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咄咄逼人，北黎忍无可忍，呵斥了一声：“好了，要审出去审，我要下班。”


    “哦哦好的。”


    面对尤尔气焰嚣张的法斯特立刻变得很好说话。


    尤尔：“……？”


    因为占卜师小姐的一句话，疯王子竟然真的准备放过他了。


    这让做好受伤准备的尤尔有点无所适从。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飞快道谢。


    临走之前也没忘记把自己晕倒的两个手下拎走。


    “比威奇顺眼。”


    看着尤尔健步如飞的背影，北黎点评道。


    “和我比呢？”鬼使神差的，法斯特凑上去问了这么一句。


    北黎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替她拎包的爱丽丝很自然地越过法斯特，跟上北黎。


    “谁都比你顺眼。”


    北黎的声音随着风飘进占卜店，法斯特一哽，但还是老老实实帮北黎锁好店门。


    算了。


    有爱丽丝和艾琳的先例摆在那，法斯特丝毫不怀疑北黎话中的真实性。


    法斯特身上的白金色法师袍很显眼，街道边许多店铺的店主都偷偷探出头看他。


    今天上午，贝莉小姐是二王子情人的传闻突然传遍了整个贫民窟。


    她也当众承认。


    今天法斯特来，一是为了防备神殿的后手，二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算和传闻一样，贝莉是他的情人，那也是他很看重、愿意为之撑腰的情人。


    “爱丽丝，你先回去吧。”


    和法斯特的关系公之于众后，北黎的通勤时间大大缩短。


    回到官邸，北黎知道法斯特需要和她商量对策，就把爱丽丝支走了。


    “二殿下消息挺灵通的嘛。”


    北黎目视前方的路，看似无意地试探法斯特。


    消息是在一夜之间传遍的，北黎在占卜店等了不到一小时，法斯特就听说了消息，并且特地来接了她。


    北黎很想知道法斯特掌握了多少信息。


    “等等，到我的书房再说。”


    法斯特很绅士地跟在北黎身侧，低声回应了北黎的不安。


    不过，为了让官邸的仆人们相信他们是真正的情人关系，才能做到瞒天过海。


    所以法斯特不会在办公区以外的地方否认他和北黎的关系。


    走进书房，法斯特亲手为北黎倒了杯苹果汁。


    “公爵府真把配方送来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熟悉的酸甜滋味让北黎心情舒缓不少。


    法斯特走到窗边，靠在窗棂上。


    “早就送来了。”


    自从上次北黎离开书房，法斯特就让人每天都准备好果汁。


    “今天早上，那些人没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吧？”


    站在背光处，法斯特不经意对自己的合作伙伴提出关心。


    北黎有点想笑，也有点无语，“殿下的情报网和眼睛都是摆设吗？”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呵，说的也是，”法斯特低头笑了一下，把话题转向别处，“我们该看看下一步要怎么走了。”


    “既然二王子的新女伴就是贫民窟那位占卜师的消息已经暴露，格雷伯爵那边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能不能尽快把伊蒂丝救出来？”


    自己挨骂北黎并不在乎。


    她只害怕，因为她和法斯特联手蒙骗伊凡，会让伊凡恼羞成怒，牵连伊蒂丝。


    再想到独守家中的麦迪，北黎就变得心神不宁。


    看出北黎的焦躁，法斯特立刻弯腰，低头在文件堆里翻找。


    “好，明天我让人把伊凡约出来，再想办法让伊蒂丝离开伯爵府，你的言灵应该就能对她生效了，这样可以吗？”


    他把一份土地转让协议递到北黎面前。


    北黎愣住，接过协议翻看。


    再结合法斯特的话语，北黎明白他是真心想帮忙救出伊蒂丝，不是画饼。


    北黎垂着头笑了笑，“嗯，谢谢你。”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不用为此道谢。”法斯特把协议放到一堆文件的最上面，伸手示意北黎坐下。


    面对面坐着，北黎头一回察觉到他们的巨大身高差。


    带着一点点微妙的不爽，北黎率先开口：“本来就没指望瞒多久，虽然有点突然，但还好，不算太棘手。”


    “是，不过……”


    法斯特欲言又止，北黎不解地盯着他。


    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法斯特只能把有些冒犯的话说完。


    “情人这个名头不好听，既然已经这样了，要不、我找个机会澄清一下？”


    “不好听是真的，但是好用，算了。”


