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非鱼肉

作品:《在平行世界靠装疯卖傻HE了

    “姐姐。”


    “姐姐……”


    床上酣睡的人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在头上,试图将这道扰人清梦的声音隔绝。


    可那声音仍不停,细细小小的,却能从四面八方钻进耳朵里,听得人心慌,不禁在梦里都曲起了眉。


    “姐姐……我好疼……救救我……”


    “姐姐……你怎么还不理我……”


    “姐姐,姐姐……姐姐!!!”


    半梦半醒间,那道细弱的嗓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同梦里的声线渐渐重合,扭曲成深刻在记忆底层,最不愿触碰的那个场景。


    “不要——!”


    祁宁猛地弹起身,仿佛一尾搁浅的鱼,用尽全身气力奋力的一跃。


    睁开眼,入目一片空洞的白。一股的消毒水味直扑而来,将手口鼻间都染上浓郁刺鼻的味道,熏的人头疼不已。


    ——这种化学制品特有的气味,不该出现在工业落后的古代。


    祁宁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低下头,不敢置信地查看自己的双手。


    素白修长,指骨分明,指甲干净圆润,淡青色的血管布于手背。翻过来看,手心处日夜对着那道伤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茧。


    这不是“微祈宁”那双养尊处优大小姐的手,而是“祁宁”原本的手,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手。


    所以……她回来了?


    说不意外当然是假的,只是比惊喜更早来的是不安,下一秒,惶恐自心头翻涌而上。


    人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任务失败了?


    她不敢再细想,恰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细软的嗓音,声音很轻,却精准送到耳朵里,打断了她的思绪。


    “姐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祁宁抬起头,面上慌乱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被她藏好:“阿筝……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呀,姐姐。”祁筝道,“倒是你,面色不是很好。”


    她靠坐在病床上,穿着医院特有的蓝色条纹服饰,长发柔软的披在肩头,面色白的透明,整个人几乎和死白的背景融为一体,一看便知是成日被病魔缠身的状态。


    见祁宁往这边看,她轻轻笑了笑,伸出苍白枯槁的手。


    祁宁连忙上前握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阿筝,我没事,别担心。”


    祁筝不依,道:“可你脸色很不好,你心里有事……咳,”她轻咳两声,完全不给祁宁说话的机会,“最近换了新的药……听说很贵,是不是我们的钱不够用了?”


    她很聪明,一瞬间便能抓住关键。


    见妹妹猜到,祁宁对她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干避开过这个话题:“别瞎想,你只需要好好地养好身体,剩下的我来解决,相信我。”


    “姐姐……我……”祁筝欲言又止。


    “怎么了?”祁宁感受到妹妹的犹豫,轻轻攥了攥她的手,刻意避开针管,温和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关切。“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别忍着。”


    祁筝抿了抿唇,空闲的那只手指不自觉搅着衣角,话到嘴边几番踌躇,最终还是化为一句轻柔叹息——“没什么。”


    多年卧床,早将她青年人的勇气磨尽了。更何况所有人都在为她努力,她怎么能自己说放弃呢。


    祁宁看在眼里,当然清楚祁筝几番支吾是在挣扎什么,也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心疼的无以复加。


    是她无能,让阿筝跟着操心了。


    她不敢去看妹妹的眼睛,仓惶起身,唇畔勉强挤出一个弧度:“是不是该量血压了?”不等回应,便又自问自答道:“那阿筝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医生来。”


    话落,又仔细为祁筝掖好被角,做完这一切后,这才长舒口气转身离开。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祁筝静静望着她背影,学着她的样子轻牵唇角,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眸底的悲凉。


    一道小门,将各怀心事的姐妹隔开。


    一个浑身插满管子准备认命,一个不屈不挠试图靠双手破局。


    走出祁筝视野的刹那,祁宁强挤出来的假笑倏而垮了下去。


    环顾四周,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来去匆匆的脚步与病人家属刻意放轻的交谈声,环境中无法忽视的焦虑,对未知的迷茫,对死亡的恐惧,就像压在人头顶的一座大山。


    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祁宁只觉得心里莫名很空。


    她很清楚祁筝在想什么,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怕她说出来。


    ——古有一语成谶,意思是一些不吉利的话被说出来,最后都会变成真的。


    此前她对这类玄学嗤之以鼻,可自打祁筝生了病以后,她也逐渐变成了老天爷最忠诚的信徒。


    可命运这回事,谁又说得准呢。


    祁宁摇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出去,紧急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回去问问祁筝想吃什么。


    “阿筝,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她面带笑意地推开门,看清里面的景象后,瞳孔骤然紧缩,表情当即凝固在脸上。


    ——屋里的人,不是祁筝,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屋里人错愕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但良好修养还是让他用微笑来招待。


    “您好,是不是找错病房了?”


