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魔沼深渊(九)琉璃诺

作品:《疯批魔头被我虐成忠犬了

    郁星洛:“…?”


    没等她反应过来,双目忽然被人遮住。


    冰冷的手从身后挽过来,将她双目紧紧盖住,揽身走了一段,直到进入莲灵池内才终于放开。


    郁星洛站稳脚步,惊觉与方才欢闹不同,此处却是空无一人,静谧得令人舒悦。


    泛着冰蓝荧光的温泉纯净透澈,源源不断散出灵气,郁星洛被那浓郁的灵雾包围,不觉闭眼深嗅几口。


    许久才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


    都快火烧眉毛了,这人竟还有闲心泡澡?


    也就是在这时,玖夜将她猛地拉到身前,脚后跟就紧挨着灵池边缘。


    “看得那么入迷,不如亲自试试?”


    郁星洛来不及反应,只觉手腕上的力道忽然一松,她就这样跌进池中。


    惊得她瞳孔一颤,心跳都停了一息。


    她忘了告诉他。


    她不会水。


    如镜的水面猛地溅起波澜,一阵强烈阻力过后,郁星洛彻底陷入那水涡之中,被黑暗和惊恐吞噬。


    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仅是扑腾几息,她却感觉像过了数日之久。


    久到几近陷入绝望,放弃挣扎。


    直到被人揪住脖颈拎出水面,站稳脚步,她才发觉,这池水也不过到她胸下而已。


    “…”


    玖夜似是有些诧然,“你不识水性?”


    郁星洛咳了许久,不好意思地垂眸点头。


    意外的,那人竟没有再继续嘲弄,只是起身后随手一抛,“接着。”


    等郁星洛接稳,才看清是帮她清除毒虫的那把冰璃匕首。


    她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精雕细琢的物件,刀柄镶着冰蓝荧光的宝石,刀鞘银光镂空,隐约透出里面寒冰琉璃般的刀刃,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凝了许久,她遗憾感叹,“可惜我灵根不全,对修炼一窍不通,不然…”


    却被对方打断,“一窍不通?”


    玖夜像听见什么笑话,不屑嗤笑,“粹龙之血,竟会听信一堆凡人的蠢话,难怪你会沦落至此。”


    郁星洛猛然怔住。


    自出生起她就被冠上了修仙废柴的身份,所有族人就连亲生父亲都告知她灵根不全,不可修炼。在父亲一度严加管教下,她最终彻底打消修炼的念想。


    但此刻,她那根早已尘封许久的心弦仿佛忽然被人拨动,在心间猛地发出颤音。


    “灵池可以助你修复灵根,多泡一会。”玖夜冷眸淡淡扫过少女手中之物,“这匕首关键时候能护你,收好了。”


    顿了下,他一拧眉心,“敢弄丢,拿命还。”


    转身离开时,却被拦下脚步。


    “九公子…”


    郁星洛不觉攥紧衣角。


    她不喜他的不辞而别。忍不住想问一句,去哪里,会杀人吗,危不危险…


    满心疑问,终是浓缩成简短一句,“你会回来的吧?”


    玖夜一怔。


    那墨色背影依旧孤寂冷傲,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看不透他的神情。


    许久,轻淡吐出二字。


    “当然。”


    ……


    玖夜走后,郁星洛怔望着眼前匕首,许久才发觉,无论她怎么拔,那匕首都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出鞘的迹象。


    虽神识未开,她也能感觉得到这并非寻常之物。莫名的,就有种不拔出此刀誓不罢休的冲动。


    她偏要拔出来给那人看。


    郁星洛轻阖双眸,调整气息,尽可能吸取那灵池之气。


    慢慢的,她发觉越深处泉水灵气则越浓郁。于是努力克服恐惧,慢慢屈膝,将身体全部浸于水中,全身心感受着灵力涌动。


    可意外的,泉水竟愈发清凉,最后甚至冰冷彻骨宛若寒潭。


    郁星洛心头一阵揪痛,想起曾经被信任之人背叛,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去,在魔宫受尽折磨求生不能……


    如坠冰窟。


    可她仍不肯放弃。直到水面都结上一层薄冰,直到她快要溺水窒息,那冰璃刀鞘终于颤了一丝。


    郁星洛起身破出水面,欲要拔刀,视线却忽然被薄冰上隐约显现的纹理吸引了去。


    盯了几息,猛然惊觉——


    这是…剑冢地图?!


