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枝玉兰
作品:《南红[京圈]》 忙音被接电人呼吸声打断,岑绵轻声“喂”了一声。
“酒醒了?”言维叶语气戏谑。
“我昨晚是不是做了奇怪的事情。”
言维叶长久的安静让岑绵浮想联翩,咬着自己的手指,想象曾经见过的,酒吧里耍酒疯的人。
带入自己的脸,太可怕。
“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问。
岑绵拼命摇头,摇完想起来言维叶看不到,对他说一点不记得。
言维叶像是故意不打算告诉她,又拐去问别的问题:“喝了什么酒?”
岑绵仔细想,凭脑海里一晃而过的画面回答:“是特调,好像有金酒和一些梅子吧,酸酸甜甜挺好喝。”
“金酒一般都在四十度,你的酒量是0.5度。”
“所以我有没有做……”
“没有。”他淡淡的将这个问题抚过去,“只是给我打了通电。,也得亏你还想得起我。”
“真的?”岑绵试探性的问。
言维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电话里静了几秒。
莫名对他说:“有事儿告诉我,别闷在心里。”
岑绵以为说的是喝酒这事儿,她爽快回复:“我不是借酒浇愁,只是和梅依出去玩开心,喝了点。”
言维叶轻声“嗯”了声。
岑绵想起昨天高梅依提起车的事,便问了。
他回:“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愿意司机接送,想着有辆车方便。”
岑绵厉声阻止,说她不需要,而且在学校停车也不方便。
他嘴上答应,跟这个犟姑娘折中:“算我的,需要的时候去挑一辆开就成,不需要的时候就是我的车,你看成吗。”
“……行吧。”岑绵坐在那撑着半张脸揉到变形,“你那边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我昨天真没喝多少,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
听筒里传来他清浅笑意:“原来知道自己酒量不好。”
胳膊支撑越来越少,渐渐地岑绵趴在桌上,手机挤在耳下贴得特近,他的声音变得更立体。
“昨晚我怎么回来的啊?”
“我把高槐斯薅醒了。”
他应该又在喝睡前酒,酒润过的嗓音含着粒粒颗粒敲击鼓膜。
“啊,太不好意思了。”
言维叶让她别放在心上,毕竟他妹妹也在。
这个话题结束,又安静下来,但谁都没打算挂断。
“最近不忙吗?”岑绵问。
看起来他有很多时间。
“还好,反倒是你好像更忙。”
“没办法,普通人只能一直努力才不会被淘汰。”
适时,他那边有些模糊的声音,仔细听能听到是工作上的事,原来他还没准备休息。他说得还好,其实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等谈话声停止,岑绵轻声叫言维叶的名字。
“嗯?”
“怎么去美国后反倒比你正在上升期的公司还要忙。”
“因为在那儿我只负责技术,家里的公司结构复杂,要处理的工作也更多。”
岑绵看了眼美国时间,“快零点了,我不打扰你了言维叶,早点睡,记得在梦里想我。”
“那请你多来光顾我的梦。”他的声音蓄满太多夜晚月光,低沙清澄。
心跳在这一刻更为具象,岑绵压着那里缓神。
这边刚挂掉言维叶的电话,微信里弹出高梅依好几条信息。
【梅依:你昨晚太逗了?】
【梅依:把全天下男人骂了一圈,感觉你给他们列了个恶人榜。】
【梅依:啊我想起来你还给燕哥打了通电话吐槽,说什么来着……】
【梅依;你说看见他就烦,让他别来烦你。】
“?!”
所以他刚才让她别闷在心里,是为这事。
岑绵慌忙发语音问高梅依还有没有别的。
“没了,不过我哥今天好像念叨了一嘴,你劲忒大,给他掐青了。”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岑绵心中默念以后真的不沾酒。
与高梅依一墙之隔的客厅里高槐斯正向言维叶展示昨晚新增挂彩。
言维叶眼皮仅是浅浅抬起一瞬间,又去忙别的:“看上什么了,说。”
高槐斯嘿嘿干笑两声:“您那匹穿金戴钻的马……”
言维叶终于又掀起眼看了他一次,高槐斯嘴唇半张已经在想要不要换个别的。
听他说:“明天有功夫你就可以去了。”
高梅依听见客厅突然有人嚎了一嗓子,翻着白眼开门骂他有病。
岑绵想找言维叶道歉,但时间不对。
收拾好自己,岑绵就打车去学校了,一路都在想今晚要怎样同言维叶解释。
从校门途经室外球场的路上,欢呼声此起彼伏的。岑绵顺势看去,好像是独属于大一学生的篮球赛。
蝉鸣,鸟语花香,燥热的风和连绵树荫,让她短暂从期末月抽离。
江璄边小跑边朝她挥手。
“来看球赛?”
岑绵摇头,路过。
“你呢?”她指着远处的横幅,“新生活动,您跟这装嫩?”
