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叫我艾尔。”


    和商队行至一片水源边休息时，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说。


    夏星不解。


    为什么要叫的这么亲密？


    “作为热恋中的情侣，我们需要更加亲昵的称呼，”艾尔海森顿了顿，接着说，“你希望我如何亲昵的称呼你？”


    原来是这个原因。


    艾尔海森考虑的好周全。


    一想到要和艾尔海森互相亲密的称呼，夏星就有些羞郝。


    他红着脸，低头小声道：“可以叫我圆圆。”


    夏星解释这个小名的由来，“我是在一月一日出生的，璃月的‘元’又有一的意思，但这个字有点重，就改成了谐音的‘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艾尔海森的手心比划。


    手套真是个好东西。夏星想。


    有了手套，他就能毫无顾忌的去牵艾尔海森的手，也不会为此感到羞涩。


    艾尔海森弯了弯嘴角，用明显高兴的语调说：“很可爱的名字，圆圆。”


    他端详着夏星的模样，在心里勾勒出“少女”小时候的样子。


    ——一定是非常可爱、容易获得人好感的模样。


    如果在小时候和夏星遇见，他恐怕会打破自己的原则，与夏星交朋友。艾尔海森想。


    他们坐在水边的石头上，身体之间的缝隙微不可见，艾尔海森的手捏着夏星的手指，像是在把.玩自己喜爱的珍宝。


    夏星毫无所觉，已经被艾尔海森拿出来的炸蘑菇俘获，就着沁人的风景和远处的交谈声享用。


    “岩神……请仙典仪……去世……”


    断断续续地话语引起了夏星的注意。


    岩神和请仙典仪，夏星并不陌生。在来须弥上学之前，他每年都不会错过，还会额外去璃月港附近的岩神像放置贡品。


    他的父母、他的老师、他生活的环境都告诉他，璃月能有今天的富足，离不开岩王帝君的庇护。


    当夏星精心准备的贡品被帝君收走时——璃月没人敢拿帝君的贡品，他是高兴和满足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一直这样坚持。


    但帝君为什么会和“去世”扯上关系？难道请仙典仪上有人去世了？


    夏星怀着疑惑，前去询问：“请问，请仙典仪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交谈的商人转头打量他，看到装束后了然，“哦，你还不知道吧，璃月的岩神在请仙典仪上仙逝了，据七星公告，是渡劫失败导致的。”


    岩神，仙逝。


    这两个词怎么看都联系不到一起啊！


    夏星完全不相信，那个在历史中无所不能的岩王帝君会死亡。


    他又看向别的人，都是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


    夏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脑子里想得全是往日的场景。


    那是他从小当作长辈看待的、尊敬的神明，结果就这样不在了，他甚至还错过了今年的请仙典仪，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夏星像是被钉住一样站在原地，看向平静的水面和对面的山峦。


    在璃月，岩王帝君就像这山峦，在属于璃月的土地上屹立不倒。


    没有人会觉得，帝君有死亡的那一天。


    但祂确实仙逝了。


    一时之间，夏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寂寥地站在水边，看向水中游来游去的鳄鱼，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


    从小到大，夏星一直生活在和谐融洽的环境，父母虽然管得严，但也实打实地爱他，支持他的想法。


    一直信仰的神明死亡，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挫折。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夏星。


    是艾尔海森。


    他的手虚虚揽在夏星的腰上，胸膛也与夏星的后背留出距离，但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一对互相依恋的情侣。


    夏星抓住了艾尔海森的手，第一次直接触碰到对方的肌肤。


    在刚刚得知了消息的那一刻，夏星很想握住一个人的手——只要是朋友、亲人就好，让他稍微依靠一下。


    很难描述他现在的心情——更像是一种信念崩塌的感觉。


    夏星带着一点点哭腔，颤.抖着躲进艾尔海森的怀里，“艾尔…我的神明不在了……”


    自然而然吐露的亲昵称呼、过分撒娇抱怨的语调和令人恼火的语言，让艾尔海森收紧了手。


    他知道夏星所说的“神明”是谁，也知道夏星一直将对方当作长辈看待，但一想到夏星对毫无血缘的关系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情感，艾尔海森心里一阵不爽。


    他明白璃月的岩神对璃月人来说是什么，也知道夏星现在的表现是非常正想的，但艾尔海森就是不喜欢。


    他总是强烈的想着：要让夏星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看似无欲无求的人，索求的更多。


    艾尔海森将夏星抱在怀中，下巴抵着柔软的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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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拿着丝帕，温柔细致地擦过夏星红肿的眼眶。


    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掌心磨蹭，隔着布料，带来酥麻的触感。


    不用看也知道，夏星现在是怎样可爱又诱.人的表情——泪水在眼眶积蓄，要落不落，鼻尖涨红，眉头蹙起，难过伤心的表情总是会吸引人犯罪——在尤其美丽的情况下。


    艾尔海森用手掌遮住夏星的脸。他的手掌略显宽大，正好能把夏星的大半张脸遮住，只留下一个尖尖的下巴。


    他的另一只手掌在夏星的细腰上，与夏星的手交握，手臂贴着腰腹上的金链，像是要嵌进去一样。


    夏星今天穿的是收腰的款式，配上层层叠叠的蕾.丝边金线，显得腰身更加柔韧挺拔，一盈不握。


    他靠在艾尔海森的怀里，结实又硕大的胸肌像是能够躲避暴风雨的港湾，让他在劈里啪啦的雨声中能够有个安眠之处。


    像是被雨水拍打的幼鸟，终于在一片荒芜中找到了可以躲避的巢穴。


    但他不知道，这是巢穴，也是能将他囚禁的牢笼。


    夏星在艾尔海森的怀里哭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被抱着上车，被抱着喂了水和食物，被抱着错过了许多揶揄的目光，最后还把妆给哭花了。


    这可是提瓦特最防水的妆品！


    夏星捂着脸，不愿意给人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艾尔海森是如此的贴心，用行李箱里的轻纱和饰品组成一件头饰，挡住夏星哭红的双眼。


    他不愿意被旁人看到如此难堪脆弱的表情和凌乱的妆容，艾尔海森便依他的意，为他编织一座牢固的堡垒。


    最后一段隔阂在此刻消除，他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在夏星看来。


    他很少在亲人朋友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也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迄今为止，夏星的人生基本顺风顺水——擅于放弃立大功，很少有失意或是伤心的时候。


    即便是认识三年、互相熟悉的提纳里等人，也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艾尔海森见过了，就像是知道了夏星的秘密。


    “所以公平起见，你也要和我说个秘密。”隔着面纱，夏星严肃地和艾尔海森说。


    艾尔海森点头。


    隔着面纱，夏星看不清艾尔海森的表情，不知道对方脸上显而易见的愉悦与兴奋，像是得尝所愿一般。


    即便对艾尔海森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但已经按照计划成功了不少。


    剩下的，只需要慢慢收尾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