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宠臣骄纵惹不满,郡主大闹东宫夜

作品:《凭君话封侯

    祁允辞回头,与贺遇对上了视线,穿过人群,遥遥相碰,激荡出火花与狂放不羁。


    “殿下,可愿为臣妾下令,奏乐,迎亲。”祁允辞拽动缰绳,烈马嘶鸣,好似也在无言的催促。


    “这不合规矩,殿下,郡主!”左相厉声开口,不断示意祁枭将祁允辞弄下来,奈何此时年轻的镇北侯与宛月王子铁了心要为妹妹讨公道。


    “行了,奏乐吧。”贺遇没有计较此时的无礼,甚至应承下了祁允辞此时大逆不道的话,“若是郡主有这个能耐娶,孤嫁又如何?”


    阿诗勒津直接点燃了镇北侯府门前的烟花,白日焰火,炸了个火树银花。


    四周的人就算再觉得没有规矩,在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在场最尊贵的这群人,不是静看闹剧,就是年少轻狂。


    “慢着!”


    一阵又一阵马蹄的急促声掀起烟尘,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打马疾走,众人还未行礼,就被一句圣上口谕压的跪在了地上。


    “皇兄皇嫂特许不必跪迎圣旨。”三皇子弯腰,刚准备扶起已经下马跪在地上的太子妃,却被她微微闪身,避开了。


    三皇子表情不变,自然而然的收回手,直接开口“传圣上口谕:‘太子成亲,有违礼制,唐突佳人,天家兄弟未能做百姓之表率,该罚。但诸位爱卿与朕理应为太子贺新婚。”


    “臣等遵旨。”从百姓到大臣纷纷应答。


    “是臣弟的不是,这几日身子不适,竟让太子皇兄与皇嫂闹了不愉快。”


    “几位殿下说笑了,是臣妾逾越了,更没有同太子殿下有不愉快的地方。”祁允辞见好就收,虽说不能落了镇北侯府的面子,但同样也不能太让皇上下不来台。


    “臣弟扶皇嫂上喜轿?”


    “不必了。”祁允辞抬头,刚好撞进了贺遇的眼里,他漫不经心的轻轻叩着窗棂,语气温和“是孤考虑不周,奈何孤的几位皇弟皇兄恰巧病了,替太子妃赔不是,不知孤可还有幸邀请太子妃同乘。”


    “殿下玩笑话。”祁允辞款款而来,在阿萤的搀扶下踏上了喜轿,手搭在了一只苍白的手上,骨节分明,带着凉意,手心干燥。


    祁允辞还未站稳,便被紧紧握住“太子妃小心啊。”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猛然之间,一股劲将祁允辞拽进了轿内,瞳孔微微放大,繁琐的嫁衣阻挡了她的步伐,但也在一瞬之间调整好了身形不至于让自己狼狈,单膝跪在了贺遇的腿边。


    仰头,两人四目相对,祁允辞一只手被牢牢握住,而另一只正好伏在贺遇的腿上,不断收紧,好似试探着什么,呼吸交织,喜轿微微震动。


    “皇兄皇嫂?”五皇子率性开口“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无事,孤替你皇嫂整理嫁衣呢。”


    贺遇的气息吐露在祁允辞的两侧,轻轻的拂过她的面颊。


    苍白的手指扣住了祁允辞的脖颈,不断摩挲,收紧,又松开,最后缓缓下滑,落在衣领处,替她理好了发尾略显凌乱的头饰。


    “郡主真是美人啊。”


    “殿下也是,殿下这双眼睛可真是好看。”


    祁允辞跪在地上,笑容不变,哪怕处于劣势地位,依旧想要从气势上压过对方。


    “呵。”贺遇哂笑,将人拽了起来,正好落座于他的身侧,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方盖头,轻轻搭在了祁允辞的头上。


    “殿下知这盖头留不住?”