江璄正好多买一瓶汽水,用汽水冰了一下她肩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太伤心了。”
“这不有我们学院的吗,我副教练。”
岑绵抬眼瞧了一会,什么都没说默默喝了口饮料。
“不相信我是吧。”江璄抽走岑绵饮料,“还喝着我的饮料呢,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岑绵往他伤口上撒盐:“我不说话就已经是给你面子。”
赛场上此刻应该是哪一方进了场漂亮球,又是一阵欢呼。
江璄注视那里,饮料缓缓从嘴边移开。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你呢。”
江璄“嘿”了声:“真是不好套话了哈。”
岑绵不懈地哼了声,听江璄说自己当然是继承家业。
“……我真是闲的。”平时玩笑开多了,岑绵忘记这货是富二代。
一通电话打断两人的闲聊,岑绵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但还是接了。
手机里的嗓音虽许久未听,可惜只要听到,那些痛苦记忆中就会被拉回。
“周末我生日,回家看看吧。”
念他岁数和身体,岑绵懒得跟他发脾气。
“我不会去的。”
“你!”祁定钦深深吸气,“你要在外面飘到什么时候,我把你养这么大,回家看看都不愿意吗,你还要让我赎多久的罪才肯放过我。”
“放过?”岑绵冷笑一声,“不如我们互相放过。”
“我还有课,挂了。”
祁定钦这通电话好似给岑绵带来一整天的厄运,作业明明保存好,要发送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在网上搜了很久的教程才找回。下午最热的时候宿舍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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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宿舍楼出动找空调房。晚上岑绵的生理期来势迅猛,小腹揪扯着疼。
本来想给言维叶打电话的,但这个状态实在不适合,岑绵只好作罢。
很晚的时候言维叶应念似反倒给她打来了。
她刚睡醒,闷在被窝里黏糊地叫他名字。
“遇到什么事了?”
岑绵微怔,说因为生理期痛。
“没有其他可以镇痛的东西,就先吃颗布洛芬。”
言维叶轻缓的声音旋进耳中,像有魔力般让痛感有所减轻。
没听到岑绵应声,他又问寝室里有没有。
“有的,我等下就吃。”
“现在去吧,我等你。”他说。
岑绵挪下床吃药,室友都还没回来她又蜷回被子里,言维叶不知道怎么听出来她已经躺好,问她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她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祁定钦,但他问,她情难自抑的愿意多袒露一些。
“今天接到了讨厌人的电话,之后都很倒霉。”
“绵绵,看外面。”
岑绵扒开帘子漫天紫玉兰花瓣似雪花般自天上纷纷扬扬,不知道这场花瓣雪规模有多大,寝室阳台视野范围内全被覆盖,路人也注意到了,感慨这栋楼为什么会飞玉兰花。
听筒里,他说:“用来帮你驱走霉运。”
“你怎么找到人这么快来的。”
“找人简单,找花难。”言维叶没细说。
这个时间花店都已经闭店休息,玉兰本就不是花店常客,难不成他问遍全北京的花店么。
“谢谢你言维叶,心情好多啦。”岑绵说不上哪一点感动了她,可能是有人肯为自己用心吧,又问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言维叶轻声笑:“其实是今早想到的哄你开心的方式,想等你有晚课那天安排,看起来今天好像更需要,只好让花店都加个班。”
“那等我有晚课的时候你再表演一次。”
言维叶告诉她惊喜用第二次会没意思,又说自己会继续努力想其他方式。
那晚她仗着自己不开心的由头,让他弹安眠曲,也借此知道他还没太早投身进工作。
手机放在耳边,舒缓的音乐悠然入耳,止痛药与音乐一同奏效,岑绵这一觉睡得还不错。
迷迷糊糊之间她叫了他一声,言维叶温声回应。
她说我没觉得你烦,对不起。
他说,我知道。
再醒来手机解锁页面打开就是他们昨夜的通话记录,一小时四十多分钟。她不清楚在哪一分钟熟睡,也没听到他挂断电话的留言。
“好梦,绵绵。”
岑绵今天要去工作室做汇报,腹痛已经没大碍,爬起来将最新版剧本拷下来就离开了宿舍。
当她走到宿舍楼门口时被眼前景象惊住。玉兰花瓣严实的将门前铺成地毯,其实晚上看更美只是岑绵不知道。
路过这里的人几乎都会留张影,岑绵将这里和玉兰树一起放进取景框,急匆匆奔赴工作室。
项目组里的哥哥姐姐之前的活已经结束,要开始主攻岑绵手里的剧本。介于期末周岑绵没有课,她忙完专业课作品,就要跑来工作室干活,一干就是半夜。
这夜她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寝室,已经就位的三人正在聊最近的新闻。
某夜场涉du,还闹出人命被永久关闭。
岑绵身边都是守法公民,此刻身心俱疲,无暇加入她们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