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一到了座位后放下包，她先去打杯咖啡。


    回来时路过到座位前必经的会议室，会议室里有人叫她：


    “唯一。”


    洛唯一往回退了两步，看见辞临站在会议室里，他从他爷爷家里出来了。


    辞临问她：“方便聊聊吗？”


    手里的咖啡是新打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到了手心里。


    洛唯一进了会议室里，她进来后，辞临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洛唯一看着关严的门，问辞临：“你找我什么事？”


    辞临走到洛唯一前，视线落到她的脸上。


    但是洛唯一没看他，她在看着手里的杯子。


    辞临：“抱歉，最近因为我的事给你带来了麻烦。”


    洛唯一：“没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公司关于洛唯一的风言风语传的多，辞临也听说了些，除了和他相关的之外，还有说洛唯一新交了男朋友。


    他是昨天看到的这个消息，今天一早来找她。


    辞临不相信。


    “没有别的事”，洛唯一：“我先出去了。”


    洛唯一离开会议室，路过辞临身边时，被辞临拉住了衣服的下摆。


    咖啡险些撒出来，洛唯一站在那没动，也没回头。


    辞临说：“我就是想，看看你。”


    ……


    会议还有三分钟就要开始了，但是还不见Michael来。


    齐经理有些坐立难安，哪怕现在Michael的车子到楼下，过门禁，坐电梯上楼三分钟也未必够。齐经理不放心，问道：“方总，您老板会来参加今天的会议吧。我们董事长也是特意推了很多重要的会，想着今天一定要把收购的事情谈妥。”


    方晟林：“放心，他会来的。”


    既然方晟林这么说了，齐经理也不好再催。他告诉助理：“把所有要用的文件都准备出来，投屏设备先连上。提前准备下。”


    方晟林看着他们忙活，但是他的电脑界面上还在不紧不慢的写着封邮件，他每个月得给辞临这个老板发一封工作汇报。


    其实以前不用，有什么进展他当面就和辞临说了。但是辞临现在回国了，他就得定期远程汇报。


    虽然这个汇报今天就得交，他还没开始写，但是他也不着急。


    甚至他觉得这一上午用来写这封邮件都没问题，因为辞临出面后，估计没什么人有心情当下就聊收购。


    齐经理甚至把手机里的秒表调出来了，掐着算时间，如果Michael不来，让董事长和一众高管在这里白白出现，他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还有二十秒就要到九点了，齐经理又叫：“方总，现在时间已经……”


    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齐经理带着惊喜的表情，刚要站起来迎接，发现门口来的人是辞临。


    齐经理就没往起站。


    辞明盛看见辞临了。这些日子家里的情绪因为辞临一直都闷得像是阴雨天，他不知道是辞临自己从他爷爷家跑出来的，还是被放出来的。


    但辞明盛对他说：“我现在在开会，有事晚点说。”


    今天的收购案很重要，他不想让家事影响公司。


    但辞临没走。反而进来了几步。


    这一幕方晟林可是期待了很久，他带着这辈子最热情和最谄媚的笑说：“老板，你来了。”


    自从知道辞临是辞明盛的儿子，又知道辞临打算隐瞒身份去谈收购时，方晟林就开始期待这一天了。


    他可是一点也不想错过在座的任何一个人的表情。


    方晟林特意回过头说：“向各位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创始人和老板，辞临。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对他应该还算熟悉，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吧。”


    如方晟林所想，在座各位的眼神五花八门。虽然是商务人士，表面坐姿端端正正的，但是眼里的神情方晟林没落下一个。


    尤其是坐在商务桌正中间的辞明盛，方晟林心里想，如果辞临是他的儿子，他现在就上来要踢他一顿。


    辞临没说话，视线倒也没多，直接看着他爸对视。


    齐经理一时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他看了看董事长，又看了看辞临，然后又看了看董事长。脑袋里忽然又想起来助理跟他说过，调查洛唯一的时候听说过的一些八卦，说是辞临和洛唯一传过一些绯闻。两个人在谈恋爱。


    这件事情他当时也汇报给董事长了，但是谁都没相信。


    兜兜转转了几圈，他跑了几趟欧洲要找的人就在公司里。


    齐经理是临世这端收购项目的负责人。别人还在惊讶，他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从位置上又站起来，说：“那既然如此…要不您先入座，我们继续往下谈…”


    一句话，他说的断了三截。


    辞明盛把手里的收购文件扔到桌面上，说：“你先跟我出来。”


    收购后果然没按时按点的开，辞明盛带着儿子走了。方晟林回到座位上继续去写他的总结邮件，他就知道他能有大把的时间。


    辞明盛的办公室内，这里辞临更小的时候来过几次，辞临带着他来上过班。后来也就是前段时间，辞明盛说他不懂事，让辞临休学，说要亲眼盯着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也把辞临每天上班带着。


    辞明盛回过头问他：“为什么没说过？”


    辞临站着，今天毕竟商务场合，他穿着西装来的。


    昨天爷爷让人去国外见了楚单行的哥，亲自验证了傅峦的调查结果，又证明了当年那件事情确实和他没关系，他昨天晚上才被放出来。所以收购谈判被定在了今天。


    辞临：“收购得公平公正。不想影响过程和结果。”


