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问舒怡今天有什么安排。


    她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年纪增长，又或者是平日里工作忙碌，休息日的舒怡更愿意窝在家里放松。


    等有长假的时候再去个长途旅行放松身心。


    周应淮说其实他也没什么安排，回黎阳之后没什么休息天，多数时候是在咖啡店，后来又在忙工厂的事情。


    真闲下来的时候，也就待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剧。


    舒怡听完，忍不住笑了，“感觉我俩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不爱往人堆里面扎，就喜欢清静。”


    “要不教你做咖啡？”


    舒怡点头之后又摇头。


    周应淮：“嗯？”


    舒怡：“不会等我学会了之后，你就不给我做了吧？”


    周应淮失笑，“那不会。”


    “那我可以试试。”


    周应淮家里别的不全，但做咖啡的机器特别齐全。


    餐边柜里有全自动咖啡机，也有做手冲的工具。


    舒怡想学手冲，之前和朋友去咖啡店的时候，看到有咖啡师做手冲，感觉挺酷的样子。


    周应淮：“嗯，手冲费咖啡师。”


    顾名思义，手冲手冲，那大部分过程都得手动，如果不嫌麻烦，就连咖啡豆到咖啡粉这个过程，也可以实现手动。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舒怡自然是选择了手动磨豆子。


    周应淮不上手，只跟舒怡讲步骤。


    舒怡问他：“豆子得磨成什么样子才算合格？”


    “白砂糖大小。”


    “那然后呢？”


    “放过滤纸里，热水打圈式地淋上去，等待过滤。”


    “那也不难啊。”舒怡大言不惭道。


    一杯手冲做完，舒怡浅尝一口，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苦的。


    比之前喝的任何一杯美式都要苦。


    周应淮问她：“太苦了？”


    舒怡点头，她把杯子放在桌上，不是很愿意继续吃苦，“还是加点牛奶就好了？”


    “你萃取的时间太长，而且水也加多了。”周应淮给她答疑解惑，“一般萃取的时间在两分半以内，时间太长，会苦，太短，会酸。粉水的比例在1：15，冰水的话在1：8到1：10之间。水温控制在90到95度这个区间内。”


    不可否认，人一旦站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就会不自觉的发光发亮。


    听完这段，舒怡说：“收回刚才的‘那也不难啊’。”


    周应淮笑，“慢慢来，会找到合适的配比。”


    “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慢性子。”


    不知道舒怡是在说做咖啡这件事上，还是别的什么。


    这话一出后，两人都略显沉默。


    不过这时候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舒怡的手机。


    她放下手中的工具去拿了手机，是舒恺打来的。


    她跟周应淮说：“我接个电话。”


    “嗯。”


    舒怡去阳台接了舒恺的电话。


    因为舒怡说了这周放假会回去，而舒恺等了大半天还没等到姐姐回家，就给打了电话。


    还没到九月份没开学，暑托班也上完了，在家的舒恺无聊得很。


    舒怡回他：“就回了。”


    “那你快点，我用每天洗碗赚的钱请你吃饭。”舒恺在家做家务赚钱呢，攒了不少。


    “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花你的钱吃饭了。”


    “我心甘情愿的。”


    舒怡不知道舒恺嘴什么时候这么甜的，忍不住笑着回：“好好好，我就回了，等我。”


    挂了舒恺的电话，舒怡从阳台回餐厅。


    周应淮问她中饭想吃点什么。


    舒怡说：“不吃啦。”


    “有事啊？”


    舒怡点头，“有小帅哥约我吃饭。”


    周应淮微微顿了一下，一开始并没有把小帅哥和舒怡的弟弟划上等号。


    见他脸色有微妙的变化，舒怡倒也没有继续故弄玄虚。


    说道：“我弟，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家要请我吃饭，所以我得回去咯。”


    “弟弟啊。”周应淮说。


    “不然你以为是哪个小帅哥？”


    周应淮没答，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舒怡也没再说什么，去收拾东西了。


    其实分手之后，也有过那么几个追求者。


    比她年纪小的，年纪大的，帅的丑的，有钱的……都有。


    对方明里暗里地追求，她也明里暗里地拒绝。


    理由有不想谈恋爱了，想努力搞事业，当然也有有喜欢的人了。


    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周应淮，他的同意不需要建立在“竞争”的基础上。


    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物品，成为他们追逐的东西。


    但是成年人嘛，也不可能永无止境地等待。


    周应淮说送她，她说不用啦，他昨天晚上在沙发上肯定没睡好，这会儿去补补觉吧。


    舒怡自己打车回的家。


    老爸老妈都在上班，只有舒恺在家。


    舒恺看他姐回来，好奇地问：“姐，我怎么以前没见你穿过这个衣服？”


