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正是游戏里倪桃遇见纪葵的私立医院里。


    倪桃捧着一束花，就像是来看望病人的家属，在服务台咨询着值班护士：“你好，请问纪葵在哪个楼哪个病房。”


    护士在电脑前查询，抬头道：“在二十二楼VIP室，上二十二楼专用电梯需要家属刷卡才能进出，您可以让家属或者护工下来接您。”


    “好的，那我联系一下他们吧，谢谢。”倪桃维持着笑容，但是一转头走远，笑脸就垮了。


    “她竟然真的是在这家医院，人是找到了，可是看不到她病例，又不进不去病房看望，怎么办？”倪桃看向陆羡然。


    陆羡然沉吟片刻：“守株待兔，叶雨枫说过，江祁言每天都会去陪妻子，那他肯定会出现在医院。”


    倪桃和陆羡然来到专用电梯口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其余电梯业务繁忙，而专用电梯则是无人问津。


    “该不会整个二十二层只住一个人吧，连蹭个电梯上去的机会都没有。”倪桃还想着可以蹭其他病患家属电梯上去，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倪桃话刚落，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一束向日葵出现，陆羡然抬起倪桃手里的花，挡了挡她的脸，以免被江祁言发现，“我跟上去看看，你在下面等我。”


    陆羡然宛如鬼魅般跟在了江祁言的身后，除了倪桃无人看见，无人察觉，无声无息的与江祁言一起顺利进了专用电梯。


    门推开，房间不像是病房，反而布置得像一个小三室的家，非常温馨，到处都插着鲜花，随处可见手工针织制品，能看出房子主人非常热爱生活。


    江祁言将手上的向日葵递给旁边的护工，脱下厚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又接过护工手上的向日葵，朝她问道：“太太在做什么？”


    “在书房画画。”护工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江祁言点点头，抱着花往书房走，陆羡然落后他一步，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像个背后灵。


    走进书房，入目便是一双机械手臂，握着画笔，灵巧地在画板挥洒，两步距离之后是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她头上戴着传感器，控制着机械手臂在画画的就是她。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苍白的脸因看到江祁言而灵动起来，仿佛高崖上的百合，纯白又脆弱。


    陆羡然猜，她就是纪葵了。


    江祁言单膝跪在纪葵面前，亲了亲她的额头，“画多久了？累不累？”


    纪葵笑了笑，摇摇头：“没画多久，不累。”


    纪葵肢体没有动弹，而是机械手臂忽然后退到她身边，将手里的画笔放回脚边的桶里，接过江祁言手里的的向日葵，捧到了面前：“家里的花瓶都插不下了。”


    明明是抱怨的话，被她说出了娇嗔的意味。


    江祁言：“那就多买一些花瓶，把房间都插满向日葵，你想画哪朵就画哪朵。”


    画板上毅然画的就是未完成的向日葵，还有堆在角落边的画幅，画着各种各样的花，其中向日葵尤其多，而挂在书房最大的那幅画，则是江祁言的


    “我不要，我要你留出几天的时间给我，当我的模特。”纪葵的机械臂捧着花，边说着，轮椅边移动着，往书房外走去。


    江祁言走在纪葵旁边，宛如做了千百次一样牵起她空着的机械臂，哄道：“快了，等项目结束后，我有个长假，到时候时间都是你的。”


    纪葵：“前段时间愁的觉都睡不好，就是因为这个项目呀？难题解决了？”


    “嗯，算是……”江祁言说得有些含糊，分明不想细聊。


    两人来到阳台，默契地将那束花修剪插瓶，期间纪葵并没有动作，只是控制着机械臂，仿佛就是她的手一样。


    不远处，陆羡然观察着纪葵的情况，若有所思，他离开阳台，在这个家里搜寻着，留意到柜子上明显的药瓶，他凑近仔细打量。


    他知道纪葵是什么情况了。


    “江教授的妻子怎么了？是很严重的病吗？怎么感觉像是在医院安家了？”倪桃问。


    倪桃和陆羡然已经回到家里，那束在医院送不出去的花包装被拆，有些已经被插在花瓶上，有些散在水槽，倪桃往花瓶插着花，陆羡然在她旁边清理着修剪下来的花枝。


    陆羡然：“是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倪桃哑然，回忆起游戏里匆匆一面，那个坐着轮椅的善意笑脸虽然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但她的心还是有些刺刺痛。


