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清白

作品:《那个病秧子

    *


    弯月悬空,深夜的凛风吹散半掩欲遮的云雾。


    逢潭眼皮微掀,旁边的火堆烘旺虚晃,刺的她眼睛晃灼,泛起蒙蒙水意。


    随后,她借着火光环顾一周。


    ...是个山洞。


    逢潭施然无声地轻嘲自笑。两次被逼掉崖,竟都相继平安无事,倒是无法给予评断这运气的好坏。


    她眼帘轻阖,平复顷刻间由心涌上眼眶的些许酸涩,复又定睛一看。


    几步距离外,男人背靠洞口的石壁,盈盈寒月临摹他的背影,宁静又清冷。明明仅是一个随意之举,却在他的身上慵雅尽显。


    “……”


    逢潭坐起身,原盖在肩头的衣衫随之滑落。


    才下过雨,经过洞口的细风算不上温暖,依稀还夹藏着泥土混合草木的味道。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见男人神绪不在,哑着嗓子开口:“...常聿。”


    常聿应声眸子微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头。眼尾一扫,会意她的意思,漠然地看着她。


    见此景,逢潭也没再过多忸怩,尽数将常聿的衣衫拢到身上,就着他身后一处坐下。


    好香。


    难怪她在昏睡中,总是能隐隐闻到周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原来是常聿身上的味道。


    逢潭道:“...你坐很久了吗?”


    现下虽已到五月,可阴晴不定的天儿,经傍晚的一场雨后,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昼夜的温差。


    白日里,他们穿的本就单薄。


    此刻凛风吹在脖颈,更是叫人不由寒缩。


    常聿眼睫轻颤,半阖着眸子,借一圈朦胧月色,与她投来的目光平静交缠在一起。


    逢潭怔愣一瞬,随之眉心猝然压下,觉察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常聿没有说话。


    逢潭紧挨洞壁,虚眺一眼幽深的黑谷:“……”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迎面的血腥气浓郁充斥鼻间。


    她闭了闭眼,理智压下恐惧,视线落到常聿暴露在外的腕臂,心头蓦地重重一颤,入目即是手背上的道道触目惊心的干涸血痕!


    “你受伤了?!”


    常聿微微敛下眼,平日里的锋芒隐去不见,垂丧着脑袋活像是只掉进猎人手里,受伤脆弱的小野兽。


    沉默了好一会儿,逢潭心中五味杂陈:“...过来。”


    “……”


    常聿倒是难得听话,似是发觉逢潭畏高,自己虚弱地扶着一侧石壁,支撑身子受力,缓慢地挪动了两下。


    须臾片刻,只见他前脚刚进洞没走几步,后脚整个人就恹恹地栽到逢潭身上。


    逢潭被撞的往后一个踉跄,险些带着他仰倒地上。


    见此景,她略显不悦道:“不舒服还不叫人?”


    常聿半个身子深埋在她肩颈,像是真的不适极了。


    逢潭无声地张了张嘴,继之叹了一声。


    她连抱带拖的费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地将他扶到先前睡的火堆旁。松力的垂手间,指尖触及一片湿凉,这才迟钝地发现常聿左半身衣衫,几乎已经被血液浸染湿透。


    逢潭原本微蹙的眉宇更紧了几分,她了然抬手,欲去解他衣襟,不料纤手才将附到他胸前,不待摸索两下就被人反手擒住。


    常聿握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一脸警觉道:“贵人怎的这般不老实?”


    逢潭冷呵一声,带着些许嘲讽。


    手下动作仍未止。


    常聿拧眉,势有一番捍守贞烈的模样:“微臣可是清白之躯,恕不能从。”


    逢潭垂眼盯他,好一阵无语。


    这厮的心里戏倒是还挺丰富?


    瞧着她目色忽明忽暗半天不言,常聿的眉峰不自觉微微凝起,心中那频频溢出的丝丝缕缕情愫,愈发难言。


    忽然,逢潭猛地冷眼俯身朝他压近:“……”


    男人呼吸一窒,直勾勾地凝盯着她。


    两人离的极近,逢潭眸光晦暗地悬在他的上方,依稀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她不动声色地悄然腾出另一只没被牵制的手,趁男人不留意之时,虎口直接扼住他的下颌,微微收力:“你再乱说话,可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


    常聿轻阖双目,掩住眼底不受控的情绪外露:“你现在不就是?”


    他嘴角噙着笑,言语轻挑道:“趁我病,轻薄我。”


    “方才,”逢潭明眸稍弯,眼神平静且认真道:“我就该直接把你推下去。”


    *


    男人的手臂皮肉外翻,经坐在风口一吹,眼下与衣衫腻缠融合,仅微微一动便有大量的鲜血,止不住地汩汩往外冒。


    常聿仿佛终是难忍的,似有若无地低低闷哼一声。


    逢潭手下一顿,漫不经心掀眼。


    哪怕周身昏暗,那双浅色的明眸依然清亮:“现在才知道疼?”


