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不顾形象地撩开衣服的下摆，自己也费劲地向后看。


    顾诚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视线移到媳妇的翘臀上，眉头微皱：“媳妇儿，你恐怕是亲戚来了。”


    他刻意用轻松的语调打破沉闷，掌心却悄然覆上她发凉的手背。


    姜晨的脸上瞬间挂上了苦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种要命的时候来。难怪这群丧尸那么及时又‘精准’地找到了这里。”


    她低头检查卫生棉条的动作顿了顿，发现棉条有些异位，可能是第一次用手法还不是很好，这才导致姨妈血漏了出来。想起刚刚与丧尸搏杀时的剧烈动作，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姜晨摇了摇头，觉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好了，裤子也弄脏，就算重新固定好卫生棉条，也没法就这样出去。


    总不能光着屁股出去吧？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仔细观察这间办公室。


    第一眼的感觉，就一个字——大！


    且装修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一定是学校某个大领导的办公室，普通教师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的办公室都是4楼那种格子间。这里的窗户也都焊上了铁窗，看着就给人一种压抑感，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设计师搞的，给领导的办公室活生生营造出这样的感觉。


    所以这是……姜晨看向办公桌上的金属铭牌。


    “这里是校长室。”


    看到姜晨的视线落在金属铭牌上，顾诚几乎本能地接口。


    作为这所学校曾经的学生，他对学校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历届校长都是在这间办公室办公的。


    曾经他帮宋老师办事，也来过这间办公室，那个场景，此刻却与满地狼藉的丧尸形成荒诞的重叠。


    “那它……”姜晨指了指地上的丧尸，“该不会是你们校长吧？”


    姜晨看着地上那头丧尸的衣着，一身行政夹克，确实是一股子领导气质。


    “它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出去。”顾诚看着窗口一排排焊着铁栅栏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血肉伪装已经没法使用了，姜晨身上粘了血迹，很容易暴露。


    走窗户也行不通，那难道只能等门外的丧尸慢慢散去？


    这时对讲机响起南兴的声音：“晨姐，诚哥，你们还在吗？”


    姜晨：“在。”


    对面南兴发出庆幸的声音，像是长舒了一口气。


    陈焯标：“你们现在安全吗？”


    听话音似乎有什么别的情况。


    门外毫无节奏的拍门声依旧响个不停，好在校长室的门质量很好，一时半会也砸不坏。


    姜晨和顾诚对视一眼，姜晨叹了口气，“我们在校长室，门窗都很结实，暂时安全。你们怎么样，马路那边的丧尸甩掉了吗？”


    陈焯标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了原因：“暂时还没，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这不还是刚刚接到的那几个同学吗？有个女生情况不对，吃了退烧药根本没有用，抽搐得厉害……”


    “那还废什么话？赶紧回去。”姜晨拧着眉，意识到情况不妙。


    陈焯标还想说什么，似乎是不放心姜晨两人。


    “阿标，快带着孩子们还有宋老师他们撤回小区，我们这边不用担心，暂时不会什么事。”顾诚的话对于陈焯标最是管用，陈焯标也了解顾诚，不靠谱的话顾诚是不会说的，既然说了不必担心，两人自然确实没有安全问题。


    “好，我们把他们送回去后，会马上加派人手回来支援的。诚哥、晨姐，保重。”


    陈焯标没多废话，对讲机那边姜晨似乎还听到宋老师和叶思纯想说些什么，但被陈焯标一把关了对讲机，姜晨也没听清，大概就是放心不下顾诚之类的话吧。


    “这位小叶老师，看来对咱们顾中尉似乎还真是关心呢。”姜晨忍不住揶揄了顾诚一嘴。


    顾诚无奈，和姜晨挤在用来顶门的沙发上，丝毫不在意仅一门之隔的丧尸们正饿的嗷嗷叫。


    “那宋老师也在关心我，怎么不说？”顾诚听得出姜晨言语中的玩味，但就偏不如她的意。


    “宋老师？”


    姜晨挑了挑眉，她想起宋老师自责的神情，叹气道：“她老人家确实很关心你，还要跳车下去换你呢，还好被我推了回去，我那个时候手劲儿有点大，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噻。”


    顾诚本以为姜晨会说到时候要道歉之类的话，没想到自家媳妇儿话锋一转道：“生气也没用，一般人敢在那种关头拖拖拉拉，我要么直接把她拉下来，要么，就是一脚踹进去！”姜晨看向顾诚，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这还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温柔’一些的。”


    顾诚揽过姜晨的肩膀，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这确实是你现在的作风。”