    祁允辞的眼前再次被猩红色遮盖,只能于朦胧中去拼凑此时贺遇的神情。


    “想要娶太子妃,总还是做了万全之策的。”


    祁允辞的手指蜷缩,自顾自回想着刚刚手中的感觉。


    就在此时,外面的声音打断了祁允辞。


    “咳咳,本宫身体不适,此时又来的过于急躁,竟一时之间难以上马,咳。”三皇子掩面咳嗽了两声,抓着缰绳,好似抱歉的露出温和的笑意,可眼神却落在了祁枭的身上。


    祁允辞听到这话,手指骤然抓住了帘子,刚准备拉开,却被贺遇扼住了手腕“孤劝太子妃最好不要乱来,你们镇北侯府全了自己的面子,总要让陛下找回点儿什么,不是吗?”


    祁允辞仰头,看着倚在软枕上喝茶的太子,咬了咬牙,“殿下不为臣妾出头吗?”


    “郡主刚刚不还妄图求娶孤吗?孤哪有这能耐啊,孤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皇子。”贺遇带着笑意的说道,轻轻拂过茶盏,白色的雾气慢慢在喜轿中氤氲“郡主,《列国志》中曾记载有受大辱者而成王侯的,与此刻相比,侯爷是受不得天家恩赏吗?”


    祁允辞的手指慢慢滑了下来,语调依旧四平八稳,就好像刚刚的情绪外泄不存在一般“殿下教训的是。”


    ……


    “臣来替殿下牵马。”


    祁枭解下佩剑,刚好砸在刚准备开口的阿诗勒津身上,一个眼神逼退镇北军旧部,恭恭敬敬对着三皇子行了一个礼,拿过缰绳,躬身,送他上了马。


    “劳烦侯爷了,启程,奏乐,不要误了时辰。”三皇子贺景川高坐马上,对着周遭拱手,率先驾马,乐声骤起,恰好合上最后的吉时,结束了这场闹剧。


    ……


    此刻坐在喜轿内的二人井水不犯河水,红色的喜服将两人衬托的面容姣好,本应亲密无间,彼此纠缠,奈何茶水升腾的雾气都阻隔了眼前人的面容,看不清也道不明。


    在滚滚向前的车马迎亲队伍中,祁允辞的手揪着薄纱,却始终没有再掀开帘子,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对出嫁有了实感,她可能再也回不去陇右道了,看不见漠北草原肆意奔跑的骏马,从此望千山,白玉京身侧而离原北遥遥。


    “殿下,你知道宛月族成亲有一项规制吗?”


    祁允辞打破了静谧,漫不经心的开口,好似并不在意。


    “据说宛月族是神马带着族人找到了世代栖居之所,落地成泉,天生地长了一位神女,自此牛羊伏地亲吻她的裙角,宛月族的每一个人成亲,都需要去拜别神女,而供奉之地,被称为离原北。”


    贺遇手撑着额角,语气平缓,带着轻柔“太子妃是想家了吗?”


    “没有。”


    祁允辞听见一旁响起一声轻笑,“太子妃还是趁着机会好好想想家吧,毕竟,等会儿就没这么悠闲了。”


    贺遇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的喜乐声逐渐减小,宫门大开,却拦住了步行至此的祁枭贺阿诗勒津的脚步。


    “皇兄,皇嫂,别让父皇母后等急了。”


    祁允辞被阿萤扶下轿,贺遇紧随其后,由凌霄推着轮椅,一同前往大殿先拜见陛下,随后再同往东宫。


    祁允辞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回头望了一眼,唯有祁枭和阿诗勒津鹤立鸡群,站在那里,甚至冲她挥了挥手。


    ……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好样的,都是好孩子。”皇后坐于明堂之上,笑着夸赞道,甚至连陛下都未曾计较祁允辞于镇北侯府门前惹出的闹剧,受了他们二人的礼,便随着一同前往东宫。


