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手机闹钟响起，谷灵杉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有平日里冰凉的触感，谷灵杉舒坦地深呼一口气。


    窗外的天色还暗着，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隐约能看到细碎的雪花在飘。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房间里暖融融的。


    有暖气，起床洗漱也没那么困难，谷灵杉仍是按点起来准备直播事宜。


    接下来这几天，谷灵杉一直都是上午直播，下午和史文芳梳理证据，第一天的时候大部分证据已提交，相关的人员警局那边自会传唤。


    终于，这天，谷灵杉刚打开直播，萧怀宁就迅速进入了直播间：“今天是洛老太爷的寿宴，想必会非常精彩，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你不用帮忙准备吗？还有时间来直播间？”谷灵杉好奇地问。


    “准备？我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寿宴嘛，我对他们来说是不祥之人，他们巴不得我不沾手，我也乐得清闲。”


    【今天他们就会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不祥之人，谁才是灾星】


    【好想去现场看看呀】


    【我突然有个疑惑，将军姐姐是通过什么来看直播的呢？古代应该没有手机或者电脑吧？】


    【我赌一包辣条，将军姐姐用的是上古神器！】


    萧怀宁微微一笑：“铜镜，突然有一天，我从铜镜里面看到了画面……”


    弹幕再次沸腾了。


    【原来这么神奇！有科学家出来解释一下这怎么做到的吗？】


    【铜镜直播？跨界黑科技啊！】


    【能不能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啊】


    “别捣乱啊你们。”谷灵杉带着无奈的宠溺说，“今天你们的将军姐姐可是要办大事儿的，乖乖等着吧。”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萧怀宁就先下线了，约定如果寿宴结束得早，就再上来，结束得晚，就等到次日。


    ***


    瑞光朝。


    状元府门前张灯结彩，两尊石狮子披着红绸，威风凛凛地立在朱漆大门两侧。


    仆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有的在擦拭门前的铜钉，有的在铺设红毯，生怕有一丝疏漏。


    大厨房的烟囱早早地冒起了炊烟，特地请来了食为天居的一位大厨来掌勺，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香气。


    萧怀宁退出直播间后，叫丫鬟进来替她整理妆容，镜中的她眉目如画，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意。


    收拾妥当后，她起身向前厅走去。


    站在廊下，萧怀宁望着府里热闹的景象，耳边回响起三日前老太爷说的话：“这次寿宴，务必要办得体面。”


    老太爷已到古稀之年，像这样隆重的寿宴，恐怕是最后一次了。萧怀宁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此时，府门大开，洛少元正坐在轮椅上迎客。他的膝盖尚未痊愈，用木棍固定着，只能直直地伸着，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痛苦之色。


    这轮椅是萧怀宁出了大价钱，找了好几个能工巧匠紧急赶制出来的，紫檀木的材质，雕刻精美，扶手处镶嵌着温润的玉石，不仅实用，更像一件艺术品。


    轮椅送到的那天，洛家人对她的态度明显有所好转。老太爷摸着轮椅上的雕花，难得地对萧怀宁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怀宁，你有心了。”


    就连洛少元的母亲也难得地对她露出了笑容：“这轮椅真是精致，少元用着也体面。”


    萧怀宁面上含笑，恭敬道：“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心中却冷笑：若洛少元不能在现场，这寿宴的大好日子，岂不白费？


    前厅里，宾客陆续到来。最先到的是礼部尚书李大人，紧接着是户部侍郎、太常寺卿、翰林院编修......朝中要员接踵而至。


    令人意外的是，就连太子和长公主也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洛家也就洛少元一人在朝中任职，洛老太爷并无任何官职，这荣宠可谓是独一份了。


    长公主身着华贵的宫装，头戴金丝步摇，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素雅长裙的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与长公主并排走在一起，显然不是丫鬟。


    “这位是......”老太爷起身相迎，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


    长公主微微一笑：“这位是沈姑娘，是我女学中最出色的一位，今日特地带她来，见见世面。”


    沈瑶微微福身：“见过老太爷，见过诸位大人。”


