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兮月让晚星和霜降简单收拾了一番，而后带着她们去到了秦徐二人面前。


    春兰是全程陪在二人身侧的，据她所说这二人表现出来的堪称是一百二十分的满意，苏兮月心里也就大概有了个底，过去时自信满满。


    “劳二位久等！本该一下台就带着姑娘们来拜见的，可这演出完我给高兴忘了，还请见谅。”


    秦大人微笑点头，眼睛瞟着苏兮月身后跟着的二人回道：“不妨事，苏坊主理当高兴，这出歌舞确实精彩，我虽未窥其全貌，可今日所见的这一隅就已经足够震撼，论起京城里的歌舞编排，还得是你们月姝坊。”


    “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喜欢胡思乱想，随便编些故事罢了，这出歌舞究竟如何，还是得您二人说了算。”


    秦大人很是受用苏兮月的这番恭维，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和一旁徐老板对视笑了笑后说道：“我的意思也是徐掌柜的意思，没错吧？”


    徐老板朝他点了点头，连忙道：“自然，自然。”


    “方才来时未仔细瞧过，”秦大人转头直直望向了苏兮月身后的晚星，朝她抬了抬下巴，道：“这位便是饰演杨贵妃的姑娘吧？”


    苏兮月往旁边挪了挪，晚星上前欠身行礼，此刻她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垂眸道：“民女晚星，拜见秦大人、徐老板。”


    一旁的霜降也随之上前见礼，秦大人朝二人点了点头，赞道：“晚星姑娘舞姿轻盈曼妙、摇曳生姿，享乐时的妖而不媚与落难时的失魂落魄、黯然神伤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一颦一笑皆让人感同身受，真可谓是天生的舞者，未来可期啊。”


    “霜降姑娘反串的唐明皇一角演绎得也是十分出彩，尤其是生离死别之时，从不舍到挣扎再到决绝得转身离开，一系列连贯的情绪传递得非常到位，这样的情感共鸣之下，一些演绎帝王时的小瑕疵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徐老板适时补充道：“月娘真是会挑人，我们本以为自云岫离开后，月姝坊便再无可用之人了，可今日一看，晚星姑娘怕是会与之不相上下呢。”


    苏兮月见状快速给晚星和霜降递了个眼神，她们连忙欠身感谢道：“多谢秦大人、徐老板夸奖。”


    二人受了她们这一礼，便摆了摆手，又让她们退到了后面。


    苏兮月见他们似乎客套完了，便上前把自己的目的搬上了台面，说道：“既然二位对这出《长恨歌》如此看重，那月娘斗胆问一句，您二位可否愿意日后再至月姝坊，从头到尾把这整出歌舞看完呢？保证绝不让您失望。”


    说起来她也是出尽了损招，开演前给了人剧情走向，演出又只演了故事的一个高潮，像极了现代人刷视频看到一个喜欢的电视剧情节，结果一搜，这段是预告，正片还没播，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眼下秦大人与徐老板也是如此，但他们也知道苏兮月不会那么容易满足他们，多半会有事相求，于是秦大人先开口问道：“若我们有意，苏坊主打算如何办呢？我来之前打听了，你这两个月打的名头可是‘免费’啊。”


    听他这么说，苏兮月就知道有戏，回道：“那您应该也打听了，我这月姝坊今年可比往常少了一半的人，原因您应该也能猜到，所以前期我们总得想办法挽回些观众，有没有钱赚都可以先放一放。现在前期目的虽然达到了，可若是突然取消免费的演出，一来观众不买账，二来我们有没有进账也说不准，您说对吧？”


    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歌舞坊也需要有进项才能开得下去，这出大型歌舞也得表演给适合观看它的人，前些日子我四下奔走，最终也只寻得了您二位前来捧场，可我要维持这么大一个歌舞坊的生计也不能可着您薅啊，只是苦于没有人脉罢了。”


    话摆到明面上，再听不明白的就是纯傻了，二人无声笑了笑。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苏坊主是怕没有观众啊，好说，回头我与他们提一提便是，好戏不可因此被埋没。”秦大人率先说道。


    徐老板也立刻接着说道：“大人说的有理，回去我也帮月娘宣传宣传，只要正式的首演能让我来一观就好！”


    说着他又动作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不小的信封，递了上前，同时笑道：“我也知晓月娘的难处，此番我不白来，这些权当是今日的票钱和给姑娘们的打赏吧！”


