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好汗涔涔趴在床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在陈聿明低下身子于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的时候，达到巅峰。尽管她推拒、抵抗，还是没能抵挡这狂风暴雨的侵袭。


    快四月了，天气潮湿因此房间也变得闷热。


    被陈聿明捞起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全身精气已经消耗殆尽，如快干涸的鱼，求生般大口呼吸，不抗拒房间里闷热空气卷进肺里，带着丝丝的潮气涌进来。


    窗子没关好，屋外正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洗完澡清理干净后，陈聿明光着上半身走出来，将洗得香喷喷裹着浴巾的余思好放到床上。又拿出条干毛巾替她擦干头发，吹干，行云流水，动作已经娴熟了不少。


    余思好也乖得像装扮娃娃似的，一动不动，眯着眼乖乖享受，嘴角也无知无觉挂着笑意。


    完了，陈聿明站在她面前，伸出双臂托起她的脸，腮上未褪的红晕，乌黑晶亮的眼睛。他低下头，在她额间落下个一触即离的吻。


    余思好闭着眼，灵魂战栗。


    温热潮湿的吻，还带着陈聿明掌心残余护发精油花果香，瞬间充盈心脏，血肉鲜活跳动起来。


    睁开眼睛见他潮湿乌发杂乱拢在额前，此刻没带眼镜的他目光朦胧，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轻声叮嘱：“可以自己把睡衣穿好吗？”


    余思好红着脸乖乖点头，回应。


    陈聿明背对她，弯腰拾换下来的床单，光裸脊背在那瞬间肌肉线条明显，余思好视线不自主跟随，仿佛那碰撞感官还在进行，灼热气息浓烈得她脑子发蒙。


    陈聿明转身，余思好依旧乖的要命，目不转睛盯着他，让换个睡衣也没动作，伸出指关节剐蹭她的脸颊，“这次我是真去给你做饭。”轻声说话间，耳尖泛红。


    余思好努着嘴，乌黑透亮眸子里假装透露淡淡不满，笑着看他离开。


    窗帘紧闭，遮住所有光线。


    余思好换好睡衣，看了时间，好家伙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客厅昏暗，只有餐桌上的那盏浅黄的吊灯亮着，清晰可见三两瓷盘里的小菜，清新家常。


    陈聿明同时端过来两碗拉面，深口碗里安静卧着个黄澄澄的煎蛋，又点缀几根翠绿绿菜叶，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了，明天一起去逛逛超市吧。”他抬眼看向神情专注的余思好。


    她淡淡地点点头，替他拉开椅子，两人一同坐下。


    应该是运动消耗太多，余思好饿坏了，恨不得脸埋进碗里。披散的长发有些碍事，她只能边撇着长发，边嗦面。


    不经意扭头，见她此刻吃饭不爽利的样子，陈聿明直接伸手将长发顺到身后，帮余思好拎着。


    “吃吧！”


    余思好侧过脸笑了笑，夹起的面裹着汤水，正冒着热气，“那我可真的吃了啊。”她现在束起的长发头悬梁似的，只不过温柔许多，长发松松垮垮被一只大掌轻拢住。


    陈聿明侧过半个身体，撑着脸，看向爱人的目光像是在阳光下炙烤融化了的糖果，时不时细心地替她捋掉下来的一小撮碎发。


    被盯久了的余思好如芒在背，不能说尴尬，只能说是谁被盯久了，心底都有点不适应。她放下筷子，凑过去，目光极亮，“那么喜欢我呢？”


    两人贴得很近，陈聿明被逗笑出声，不可置否轻点头。


    接收到他的反应，余思好心底了然，满脸狡黠：“那我可能也是。”


    余思好此刻别提有多熨帖，深口碗里冒着氤氲热气，细软的面裹着热汤顺进胃里。


    “谢谢款待！”


    吃完饭，余思好像个乖巧的小孩，认真且不吝啬夸赞。


    陈聿明笑了笑，散下余思好的长发，抚平整，“去玩吧。”


    看他哄自己像哄小孩似的，余思好偏偏想跟他反着来,“不，我要看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浅黄光下，向上飘荡的热气，两个平淡而又幼稚的大人。


    陈聿明慢条斯理地象征性吃了一口，随后扭头，“小好老师、小聿在好好吃饭。”


    余思好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脸色一红，“好好好，在好好吃饭，不要随便称呼。”


    三步并做两步，转身逃走。


    餐桌前的陈聿明噗嗤一声笑出来，手上的筷子贴着碗颤抖发出叮叮当当响声，伴随着越来越大张扬的笑。


    走远坐在沙发上的余思好此刻和坐在餐桌前的他正好在一条线上，两人目光相触。


    余思好羞赧得无地自容。


    夜色清冷，屋外小雨过后的湿气顺着阳台玻璃门往里钻，收拾好一切卫生的陈聿明顺势上前关上。


    “冷吗？”他问。


    还没从手机中抽离开的余思好随口答：“还好。”