    萧怀宁目光微闪，不禁多看了几眼，之前曾有传闻，说长公主一直不成亲是因为不喜男子，身边却有一位美貌女子，与长公主举止亲密，想来就是这位沈姑娘了。


    且不论传言真假，长公主的女学向来以培养女子才学闻名，这位沈姑娘能得长公主青睐，想必不简单，萧怀宁在心里暗自思量。


    男客们在前厅品茶，谈论朝政时事，气氛热烈。洛少元虽坐在轮椅上，却依旧谈笑风生，引得众人频频点头。而女客们则被引至后花园，在花厅中品茶聊天。


    花厅里，长公主坐在主位，萧怀宁陪坐在侧。沈姑娘则坐在一旁，神色淡然。长公主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萧将军，你这茶倒是别致。”


    萧怀宁微微一愣，有多久没听到别人称呼她为萧将军了？自从成亲后，她就成了人们口中的状元夫人。


    见萧怀宁愣神，长公主也没怪罪，转头看向沈瑶，“瑶儿，你觉得如何？”


    沈瑶放下茶盏，淡淡道：“茶是好茶，只是......”她顿了顿，“这茶中似乎掺了一丝苦味。”


    萧怀宁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沈姑娘果然敏锐，这茶中确实加了一味药材，有安神之效。”


    “萧将军果然心思细腻。”沈瑶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


    长公主笑道：“你们二人倒是投缘，不如多聊聊。”


    萧怀宁点头应下，心中却对这位沈姑娘多了几分探究。她知道，长公主今日带她来，绝非偶然。


    就在这时，前厅传来一阵骚动。萧怀宁心中一紧，知道时机已到。她起身道：“长公主，前厅似乎有些动静，怀宁去看看。”


    长公主点头：“去吧。”


    萧怀宁快步走向前厅，心中冷笑：洛少元，好戏才刚刚开始。


    ***


    直播接近尾声，萧怀宁迟迟没有上来，谷灵杉在一片哀怨声的弹幕中，无奈地结束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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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粉丝们意犹未尽，纷纷在她的视频下留言“等得心痒痒”、“求后续”、“今晚不睡了”。


    次日清晨，谷灵杉早早地打开了直播间，刚一上线，早已蹲守多时的粉丝们便蜂拥而至，弹幕瞬间刷满了屏幕。


    【终于等到你！】


    【昨晚失眠了，就等着今天听后续。】


    【将军姐姐呢，快让她出来！】


    【昨天的剧情卡在关键处，太折磨人了，哼】


    没一会儿，萧怀宁终于进来了直播间，她一来，弹幕更沸腾了。


    【快说吧闺女，大姨昨天我都没睡好觉。】


    【温馨提示：今天不许卖关子！】


    【我已经准备好了瓜子饮料，就等开讲！】


    谷灵杉一脸无奈，她这个主播现在就是工具人一个。


    萧怀宁也没有耽搁，微微一笑，看着铜镜，就直接讲起了寿宴的情况。


    寿宴正待开席，前厅传来一阵骚动。


    “贫僧特来为老太爷贺寿，为何不让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高僧正与门房争执，那高僧须发皆白，面容清瘦，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盒。


    洛少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微微发抖。


    这位高僧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个说她“杀戮过重，导致孩子畸形”的人。


    老太爷闻言，眉头微皱：“来即是客，让这位高僧进来。”


    高僧步入正厅，走到老太爷面前，双手合十：“贫僧云游四方，今日特来为老太爷献上一份贺礼。”


    说着，他打开木盒，里面竟是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


    “这是......”老太爷微微一愣。


    “千年菩提子所制佛珠，可保平安，增福寿。”高僧微微一笑，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洛少元。


    “好，这寓意好啊。”当下，洛老太爷就吩咐下人去准备素斋。


    高僧合十行礼，转身经过洛少元身边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低声道：“洛状元，别来无恙。”


    洛少元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紧紧扣住轮椅扶手，指节发白。


    萧怀宁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寿宴继续进行，但洛少元却显得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瞥向门外，仿佛在担心什么。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萧怀宁忽然站起身，举杯道：“今日老太爷寿辰，怀宁有一事相求。”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怀宁身上。


    洛少元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试图阻止：“怀宁，今日是祖父寿宴，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萧怀宁却不为所动，目光直视高僧：“高僧，当年是您说我杀戮过重，导致我和少元的孩子畸形，今日可否当着众人的面，再为我算一卦？”


    高僧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萧夫人，此事已过多年，何必再提？”


    萧怀宁冷笑一声：“高僧，当年您说我杀戮过重，您可知道，我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倒是有些人，表面光鲜，背地里却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