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的吗？”


    男人声线磁性饱满，不同于往日低沉。


    班澜转头，一双狭长眼眸正在黑暗中凝视于她。


    池一洋的位置，坐着完全陌生的男人。


    嘴角微扬的弧度客套又难以捉摸。


    哪位啊？还问她有没有喜欢的。


    距离过近，冷冽香气裹挟她交叉身前的胳膊。


    莫名感到汗毛颤栗几秒。


    “唐突了，班澜小姐，我是陆嘉文。终于见面了。”


    终于？


    “你好，池一洋他......”


    大秀进入尾声，班澜四处没看到池一洋身影。


    “一洋有个紧急电话，班澜小姐有看中的款式吗，这场秀是我们集团赞助的，有心仪款式结束可以安排稍后showroom。”


    她确实对其中几款很有兴趣，但是JUSI一向不对外售出大秀高定，回国也只有在顶级颁奖典礼和时尚庆典会对固定合作艺人租赁。


    现在她竟然可以大秀结束直接试穿定制。


    以前她求爹爹拜奶奶也就换回品牌大客户维护部一句抱歉。


    不仅要有钱，有持续不断消费，还要形象符合品牌要求。


    “姐姐，去吧，我也想去近距离看看呢。”


    班澜犹豫间对面男人开口：“灼凝也一起去吧，这季新款适合东方面孔。


    “你们认识？”班澜脱口而出。


    “对呀，嘉文哥是我在英国学设计时候的学长，在英国都靠他照顾呢。”


    班澜点头，那年出事以后她销声匿迹。


    班灼凝找到她已经是几年以后，主动联系她说拿到全额奖学金，正在英国读服装设计，照片里女孩青春洋溢，和破碎的她云泥之别。


    她为班灼凝高兴，庆幸这个家的悲痛终究没有落在她身上。


    也算是老天爷弥补班灼凝在外漂泊十几年。


    ……


    班澜到达场地，才发现这不是简单的showroom，更像是为她们专门定制的小型展示与晚宴。


    除了秀场万众瞩目的几套，更有两排未上市的新季度成衣。


    班澜拿下尽头那件蝴蝶兰礼服，璀璨珠片镶嵌鱼尾裙摆，冷艳丝质和灵动宝石恍如落入精灵派对，随手摆动已是流光溢彩。


    她情有独钟这件。


    “姐姐，这个我一眼就看中了。恰到好处的露肤剪裁，华丽又低奢。”


    手中礼服被班灼凝扬起裙摆。


    班澜笑着松开手，目送妹妹走进更衣室。


    “班小姐不试试？”陆嘉文上前，手中递上香槟。


    班澜接过，抿了一口，酸涩感在绵密泡沫中溢满口腔。


    “灼凝身材娇小些，更衬那件。”


    她手指翻动架子上莹莹闪亮的礼服，一旁陆嘉文夹出一条黑色抹胸长裙。


    胸前是整片压褶蝴蝶形状，同为蝴蝶兰系列，确实难得一见的束身大胆款式。


    纱制蝴蝶翅膀处布料极少，腰间更是全部镂空，蝴蝶尾部衔接裙摆，只两条细带。


    “这件是我们陆氏最厉害的工艺技术，材料物理变形，化学反应实验后高温定型，加上镂空人工钉珠，极为耗时。不知道班澜小姐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它的特别之美。”


    废话，压轴出来的顶奢高定。


    就是这款式，不是顶流恐怕都不敢借着穿。


    遮不遮的，也就那样了。


    秀导姗姗来迟，和陆嘉文一通寒暄。


    见他拿出这件，连连赞赏陆氏巧夺天工的独家手艺。


    “陈导谬赞，能为大秀添彩，是我们的荣幸，我刚还跟这位女士说，这件礼服与她很是相配。”


    陈可儿这才扭头打量陆嘉文身边这位女伴。


    进来时候她就看到班澜上身这件，是秀前一洋嘉文特地送来高定的订单礼服。


    五个款式，全部是顶级礼服和西服款式。


    陆嘉文身上那件不是配套西服。


    看来这场秀还有其他人愿搏美人一笑。


    陈可儿这些年负责一洋嘉文大部分国内国外秀场，不能抹了陆总面子。


    “陆总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这位女士身材堪比大秀模特，高挑腿长，”陈可儿旋转一周，“这腰臀比可以啊，欧美范儿。”


    班澜瞬间想起当模特儿那些年被挑挑拣拣的日子，也不比今天好过。


    “我就说吧，班小姐适合这件，找个助理给她试试？”


    陆嘉文嘴角一勾，对上班澜死寂的眼神。


    ……


    秀场上穿着是设计师赏识，是欣赏，现在穿算什么？


    她对眼前男人好感降到冰点。


    “好啊，正好JUSI最近想拓展亚洲模特，我想班澜小姐会是最好的展示。”陈可儿说完招呼助理请摄影师过来。


    班澜愣在原地，陈可儿助理已经接过礼服，弯腰请她去更衣室。


    “怎么，班澜小姐有什么顾虑吗，我听说你们工作室正好有打算要进军各大秀场，还是我多事了？”


