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岑绵睡得不是很熟，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忆今晚的吻，湿润，带有侵占欲。想多了更加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睡不着。


    客厅里隐约有脚步声，原来言维叶也没睡。岑绵按亮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过会她的房间里溜进来一点点光。她房间挨着客厅阳台，所以言维叶是去了外面。没多久窗外飘起淡淡烟雾，她只见过他抽过两次烟，上一次是送他回学校，而且那次烟蒂还剩很长一截。


    言维叶应该是没有烟瘾的，是因为什么事情么。岑绵晶亮的眼睛盯着外面看了很久，这里处于闹市，但隔音好整夜都很安静，直到烟雾没有了，光线又变回暗调，她才着实有了困意。


    再醒来就已经八点多了，收拾好出来时言维叶已经坐在了餐桌前，他像个老干部似的戴着金丝边眼镜在手机上不知研究什么。


    “醒了？”言维叶放下手机但没摘眼镜。


    岑绵不好奇他研究的内容，这是她给自己的退路，只好奇言维叶本身就够了。


    “你近视么？”她问。


    “有点，度数不深。”言维叶把餐桌中间的一个汤盅推给岑绵。


    打开盖是热腾腾的馄饨，搭配着另一牒牛油果蒜香虾。岑绵夹来一只馄饨咬了口，皱了下眉去感受这种奇怪的口感。


    “这是什么馅的啊？”


    言维叶两根手指捏着杯把正在喝咖啡，窗外阳光洋洋洒洒照进来，在他眼睛里留住金色。


    “海参肉吧。”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岑绵咬一半的馄饨就知道了。


    得到答案后的岑绵继续吃掉剩下半个，嗫嚅：“怪不到口感这么奇妙。”


    言维叶说不喜欢他可以叫人做份新的，岑绵说不用，单纯是没吃过还不习惯。她又拿了一份虾吃掉，很爽口，确实是顿舒服的早餐。


    “你已经吃过了么。”岑绵看他一直在喝咖啡。


    “今天不想吃。”言维叶咖啡喝完了，托着脸颊专心陪岑绵。


    岑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


    “我以为你们这些人很注重健康呢。”


    “我们这些……也只是普通人。”言维叶帮她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摘下了眼镜，“今儿有什么安排？”


    提起这个岑绵就一脸菜色：“要复习——”


    今天周五岑绵没课，又连着周末。


    言维叶给出两个选项：“那吃完饭带你回去取东西，还是想留在学校。”


    岑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取东西！我可不想再去图书馆碰到小情侣亲热了。”


    言维叶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也就20么。”


    他顺手抽了张纸巾帮她揩了揩嘴角。


    隔着纸巾岑绵的唇被他揉了一下，他指腹温度很高，动作很轻像怕把她弄坏似的。


    岑绵头皮发麻，直勾勾盯着言维叶看了很久自己都没发现。


    言维叶将车开进学校，告诉她慢慢收拾，别落下东西。


    “我东西很少，不会很慢的！”


    小姑娘嗓音清透，怎么听都心旷神怡。


    高槐斯这会估计刚醒来。


    【高：这姑娘活好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向直白露骨，平白今天这几个字看起来格外刺眼。


    【Y.：人姑娘把我当室友。】


    【高：啊？】


    一个“啊”似乎不能表达高槐斯此刻的心情，他又发来几行“啊”。


    【高：你不会真要玩纯爱吧。】


    言维叶没再回复，捏着手机想了想找人去订下了前几天看过的那条珍珠项链。


    手机顶部弹出来一条岑绵的消息。


    【岑岑：言维叶你能不能帮帮我。】


    言维叶到岑绵宿舍楼下时，她和孙妍已经把东西搬到楼门口，不多，一个20寸行李箱和一个手提袋，岑绵还背了个背包。


    其实岑绵自己也能拿走，是孙妍非要见见言维叶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她回宿舍的时候洛嘉嘉和方静雨去吃学校对面新开的甜品了，孙妍最近减肥就没去，一进门就抓住岑绵审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岑绵一五一十讲完后，孙妍似乎对言维叶有些改观，但不管怎样岑绵都已经决定好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提醒她多长个心眼。岑绵也并没有把所有东西全带回去，她想自己应该还是要回来住的。


    言维叶朝孙妍点点头：“同学贵姓。”


    “叫我孙妍就好。”


    言维叶随和一笑，“言维叶。”


    他提着岑绵的手提袋和行李箱，临走前问孙妍：“需要我留个电话吗？”