    祁宁呆呆地盯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看到男人嘴唇一张一合,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脑海里只循环着一句话——“祁筝不见了”。


    她当即夺门而出,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四处询问,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没见过,不知道”。


    她发了疯似的,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跑,一直跑……


    奇怪的是,平时一眼便能望到底的走廊,现在怎么也跑不到头。


    就好像陷在鬼打墙里似的,身前身后是一模一样长廊,路人的身影向后退却,面容开始模糊,声音变得嘶哑……渐渐的,眼前只能看到苍茫的白。


    路过转角处,突然有只胳膊从墙后头伸出来,正正好好拦在面前。


    祁宁呼吸一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刹住了脚——顺着胳膊看过去,正对上护士怒目圆睁的眼睛。


    “你干什么呢,病房外禁止跑步!”


    “啊……我找人,我妹妹不见了,她叫祁筝,是个女孩,大概十七八岁,长头发,大眼睛,你有看到她吗?”


    她靠墙喘着粗气,太过心急,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护士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就是祁筝的家属?”


    “是。”


    “病人突发急性心脏病,正在里面抢救,你先去缴费。”护士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开前面的路。


    走廊尽头的门头上,“手术中”三个刺眼的红字,亮光几乎灼伤了祁宁的眼。


    一瞬间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见她不动,护士催促道:“快去啊,还等着你回来签字手术呢。”


    祁宁回过神,愣愣地应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往缴费窗口跑。她浑身颤抖的厉害,仅是“查询”“缴费”“输入密码”这几个动作,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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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大字赫然跳出来——余额不足。


    她手忙脚乱的想翻出手机打电话找人借钱,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遗失了。


    绝望之际,身侧突然有人递过来一张名片,许是被眼眶里的泪水浸染,字有些模糊,她费了好大劲才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穿越协会高薪诚募有志之士”


    开什么玩笑,穿越?


    “我没功夫陪你闹。”祁宁冷冷回绝,并不准备伸手接。


    那人并不生气,只将名片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用力一搓——名片底下盖了张银行卡。


    “祁小姐,这是定金。我们支持先付后用哦~”


    她惊愕之余抬头,努力瞪大双眼,想看清来人的脸,可是始终一片模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你再不接,你的妹妹就要死掉了哦~那么美丽的姑娘,真可惜啊……”


    “你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冲我来!”


    “如果真的不想救,我们可以免费为您提供一块墓地,不需要您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把她的一小部分身体给我就好了。”


    她莫名觉得这一幕熟悉,没等细想,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不要——!”


    ……


    “不要!”


    微祈宁猛地坐起来,睁眼便又陷入黑暗中,令她不禁起了一阵恍惚。


    没有医生,没有病房,没有阿筝,没有穿越协会,也没有那个要给她钱的神秘人。


    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她有夜盲,在黑暗中看不清东西,为了确认身在何处,第一反应用右手摸了摸左手,不出所料摸到了伤痕。


    放下手,甚至还能感受到身下垫着的干草。


    原来是梦……


    还好是梦。


    当时阿筝的病危给她留下不少后怕,乃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守在阿筝身边无声聊慰自己。


    她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索性现在她们不再缺钱,阿筝也转入了更高级的单人病房,有专门的医师二十四小时全天看护,不枉她在异世界累死累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卖命。


    她长吁一口气,准备揭过这事睡觉,门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


    “姐姐……”


    不是幻听,方才引她做噩梦的,就是这个声音。


    微祈宁起身渡到门边,打开门,借着月光,只见一面黄肌瘦的女孩倒在门口。


    这女孩不是别人呢,正是那个要用自己换她活下去的玉珠。


    “小姐……救救我……”


    “玉珠?你怎么了?”她连忙蹲下身,半抱起玉珠,掌心所触之处,皆是一阵不正常的热,“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谁把你丢在这的?”


    玉珠气若游丝道:“我生病了,她们怕传染,把我撵了出来……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是实在难受的受不了了才……”


    看着怀中这个和阿筝差不多大的女孩,微祈宁下意识带入情绪:“什么打不打扰的,是我的错,一直没去看你……先别说话了,外面有风,我抱你回屋。”


    微祈宁住的地方离军医住的不远,又特地让人十万火急的去请,没一会军医便到了。


    “这是我妹妹,发了高热,快给她看看。”


    军医一边诊脉,不忘宽慰她:“夏日本就多发暑热,您别急,别急。”


    他搭在玉珠脉上诊了一会,又拨开她的眼皮观察,又检查了舌苔,查着查着,莫名直觉情况不对,便掏了银针刺入其大穴,待看清显像,当即变了脸色,失声道:


    “快躲开,她染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