    想不到千百人苦苦寻求的藏宝图,就被暗语魔主随手藏在了泡澡池里,真是出人意料。


    难怪玖夜大老远赶夜路也要带她来这,原来沐浴是假,寻地图才是真。


    惊喜之余,洞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脚步。


    她忙将匕首和那冰图藏进袖中,就听洞口传来青年嗓音,“这莲灵池果然名不虚传,灵气竟如此浓郁。”


    身着玄天门道袍的青年修者们进入洞内,正新奇地环顾四周,却在视线扫过灵池时瞬间僵住。


    “姑娘,你是何人?”


    “此洞入口布有高阶阵法,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面颊消瘦的青年神情警惕,一开口语气就很冲,“你在这莲灵池里鬼鬼祟祟做什么?一个低贱魔族竟敢混进来蹭灵池?”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出来!”


    郁星洛被训得脑袋一懵。


    未等动身,忽然听到一声清雅嗓音,“众生平等,即便是魔族,只要非恶,都应被尊重。”


    人群中一位矜贵斯文的公子忽然冷了脸,“师弟是觉得自己身为玄天门弟子,便高人一等了?”


    他身着白缎青袍,腰间别一柄翠青玉箫,容貌秀美绝俗。嗓音清淡柔和,一出口却瞬息叫一众青年羞愧垂了头。


    叫于闻的瘦弱修者顿时有些慌。


    同门都知道,往日里大师兄永远都是那般温和随性,即便偶尔开了过分的玩笑,他都只是轻描淡写口头警告两句。可一旦他眸色一冷还带着笑意时,那便是真生气了。


    大师兄动怒,意味着有人要不好过了。


    于闻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即便心中不服,却也无奈道歉,“姑娘抱歉,方才是我冒犯了。”


    郁星洛前脚刚被这人训了一番,后脚就又收到道歉,一时语塞没有回应。


    青衣公子停了几息,这才收敛眸中严厉,慢步走向池边。


    “这莲灵池非寻常人能进入,姑娘怎一个人在此?”


    他嗓音轻柔,柔得好似春日柳絮,随风拂过时都不自觉叫人面颊发痒。


    郁星洛怔望着那人面容,苦恼许久都想不起是何时见过这副俊容。


    直到那人俯下身来,他腰间玉箫上坠着的琉璃花笛穗在眼前摇晃,郁星洛心头猛然一震。


    五岁生日那天,父亲亲手将那紫青花坠挂于她脖颈的画面记忆犹新——那是双亲生前的定情信物,也是她未来要送给心上人之物。


    她一直将它保管得很好,直到六年前。


    也就是岑叔“去世”,她初识岑之烟那年。


    她时年九岁。初秋一日,岑之烟拉她去郁府一个偏僻荒弃的水池耍水,却在中途突然离开,留她一人在水边。


    就在那会功夫,她不小心踩到滑石跌落池中。溺了许久,不知呛了多少口水,以为就要死在这里永远不会被人发现,才终于被人捞起。


    那个时候,她瘫在池边狂咳不止,捞她的那少年也是如现在这般俯在身前,柔声关心。腰间就别了这样一把翠青玉箫。


    只笑她年少无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就将那琉璃花坠大方赠予那少年,还毫不羞臊说出要以身相许的大话——


    “若你日后改变主意,只要拿这紫青花坠来郁府提亲,无论时过多久我都会同意。”


    好在那位只是掩口一笑,似是并未将她稚嫩童音放在心上。


    一面之缘过后,二人便再无交集。直到郁氏出事,她流落魔界都再没见过那人,只依稀记得那人离开之时,被旁人唤了一声“沐晨师兄”。


    郁星洛原以为时隔多年,那人早就忘了此事,琉璃坠也不知被丢到哪里落灰。


    可如今…


    “沐晨师兄,你离那魔族女子远些。”


    “是啊师兄,她形迹可疑,小心使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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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说,你来此到底有何企图?”