    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唱礼声中,贺遇牵着红绸段,坐在轮椅上,看着祁允辞一拜再拜,将身子压的极低。


    四周响着鞭炮声,低声的交谈声,夫人小姐们的凑趣声,虽因陛下到场而显得拘谨,但依旧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在送入洞房的笑闹声中,陛下离席,不让这些大臣们再感到放不开。


    这场婚礼,汇集了大梁往后近五年的朝中重臣,有人埋骨无人问,有人平步上青云,但大家此刻都喝着同一杯喜酒,祝福着同一对新人。


    ……


    祁允辞坐在内室,红烛慢慢的燃烧着,流着泪,漫天的红色重重压在她的身上,从黄昏一直到现在,听着前厅的热闹逐渐平息,只是扯了盖头,和阿萤、更星两人吃着床上的桂圆和红枣。


    “更星,去,问问府里还有什么吃的。”


    祁允辞叹了口气,等的愈发不耐烦,自东宫的婢女叫喊着说她不合规矩,不能私自掀开盖头起,便已经被她赶出了门。


    “更星,要热乎的,去厨房拿三碗来。”


    祁允辞从婢女手中接过碗,一看,就三个饺子,默默闭了闭眼,直接拿过筷子,就打算垫吧两口。


    “太子妃,这不合规矩。”


    那婢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带着后面的人一起,那浑身颤抖的样子,就好像她吃了这碗饺子,她们就死定了一般。


    “那你说说,我要怎样才能吃点儿东西?”


    祁允辞将碗种种放在了桌子上,清脆的撞击声吓的人一个激灵。


    “抖什么?说。”


    “要,要太子殿下,亲至。”


    “他来了吗?”祁允辞没让人起来,就这样随意坐在床头,手指敲击着一旁放着花瓶的柜子。


    一下,两下。


    “请,请太子妃息怒?”


    祁允辞哂笑“息怒?那你去替本宫催催太子殿下啊,告诉他,他要是再不来,本宫就要饿死了。”


    “奴婢,奴婢,不敢。”


    盖头被祁允辞扔在了地上,相同的话,她在半个时辰之前,从另一个宫女的口中早就听见过了。


    “行了,起来吧。”摆摆手,祁允辞也懒得再为难这些下人,就在此时,岁华推开门,轻轻唤了一声“郡主,太子殿下在怡香阁。”


    “太子妃,这不合规矩,不可私下窥探太子行踪,这是……”


    那宫女话还没说完,就被劈在桌上的宝剑吓的彻底失了声,瘫坐在地上。


    实木的桌子经不起这柄神兵利器一下,就四分五裂开来,连那碗饺子也碎了,汤洒了一地。


    “走,咱们去见见太子殿下。”


    此刻的贺遇正在怡香阁内,大厅里的婚礼早已结束,他本应去同他的正妻行周公之礼,却偏偏窝在此处,看着歌女舞姬。


    “殿下不去见见太子妃?”


    李径寒作为太子门客,伺候一旁,适时的开口问道。


    贺遇挑眉,就好像在他的后院里谈论这种大不敬的事不会有任何问题一般“陛下不会希望孤同祁允辞琴瑟和鸣的。”


    他尝了一口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殿下还有更温和的做法,何必将郡主闹得如此难看。”


    贺遇瞥了他一眼,李径寒自知失言,站起身告了罪,又被一笔带过“郡主厉害着呢,孤的态度不会影响她在后院里的地位。”


    就在此刻,殿外传来更为嘈杂的声音,凌霄急匆匆地赶来“殿下,太子妃提剑闯进来了。”


    别说已经瞪大眼的李径寒,就算是贺遇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长在边外,备受宠爱的郡主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没等他让人将人请进来,就被一柄薄如蝉翼,剑柄挂着红色穗子的宝剑晃了眼,凌霄快速出手,将其击向另一侧,避开太子,直愣愣落在李径寒面前的案几上,正好竖直插入,引得他端酒的手一抖,洒出来,沾湿了衣袖。