    她面上疾言厉色,可手下的力道到底还是放轻了许多。


    然之后任是逢潭不过稍微一动,就略感抓在自己手腕的力道随之微微收紧。


    逢潭垂眸一顿,倏而阴恻笑道:“常大人还真是人比花娇。”


    “……”


    接着,随她一记银针扎下,甚至还不待常聿下一句话开口,半个身就先失了知觉。


    原还紧抓逢潭的手,骤然没了力气,直直垂落到地上。


    效果立竿见影,堪比局部麻醉。


    常聿目光紧锁,衣衫在逢潭手里,被她渐渐剥落。胸前失了避身的屏障,里面大片光景外泄,浑身躁意聚在喉间一阵干涩,呼吸也变得沉重。


    火光下,男人锁骨漂亮深陷,腰身恰到好处的薄肌紧健,沟壑分明,汹涌有力。


    “……”


    嘶。


    这做太监的……


    难道平日里还要有身材管理不成?


    逢潭不自觉地眨了眨眼,顿愕片刻,忽然就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入贵妃娘娘眼了。凭他这惹眼的姿貌身段,又是个花枝招展,骄矜惯会撩逗人的主儿,行事言间似有若无的撩拨,实在勾心诱人。长年累月的相处,难免会深陷不敌。


    “……”


    随后,她眼睛又落在他渐隐的小腹。


    虚虚掩身的黑色裤腰之上,是一抹突兀的白边。


    听闻他们这些净过身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失禁的后遗症,恐在近身伺候的时候,身上污秽之物染了上头的贵人,是以会常常用以兜布缠身。


    常聿很爱熏香,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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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外都散发着盈盈香气,像是渗进了骨子里。


    思及此,缘由约摸也是如此。


    逢潭目光赤裸灼烫,常聿眸色倏而跟着变得幽深,咬牙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他素来擅伪,再大的动荡,轻易也难撼动面上惯持的恬然自若。


    可而今,倘若周围的光线再亮一点,他此刻强作镇静的种种模样,势必会被腾红的耳尖出卖的一点儿不剩。


    逢潭的视线步步下移。


    因着已经给常聿施了针的缘故,心中顾虑少了许多。


    略微轻扯将缠绵的皮肉与衣衫分离,那狰狞的骇人刀口曝之眼前,居然足足有她半个腕臂长短!


    ...死人也就罢了,这么深长可怖的伤势,在一个活人身上凌迟这么久,竟还能如眼下这般冷静自持,面不改色。


    逢潭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仿佛疼在自身:“你不疼吗?”


    常聿:“怎么,贵人很想让臣疼?”


    “……”


    这个没正行的。


    逢潭静默看他两秒,突然笑吟吟点指,抚摸他的脖颈缓缓往下,着她手指摩挲过的地方,留下久散不去的涟漪酥痒。


    常聿胸口深深起伏,看样子是快要被她气炸了。


    想到这里,逢潭笑的更灿。


    下一刻,她摸到封住他穴位的那根银针,脸色瞬然一变……利落干脆,不带半点犹豫的拔了。


    随即,她直起腰,手掌探入自己衣内。


    知觉恢复的没有那么快,常聿脑袋昏沉一阵,有些发懵:“你干什么?”


    逢潭眸底漾起一抹水色,眼神黏腻,口吻暧昧,引人遐想:“...你猜猜?”


    “……”


    常聿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


    逢潭不甚在意地从他身上起来,方才的柔意缱绻似幻梦般眨眼即逝:“我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还能贪图你一个太监不成?”


    常聿眸色黯淡一息:“……”


    条件受限,逢潭只得用身上的衣缎草草给他伤口稍作清理。细长的银针引了线在火中滚过,眼前银光微闪。她的手法娴熟,挑着银针游刃,钻进常聿的皮肉,恶狠狠道:“叫你嘴坏,活该让你受着。”


    “……”


    *


    待撕裂的伤口缝好后,逢潭又自先前怀里拿出的荷包中,捻捡了几指不知作何名的草药,一齐塞进常聿嘴里:“嚼两下,尝到味道就够了。”


    “……”


    常聿抿唇,舌尖舔了舔刚才她触碰到地方。


    见他闭嘴微动几下,就没了后续,逢潭急道:“别咽!”


    闻言,常聿两颊的舌齿又动了动。


    逢潭见状松了口气,伸出手去接:“吐出来。”


    常聿:“……”


    外面夜色尚浓,离天明约摸着还要好久。


    两人现下的处境又是进退两难,不知何时才能得救。怕他将这仅有的一点药材浪费,逢潭催促道:“快点。”


    常聿喉结滚动,仿若下定了极大决心般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闭眼。”


    “……”


    还挺在意形象。


    逢潭将仅有的止血药尽数敷在他的伤口,复又撕下裙身简易地给他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