    “…”


    郁星洛许久未作答,面纱之下的脸蛋愈发羞臊,滚烫到身上寒气都消了不少。


    沐晨师兄…


    果然是他。


    她万没想到,儿时救命恩人,竟会归属仇敌之门,还是岑光远的首席徒弟。


    真是造化弄人。


    可抛开这些不说,为何六年过去,那琉璃花坠没落灰,竟还被他挂在法器之上贴身携带?


    修者们愈发按捺不住,有人忍不住开口,“师兄,不如将她抓起来严刑……”


    不等说完,北宫沐晨已经抬手打断。


    他停了一息,回身温婉地笑,“姑娘是有何难言之隐吗,放心,你不必顾虑,我们不会伤你。”


    话音未落,北宫沐晨这才猛然发觉,本应温热涌动的泉水此时竟是寒气侵肌,冰得刺手。


    没等郁星洛有所动作,他已经伸手去拉她,“先出来吧。”


    郁星洛愣了两息,还是搭上那手。


    这会儿其他修者也都后知后觉,诧异地看看少女。


    “这,这灵泉寒气怎会如此浓郁?”


    “如此冰的水你竟然一直泡在里面,你不冷吗?”


    郁星洛察觉那人拉她的手忽然一紧,眸色好似透着些许愧疚。上岸后,便第一时间手指一挥,将她身上衣物用灵力催干了些。


    她甚至觉得,若非男女有别,对方都要给她披衣服了。


    目光扫过那玉箫上的琉璃坠,顿时又是面颊一红,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真不知道当年她是如何厚着脸皮,对如此清秀俊朗之人说出那番话。


    刚刚站稳,忽然有道阴风似箭擦过她的耳畔。


    杀气十足,径直朝青衣公子刺去。


    嗖——


    嘭啪——!


    一息之间,那道箭息虽被青衣公子侧身躲过,却猛地射穿池水,冰水飞溅似颗颗细刃,还是尽数浇在公子青袍之上。


    衣角湿了大片。


    一旁修者惊愕地愣了几息,反应过来,纷纷离池水退远了些。


    “师兄,这灵泉今日恐有异。”


    “泉水暗藏杀机,十分危险,还是离远些好。”


    “…”


    在众人注意力都聚焦池水之时,北宫沐晨却只是无声凝着那水面,不动声色。


    正惊讶,郁星洛忽然感觉到有道森然之气快速扫过她的全身,不觉脊背发凉。


    回头,这才惊觉洞口多了位青年修者。


    他如洞内众多修者装扮无异,一身白衣却早已残破撕裂,染上大片殷红。手中紧攥着银罗盘,一双黑瞳压抑又深沉,透着寒意紧凝着她。


    虽素未相识,郁星洛却总莫名觉得熟悉。


    气氛僵了几分。


    直到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那白衣少年身后又跟上一群修者。


    “沐晨师兄!”


    两边人一碰面,整个洞内顿时此起彼伏,喧闹不少,“师兄,方才和江久师弟汇合的时候,他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有好几个师兄弟都受伤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


    “别提了,当时我们同大小姐去逛灵兽集市,忽然被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黑鸦顺走了罗盘,江久师弟最机灵,他带人先追了过去,不成想却在郊野遭遇大魔……”


    半晌,有人长叹一声,“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其他师兄弟早已昏厥不醒,多亏江久师弟,即便身负重伤还死命护着罗盘,这才没落入旁人之手。”


    说话的几个修者皆是一副自责羞愧的模样看向白衣少年。


    而自始至终,少年都未发出一丝声响,就连身形都未动半分。


    就这么死死地,毫无情感地盯着郁星洛,看得她汗毛耸立,浑身都不自在。


    几息后,郁星洛忽然意识到什么。


    方才听到众人所言,她第一反应是玖夜抢夺罗盘失败,正替他担心。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


    郁星洛错愕地盯着白衣少年,脱口而出,“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