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雾拧眉看他，眼神中迸射出不满来。


    “总之今天店里就你一个人，你就负责卖东西就行了，其他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啊。”老板留下这句话带着一本厚厚的图册就大步离开，留宋雾一个人在店里看店。


    一个小时前老板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工作要谈，老板开心得不行，扔下宋雾就要走。


    宋雾今天身上穿着宋今朝送的裙子，看起来有些宽松。外面天气逐渐转冷，宋雾就在外面加了一件宋今朝的薄外套，叠穿起来正正合适。


    天气不好客人也少了一些，老板换上一身西装，临走之前扫了一眼她今天的穿搭，提点道：“等会儿记得把工作服换上。”


    宋雾没有吭声，拿了印有店名和logo的咖啡色围裙套在前面。


    车子驶入行道中，融入来往不断的车流，很快就消失不见。


    老板斜睨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图册，一脸的骄傲，他辛苦工作那么久，就连员工也只招廉价的兼职工，为的就是赚大钱的这一天，不枉他连夜研究创新蛋糕，蓝颂的人一定是被他的才华所折服的。


    这次一定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他的榴莲蛋糕有多么的美味好吃！


    蓝颂大楼下面来往的人并不多，公司大门是酒店式的旋转门，玻璃干净得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老板在经过时特地摸了一下，还以为门上没有镶东西。


    前台有很多人在排队登记，听讨论的声音是在说《生命》角色招募的事情。


    老板扫了一眼队伍长龙，不禁感叹，果然是大公司。


    前台见他也不排队，就在旁边干站着，便拍了一个人主动过去问他。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


    老板肩膀微缩，有些拘谨，拽了拽西装下摆：“我是超美味蛋糕店的老板，昨天有人打电话说这次《生命》剧组考虑和我们合作。”


    工作人员让他稍等，打内线确定完之后送他上楼：“电梯直达15楼，左转第三个会议室，您到达之后会有工作人员和你们对接。”


    工组人员客气地将老板送到电梯，排队的人从中间给他让出一条路，老板挺直脊背，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进去。


    电梯上行，视野却突然变得开阔。


    背后是透明的玻璃门，能看到楼层里面人们在抱着各种资料来回。


    老板的目光随着电梯的迅速上行一闪而过地观察着蓝颂的工作日常。


    抱着电脑的，卑躬屈膝的，握手微笑的……还有角落偷偷玩手机的——


    ——嗯？！


    他为什么看到了一只狗在按手机。


    老板猛吸一口空气，蓝颂公司——不简单。


    “叮咚。”


    老板走出电梯，会议室基本上都长得一样，虽然在外面看起来是透明的，但是隔音似乎非常不错，路过前两个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但是那个人似乎有点眼熟啊。


    老板停在第二个会议室外面，里面大圆桌围坐着五个人，他的视角能看到三个人的侧脸，中间的男生留着短寸，依旧压不住出众的样貌。


    眉目硬朗，表情却透露着懵懂，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刚睡醒。


    作为一名月桂市的普通市民，老板当然不会报名参加《生命》拍摄，也不感兴趣，他一直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


    因此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吸血鬼伯爵尼古拉汪芜。


    汪芜昨日被陆随安和明羽说服，报名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生日宴会竟然还要报名签合同才能参与。


    “尼古拉伯爵，官方还是很高兴您能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的……”这句话出来工作人员自己都愣了一下，但他是专业的谈判人员，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继续说道，“为了保证剧情的顺利进行，您还是需要签合同，并且按照合同内容服下变身药水的。”


    “因为涉及到一些剧情走向，比如这一场和玩家互动，您需要使用自己的超能力，而且月圆之夜……”工作人员指出剧本上的几场关键剧情，对面的几个人除了戴帽子的那位，其他两个都没有认真听。


    他拍了一下汪芜：“听了没，你还有什么问题。”


    汪芜回神：“没什么了，签吧签吧，别忘了之前说过的蛋糕的事，就要那家店。”


    汪芜把头低下去，总感觉外面那个人在看他。


    *


    “963，你来负责宴会女生角色的服装选款，跟着457。”


    宋今朝隔空和457对视，一人一狗互相点头。457是公司设计团队的老成员了，这次没有被派去原创组，宋今朝是有些惊讶的，但也仅限于此，他并没有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旁边同事杵杵他的胳膊，眉毛扬起，耳朵自动隔绝领导的发言，声音压低：“笑死我了，你这个样子还要去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是你的，这么赶着上班。”


    宋今朝不能讲话，也没有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打开手机发消息的兴趣，只是动了动耳朵，斜睨他一眼。


    “你怎么不理我，要不我申请调过去陪你一起……”


    “532！”


    话语停下，532立马坐直。


    “963现在都不能讲话，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532缩起身子，对领导的话不敢反驳。


    “我们在开会，这个大合作你们要是有人敢搞砸第二天就拿着辞职报告滚蛋！”


