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里的都是些认真备考的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安静的图书馆里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警卫员听着悉悉索索的议论，不耐烦的进去找到林右。


    “给你传的讯息怎么不回复！”警卫员神情严肃。


    林右茫然的打开光脑，一个官方ID谈弹幕一样给她发了一堆消息。


    “我这在复习呢，开免打扰了。”林右坦然回答。


    警卫员收起打开的装备，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林右带回了警局。


    陆叔和全子明也刚好过来了。


    “没事，就是例行传唤，将当天晚上交代过的再复述一遍就行。”全子明显然是被陆叔提醒过。


    林右有了ID后，没有像之前那么畏畏缩缩，看见前面问询室久等不开，便跟警卫员商量换一个问询室。她是备考生，时间紧迫。


    警卫员也十分体谅，给她协调了一个刚使用完毕的房间。


    在房间等待的空隙，林右打量着四周。


    和普通问询室一样，一张桌子，两条凳子。四周装有隔音设备，门一关，里头的谈话根本穿不出去一点。


    当然隔绝的越强，里头的人对声音更加敏感。


    尤其是耳朵敏锐的林右，空气中时强时弱的抖动，吵得她太阳穴疼。


    是隐形摄像机坏了吗？


    怪不得问询室爆满，就这个房间空着。


    不会要等修好了才开始吧，林右觉得自己排错队了。


    揉了揉太阳穴，林右深呼吸了几次，抖动声消失了！


    有人拿去检查了。


    没有了这个烦人的噪音，安静的空间里，林右耳朵一动，墙对面的对话清晰的传到她耳边。


    “这个机器怎么又罢工了，这都修几回了！”


    “别啰嗦了，还有人在等着呢。”


    是两个警卫员在说话。


    “我不知道外头人多啊，这不修着呢吗！哼，反正也只是走个流程，根本没法抓。”


    警卫员边修边吐槽。


    “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犯事就得按我们的来，该抓就得抓。”


    一个低沉的女声吓了两人一跳，好像是个领导。


    “穆局，但咱们又去不了下面，他们滑不溜丢的，咱们总是白费力啊。”


    被称作穆局的女人慢悠悠地说：“下去抓不了，那就等他们上来，打地鼠不会吗？露头就给我秒。”


    穆局在房间待了一阵后离开了，二人又开始说起闲话。


    “还露头就秒，秒得到吗？”


    “那可是七层的，不好惹，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知道，别的分局都是意思一下得了，就咱这非要较这个真，我现在都害怕被他们盯上了，会不会突然消失。估计咱们消失了，她还在那打地鼠呢！”


    “行了，穆局就是责任心太强，没什么毛病。”


    “我是真伺候不起。”


    “你不会要调走吧？”


    ……


    二人你来我往的又将哪里的警局待遇好，哪里的领导好相处说了一个遍。


    总算在又一个忙昏了头进来换班的警卫员催促时，将摄影机修好了。


    问询正式开始。


    还是一样的问题，还是一样的答案。凭着林右如今的记忆，她可以复述得和当天晚上的一模一样不差一个字。


    像里头的人说的，就是走个流程，林右作为受害者没有得到案件更多的信息。


    除了里头的人忌惮的“七层”。


    又是七层，查不到任何信息的七层，最近却总是在她周围出现。


    她实在不想在关键时期被打扰。


    出了问询室，全子明已经在等她了。


    她就知道排错队了。


    午饭时间刚过，二人急急忙忙又回了图书馆，在图书馆的闭馆音乐里，暂停将海量的知识输进即将要冒烟的脑袋。


    林右倒还好，跟扫描仪似的，先扫进脑袋了再说。


    全子明可不行，他走路都打着踉跄。


    “没事，蹲久了，脚麻。”明明是没理解透彻，狠狠踢了墙角，还嘴硬。


    “明天我要休息一天，消化消化。”这种强度可不适合天天来一次。


    “行，那下次再约。”


    林右送走了全子明，慢悠悠的回忆今天看到的书，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二层。


    “三雨二手店”五个大字就这么突然闯进她的眼底。


    正好，同为受害者，老松也应该了解调查进度。


    “老板？她送货去了。”小佟擦着桌子说到。


    “她的大单完成了？”林右想到那坨金属结构件。


    “应该是吧，一大早就拿着东西出门了。”


