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奉还军粮与张试言和 捏造事实引高奇自乱

作品:《踏沙行

    高奇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原本气愤阿如派人截了粮车,现下阿如亲自押送粮车回凉州,他又忘了先前气愤,跟前跟后地在阿如后头说话:“公主,剿灭阿斯朗那次,我随军做了左先锋,亲眼见您与尉迟夫人近身一战,您这身手根本不像娇生惯养的公主啊……”


    阿如不耐其烦,朝后给元若使了个眼色,元若便打马跑了两步,牵上高奇的马往后边去了:“高校尉,您过来一下我与您说话。”


    高奇受宠若惊,忙推辞:“姑娘姑娘有话好说,你这样,别人该误会了……”


    元若拉着他一直跑到队伍最后,才忍不住骂了一句:“误会你大爷!”


    “你……”高奇受宠之余更添震惊,嘴张了半天才说,“你长得这么美,怎么说话如此粗俗。你你你……”


    元若心里暗骂这人有毛病,抱了手臂问他:“哼,难道你没骂过人?”


    高奇还是没办法将眼前俏丽的人儿和市井粗妇联系在一起,颇有些可惜元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骂人那是我们粗俗不知礼的男人们干的事,姑娘像玉一样灵净洁白,往后千万别干这样的事了。”


    他说的极认真,元若忽就被逗笑了,露出唇下尖尖的小虎牙来。


    她原有一双湖水般幽深的蓝色眼珠,不笑的时候冷淡无人敢近前,但笑开时却如和煦的暖风吹散了湖面薄雾,明媚极了。


    高奇看呆了一瞬,又觉自己实在无礼,忙错开眼,低着头问:“姑,姑娘叫我过来,是,是要说什么……”


    真是个蠢蛋。


    元若重又恢复不笑时的冰霜,冷冷说:“没事,叫你别去烦殿下而已。”


    高奇根本不敢看她,眼神一直在她马蹄边逡巡:“知,知道了。”


    不再理他,元若打马追上阿如,抱怨道:“这个人怎么这么蠢?”


    阿如回头看见了队尾手足无措的高奇,看向元若道:“张试可不是傻子,真是个蠢人他不会用。依我看这倒是个赤胆衷肠的人,张试为人太精明,这个人或可争取。”


    元若便也回头去看,谁知那高奇一直关注着元若,见她回头忙低头一顿忙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显得更傻了,看得元若满心疑惑:“赤胆?衷肠?殿下您从哪看出来的?”


    阿如笑她不知趣,丢下一句“继续保持你的疑惑!”往队伍最前头跑去了。


    最前面领路的是尉迟宁,阿如赶上去,问:“先前事多,还没好好谢你,这次去凉州我送你份大礼。”


    尉迟宁慢了一步与她并肩,笑着回说:“举手之劳,还值当谢来谢去的?”


    “当然,”阿如也笑,“本公主从不欠人人情!”


    乌日取提在凉州城外等着,接过押送粮车的任务,阿如便就在城门口看着粮食一车一车往城里送。


    张试本在自己的府库等着,听说公主亲自送来,忙出来迎接:“公主,小事而已,怎么劳动您亲自送一趟?”


    阿如就在马上居高临下看他:“那天叫将军破了财,我再不亲自走一趟,倒叫那起子小人觉得咱们生了嫌隙。将军车马粮食及押送的人员都在这里,一个不少,您点点?”


    张试忙谄媚一笑:“谁敢说?那日情急,说了些不体面的话,我只盼您千万别与我这种愚人计较。河西一体,往后我还要仰仗公主。”


    阿如有些好笑,明明那天没有尉迟宁急中生智,她就要与张试拼个你死我活,今日又说仰仗的话。


    但张试这个人虽狡猾却也坦荡,阿如本身并不敌视他。可他好巧不巧背靠着温琮这棵大树,属于真真切切的主战一派,并不是能做朋友的人。


    既然不是朋友,突然的示好只能是投诚。那么,他身后温琮代表着的大周旧势力究竟是在哪里输给了曹氏兄妹?


    先前京都传来的消息只说温重回朝升任了户部侍郎,对张试欲以姻亲关系套的近乎完全不买帐。温重明显不是他爹温琮所在的主战一派,张试指望不上。


    而宁王,阿如明面上的靠山,却结结实实是这个阵营的。


    也就是说,张试是在给自己上一份双保险,他赌阿如甚至是宁王志在河西,不会放弃他这个凉州实际的话事人。


    一通百通。


    阿如这才下马,笑道:“那日怎么?那日不是将军同我演了一出戏吗?不然哪能轻易叫富户们放血?”


