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玩儿大了

作品:《我是行走德艺社,吹拉弹唱鬼神惊

    沈约冷笑一声,


    “我知道你家主上是阿猫阿狗啊?你说去就去?”


    “要是专门祸害小鲜肉的老妖婆子,我岂不是很危险。”


    “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嘻嘻嘻……”


    沈约被自己并不好笑的笑话,逗得笑个不停。


    也许是信息量太大,窗外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片刻,才尖声怒喝道:


    “放肆!”


    烛影摇动,仅剩的两三只红烛,终于灭了。


    窗外微亮的天光,从四面照射进来,只见大厅当中站立着一个身穿茶色衣袍的老头,双手搭在腹部,一副奴婢的站姿,可脸上的表情,却傲娇得像个老公主,没有百万彩礼,不许看不许碰的那种。


    “哦~~!”


    “原来是个死太监!!”


    老太监阴着脸,话里的阴气更重。


    “主上要见你。”


    “一意孤行的结果,所有关联的人,都会死!”


    “你自己想清楚!”


    沈约微一沉吟,立刻明白,他说的不是这里的人,应该是那天晚上的参与者。


    申屠华容、赵弱芝、亢蔷、百里晚晴、南宫听涛、甚至元亨子,这些人到底如何了?


    司马文青说老皇上已经渡过寿元劫关,太平无事了。现在又要见自己。这里透着极度诡异。


    “好!”


    “既然你家"主上",”沈约话音顿了顿,“这么有"诚意",那咱就见一见。”


    “前面带路吧!”


    老太监冷哼了一声,闪身跃出了华月楼。


    沈约来到栏杆前向下望去,只见当街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辆黄色的厢式马车,四匹纯白的马儿,昂首踏蹄,极为神骏。


    “皇家气派啊,这么好的马,用来拉车,真是白瞎啦。”


    沈约嘴里嘟囔着,一手撑着栏杆,翩身跃了出去。


    长街上一声鞭鞘响动,车轮滚滚,向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待马车行远,华月楼五楼的栏杆上,探出两颗脑袋来。


    司马文青遥遥望着远去的马车,低声问道:


    “老漠,你说圣上对他如此青眼有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司空漠收回目光,看向东方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


    “圣上虽然二十年不出皇宫,可乾纲独断,哪件事能瞒得过他去?”


    “这次圣上寿元将尽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一个怀丹圣女,就惹得南齐国所有的势力一拥而上,不就是担心圣上复出,重整乾坤。”


    “现在圣上劫关已过,正是蓄力复出之际,借这个无根无派的小子,敲打敲打冒头的势力,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司马文青忧心忡忡,


    “那可如何是好?”


    司空漠粉色的眼眸在他身上瞟过,


    “你什么时候见过猎人打狼,把自己家的狗也一起打死的??”


    “你我五姓家族,财力物力占天下三分之一,是朝廷的根基,最多是敲打警告,不会有大事。”


    “最大的问题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寒门士人,成天鼓吹什么民为贵,君为轻,任由他们闹腾下去,圣上的江山还坐不坐了?”


    司空漠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腥风血雨,恐怕就要开始了。”


    …………


    沈约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眼睛半睁半闭,似睡非睡。


    车厢内,酒气蒸腾。彻夜畅饮的千多杯酒,仿佛都化作无形的香薰,充满整个车厢。


    “到了。下车。”


    老太监不男不女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沈约睁开眼,一股红光淡淡隐去,黑白分明的眼睛,精  光四射,哪还有半点醉意。


    沈约挑开帘子,跳下车来。


    从车厢中喷薄而出的酒气,将坐在前面赶车的老太监,呛得直翻白眼儿。


    沈约却精神抖擞,根本看不出来一夜没睡。


    老太监捏着鼻子,心中暗骂,车厢中的靠垫软褥,怕是没有三天通风暴晒,不能祛除酒气了。


    伴着朝阳初升,沈约跟在老太监身后,缓步进入皇宫。


    清晨里的皇宫,跟上次所见,完全不同。


    不但风景清丽无双,笼罩在皇宫上方的孽毒,也一扫而空。


    亭台楼阁与绿树鲜花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团团云雾在阳光的映射下,彩虹飞空,仙气飘飘。


    不知动用了多少能工巧匠,花费多少岁月,才能有此奇观。


    曲径通幽,兜兜转转,进入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子。


    老太监将他引到门口,便飘身离去。


    不大的院子里,青砖铺地,中间留出一格格方形的小花池,一簇簇不知名的鲜花,争奇斗艳,诱来蜂蝶纷纷飞舞。院子当空,奇香四溢,暖温醉人。


    鲜花丛中,一名妇人身穿月白色宫装,手持银色剪刀,正在修剪枝叶。


    金银镶嵌的刺绣,精巧细致,朵朵牡丹花纹当中,一只金色凤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雍容华贵与清新淡雅居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如满月般圆  润的脸上,腮红微微,峨眉淡扫,额头正中,贴着淡淡的梅花状花钿,在清晨的雾霭还未完全散去之时,犹如一名出浴的丰  腴少女,清丽脱俗,我见犹怜。


    沈约的幽冥眼明察秋毫,妇人眼角细密的鱼尾纹,显示她已经不年轻了。


    “原来是熟人!”


    这名妇人,正是常宁殿里,在紫金木床榻上,赤条条“盛装”跪坐的女人。


    按照老皇帝当时的话中透露,她应该就是老皇帝的正宫皇后。


    “穿上衣服,差点儿没认出来!”


    这句话当然不敢当面说出口。


    毕竟,自己都是猜的。而且那天晚上,皇后娘娘处境尴尬,很多话,沈约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就是沈约?”


    沈约微笑着抱拳,点头称是。


    皇后见他粗野散漫,毫无礼法,只莞尔一笑,也不在意。


    “知道我是谁么?”


    “禁宫之中,随意使唤那些阶位很高的老太监,除了皇后,就是太后娘娘了吧?”


    “这位姐姐如此年轻美貌,绝不可能是老太后,只能是皇后娘娘了。”


    “沈约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沈约说着抖了抖衣袖,左腿弯曲,右腿后蹲,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夸张地行了个清式的“打千儿礼”。


    皇后一怔,随即被他夸张滑稽的动作,逗得花枝乱颤,笑得手中的银剪刀差点掉落地上。


    “好哇,你这孩子还真招人喜欢,”


    “要不就净了身,留在宫中吧?”


    沈约脸上笑容一凝,


    “靠,玩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