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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当他心死后

    “少爷,夫人她们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您……”


    佣人的声音将裴远溪唤回神。


    他转过头,看到贺觉臣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正大步朝他这边走来。


    “怎么不去我房间?”贺觉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裴远溪又垂下眼,盯着餐桌上繁复的花纹,轻声应道:“在想一些事。”


    “她们跟你说什么了?”贺觉臣皱起眉头,察觉出不对劲。


    他以为他走后裴远溪也会离桌,看现在这样子,裴远溪竟是一直在餐桌前待到了现在。


    没得到回应,贺觉臣弯腰牵起裴远溪放在桌面上的手:“回房间再说。”


    裴远溪没有拒绝,跟在他身后上楼。一路上感受到佣人们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嘲讽。


    卧室门在身后关上,属于贺觉臣的熟悉的气息漂浮在空气中,他听到贺觉臣问:“喝点什么?”


    “不用。”裴远溪摇了摇头。


    贺觉臣从酒柜里拿出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转头就看到裴远溪还站在卧室门口,小幅度地打量着周围。


    在深灰色配色的卧室布置中,那道浅色身影是唯一的亮色,像是不小心闯进他领地的无辜幼兽。


    贺觉臣晃了晃玻璃杯中鲜红的酒液,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如果裴远溪肯乖乖去他安排的公司上班,以后来这里就方便多了,他也不是不可以多从学校过来陪裴远溪。


    只是上次裴远溪才刚拒绝了他,短时间内不好再提起。


    正想着要在合适的时机再提一次,就听到对方轻声问:“你从来没有跟伯母提起过我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贺觉臣怔了一下,垂下视线:“我跟她关系不好,没聊过这些。”


    “是吗。”裴远溪的声音依旧很轻,似乎没什么力气。


    贺觉臣心里有些不舒服,更确定是那两人跟裴远溪说了什么,打算等会去问佣人在餐厅里发生的事。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揽住裴远溪的腰想带着他往卧室里面走:“不说这些了,先去洗澡……”


    搭在腰上的手被轻轻推开,裴远溪往后退了一步:“我要回去了。”


    “回去?”贺觉臣眉头皱得更紧,“这里有地方给你睡。”


    裴远溪垂着眼没看他,只是摇了摇头:“我想回去。”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贺觉臣脸色微沉,不明白裴远溪为什么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坚持。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回到学校至少也得凌晨一点,他没精力陪着裴远溪折腾。


    空气安静了良久,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贺觉臣眉眼阴沉,想不通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这样。


    下午出现意外时,他都一直陪着裴远溪,尽心尽力地当了几个小时的司机,可裴远溪却在这个时候跟他闹脾气。


    想至此,贺觉臣的唇角不悦地抿紧,语气也变得生硬:“我累了,今晚不想开车。”


    裴远溪原本也没打算让贺觉臣送他,轻轻“嗯”了一声:“你好好休息,我自己打车回去。”


    见他真的转身要走,贺觉臣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上前一步扣住那截纤细的手腕。


    “你以为这里能打到什么车,除了我谁会带你出去?”他手上的力度不减,冷硬道,“等会我让他们把铁门锁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也出不去。”


    裴远溪的脚步一顿,终于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眉尖蹙起,觉得此时的贺觉臣像是变了一个人。


    对视的瞬间,贺觉臣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扣着裴远溪手腕的手松了松。


    他知道裴远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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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软不吃硬,之前追求裴远溪的时候,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如果再争下去,说不定事态会更加严重。


    他现在还不想跟裴远溪走到那一步。


    “学长,别生我的气了。”贺觉臣将人拉进怀里,低头靠在裴远溪的肩膀上,放软语气,“你一个人这么晚回去,我也不放心。”


    听到熟悉的语气,裴远溪抿了抿唇:“我不是生你的气。”


    他只是现在心里很乱,觉得跟贺觉臣之间还有很多需要厘清的东西,并且本能地想要离开这个不欢迎他的地方。


    “那学长就陪我在这睡一晚,明天再一起回去。”贺觉臣仍然没撒手,低头凝视着那双干净的眼睛。


    他料到裴远溪会心软。


    裴远溪没说话,只是垂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贺觉臣当他是同意了,牵着人在床上坐下,让佣人送上来一杯热牛奶。


    看着裴远溪把牛奶喝完,又弯腰把人压在床上亲了一通,眸色暗了暗,在裴远溪耳边低声道:“等我出来。”


    他深吸了口气直起身,快步走进浴室。


    今晚出去的时候试驾了一下那辆刚改好的车,身上染上了一股淡淡的皮革味,闻着让人心烦。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停下来。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如同主人的心情一般急匆匆,几分钟后就停了下来。


    贺觉臣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腹肌结实分明,几滴水珠从健硕结实的背部滚落。


    然而等他出来时,刚才还在床上微微喘着气的人早已消失不见,房间里空无一人。


    贺觉臣怔了一瞬,大步走出卧室,随便拉住了一个经过的佣人:“他人呢?”


    “那位先生他……”佣人窘迫地转开脸,不敢看面前的人,“他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