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一坐在椅子上，辞临是站着的，她的脑袋到他腰的位置。


    洛唯一抬头看他，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辞临没避开她的视线。


    洛唯一：“热了。”


    宿舍里面有暖气不冷，但是她从进来开始穿着羽绒服没脱过。


    上来要放的花已经放完了，辞临问：“那去学校里转转？”


    洛唯一：“嗯。”


    辞临带着洛唯一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儿，学校很大，从生活区走到教学楼，教学楼到自习室，再到图书馆。


    学校里有两个图书馆，一新一旧，他们都去转了转。


    从图书馆出来时，洛唯一感慨说：“有点想再读一遍大学。”


    “那你可以经常来”，辞临：“我带你去上课。”


    他又提到：“你之前也把你的课堂笔记都发给我。”


    洛唯一问：“你看了吗？”


    辞临：“嗯，都看了。”


    提到这件事情他还是要很正式的和她说一声谢谢。


    校园很大，转下来两个多小时，天已经黑了。橙红色的夕阳只留下余晖，刚刚成片的洒在大学校园里。


    极致的橙红色像是热烈的青春，张扬又肆意，但也有着特定的温柔。


    辞临说：“那段时间状态不好。你的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段时间离家出走，异国他乡，毕业了，却连高考都没有参加。


    洛唯一问他：“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辞临：“和家里人吵架了。”


    洛唯一：“吵的很严重？”


    “嗯”，辞临：“不只吵的很严重，之后我又做了很多错事。”


    吵架之后辞临没参加考试，但却去找了洛唯一。


    高考之后的她卸下一身的压力，晚上要去找同学。他跟在她的身后，跟了一路。


    洛唯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能看出他的情绪不好。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都过去了，现在你也回来了。参加了高考，上了大学。过去的几年也不算浪费，你创业了，应该也有不少新朋友。”


    “别人是先读大学再去看世界，你相当于把顺序调过来。先去看世界，再回来继续上学，也是一样的。”


    洛唯一把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往前走，边说：“我高中的时候状态不好，你也一直陪我打电话。听我说那些无聊的事。这样说起来，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只不过才见面。”


    “不是”，洛唯一强调说：“是你不肯和我见面。”


    辞临：“我那时不会说。”


    校园的路灯到了时间，刷的一下亮起来，照着这个灰暗不清的夜晚。


    温黄的光映在辞临的眼睛里。


    “那时候，不会，说喜欢。”


    看见她好，开心，友善。


    他以为是嫉妒，厌恶，是讨厌。或许最开始确实是这些感受吧，他坐在黑暗里观察她，注视她，不知道那是暗恋。


    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他糟糕的一塌糊涂。


    洛唯一走近辞临，在不清楚的光里看他。


    他向她表过白了，她不需要他做第三次。


    洛唯一：“辞临，我们...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这句话流通到耳边时辞临的心跳像是被抓起，悬在空中，那只手又突然松开。


    辞临说：“看你。”


    洛唯一喜欢辞临，喜欢他的外貌，他的努力，喜欢他的声音，也欣赏他对事物的观点。


    他把主动权放到她手里，洛唯一学着他对她做过两次的样子，伸高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叫了一句：“男朋友。”


    人在犯错的时候通常会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承认错误，接受对方的评判和裁决。


    第二个选择是掩盖错误，即便面临着要说出更多的谎言以及事情终有一天会被揭露的代价。


    但起码眼前他能得到他所想要得到的。


    辞临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想后，他选择了第二种。


    他握住洛唯一抬起的那只手的手腕，把人带过来，拥抱。


    这个拥抱对辞临来说很重要。


    年少自卑时暗恋的那个人，现在在他怀里。


    是他一直想得到的，也是他试图掩盖的。


    冬夜里，


    辞临带着混杂的情绪叫她的名字：“洛唯一。”


    我喜欢你。


    ......


    离开图书馆后，辞临带洛唯一去吃晚饭。


    没离开学校，洛唯一说想尝尝他们食堂的饭菜。


    开学后校园内恢复了热闹，饭点时食堂里有不少人。


    洛唯一辞临：“你喜欢吃哪一家？”


    辞临带她去尝鸡肉饭，他说：“在国外的时候想吃中餐，公司旁边有一家中餐馆卖鸡肉饭，每次过节的时候都去吃。”


    洛唯一：“好吃吗？”


    “其实味道一般，但附近就那一家中餐馆”，辞临：“学校里的味道要更好。”


    洛唯一：“那我要尝尝。”


    点了餐后，洛唯一突然想起来，问辞临：“你喜欢吃打卤面吗？”


    辞临：“有推荐吗？”


    “家传的”，洛唯一笑：“我姥说要给我寄过来几包，虽说几包但每次都会寄过来特别多，喜欢吃的话等到了叫你和辞戚来尝尝，辞骋想来的话也可以。”


