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生辰不归

作品:《怎把红娘娶回来了?

    徐玠对杨玄刀的态度竟是如此,千禧实在讶异。


    她忍不住问他,“你知他是这样的人,为何还护着他?”


    “嘿!你这话说得,他是我兄弟,我能不护着他么!”徐玠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觉着有什么不对。


    “可他待你不诚心啊!”


    “他可以待我不诚心,但我不能如此对他。”


    千禧挠头,“我懂了,因为你们是拜把子的兄弟!”


    “嘿!正是!”


    千禧心惊,昨天还差点与他拜把子,这样的承诺于徐玠很重,要是拜了,说不准他能上刀山下火海。


    还好没拜,她长舒一口浊气,“你还真是个多情的人……”


    “别用那种词儿说我,太怪了,娘们唧唧的!”


    “这是好词儿,有什么好害臊的,脸皮还薄。”千禧笑话他。


    千禧轻轻一声笑,婉转飘进徐玠耳朵里,像是在他耳朵里落下了种子,痒痒的,有些止不住。


    他也没想到今夜他能那么多话,又想与她说些有的没的,“我从小就羡慕读书人,打我见江祈安第一眼,就觉着这人一定会飞黄腾达。”


    “你们怎么认识的?”千禧好奇问他。


    徐玠挠了挠头,“呵,那年在山脚下准备劫他点钱财。”


    “然后呢?”


    “说起来真是奇,江祈安那年也就十七八岁,见了我一点也不慌,把他的口袋包袱掏给我看,除了书还有一双鞋,一文钱也没有,穷得叮当响,我说呢,难怪一点也不慌!”


    “我瞧他衣裳穿得讲究,让他把衣裳扒给我,他说我小家子气!”


    “我哪能容他这样骂我,当即就想砍了他的头,他还是不慌,还嘲笑我,说我蠢,接着就是给我劈头盖脸一顿说。”


    “他说他知道我,那时我还不是寨子的大哥呢,我是老二,说寨子的当家的对我一样,对底下的人又是一个样,从我这儿抽一成,从那些小兄弟的手里抽七成,其中三成还是用我的名头。”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待兄弟们多好,要从兄弟们手里拿钱,就堂堂正正地拿,我当即就问了那些兄弟,竟全被江祈安说中了。”


    “我那时难堪,也不想逗他玩儿了,他却没放过我,那嘴巴子厉害呀,说我不对兄弟们负责,不为他们将来考虑,等将来战争一停,我们这种不站边闲散土匪,一定是最先被剿灭的,总不能让兄弟们因为我做错决定,全跟着陪葬。”


    “我真信了,他还不放过我,要帮我夺寨子。”


    “起初我以为他玩笑,没成想,他身无分文赖上了我,跟着我吃吃喝喝一个月,天天用我的灯油在那儿读那个破书,一个月后,老大被两个兄弟打死了,我竟成了寨子的老大!”


    千禧听得入神,停了手里的动作,好奇追问,“他做了什么?”


    “不知道啊!我还纳闷,他憋着不告诉我,只是说等他做了官,给我和兄弟们安个家,问我愿不愿意。”


    “我没答应,觉得做土匪逍遥快活。”


    “他什么也没说,给我一个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起来还是在骂我蠢。”


    千禧捂嘴偷笑,“他惯会使眼色阴阳怪气别人!”


    “可不嘛!后来梁国胜了,梁国派了军队在各州县镇压贼匪,我和兄弟们躲躲藏藏,抢来的钱全给官府疏通关系,也只保住现在的弟兄,我们不敢再顶风作案,那时候,我走投无路,忽然想起他的话。”


    “他说我要是不占边,最先剿灭的就是我们,事实也应验了。”


    “我趁早和兄弟们吃了散伙饭,那顿饭吃得及时,没过多久,我和剩下的兄弟被官兵围了,要处死的那一日,他一人一马去了处决场,让菱州官兵刀下留人。”


    “那时候我才知他已经是状元了!”


    徐玠说完,感慨起来,“能读书真好啊,好像无所不能。”


    千禧能感受他言语间满满的羡慕,想他心肠万分柔软,她温声道,“江祈安一定是喜欢你这人。”


    徐玠听了,鸡皮疙瘩起一身,“什么玩意儿喜不喜欢的!”


    “他才不会对别人那么闲,人家每天时间安排得妥妥当当,从不多管闲事,特意去救你,那就是看中你有本事,能带着兄弟们好好过活。”


    话音刚落,徐玠眼眶不由酸涩起来。


    他觉着好笑,说什么喜不喜欢,说什么带着兄弟们好好过活……


    这样称得上恭维的肉麻话,不过闲聊而已,江祈安不一定这么想,千禧也只是随口说说,徐玠却仍然湿了眼眶,嘴唇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憋着一口气,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在女娃子面前哭,丢了个大脸,以后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他极力憋着,不想让千禧发现了,可鼻子太酸,他没忍住抽了抽。


    千禧听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愣了一下,猛然回头,见徐玠蹲在那儿一动不动,不会在哭吧……


    她心头一震,天呐,她说了什么把一个土匪头子给说哭了!


    罪过啊!