    重逢之后，顾诚发现姜晨变了很多。


    不光是那些她曾经不曾掌握过的技能，顾诚感受最大的是姜晨很多处事风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她是个人畜无害、温温柔柔的女孩，总是能激起他满满的保护欲。


    但现在，她还是她，只是性格中多了一些坚定、果敢，甚至有时会显得‘不近人情’，像朵带刺的玫瑰，他没有不喜，反而觉得这样的姜晨似乎有了更加致命的吸引力。


    但顾诚心里也清楚，姜晨如今的变化恐怕就是源于前世，那个他不曾参与过的两年。


    他除了更加坚定地支持他，似乎，没有更好的补偿方式。


    “啧！”


    顾诚突然觉得腰间被某人猛然掐了一把，故作夸张地吃痛了一下。


    “少装大头蒜，我看你就想打岔，叶思纯的事，你还没回答我。”


    顾诚挠了挠后脑勺，觉得十分的冤枉：“媳妇儿，这都多少年了，咱俩娃都有了，别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对我有什么想法，虽然你老公我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但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是别人的事，我可一直都是恪守夫德的。”


    此话一出口，顾诚觉得自己的腰间又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力道似乎更重了。


    “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夸你自己。”


    姜晨觉得顾诚的脸长得十分具有欺骗性，外人看着好像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平时说话又惜字如金。


    实际上，内里简直……闷/骚得厉害。


    姜晨死死地盯着顾诚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却在触及他满含笑意的目光时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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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怔——那双眼睛里倒映着的，只有她的影子。


    姜晨一时有些晃神，被顾诚一把拉住了手，只见他正了神色，“好了，媳妇，老实跟你说，自从上次同学会，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拜访宋老师时，据说人家都已经订婚了，我们现在就是普通的老同学，我想她那么紧张，不过是危难之下再次见面，难免有些感触。”顾诚坦然看着姜晨的眼睛，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我发誓，我没任何感触。”


    姜晨看着顾诚认真的眼睛，噗嗤笑了出来，她又没有问，倒是学会自问自答了。


    姜晨并不想在这方面过多纠结。


    初恋嘛，谁年少时没个初恋了，更何况，这俩人当初压根没在一起过。


    也亏得公公顾维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可以随时‘监视’他，否则就凭他那一张俊脸，早就不知道跟哪个小姑娘好上了。再后来顾诚因为舅舅的影响，立志想要从军报国，当时的陆军特战学院需要很高的文化课分数才能考上，顾诚的成绩基础也不怎么好，为了实现理想，只能一头扎进题海里，根本没时间搞些有的没的。


    而他当初对叶思纯的一点点好感，也随着时间慢慢流逝。


    直到几年前，顾诚难得赶上休假，参加了他的高中同学聚会，那天晚上姜晨刚刚下班就接到顾诚的电话，说要她去接，姜晨还纳闷同学聚会不应该吃完饭还会有二场之类的吗，怎么那么早？难道喝多了？


    到了地方，顾诚的身上确实有些酒气，但远没有到了喝多的地步。


    一见面，顾诚表现得远比平时还要热情，并向他所有同学介绍了自己，骄傲的神情，仿佛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那时候两个人刚谈恋爱，他的‘本性’还没有暴露彻底，姜晨还以为他是个高冷的家伙，没想到喝多了还挺可爱的，直到姜晨看到泪眼婆娑的叶思纯，她才仿佛意识到什么。


    当天晚上，姜晨就对着顾诚进行了‘严刑拷打’，这才知道，原来顾诚还有过这么一段年少时和女孩的暧昧时光。


    往事如过眼云烟，重要的是，现在你身边的人是谁。


    姜晨打算放过顾诚，摸了摸他认真的脸，“好了，我又不跟你计较，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顾诚这才放松下来，龇着牙笑了，握住姜晨的手，“等阿标他们回来吧，你现在的情况不宜出去，这个办公室很安全，除非尸潮过境，否则，这里不会轻易被攻破。”


    “等？那估计他们回来要天黑了，到时候情况未必比现在强。”姜晨立身站起，环顾四周道：“与其枯坐着，倒不如在地上挖个洞‘越狱’！”


    姜晨此言一出，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顾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媳妇儿，你还记不记得这栋楼叫什么名字？”


    姜晨不明所以，但还是想了想才回答道：“好像是文氏楼。”


    “那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关于这栋楼的传说吗？”顾诚继续问道。


    姜晨茫然，摇了摇头，“你有说过吗？”她有些耐不住性子，“好了，想说什么快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卖关子。”


    顾诚按了按姜晨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好，我这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