    辞临：“嗯。喜欢吃。”


    两个人点了两份鸡肉饭，在食堂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洛唯一吃过一口，辞临问：“好吃吗？”


    “是很好吃，下次可以再吃一遍”，洛唯一：“改天也带你去我的大学转转。”


    辞临：“我去过两次。”


    洛唯一：“什么时候？”


    辞临：“回国以后，自己去看了看。”


    这句话洛唯一是感动的，她说：“下次我带你转，带你转的时候还能给你介绍。”


    辞临：“嗯。”


    “你的袖子怎么湿了？”


    洛唯一低头，刚刚吃饭前她去卫生间洗手，她说：“刚洗手的时候袖子掉下来了，没事，里面没湿。”


    冬天天冷，湿的袖子出去没一会儿就冻上了，辞临：“吃完饭，到宿舍去换件衣服吧。”


    洛唯一：“不用。”


    辞临：“换一件，天冷。”


    洛唯一就也没和他客气：“行。”


    饭后洛唯一又和辞临回了宿舍，辞临从衣柜里拿了件羽绒服外套给她。这件和辞临今天穿的是同一个款式，但颜色不同，他今天穿的黑色，拿出来这一件是白色的。


    洛唯一脱掉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的外套。辞临个子高，他的短款羽绒服穿到她身上，袖子长不少，原本该到腰的款式也更往下。


    洛唯一从卫生间照镜子出来，问：“怎么样？”


    “是长了些”，辞临：“暂时穿着吧，别感冒。”


    他的这件衣服是很暖和，洛唯一：“那我下次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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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临：“嗯，你先穿着。”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洛唯一把围脖摘下来了，辞临拿在手里走过来帮她带上。


    围脖绕了两圈，工整的系好。


    他给她带围脖时两个人站的近，洛唯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辞临的手还放在她的围脖上。洛唯一穿他衣服的这件事，给他带来一种占有欲被满足的感受。


    洛唯一问：“你室友们今天不回来吗？”


    辞临手拿开，说：“有两个晚上到，另一个明天早上回来。”


    洛唯一：“噢。”


    洛唯一原本的外套装在袋子，拎在辞临的手里。


    洛唯一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辞临：“我送你。”


    “不用送”，洛唯一：“我打车就回去了，很快。”


    辞临：“送你，明天就见不到了。”


    明天她去上班，他要上学。


    洛唯一笑：“嗯。”


    辞临打车送洛唯一回家，走路进小区，边走路边问他：“明天开始你就不去公司了吗？”


    辞临：“不参加培训了，不过没课的时候我去找你。”


    洛唯一：“或者下了班我去找你上自习。”


    辞临：“都可以。”


    走到她家楼下，洛唯一：“我到了。”


    “嗯”，辞临看她，还没有走够这段路。


    洛唯一：“到学校发信息给我。”


    辞临：“嗯。”


    辞临把装着她衣服的袋子递过来，洛唯一没接，去摘围脖。


    辞临按住她的手。


    洛唯一：“我换下来给你。”


    辞临：“穿着，外面冷。”


    洛唯一：“没事，就几秒钟。”


    “几秒钟也冷”，辞临：“现在零下十几度。”


    洛唯一：“那你等我一下，我到楼上换完给你送下来。”


    辞临：“穿着吧。”


    洛唯一想了想说：“那我改天给你。”


    辞临：“嗯。”


    其实，辞临喜欢看洛唯一穿他的衣服，甚至希望她一直穿着。


    但他们才刚在一起，感情还不稳定，说这种话容易被理解为骚扰，他没说。


    看着洛唯一上楼后，辞临离开她家的小区，一路上还觉得有些不现实，他竟然真的和洛唯一谈恋爱了。


    ......


    第二天早上，辞临听说爷爷拿了一千五百万去调查当年的事情，这些钱用于资源的投入，用于线索的奖励。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他妈不会干涉他开学。


    周六早上他约了洛唯一，出校门，刚要上出租车，看见校门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关上出租车门，辞临让车先离开，朝着那辆黑色轿车走过去。


    指背敲了敲车窗，车窗被放下来，夏琳坐在车里朝他笑了一下。


    辞临看他。


    夏琳解释说：“辞老爷让我暗中盯着点你，主要担心你干扰调查。”


    说着夏令给辞临递了根烟。


    “真不想被我发现，就不会把车停在这了”，辞临接过烟点燃，后背靠在车身上。


    呼气的时候吐出的烟随着风就散了。


    辞临：“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细节我不清楚”，夏琳：“是老爷子自己在盯着。”


    抽完烟辞临把烟头扔进车里的烟灰缸里，拉开车门进车里说：“正好送我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