    好,好烈的女子,还好,还好,我的妻子不会如此。


    他咽了一口口水,赶紧跪下,向门口的太子妃行礼。


    此时,不论是贺遇还是祁允辞都穿着今日的喜服,甚至连殿内都燃烧着红烛,只是可惜,鼓瑟乐声,刚刚才停。


    祁允辞敷衍的行了一个礼,越过众人,向贺遇走过去,而此刻的太子眼中盛着兴味,就好像刚刚那柄冲他而来的剑,并没有引起他的震怒。


    “是柄好剑。”


    “殿下谬赞,比不过殿下新婚之夜宝刀未老。”


    李径寒刚站起来喝口酒压惊,就又被呛住了,连贺遇都扬了扬眉,没想到她能彪悍成这样,可又忍不住撑着额角低声笑了出来。


    “郡主这是想干什么?”


    “那殿下又在干什么呢?红袖添香?”


    祁允辞拔下剑,慢慢放在手中擦拭,而凌霄更是如临大敌。


    祁允辞挽了个剑花,剑尖停留在每个跪在地上的人面前,乐师也好,舞女也好,歌姬也罢,甚至是门客,护卫,最后落在贺遇的面前。


    “做门客,而不知劝解主上,做护卫,却不能护主于外,做奴婢,却泄露主家行踪。”祁允辞轻笑“殿下,您可真够仁慈啊专收些歪瓜裂枣。”


    贺遇指尖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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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剑身,轻声感叹道“若非如此,孤娶郡主这位贤内助做什么?”


    祁允辞居高临下,看着面色苍白却掩不住风华的太子爷,重复着他刚刚说过的话“贤内助?”她语调上扬,随手将剑扔给了阿萤,双手交叠,整理着正红色的喜服,开口“既然如此,那就都滚下去吧。”


    可惜四周竟无人动,唯有李径寒略眯了一下眼,随后飞快的向祁允辞行了礼“是,太子妃,在下这就滚。”


    有人做聪明人,自然也有人一如既往做蠢货。


    凌霄急促开口“殿下!”


    “看样子太子爷的确治下不严啊?一个护卫,还好不是长在镇北军营里,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祁允辞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嫌弃,她都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四年来没有丝毫长进。


    “凌霄,给太子妃退下。”


    周遭的人鱼贯而出,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祁允辞与贺遇两人。


    “哎,太子妃,你到底想如何?”


    贺遇自给自足给倒了一杯酒,并不搭理站在一旁的人。


    “自然是急太子之所急,想太子之所想。”


    祁允辞也不介意,撩起宽大的尾摆,也坐在了一侧。


    贺遇的手停顿了一下,并不接腔,反而将视线落在了祁允辞发尾那颗始终坠着的红色宝珠身上,也不知为何一直戴着。


    “殿下,陛下需要镇北侯府站在您这一边,用以制衡世家、皇后与三皇子,但也不会希望我同您真正妇随夫唱。”


    祁允辞随手拿过贺遇桌上还没来得及动的烤羊肉,直接上手撕了一块下来。


    贺遇看的愣神,忍不住笑了起来“郡主可真不讲究。”


    “殿下要是一整日没吃东西,也不会讲究。”


    贺遇愣了一下,随后将自己面前的燕窝蛋茸羹移到了祁允辞的面前“是孤的不是,给太子妃赔礼,尝尝这个,孤还未用,慢点吃。”


    两人没有再谈论其他的话,只能听见碗与勺相碰发出的细碎的声响。


    虽说祁允辞饿极了,但也只是动作极快,依旧有着充满野性的奇特的优雅。


    “太子妃,你将人全赶出去了,也没吩咐备点儿吃的,你的人怕是要饿肚子。”


    “不会,殿下,她们聪明着呢。”


    祁允辞风卷残云解决完自己的肚子,偏过头,眼神相互碰撞之间,便已知晓对方所想。


    祁允辞直接扫掉了碗,霎时间将候在门外的侍从们吓了一跳,她质问道,声线颤抖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殿下,妾身知悉您早已心有所属,可您不能如此下妾身的面子啊,洞房花烛,您与歌女对坐,将镇北侯府放在何处啊?”