    倪桃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将插好的花抱到客厅，随意放在了茶几上，无心欣赏花色。


    “可是，这个病，根本没法复健，江教授他……”倪桃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问陆羡然，她不忍心问下去，这个病症太残忍了，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


    “所谓复健项目只是幌子，我猜他是想通过完全侵入式脑机接口实现人机共融，帮助他妻子换上能动弹的躯壳。”


    倪桃瞪大了眼，完全超出了她的猜测和想象，她不知道是该为江祁言去做挑战伦理的离谱项目感到震惊，还是为他对妻子的一片真心而感动。


    在这种复杂又难以言喻的情绪当中，倪桃在游戏上填上答案。


    刚提交成功，游戏就弹出一行字——【答案正确，请领取奖励】


    倪桃有些紧张看了旁边的陆羡然一眼，才点下领取奖励的按钮。


    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白色的便签，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东昌区灵岩路366号。


    游戏只给出一个地址，还是现实里存在的地址，倪桃和陆羡然都认为，也许这里能找到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解开他们内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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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疑问。


    这个地址也在京市，不过比较郊区的地方，从这边到东昌区打车也要两个半小时，那边太远了，倪桃也没有去过。


    外面夜色浓郁，打消了他们立即前往的打算。倪桃约了个专车，准备明天早上就出发。


    这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江祁言的妻子的病让倪桃惋惜又心疼，而游戏突然掉落的地址，又让倪桃有些心慌。


    被窝里，倪桃翻来覆去睡不着，扒拉过床头的手机，在网页上输入了游戏给出的地址，她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幽幽白光前是她不安的神情，犹豫之下，倪桃还是没有按下搜索键。


    “咚咚咚”门被敲响，黑暗中，陆羡然睁开了双眼，眼中也是丝毫没有睡意，他寻声音看过，门被拉开一个小口，倪桃的脑袋从门缝探进来，小声问：“陆羡然，你睡了吗？”


    “没有。”


    听到陆羡然的声音后，倪桃推门进来，像一只小猫一样，灵活地上了床，窝进了陆羡然的怀里，像是寻找什么安慰一样，搂住他的腰。


    陆羡然接触到她柔软温热的皮肤时，先是一愣，随即轻轻地将人搂在怀里，“怎么了？”


    “我睡不着。”


    陆羡然：“嗯，我也是。”


    倪桃：“陆羡然，我有点紧张。”


    黑暗中，陆羡然抬手想摸摸倪桃的发顶安慰，可是他的手却触摸不到怀里的她。


    “我们进游戏。”，陆羡然头一次提出进游戏，并不是为了任务。


    “嗯？”


    不一会儿，还是黑暗中，还是房间里，还是在床上，不过已经是游戏里。陆羡然的手已经可以抚上怀中倪桃的发顶，一下又一下，让倪桃慌张跳动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听着耳边陆羡然沉稳的心跳，枕着温热的胸膛，睡意渐渐袭来。


    自动窗帘拉开，屋外的阳光照进房间，叫醒了熟睡的倪桃，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入目是陆羡然如玉般下颚线，还以为在做梦呢，懵懵地抬手摸了摸，头顶传力陆羡然的声音，“醒了？”


    “早晨了？我们还在游戏里？”，倪桃记忆有些回笼，上手碰一下他的脸颊、脖颈、喉结，似乎在确认他们是不是还在游戏里。


    陆羡然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拽住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将她的手抵上自己的胸膛，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并不温柔，是个强势而不容置疑的深吻。


    晨曦里，欲色渐浓。


    陆羡然将倪桃压在身下，仿佛巨龙霸占着他的珍宝，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她的颈侧、锁骨，她的睡裙吊带从肩膀滑落，他的吻也越来越放肆。


    倪桃本能地攀住他的肩，在陆羡然线条分明，肌理漂亮的脊背上留下道道滑痕，为平日里冷淡禁欲的他，添上了几分野性。


    此刻的陆羡然，让倪桃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