    “对对对,”张试立刻达成共识,“是演戏来着。按您的吩咐,凉州所有人口的土地资财已经造册完毕,接下来怎么办,还请您指示。”


    阿如随了粮车往城里走:“你是凉州之主,具体该怎么不必问我。”


    她得让张试有绝对的自主权,并且给他可操作的空间,这样他身后的凉州大族才会有安全感,从而不坏事。


    张试领情般拱手:“是。”


    行至府库,来往搬粮食的兵进进出出,阿如一眼就看见傻大个一般的高奇,别人搬一袋他非搬两袋,累得汗如雨下还不知倦。且方才张试又没看见,他这般卖力连几个投机耍滑的都在窃窃私语笑他。


    阿如便知这人真是没什么心眼子,喊住张试问:“那个大个子,是什么来历?”


    张试也看见吃力不讨好的高奇了,分明只叫他过来监督,他却自己干起活来,还要比别人干的多。


    尴尬一笑,张试回到:“是,是我的一个校尉,只知道是松州人士,父母俱亡,投挣个前程,别的不清楚。”


    “叫他过来,”阿如就在府库外找了张凳子坐下等着。


    张试忙叫人去叫,还不忘叮嘱给高奇好好擦擦臭汗,千万被熏着公主。


    高奇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跑过来汇报粮食搬运情况,张试忙叫他闭嘴,示意他见过公主。


    “听说你调戏我的侍女?”阿如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高奇个子实在有些高,她只好仰着头问,显得有些眯起眼睛带来的不屑。


    高奇吓死了,嘴又笨,呜呜呜了几声就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何止高奇,张试也要吓死了,瞪大了眼珠盯着高奇,见他狗嘴里实在吐不出象牙,不由已经信了八九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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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分说在他膝湾一脚,高奇顺势跪倒,张试便忙替他解释:“公主,这,高奇向来有些呆傻,或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啊。”


    阿如视线随他下移了些,眼神没那么不屑了,但嘴角有些笑意,反从不屑成了戏谑:“你别说话,我在问他。”


    “没,没,”高奇又挨了张试一巴掌后才捋清舌头,如实解释道,“没这回事。元若姑娘是长得很美,我斗胆多看了两眼。但她,她说话粗俗,我,我想劝诫……”


    张试心想你可闭嘴吧,忙接过去打圆场:“元若姑娘兰心蕙质,定是高奇冒犯了姑娘,这就叫他给元若姑娘磕头赔罪。”


    阿如失笑,深觉得高奇憨直可爱,不再打趣他,反笑着问:“我看你是喜欢元若姑娘吧?”


    高奇的语言功能再次失灵,唔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憋红了脸干着急。


    “哦,”阿如起身,佯作明白了的样子,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喜欢元若姑娘。是我误会了,对不住。”


    说完她就要走。


    张试哪里肯放过这个抱阿如大腿的机会,恨不得替高奇回答,在阿如看不见的背后无声踢了高奇两脚,拿口型提醒他:“说喜欢!说喜欢啊!”


    偏偏高奇不明白,以为张试气他惹了麻烦,生生受着。又见张试嘴唇乱动,却怎么都听不见,懵懵地问:“将军您说什么?”


    阿如听见了回头,张试迅速恢复原样,唯有个高奇还在状况外。


    阿如便一副息事宁人的意思道:“将军不要责怪高校尉,是我误会了。”


    张试原先觉得高奇老实听话好用,如今无比痛恨他蠢笨如猪,只有咬碎了牙吞进肚子里:“是,往后我必好好教导,叫他再不敢对姑娘无礼。”


    元若得了阿如嘱咐去给乌地也夫妇送礼,此时刚回来,见所有人目光都在自己脸上。她冷惯了倒无所谓,只把个高奇臊得满脸通红,更叫张试无端生出猜想来。


    不再理他们,阿如同元若出来,问:“见过清仪公主了?”


    “见过了,”元若点头,“如您所想,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几番挑剔您没亲自去,连忠烈王本人也不敢反驳她。”


    阿如便笑:“我哪能事事猜得到?不过想一想,身为先帝最小的妹妹,一嫁宰相之子,丈夫涉嫌谋反便和离回家,二次嫁给忠烈王时忠烈王已经刺居凉州。作为皇家女儿,两次嫁人都不用背负和亲的使命,她一定是极受宠的。恃宠便生骄,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元若不明白:“若是真受宠,怎么会嫁到凉州边陲之地?”


    “这是因为皇帝变成了她的侄儿,”阿如耐心解释,“若还是孝闵帝在朝,定会将乌地也迁去京都,赐宅邸,赏官爵。他也不会屈居于妻子之下,做这个憋屈的忠烈王。总之,你记住她越骄纵跋扈,于我们越有利。”


    元若受教,阿如看向她道:“若我没猜错过几日张试定会叫人送礼讨好你,你只管不理他,也别给好脸。”


    元若明了,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