    会议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宋今朝皱眉，他还要克制自己想要蹦到会议桌上冲着领导汪两声的冲动。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532被派到了机动组，说白了就是干苦力的。


    旁边同事路过的时候都会看他两眼，有同情有鄙视，还有幸灾乐祸的。


    只有宋今朝走到他旁边。


    532蹲下来：“呜呜呜呜963你真是个好人，不，好狗。”


    宋今朝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字：【我的名字是宋今朝，可以不用喊我963。】


    【还有，不要把你的蹭到我身上。】


    532看着手机上的讯息，不理解宋今朝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而且，他哪有流鼻涕。


    “好吧宋今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你想让我这样称呼便这样吧，毕竟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其实他只是想让这位机动组成员把灵泉服装拿过来。


    一个小时后，蓝颂大楼。


    532牵着宋今朝，没办法，白天外出遛狗还是要牵绳，不然会被路人投诉。


    月桂市的市民可是最爱投诉的好市民了。


    宋今朝头一次感觉到了喉咙被控制住的感觉，分分钟想要把绳子蹭掉。


    十几分钟前司机大叔还一脸担忧地提醒532：“你家狗不会得什么病了吧，我看他一直动来动去，不太舒服的样子。”


    532拉着绳子，宋今朝脖子一紧，思绪飞回，一人一狗进入蓝颂，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禁止宠物出入。”


    532拿出宋今朝的证明说明情况，保安幡然醒悟，看宋今朝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怜惜，毕竟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宋今朝进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摘下了脖子上的项圈。


    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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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身后：“蓝颂可真大啊，我还是第一次来。”


    “电梯也这么高级，按钮都是镶金边的。”


    电梯中另一个人轻笑一声，和他说道：“只是用了金色的涂料，看起来好看而已。”


    532龇着牙，害羞地嘿嘿一笑。


    蓝颂作为《生命》剧组的官方合作公司，几乎大大小小事宜都有公司内部负责。


    灵泉的重复卡牌回收和服装兑换工作以及不定期的服装出品都是内部工作，之前几乎不会选择外包。经由上次的服装联名，这次选择和他们公司合作也是意料之中。


    宋今朝抬头，看不到这个人的样子。


    电梯抵达其中一个楼层，男人迈步出去。在电梯门开合之时，远远穿过来一句对话。


    “总裁不在啊。”


    “那你去找夏江，她这次不是被派回来了吗。”


    名字在耳边一闪而过，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被叫id，也有些人……一直都拥有自己的名字。


    他们去的是12楼，这里比起公司，更像一个巨大的仓库。衣服按照系列和时间分类，532先去找他们要的那一批，宋今朝在一旁从手机中寻找小组群中457发的详细表格。


    对面就是透明的电梯，不停地上下运作，却不露出一点声音。


    *


    “您好，请问是超美味蛋糕店的人员吗？”


    老板收回视线，方才不小心和尼古拉伯爵对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气势还挺骇人。


    “咳，是的。”


    工作人员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挡住老板瞥向二号会议室的视线，将他往三号会议室领。


    “我是蓝颂这边和您接洽的工作人员，id38号。”说完往老板身后看了看，“您今天没有带助理过来吗？”


    老板被问住，自己有助理吗？他的眼睛迅速眨动，表情是被压制住的慌乱，先前没有接触过大公司的人，不确定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回答：“助理去处理店里其他事情。”


    38号也没有继续往下问，似乎刚才真的只是随口提及。


    老板心里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要招一个助理才配得上现在的身份。


    三号会议室的装饰和其他会议室别无二致，在38号的示意下老板坐在圆桌的中间位置，她则落座对面。


    38号开门见山，直接推过来一份文件：“蓝颂有强烈的合作意愿，这次《生命》的剧情涉及到吸血鬼伯爵的生日，需要大量的甜点供应。”


    “我们私下调研过店里的甜品，很抱歉现在还没有完全达到我们的期望。”


    《生命》剧本不外露，老板第一次听说里面竟然还有吸血鬼，闻言立马挺直身体，生怕自己这次的合作要告吹。


    谁知38号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内部一致争取到了一次机会，您这边需要出示一份完全的宴会甜点设计，注意来参会的客人不仅有吸血鬼。”


    老板把一直放在手边的图册递过去，笑着翻开封面：“有的有的，都在这里了。”


    38号目光一顿，微笑着回答：“三天之后蓝颂的人会再次与您联系。”


    老板带着不解离开蓝颂。


    38号站在门口一角向电话对面的人报告：“今天没有见到宋小姐。”


    532号和宋今朝此时也带着两箱子衣服离去。


    身后来提前报名抽取角色的人依旧排着长队，有两个人的对话淹没在人群中——


    ——“哎我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当初说一起走你偏偏要留下。”


    ——“时任。”


    ——“4号你好歹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