    苏兮月面上表现得十分惊喜，也没怎么推脱就招呼春兰先收下了，心里却是想看好戏的想法。


    按说该是有官职在身的秦大人先提和先给打赏的，徐老板怕是看秦大人来得轻松，觉得对方没带什么银钱来，便想自己出个头，压对方一头。


    其实苏兮月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晨起来的时候，秦大人只坐了顶软轿，随从都没带几个。


    可偏偏打脸就是来得这么快，秦大人瞟了一眼徐老板递出去的信封，见苏兮月让人收了之后自己才开口，道：“徐掌柜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不过也好，既然你给了最实用的东西，我便送些不一样的小玩意儿吧。”


    说罢，他身后的随从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四个人分别挑着两个大箱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仅苏兮月瞪大了眼睛，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望着那两个看着就不便宜的箱子，心里怕想的都是：他什么时候弄来的？


    秦大人瞥见他们的表现，心里十分得意，面上又装得非常淡定，箱子落地后招呼他们开了箱，起身望向那两箱东西，随意一指说道：“我们寻常官家没什么油水，只有这些还勉强上得了台面，怕是比不得徐掌柜的礼厚重，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留给姑娘们打首饰或者直接当摆件皆可，苏坊主自行安排。”


    苏兮月嘴里应着不敢不敢，心里想的却是你俩最好赶紧再较个劲儿，这样我钱来得又快又轻松。


    眼看着要到了正午，苏兮月本还想留这二人用个饭再走，可徐老板面上过不太去，推脱着先行离开了，秦大人后续也没留多久，这事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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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作罢了。


    送走两尊大财神后，苏兮月这才有机会仔细瞧瞧秦大人送来的这两箱“不值钱的玩意儿”，一箱是各类玉器，最次的品质也是中上，另一箱则是各种金饰银饰，成品和半成品都有，看完后她不住感叹，这是真有钱啊！


    看完这些不能直接当钱花的物件，她又拿出徐老板给的信封拆开点了点，竟然足足有一千两银票，都够月姝坊全体上上下下一个月的吃穿用度了！


    果然，有钱人是真大方。


    苏兮月乐得嘴角压不下去，当机立断吩咐了春兰，今晚她要正式办个庆功宴，连预算都直接给到了五百两银子！


    不过她也没乐呵太久，下午依旧准时去了训练厅，只是额外吩咐了简七，给上午演出的姑娘们放松放松，她自己则是一边盯其他组的进度，一遍整理今天两尊财神带来的进账。


    等苏兮月整理完账本和库房，下午的训练时间又快结束了，本着“下班之前不开启新工作”的想法，她选择反省一下近期自己的行为和歌舞坊的运营。


    于是她停了笔，一手抵在桌上撑着脑袋暗自反思——但是这一行为在外人看来像极了没事干就想发个呆，当下，春兰就成了这么想的人。


    中午看到那么多打赏时春兰也乐过了头，可下午静下心来后脑子里又一直回旋着徐老板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对方是故意把这话说给她听的。


    她想把这事告诉苏兮月，可又知道在她忙的时候不能去打扰她，便生生等了一下午。眼下的情况，在她看来就是上前最好的机会。


    春兰到了苏兮月案前，适时打断了她的思考，凑过去小声把上午二人的对话逐字逐句复述了出来，最后问道：“我也不知道徐老板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我就是觉得这里边有问题，月娘你说呢？”


    春兰的话几乎完全推翻了苏兮月之前对云岫出走一事的猜测，她根本无暇顾及春兰的问题，一时间大脑快速转动着，口中轻声自言自语。


    “难道是第二种可能……我其实一直没弄明白她为什么会走，之前猜测过或许是与哪个大老板有关，或者还有极小的可能是和她家里有关，现下看来，难道根本原因在我？”


    “对，很有可能，所以她才会在见到我的时候说‘原因我自己知道’！”


    春兰被苏兮月的表现吓了一跳，她不明白苏兮月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只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坊主，半天说不出话来。


    春兰不知道的是，苏兮月最后那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刻，她的脑海中终于响起了久违的机械感电子提示音。


    系统：恭喜您获得支线任务二的一条线索，奖励积分300点，您的累计积分为1200分。


    听到这声提示后苏兮月内心狂喜，任务二终于有进展了！


    激动过头的她猛地站了起来，顺手又拍了面前的春兰一把，兴高采烈道：“走吧，晚上还要开庆功宴，把大家都叫上，今晚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