在打不过了。


    “辞临。”


    辞临低头看着洛唯一的眼睛。


    爷爷和妈妈怀疑是他打了人,把人扒光衣服丢在路边。


    他解释说过很多遍不是他做的。


    他妈问他,所以你那天晚上去哪儿了?


    没有打人,那给出你在其他地方的证据。


    人证,物证。都行。


    他给不出证据,所以他们更怀疑他。


    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有做那件事,但是他做了另一件坏事。


    他跟踪了洛唯一。


    在黑暗的墙边按住她。


    洛唯一又腰腹使了一下劲,没起来。


    辞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低头看她,说:“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