    孙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迟钝了一下才说不用。


    所以言维叶看出来孙妍的想法了吧。岑绵看看他又回头跟孙妍挥手告别。


    回到车上言维叶说自己有事要离开，向她确认自己待在家里是否可以。


    “如果不可以你要怎么办？”岑绵瞪着两只鹿眼期待着言维叶的回答。


    言维叶牵着她的手捏了捏，一副为难的样子：“那只好是让我的同事们等等，等我女朋友批准我外出。”


    “昏庸。”岑绵戳着言维叶胸口说，言维叶又去胸口捉她的手，捏住纤细皓婉。


    车启动，言维叶才松她。岑绵还在心里回味“女朋友”这仨字，联想起他们的第二次见面，言维叶说自己没有过女朋友。


    “言维叶，你之前说自己没有女朋友。”胳膊撑在车门上，托腮看向窗外，看似只是随口一问，“真的吗？”


    “真的。”言维叶回答的很快，听着似乎这就是这个问题的唯一答案，不用过多思考，“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岑绵转回脸，发现他也在看她，撒着娇：“就是想起来问问。”


    之前那个女人说的话她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如果他和言维叶处于那会那种点头之交的状态，她估计早已经忘记这事了，可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


    -


    到了公寓言维叶还想多留一会，岑绵斩钉截铁地说不需要，踮起脚尖在言维叶唇上浅尝辄止完就要溜回房间，被言维叶揽住纤腰勾了回来深.ru.索.qu.后才离开。


    岑绵收拾好自己的房间，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后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不知道是房子太大还是她东西简单，分门别类整理完，乍一看其实没太多她的痕迹，哪天她不在家言维叶可能都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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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些她开始做最后一套用来自测的卷子，时间过很快，订正完已经中午，这还是门外的送餐员提醒了她。


    或许是因为那通电话，言维叶知道她喜欢甜品，这次午饭里的甜品味道还不错。


    岑绵在家里待着有些无聊了，就下楼逛了逛，一楼有间展品陈列室，靠这里均价几十万的普通艺术品消磨了不少时间，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连声道歉。


    对方草草说没事，急于捡起掉在地上的墨镜，在对方戴上墨镜前一秒，岑绵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围巾留了一点缝隙，那里也有伤。


    “欸你……”要不要去医院。岑绵没说出口，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这人好像是最近刚演了一番的某位艺人。


    难道他们是邻居吗，她记着洛嘉嘉挺喜欢他来着，有机会帮她要个签名吧，岑绵想。


    适时言维叶打来了电话，听到岑绵用甜美的嗓音叫自己名字后，身心上的疲惫尽数退散。


    “小没良心，怎么连个消息都不给我发，人走茶凉是吧。”


    岑绵等的电梯到了，走进去电话里的声音会变得空荡荡的。


    她说不是，是怕打扰他工作。


    言维叶听出来她没在家，问她去哪玩了，要不要接。


    “没有玩，只是下楼散散心。”岑绵换了个手拿手机，刷开门换下鞋，回到家后她声音自在很多，“对了言维叶，你知道这里住着明星吗？”


    “不清楚，怎么了？”


    “刚才撞到一个人，身上都是伤，看起来挺虚弱的，因为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还是个男生，就被我给撞倒了。我瞄了一眼挺眼熟的，就来跟你求证一下。”岑绵想去冰箱里取水，开门看到冰箱被各种吃的填满，“啊你买了好多。”


    言维叶静了几分钟才有了回音：“岑绵，除了那里的工作人员，其他人你都别搭理。”


    矿泉水瓶身的水珠浸湿了她的手指，岑绵没细想他突如其来的叮嘱，但还是答应下来。


    言维叶的语气转然又变得轻松，像在撒娇，他说自己被高槐斯关了禁闭，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高槐斯的不满抱怨成了背景音，岑绵笑了，“高槐斯这人还挺有意思。”


    “岑妹妹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我那玩，昨天走得也太匆忙了，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岑绵说：“下周吧，下周就有空了。”


    高槐斯好像去翻了日历，手机里空了几秒：“下周——快到圣诞节了。”


    然后他的声音变轻了，好像是在跟言维叶讨论什么。


    ……今年杨宇……什么节目。


    窸窸窣窣的，岑绵没听明白。


    “就这么说定了哈，”高槐斯声音又清晰了，“你不来，可就是把我们这群人都鸽了，燕哥很难做人呐。”


    “别吓她。”


    高槐斯爽朗笑了几声，言维叶把手机抢走了，“到时候看你安排。”


    岑绵窝进沙发里，舒适的环境会令人困乏，她声音软软柔柔：“知道啦，这么啰嗦是想我了么，那你就赶紧工作完回来陪我。”


    电话在言维叶的笑声中挂断，她开始想圣诞节要送什么礼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