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楼说是身体不舒服，但其实就是下午的时候老毛病犯了，胃有些疼。


    喻羽看她脸色发白，不放心，催她请假去医院。


    宋西楼不想耽误时间，奈何喻羽太过重视，一边念叨着有病就得治，一边又给她点了外卖。


    宋西楼吃不下，还被她塞了一嘴。


    本来以为吃了饭就能逃过她的念叨，没想到就是这顿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她过敏的东西，宋西楼不止胃疼，还反酸吐了。


    她虚弱地靠着墙，最终还是被扶着去了医院。


    开了药想回公司，但是外面大雨，再加上胃不舒服，先定个钟点房休息一会。


    喻羽急着回去赶报告，就把照顾宋西楼的任务交给了孟安。


    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宋西楼和孟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虽然平时在一块工作，但是此时的空气中却仿佛弥漫着淡淡地尴尬。


    宋西楼说自己没事让他先回去，孟安也不同意。


    只是两人一直干坐着，宋西楼也休息不了，就跟他说自己想先洗漱一下，麻烦他帮忙去楼下服装店里买件外套。


    她的大衣刚才在医院里蹭到了一点脏。


    领导的请求孟安自然答应下来，但出门的时候一时慌乱，把宋西楼的手机也顺着带进了兜里，直到曲助理打来电话他才发现。


    孟安心急如焚，又着急买衣服，又着急把手机还给宋西楼，但越着急就越有事。


    他刚火急火燎赶到服装店，他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打来的是个未知号码，可能是骚扰电话，他准备忽略，但是对方不停地打来，挂了又打，他被铃声吵得没心思买衣服，干脆接通了电话。


    只是，对面的话语让他一瞬间石化了。


    “孟安？是我，纪序。”


    ……


    宋西楼在宾馆里洗了把脸，又简单漱了口。


    她原以为孟安很快会回来，但是十来分钟都不见他的踪影。


    自己的手机又被他拿走了，宋西楼一时无聊，便想着先稍作休息。


    靠着床头眯了一会，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一边想着这孩子做事真没谱，一边打开房门。


    这时，才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纸袋。


    她伸手取下，里面放着一件崭新的大衣和一把雨伞，还有她的手机。


    宋西楼拧眉，不知道孟安怎么回来不跟她说一声又走了。


    而且……


    她的手抚在那件大衣上。


    虽然商标她不认识，但是这面料触手生温，纹理细密，比她衣柜里的任何一件大衣都要好。


    她有些头痛地看着衣服。


    虽然自己现在不缺钱了，但是一想到花几万买一件衣服还是觉得有点不值。


    但是，这钱也不能让孟安出。


    只能等明天问问他在哪里买的，看看能不能退货。


    宋西楼叹了口气，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自己大衣上的污渍。


    虽然没法完全消除，但痕迹倒是浅了不少。


    她收拾好随身物品，将那件崭新的大衣折好重新放回纸袋中，去楼下办理了退房。


    街道上依旧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宋西楼打了网约车，直接让人送到了小区门口。


    下车后，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像是在盯着她。


    但一转身，又只能看到零星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她裹紧衣服，将纸袋抱在怀里，无形中加快了步伐，细高跟在地面上踩出一阵连续的“哒哒”声。


    宋西楼买房子的时候在这个小区租住过一段时间，小区虽然老旧简陋了点，但是胜在安保不错，门禁设得严，其他人不容易进来。


    只是，最近小区内在修建娱乐设施，工人来来回回，各种运输车在前门出入，保安对外来人员的检查也放松了不少。


    前几天她回家的时候就有被人盯着的感觉，但是幸好每次都遇到了楼上楼下的邻居，还没什么事。


    只是今日下雨，路上没看见散步的人，也没有玩耍的小孩子，显得更加冷清。


    倏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那声音不紧不慢，像是故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她快他也快，她慢她也慢。


    宋西楼瞬间头皮发麻。


    她尽力保持镇定，脚下一转，拐向了家的反方向，准备绕路带着跟踪她的人去保安室。


    背后之人继续紧追不舍。


    宋西楼一颗心在胸腔里剧烈震动。


    她试图用眼角余光看清那人的长相，却无济于事，反而像是激怒了他，脚步声逐渐加快，像是要不再跟踪，直接靠近宋西楼。


    昏黄的路灯下，连她的影子都被拉得歪歪扭扭。


    宋西楼紧咬下唇，跳动全身的力气正要发力狂奔，但刚过拐角处，一只强有力的手伸出，精准地攥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黑暗中拽。