    当然没见过，周应淮的。


    舒怡：“我好多衣服你都没见过啊。”


    “是这种风格的。”


    “你还知道风格啊？”舒怡准备搪塞过去，“你想请我吃什么？”


    “炸鸡怎么样？”


    舒怡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你自己想吃吧？”


    小孩子都这样，家长越是不让他们吃什么，他们就越想吃什么。


    舒怡小时候也是这样，放学后的路边摊不准吃，小卖部的辣条不准吃。


    舒恺隔着门对里面换衣服的舒怡说：“那你想吃什么？”


    “麦当劳！”


    “肯德基！”


    “麦当劳！”


    俩人都出门了，还在就肯德基还是麦当劳争论着。


    最后一个人买了麦当劳，一个人买了肯德基，坐在奶茶店里各点了一杯奶茶。


    ……


    周应淮给舒怡发消息说明天送她，舒怡说明天有客户顺路从黎阳过去，他们在车上可能会聊房子的事情，就不让他送了。


    周应淮说行。


    傍晚，周序过来。


    舅舅早就搬了过来，但他来的次数不多，也没在这儿住过，因为房间一直没打扫出来。


    今天他甚至都想自己动手收拾出来。


    周应淮：“回你妈家。”


    周序收拾房间无门，往沙发上一倒，“舅，你都不知道暑假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的。”


    周应淮也不太想听周映央和周序母子之间的“大乱斗”。


    周序丝毫没察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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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的情绪变化，反倒是看到餐桌上放着两袋外送过来的食材。


    “舅，我饿了。”


    “自己点外卖。”


    “那这些菜买了就放在那里吗？”周序还挺喜欢吃周应淮做的菜的，比家里阿姨做得好吃多了。


    菜是在舒怡学做咖啡的时候下单的，结果菜还没送来，她就走了。


    后来周应淮也就没动它们，一个人的时候并不想烧菜。


    周应淮说：“那你去做。”


    周序：“……”


    周序觉得他舅今天好像有点是烦躁，家不给住，饭也要自己烧。


    问他要大门密码也不给，还说以后要来得提前打招呼。


    周序先前来他舅家里，也不用提前打招呼啊。


    反应过后，周序才问：“舅，你谈恋爱了？”


    周应淮：“小屁孩儿管那么多？”


    按理来说，周应淮觉得自己这个年纪了，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情绪早已稳若泰山。


    但是人就会有情绪，就会有波动，有被钓到不上不下的时候。


    他也不是个会经常看手机的人，但最近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然后再放下。


    跟舒怡的消息和电话频率也低了很多，其实本来频率也不高，只是现在更低罢了。


    他知道问题在哪儿，也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


    舒怡接到周应淮的电话是在距离从他家离开后的一个多礼拜。


    今天不忙，早早收工回了员工宿舍，然后就接到了周应淮的电话。


    一开始还以为是外卖电话。


    看到周应淮的名字时，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他几乎不会在没有发消息询问的前提下突然打电话过来。


    舒怡接了电话，那头的人问：“忙完了吗？”


    “你主动打来的电话，百忙之中我也得接啊，”舒怡说，“太不容易了。”


    周应淮失笑，“我也主动给你打过啊。”


    “可能次数太少，记不起来了。”


    “嗯，我的错。”


    舒怡左手无意识地拨弄桌上的发票，问道：“有事儿啊？”


    其实先前他们也不是非要有事儿才打电话，在电话里随便聊聊的情况太多了。


    “算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算有吧。”舒怡说，“周应淮，你一点都不坦率。”


    “还有呢？”


    “你也别总拿年纪以及十年恋情没有结果说事儿，我说过我不在意，你越说，说明越在意的人是你。你走得慢，我就陪你，但是你也不能原地踏步或者倒退回去。”


    舒怡其实挺像沉住气的，但周应淮这个电话打来，她还是破功了。


    她哪里沉得住气，沉得住气的人是周应淮。


    周应淮说对不起。


    舒怡：“我要的又不是对不起，还是说，你根本就放不下。”


    舒怡不愿意说这话的，有点诋毁周应淮的意思。


    但他们俩了解够久了，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很难不让她有那样的想法。


    周应淮轻叹一声，“让你有这种想法，是我不对，抱歉。”


    男人停顿半秒，继续说道：“之前那段感情我的确是放下了，才跟你接触的。我先前犹豫要不要开始，是怕我做得不好。”


    “那现在呢？”


    “现在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