    北黎没想到，法斯特首先会提到这一点。


    但她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北黎都是个收益导向者。


    就好像她做法考题做到想吐，也会因为那张证在吐完以后接着做。


    非议和他人的有色眼光而已，在“王子情人”这个身份能带来的便利加持下，在北黎眼里很无所谓。


    法斯特的部下和对手都那么多。


    最快的能让所有人都把北黎和法斯特视为共同体的途径，就是通过感情因素绑定。


    很多获取信息的场景，北黎也能以法斯特女伴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入。


    算下来，不亏。


    “好，我会让人控制好舆论风向的。虽然这件事影响不严重，但我们还是必须要找出幕后的人。”


    北黎很同意法斯特的说法，频频点头。


    “格雷伯爵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女伴就是贝莉，我觉得不会是他。”


    “说不准。”法斯特摇摇头。


    他把一份情报放到北黎眼前，“这是跟踪伊凡的人上交的。”


    北黎以极快的速度阅读完整份情报。


    在温莎庄园受辱后，伊凡让人找了威奇，威奇趁着夜色到了伯爵府，直到后半夜才出来。


    威奇可是撞见过法斯特带北黎回官邸的。


    他又恰好是神殿的人。


    撞见二王子带新情人回官邸后，贝莉，神殿和格雷共同追杀的目标人物，突然消失。


    伊凡和威奇两个人凑在一块，有很大可能会拼出贝莉就是法斯特新女伴这个事实。


    消化完信息，北黎皱着眉抬头。


    “所以这件事还是格雷和神殿一起做的？”


    具体是谁出的力还不好判断，毕竟神殿和伯爵府都有让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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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一夜之间传遍的能力。


    不过法斯特没有说什么打击否定的话。


    “北黎小姐很适合做情报分析工作呢，如果你对法德加的政局再熟悉一些，会得出更详尽的结果。”


    “就目前来看，格雷和神殿的合作，依旧很紧密。”


    “所以我们要敲散他们的合作。”北黎若有所思接话。


    神殿本身，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北黎想建立一种独立神权和王权之外，新的权威。


    王权这边通过扶持法斯特上位清扫障碍。


    但对于一开始就敌对的神殿……


    北黎的设想是渐渐降低神灵信仰的影响力，再让新权威取而代之。


    她听过法与王共存，却很少看到法与神的组合。


    不能让神殿和代表世俗权力的贵族联系变得更紧密了。


    “你说的很对，”法斯特目露赞赏，“北黎小姐真的很有天赋，我对我们的合作前景放心了不少。”


    “王子殿下这样，很像个励志导师。”


    她说一句对方就夸一句，北黎吐槽的念头渐渐压制不住了。


    法斯特并不介意，反而笑意温和。


    “但是北黎小姐很受用，不是吗？如果我是个很喜欢泼冷水，打击伙伴的人，北黎小姐对我的态度还会更差吧。”


    北黎哽住，然后淡淡吐出一句：“你说得对……”


    “在拆散他们的联盟之前，我们应该先恢复一下自己的名誉。舆论的事我会安排，北黎小姐，听说海伦小姐已经醒来，你如果不放心，可以以我的名义递帖去探望。”


    北黎：“……”


    一口气塞这么多信息，就是为了防止她一句一句杠回去吗？


    忍了半天，北黎也决定回敬一长串话。


    “好，你的安排照常，我会给耶达写信，请她帮忙散播我之前的做过的事，好好提醒提醒贫民窟那群人。另外，我过两天就要去看望海伦。”


    “还有个提议，不知道北黎小姐感不感兴趣。”


    法斯特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的话勾起了北黎的好奇心，“我说不感兴趣你会怎么样？”


    “……我会坚持把建议说出来。好了，我下次不这么提问了。”


    北黎的话外之音，法斯特秒懂。


    “反正贫民窟的各位暂时不会放下对你的戒心，你不如，到贵族区来开一家分店。”


    “然后彻底把平民们推远对吗？”北黎面无表情反问。


    法斯特有些难过，“对于我，北黎小姐一定要用这么拧巴的方式说话吗？”


    他曾经目睹过北黎和爱丽丝的交流。


    完全是两个人。


    他主动提出，北黎不由得愣了一下。


    顺着法斯特的话反思，北黎发现，自己对法斯特的态度确实一直都很恶劣。


    北黎左手摸着下巴，“嗯……我尽量克服。”


    没克服之前你就先忍着吧。


    和北黎同为收益导向型人，在看见北黎的反思和态度后，法斯特不再纠结这种小事。


    他豁达地说：“没关系，在外人面前，你可以一直保持这样，他们才会信我是真的要收心了，会少很多麻烦。”


    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