    男人眉眼真挚，谈笑一丝不苟，僵持在这，反倒是显得她这个老板娘不专业。


    “麻烦带我去更衣室。”


    ……


    助理把腰线略掐，班澜换上黑色高跟，镜中仿佛黑夜勾魂妖精。


    她脸上妆容不重，但是也藏不住蝴蝶剪裁四周大片露肤白皙光彩。


    特别是腰太细，稍微一动，非常危险……


    更衣室外动静越来越大，酒杯碰撞，人声交织。


    陈可儿在门外唤她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助理面露难色，小声叮嘱班澜一定动作小些。


    班澜抓起方凳上那杯香槟，一饮而尽，然后微笑拉开帘子。


    原本只有四五人的展示厅，竟涌进来十几号人。


    全然一个秀后晚宴。


    班灼凝也在其中，那件蝴蝶兰礼服娇俏温柔，明媚好似人间芭比，即使身处酒会也不突兀。


    但是她这身就不同了。


    男人目光所及垂涎流连，女人惊觉美丽之外更有一丝嫉妒调侃之意。


    班澜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陈可儿招呼摄影师过来，她咬着嘴唇维持基本姿态。


    难进难退间，一件黑色外套罩住全身。


    男人正面拉住西装，挡住所有镜头。


    “傻瓜，让你干嘛就干嘛？跟我一起时候没见你这么听话。”


    池一洋眼里全是宠溺，掺杂那点责怪不值一提。


    没等班澜回答，池一洋转身。


    “陈导用我的人，不跟我打声招呼？”


    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眉梢冷到骨子里，笑容转瞬即逝。


    看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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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的男人都别过目光，不敢再多瞄一眼。


    陈可儿大呼不好，本想讨好陆嘉文，谁想到动了池一洋的人。


    这位池家少爷，办事向来杀伐果断，短短几年靠着殷实家底产业，肃清国内时尚市场，眼光毒辣，一手捧起一票新锐设计师，在国际时装周人脉甚广，别说JUSI这种自家牌子，多少顶奢都指定他代理。


    陈可儿望望陆嘉文，他正事不关己地绕着食指那枚戒指。


    半晌幽幽来句：“一洋，你看把我们陈导吓坏了，时装周我们还有好几场大秀指望陈导干活呢。”


    池一洋嗤笑一声，牵起班澜攥紧的手，他用指腹轻轻掰开她手指，然后丝滑地十指相扣握住。


    “时装周不劳您费心了，陈可儿，给你放假吧，无限期那种。”


    ……


    池一洋说得轻巧，甚至懒得掀一掀眼皮，话音落下已经消失在门口。


    上车班澜只看到吴忧一眼，挡板就立马被阖上。


    吴忧那个眼神像是见了鬼……


    班澜低头，赶紧拉紧外套。


    吴忧坐在前排，示意司机开车。


    他不想承接少爷的愤怒。


    集团一笔海外订单出了问题，金额巨大，池一洋在电话里已经开了两个高管。


    派去盯着的助手跑来说陆总“建议”班澜小姐穿大秀压轴那件礼服。


    他眼前一黑，冒着被喷的风险向池一洋汇报。


    “什么礼服？她喜欢就买。”


    吴忧拼死掏出手机，屏幕上礼服出现那瞬间。


    他如愿听到池一洋骂得那句，电话会议那头陷入一阵沉默。


    老板骂人也挺脏啊。


    刚才看了一眼，真不是故意的，他愿意戳瞎双眼自证清白。


    司机要回头时候，吴忧猛地按住了他的头。


    “我们还需要你送我们回酒店，来，眼睛向前，看路。”


    ……


    宾利驶出秀场，漆黑窗户外人影倒退，她的手指被池一洋绕着揉捏，从轻及重，不间断地。


    她想抽手，又被拽回去，放在他西裤上。


    “生气了？”


    班澜听到他靠近，挪了挪位置，始终不看他。


    还作为女朋友的身份，怎么想的，全程没出现过。


    这么忙还来看什么秀，在家歇歇不好吗。


    “说话。”他嗓音更低了。


    “说什么？”班澜对上轻眯的眼眸，他口中烟雾吐出，从鼻子回过，捕捉不清的表情。


    “随便吧，不重要。”


    ？


    他放下烟，声音压在她唇边，班澜感到一阵薄荷香气袭来。


    扭过头避开，池一洋松开她的手。


    以为逃脱的刹那间，他的手捏住她后颈，用力往前一推。


    她被送上他的唇。


    不满足于浅尝即止的，长驱直入撬开她的牙齿，拼命把烟草雾气和欲望由舌尖灌入。


    班澜吃痛挣脱几下，后脖却被掐得更紧，她感到五根手指都钉在她皮肤上。


    她的酒意被搅动，尼古丁混合酒精，一片旖旎。


    肩上那件外套滑落在真皮脚垫……


    星空顶零星微光照在她光洁轮廓上，池一洋睁眼尽收眼底。


    他有两颗虎牙，如吸血鬼利器不肯罢休，轻咬她的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