    辞明盛：“你离开的几年都在德国？”


    辞临离家出走的事情辞明盛问的少，他已经回来了，一家人重新团聚，过去的事情都不想再提。那几年的时间辞临游山玩水也好，胡作非为也罢，辞明盛都不想再追究，但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辞临去创业了，如今以合作方的身份站在他眼前。


    在辞明盛一直以来对辞临的印象里，辞临不是懂事的儿子。


    辞明盛问了，辞临就说：“前半年到处走了，后来基本在德国定居。周围也会去，离得近。”


    辞明盛：“这是你创立的公司？”


    辞临：“嗯。你应该都调查清楚了，电动汽车起家，后来转高科技。”


    “那我就不懂了”，辞明盛：“你爷爷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当年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四年的时间，即便你有所成，也不和家里联系过一次。”


    辞明盛又问一遍：“辞临，你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


    辞临走了近四年，但直到他回来他的大部分家人也不知道他在赌气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走。


    辞明盛多少能猜到一些方向，他问：“你和你妈之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前段时间辞临挨了他妈的一巴掌，辞明盛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


    辞临沉默了下，说：“这件事情让我和我妈聊吧。有些矛盾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得开的。”


    辞明盛：“你妈是有一些偏心你的两个弟弟。有时候对你确实照顾不到。但是你有意见，都可以坐下来沟通啊。除了你妈，你爷爷，你奶奶对你不够好吗？你至于离家出走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没个消息，直到今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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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知道你过去那些年都干了什么吗？”


    这些话辞明盛忍了半年多，他曾经让心理医生林白轻试着和辞临要答案，但是林白轻什么都没问出来。


    今天的辞临是好沟通的，辞临：“以前我也更情绪化。我会和她好好说的。”


    又是一句搪塞的话。辞明盛想，母子俩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但他自己也有脱不开的责任，这些年忙着工作，照顾家里毕竟少了。


    他叹了口气。


    会议室里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辞明盛说：“家里的事，回家再说吧。”


    他走到儿子面前，今天这个消息对于辞明盛来说虽然意外，但更多的确实是惊喜，辞明盛：“让我看看这么多年。你到底都做成了什么事。”


    辞临：“嗯。”


    收购案双方谈的异常顺利，看着文件上十五个亿的收购价。辞临侧头看方晟林，特意念了一遍：“收购价十五个亿。”


    辞临当时给他的底线是十二个亿，但是被方晟林拉了三个亿上来。


    总收购价超过百亿人民币。


    对上了自家老板的视线，方晟林知道他这活干的不错，但….这个价格真不是他谈的，是对方硬加给他的。


    合作谈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由临世做东一起去商务饭局。


    辞临以收购方身份出现的消息不仅是在公司，哪怕是在整个商圈里都要炸一次。在座的这些人接收到了第一手消息，下午三点前，都增购了大量的公司股票。


    饭局上，所有人心情都很好，奉承的话自然也少不了。


    高管一个接着一个的恭喜辞明盛说他教子有方，说他的大儿子真出息，辞临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这些话确实也都夸到了辞明盛的心坎上，这要比他完成收购案更让他开心。


    辞明盛让辞临坐在他身边，以辞明盛如今的身份地位，饭局上早已不动声色，但他今天还是多喝了不少。


    齐经理举着酒杯笑着说：“真没想到啊，原来我跑德国那么多次想要见的人就是辞临。董事长，我前面查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查到他的真实身份还有这层关系。”


    这时候再来承认自己的无能，就是变相的在夸辞临。


    齐经理很明显在这场收购案中立功了，但他也还记得在这个过程中做过的一些不妥贴的事。借着这个场合说出来，最容易都在酒里化解，他拿着酒杯又对辞临说：“但我还是要说一下，前段时间我没少去打扰洛唯一。这么看来…”


    齐经理点到为止，他说：“今天洛唯一不在，这杯酒我就和辞临喝，给她赔个不是。”


    齐经理年纪比辞临大了快二十岁，说着他先站起来了，提着酒杯。


    在大家的注视中等着辞临回应。


    辞临杯里，酒有，但是人却没动，他没站，没看齐经理，没接他的话。


    方晟林看了自家老板一眼。


    这算辞临的家事了，他躲着就好。


    氛围有些尴尬，齐经理笑了笑，继续等着辞临。


    辞临抬头看他。


    辞明盛朝辞临使了个眼神，齐经理是公司的老功臣了。


    他即便有不上台的手段，也是为了公司好。


    辞临知道他爸的意思，空了几十秒，他才拿起手里的酒杯，也喝了一口。


    即便辞临没说话，但他的酒喝了，齐经理也算是下了这个台阶。


    周围的人继续聊天，或者说好听的话，或者聊收购后的安排。辞临指腹摸索着酒杯，在想上次他带洛唯一去欧洲，她在酒局上喝醉了。


    她说她的脑袋有点晕。


    主动贴在他身上。


    他又想起那件事，公司里有人说，她有新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