    看来得下次了。


    林右转身推门，门铃叮铃铃响动，门外头正好站着回来的老松。


    “哟，这不是我尊贵的客户林右吗！”老松夸张的虚抱了一下林右。


    “啧，心情很好啊。”果然是个大单，没少赚吧。


    “还行！”老松接过小佟倒的水。


    “我要是像你这么会赚钱就好了。”在老松那一百万是小钱，在自己这一百万是小命。


    “咱这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长途跋涉累死我了。”老松放松着身体向办公室走去。


    老松确实神神秘秘，修理的活也干，倒买倒卖的也干，什么杂七杂八的好像都能沾点。


    林右短暂沉默，在门要关上时，跟了上去。


    “你是去了七层吗？”


    林右话音未落，关门声响起。


    刚决定不被影响的林右，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老松站在门口回望办公室里的林右。


    “书里看的？”


    “书里有吗？”林右反问。


    “反正我那会儿是有的。”老松绕过林右，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你那会儿？显得你有多大似的。”


    “不大，一百来岁，年轻力壮。”


    “额……”林右以为她顶多三十。


    想想星际时代，平均寿命二百多将近三百了，一百来岁……确实是壮年。


    不纠结年龄，林右绕回七层这个问题上。


    “给我说说呗，星际纪要我才看到第二部。”


    “都看到第二部了，那应该是没了。”老松回忆似的神情。


    “你给我说说呗。”林右不依不饶。


    老松看着眼前年纪轻轻，在贼窝里临危不惧，刚脱险又欠下巨款，现在还在备考煮新的军校。短短十来天，竟然还发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察觉的地方。


    他当初就觉得这小孩有意思，果然她的眼光不错。


    “书上删掉的不重要，现在的七层，是个看起来和主星完全不同的地方。”


    林右静静的等待下文，老松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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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说。


    “那是一个充满废墟，但是又遍地机遇的地方，一般人找不到入口，只有被邀请才有进入的资格。”


    “神神秘秘。”林右嫌她磨叽。


    老松失笑：“说不明白，有机会带你进去玩一趟，你就知道了。”


    “玩？神秘的跟邪教组织似的还有的玩？”听上去不像老槐他们说的那么危险。


    “下周我会再去一趟，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虽然知道老松没有什么恶意，但看好戏的眼神也十分让人不爽。


    “去就去。”林右最受不得激。


    时间就在白天工作晚上学习的状态中飞速流逝。


    拒绝了全子明一起复习的邀请，林右收到了一连串的安慰。


    她摸不着头脑，回了一个问号。


    全子明这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那天被警卫员在图书馆传唤，众人不明所以，以为是她犯了事，这才被压走。网上有好事的人将她的图片发到了评论区。


    林右查看了评论的图片，是她在看星际纪要第二部的时候。半米高的书只能站着看，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翻着书页，被偷拍照片的人评价为装逼装过头，被逮捕了活该。


    虽然有人替她说话，但大部分人喷她关键时期故意搞人心态，并表示警卫员的做法真是大快人心。


    林右没有评论，只是私信给发图人：


    [版权费一万星币。]


    讨价还价之后，收到一千新币，发图人将评论的图片删除。


    至于全子明为了安慰被网暴的林右，慷慨的将家里花了大价钱为他准备的电子版书籍，通通分享给了林右一份。除了孤本，几乎囊括了整个图书馆的藏书。


    这大大的方便了本就时间不够的林右。


    尤其是那几个大部头，她将光屏拉到最大，往常两个小时才能扫完的大部头，如今半个小时就搞定！


    全子明果然是她的福星！


    这一周过得十分充实的林右，开开心心的赴约。


    “你捡钱了？”疲惫的老松这会儿看不得别人活蹦乱跳。


    “你怎么这副被吸干了的样子？”


    “别提了，昨天晚上接了个急活，熬了个通宵。”老松有气无力。


    “行了，有钱赚还不开心。”林右不说她嫉妒，能让她熬了一夜，想必是出了大价钱。


    老松嘿嘿两声，“那是必然，人生在世，赚钱二字。”


    林右表示，还是赚了钱躺平才是人生一大享受。


    二人一顿瞎聊，在二层走了得有半个小时，七拐八绕的，分明是在走冤枉路。


    “这是仪式感你不懂。”老松回答了又像是没回答。


    终于，二人进了一座住宅。


    看着较为高档的住宅，门口处竟然还有门卫守着。


    这么原始的方式，林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在这的住宅区里只见过电子眼管控。


    老松在门卫那儿拿了什么东西后，二人又径直向电梯走去。


    电梯门关上，老松用手上的设备往电梯按键处一扫，电梯自动运行了起来。


    箭头朝上指着，但数字越来越小，最后停在-7。


    “到了。跟紧，丢了就麻烦了。”老松一副轻松的表情说着麻烦了的话。


    电梯门打开，林右紧跟着老松行动。


    一股熟悉感迎面扑来，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