    贺遇这下是真露出了惊叹,没想到她能说哭就哭,那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将落未落,却偏偏倔强的仰着头,微红的眼眶配上昏暗的烛火,真真的我见犹怜。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质问孤?”贺遇瞬间接上戏,在这个空挡,他还给祁允辞递上了一碟剥好的贡桔,才接着说“孤是君,镇北侯府不过臣子,你竟敢拿军功压孤,谁给你们的胆子?”


    祁允辞咬了一口橘子,入口回甘,不愧是贡品,她有些不太舍得摔,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妾身不敢,只是新婚之夜,妾身却要对着红烛垂泪至天明,让妾身如何甘心啊殿下。”


    凌霄听着房内的争吵,人都傻掉了,他实在不明白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太子妃怎么忽然惹了太子生气。


    而李径寒此刻绕过了堵在门口的更星和阿萤,去找了还未离开的秋水姑姑,却未曾想竟和岁华撞在了一起。


    “秋水姑姑,万望姑姑救救我家太子妃,求您去宫内和皇后娘娘说一声也好啊,太子要杀郡主。”


    李径寒眼皮一跳,这是谎话张口就来啊。


    “李先生又为何至此?”


    此刻秋水在听见岁华哭诉时,便早已差人去宫中报信了,之所以太子荒唐到夜宿歌女处时没去,只是因为乐见其成,太子与郡主不和,这对皇后和三皇子有利,但此刻明显已经收不了场了,她的额角直跳,生怕听见更坏的消息。


    “还望姑姑尽快去请一道旨意,再闹下去,恐怕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不着调的太子何时不是谈资?


    ……


    皇宫内,皇后听到这话,也是愣神,而皇上穿着寝衣,正坐在榻上看书也是直骂荒唐,“告诉贺遇,今日新婚,要是再敢提他那个什么救命恩人,就给朕禁足东宫,好好想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肖培安,你亲自去。”


    “是。”


    ……


    东宫内,祁允辞和贺遇都跪在地上,听着肖培安送来的口谕,根本不敢有任何不满,只余祁允辞轻轻的啜泣声。


    “哎,太子妃莫要哭了,新婚之夜,皇上和娘娘都是站在您这边的。咱家也要回去复命了,恭贺太子与太子妃新婚之喜。”


    岁华送上一大把金瓜子,而祁允辞和贺遇此时也被扶着起身。


    凌霄在前,推着轮椅,而祁允辞落后一步,共同前往婚房,此时房内的烛火还燃着,默默地将四周照的明亮,映出二人的残影。


    “太子妃可想要共剪烛火?”


    “太子可需帮忙?”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诡异的安静下来,室内只有着名义上的夫妻,总还是显得尴尬。


    “不必,就寝吧。”


    祁允辞拆下自己的凤冠与珠翠,活动了一下早已僵掉的脖颈“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沐浴了。”


    贺遇摆了摆手,自己移动轮椅,去了偏殿。


    等祁允辞出来时,贺遇早已躺在了床上,手中正拿着一本书随意翻动着,看见她出来,也是一时无话可说。


    两人都有些尴尬最后只得背过身,假装自己早已熟睡。


    祁允辞努力将自己的呼吸放的平稳,就像是于战场之上,屏息卧底一般。


    而贺遇本就身体不好,平日里呼吸就不够绵长,此刻更像是随时都要挂掉一样。


    总之,这一夜,除了红烛肆意燃烧着,室内的两个活物都在装死,就这样睁着眼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