    宋西楼瞳孔急剧收缩，还来不及发出尖叫，天上就掉下了一件衣服，将她兜头盖住。


    下一秒，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只是，寒意还没来得及穿透衣物，又出现一只大手横在她的背部和墙壁之间。


    那只手宽厚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宋西楼抬首，看清了来人，眼眶瞬间泛红：“你怎么在……”


    “嘘。”纪序竖起食指轻贴唇前，打断了她的话。


    下一秒，又用拇指轻触上她的眼角，擦去了一滴泪。


    “别担心，我来了。”


    宋西楼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只是双腿有些发软。


    纪序扫视四周，观察周围的环境，不确定是否有其他同伙。


    宋西楼被他蒙着头半抱在怀里，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柠檬香。


    她仰头，透过遮挡的衣服，凝视着他坚毅的下巴，眼神中交错着各种情绪。


    刚才的惊吓让她本能地依恋他的怀抱，但是理智又在告诉她，他们两人本该是陌路人的。


    两种奇怪的情绪在她的脑海中拉扯，让她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动乱。


    片刻之后，周围一片安静。


    纪序确定跟踪的人已经离开了，牵着宋西楼从黑暗中走出。


    他的体温顺着掌心传过来，像是无声的安抚。


    宋西楼看着洒落在纪序浅灰色毛衣上的月光，一时间也恍了神。


    “你怎么在这？”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


    宋西楼看着纪序，数秒后，指了指刚才路过的那栋楼：“在那里。”


    纪序松开两人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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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示意她先走。


    宋西楼点点头，往前走。


    她的腿还有些软，走得并不快，纪序也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几步距离。


    两人的影子偶尔有交汇，但又很快被有意无意地避开。


    这一发现让宋西楼很失落。


    在楼下，她回身：“到了，谢谢你，纪总。”


    纪序点头，只浅淡地应了一声。


    宋西楼刚要上楼，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西服。


    刚才他用这件衣服罩着她的头，她就一直没脱下去。


    她指了指衣服：“纪总，你的衣服……”


    纪序淡声：“你穿着吧。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宋西楼目送他走了一段距离，一种失落感悄然蔓延。


    刚才，她其实想说的不是谢谢。


    她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回到家中，在手机上找到物业的电话，立刻给他们打过去，却发现两个电话都占线。


    宋西楼打开电脑，浏览楚汐给她发的修改文件，一一过目后又提了几个修改点。


    没过一会，宋西楼听到警车声，在窗前看了一会。


    再打开手机时，物业群里已经有了99+消息。


    她翻到最上面查看，发现是有人报了警，那个跟踪者被警察抓了。


    有人拍了他被抓上警车时的视频，脸上带着破皮的红肿印记，眼角处还有一道显眼的擦伤，看起来都像是新的伤痕，就连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想起自己刚才被他跟踪，宋西楼就一阵心悸，胃也开始轻微的疼痛。


    她捂了捂胃，从包里翻出药，按照说明书数好分量，一口吞下。


    正准备继续写修改方案，突然，毫无征兆地，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电脑屏幕啪地一下亮了几个度，正在运行的烧水壶嗡嗡几声之后也停止工作。


    整个世界都一片寂静。


    宋西楼将电脑关机，看到群里通知是大雨导致的线路原因，今晚来电的时间不确定。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扶着额头，有些无奈。


    宋西楼起身想关掉热水壶的开关，可黑暗中却摸错了地方，把茶几上的玻璃杯打倒了。


    “哐当”一声，水花在地板上炸起，冰冷的液体直接流到了宋西楼脚上。


    她穿着袜子，被这凉意吓得一声惊呼。


    很快，屋外传来敲门声。


    一下，两下，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宋西楼的惊呼声戛然而止，她立刻用手捂住嘴，试图营造房间里没人的假象。


    同时，竖着耳朵听房门外的动静。


    听到屋内没了声音，敲门声比刚才还急促了一些，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还是镇定下来，一步步朝门的方向走去，不忘拿着扫把杆壮胆。


    越靠近门口，敲门声越清晰。


    只是没了刚才的急躁，又恢复了开始的不紧不慢。


    宋西楼打开猫眼，外面昏黄的应急照明灯光投射在门外，勾勒出一道令人安心的身影。


    她手中的扫把杆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一门之隔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


    “开门，是我，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