    千禧没敢问他怎么了,只默默挖笋,直到天光大亮,两人觅得满满两背篓的嫩笋,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山。


    一日的忙碌过去,进度不错,千禧与大虎商量好,准备早些往江祈安家去。怕江祈安还在闹别扭,她让乡长给他带话,让江祈安一定早些回来。


    她坐船回了城里,匆忙赶到他家忙着准备生辰宴。


    有管家和仆役的帮忙,黄昏时分,一桌子菜便做好了。


    江祈安却不见人影。


    千禧和舒念芝坐桌上等着,舒念芝等得无聊,怀疑起,“县令大人那么忙,你确定他会回来?”


    千禧原本没担忧,但他一直不出现,心里头打鼓,她撑着下巴,“啊……他要是真不来怎么办?”


    “咱们吃!”


    “那可不行……”千禧就冲这来的,他要是真不来,她心里难受。


    直到月儿挂上树梢,江祈安仍旧没回,桌上的菜反复热了两回,她越等越害怕,趴在桌上,神情恹恹。


    “你先吃些,别饿着。”她对舒念芝道,转头又去安排金管家,“你们先吃就是。”


    金管自然也不敢动,“千姑娘,咱是仆,没有这个道理,再等会儿。”


    再晚一些,整个宅子的下人早已没了耐心,躲一边聊上了天。


    几个小厮丫鬟凑在一堆,难免说道,“上次我还遇见了江年管家,人现在穿金戴银的,自己买了宅子,自个儿当老爷呢!”


    “你猜他怎么说这千姑娘的?”


    众人好奇,凑近了耳,议论纷纷。


    等到月儿高悬,千禧已经饿得眼冒金星,舒念芝吃零嘴吃饱了,端着一碟糕点放到千禧面前,“你猜猜底下人怎么说你的?”


    千禧挨不住饿,捻了块糕点吃,心想她在这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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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里向来口碑不好,原本不想听,但架不住好奇,“怎么说的?”


    “说你又不是县令大人的亲姐姐,整日在这宅子里指使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主子了!”


    千禧:“……”


    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免酸涩,不过名不正言不顺,这样的话也正常。


    她长长叹一口浊气,苦涩笑了笑,“也没办法,我又不是他们主子。”


    舒念芝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说着挑唆的话,“这就算了?去训斥他们一顿!”


    千禧被转移了注意力,心里没那么紧绷了,笑着打趣道,“我去训斥他们,然后等他们背后议论我多管闲事?”


    “那出一口恶气嘛!”舒念芝道。


    “我出了这口恶气,又得再受一口恶气,我忙着呢,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今儿都是抽空来的……”说到此处,千禧眼眶酸酸,委屈上了,“江祈安还不回来……”


    她想,那夜在草堆里的事并不是梦,是她没能在第一时间承认,态度犹疑,才惹得江祈安生气。


    想通原因,还是有一口气哽在胸口,江祈安明知她要做什么,还是选择不回来,替江祈安委屈,也替自己委屈。


    临了深夜,没人回来,一桌子饭菜凉得彻底,千禧等得失望了,打算离开,若是不走,整个宅子的人都得跟着她一起等。


    金管家请她住下来,千禧拒绝了,他便派人送千禧回莲花村。


    宅子关了大门,她从后门离开,甫一走到门口,又不甘心跺了两脚,一屁股往石墩上一坐,刚想骂江祈安这个不厚道的,就发现屁股底下的石墩子是热乎的。


    她伸手探探,还是坐了很久的热乎。


    脑子里灵光一现,难道江祈安回来了?还在这儿坐了很久,就是不肯进去?


    说气也称不上气,来都来了,她非得见到人,捏着他的嘴都要让他将她摘的笋给吃下去!


    左右张望一番,没发现人,她不动声色,唤了小厮作那要走的模样,走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躲着,两人偷偷摸摸往门前瞧去。


    不多时,竟真瞧见江祈安鬼鬼祟祟从角落缓缓走出,四下张望后,进了自家的门。


    千禧看得咬牙切齿,不禁跟小厮聊上了闲话,“你瞧瞧你家县令爷,不给自己找点罪受,他心里没有滋味!”


    小厮不敢言语。


    说是这么说,千禧心里却隐隐有些害怕,她能想起在草堆里的亲吻,却记不清他的表情。


    是享受还是被冒犯,又或是单纯难以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


    他自己也说过,她或许只是他二十年人生的一个执念,得到后,释怀后,便会丧尽那新鲜的劲儿,再无想要珍视的念想。


    心里忽然害怕起来。


    若真是这样,她被撩拨起这一点心思,该如何安放呢?


    被拒绝后,她真能一笑了之,同往常一样,把他当做弟弟,当做亲人那样对待吗?


    男女之间,越过了界限,很难再有平常心,要么成亲,要么成仇,要么两厢遗忘,各自安好。


    她明白这个道理,暗骂自己那夜吃醉了酒,要是江祈安真的再没那心思,她没了男人,没了弟弟,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念念不忘,日日懊悔……


    亏得很。


    千禧瘪瘪嘴,她才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只好带着小厮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再怎么样,也得知晓他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