    “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陈聿明又问。


    刚吃完饭肚子还是撑的，而且现在余思好精神得很。


    “睡不着。”


    陈聿明在她身边坐下，“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顺手拿来薄毯子盖住余思好露在外面的脚丫。


    “星际穿越。”


    两人肩并肩，余思好直接钻进他温暖的怀里，手机放在两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小小屏幕上隐约映着两人紧贴在一块的脸，影片或许对两人而言，看了很多遍，但都不碍于为对方再认真一遍。


    不出所料，两人看这部电影，更精神了。


    余思好转头朝向他，“你还睡得着吗？”


    陈聿明笑，摇头，“睡不着。”


    她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已经五点多接近六点了，又扭头往外看，天空隐约透出即将天明的迹象，索性上前，直接拉开阳台门。


    冷冽带着潮意的空气涌进余思好肺里，灰蒙蒙的天空像掉地上粘满灰的棉花糖，逐渐分散。她此刻站在高楼远眺，思考电影里的情节，在想是否有个人也正爱她，经久恒常。


    她看向陈聿明，对方正朝自己举起手机，余思好笑得灿烂。


    “干嘛拍我？”她问。


    不经修饰的照片在陈聿明指尖摆弄，余思好好奇地凑过去。


    “你怎么把我照片设置成你的头像？”


    陈聿明黑乎乎的头像终于变成日出光辉下笑得明媚的余思好，只不过她有些怨怼，因为此刻的她披散长发，熬了个大夜脸色有点憔悴。


    “赶紧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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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余思好着急去抢他的手机。


    陈聿明怎么能让她拿到，手举的高高的，“因为妄想成真。”


    落下脚跟，平稳站好余思好愣在原地。


    她从来不知道，上张黑乎乎照片是陈聿明十八岁那年回溪城时拍的，他独身一人，在南山山顶，尽管是张高糊照片，他也虔诚地许下——小好所愿皆成真。


    “从很久之前，久到以现在的思维想过去，我都在想这是不是犯罪。”想说什么也都说了，陈聿明也不期望余思好回复什么，笑着在她嘴边偷香了口，然后抱起直挺挺的还僵直的余思好，回卧室。


    “我们去睡觉。”


    余思好呆呆思考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真就有人爱你恒常经久，在她的十六七岁或者更久。


    身边人因困倦早已入睡，余思好轻轻侧过身，学着陈聿明抱她的样子，抱住他。


    等他醒来得好好质问质问。


    一觉睡到下午，余思好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


    身边的陈聿明早就清醒，靠在床边，腿上还搭着电脑。


    “醒了？”


    他察觉身边动静，试探性问了句。


    尽管眼皮还没睁开，陈聿明确信她脑袋应该清醒了。果真，余思好迷蒙中，伸出细长手臂直直抵着他，手掌握拳在陈聿明嘴边，质问：


    “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陈聿明轻哼，突然对这个有些羞耻难以言表，沉默。


    余思好突然睁开眼，边讲边试探：“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


    每听她讲一句，陈聿明心头就狠狠跳一下，故意往后说了说：“初中吧！”


    “哦豁”余思好心底一惊，不禁思忖，原来那么早。


    “所以那些情书你是故意让她们给我的？”她突然想起什么。


    陈聿明将电脑放到一边，不假思索：“对。”


    “真坏呀，真坏呀、你可真坏呀。”余思好感慨，又继续往下问：“蔫坏呀，还挡了我的桃花，那那那，那我早恋是不是你告发的？”


    陈聿明沉默，但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余思好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于是闭着眼直挺挺躺在床上，无力再问什么了。


    他是纯纯充满坏心眼的小孩。


    “还老实孩子，你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陈聿明笑了笑，“喜欢不分善恶。”


    得、还想着谈个校园恋爱，被坏小孩搅黄了。


    “而且那个小男孩不是找高年级小孩敲诈你？所以他压根不是喜欢你。”陈聿明带上眼镜，这会儿视野清晰，足够他察言观色。


    余思好愣住，“还有什么吗？”


    记忆很模糊，陈聿明也忘了为她到底做了多少事，但总归是过去了。


    “还有现在的我很爱你，”他垂下脑袋，在余思好唇角一触即离，“这就足够了。”


    对，爱意经久未消弭。


    这就足够了。


    “陈聿明、”他摆着认真倾听的姿态，余思好从未有过和其他人有组建家庭的想法，尽管身边家长总是很看好两人的样子，她试探性地开口，“你有想过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