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作品:《破案搭档是个鬼

    陈霁落网时表情很平静。


    甚至直勾勾地盯着刑警,脸上缓慢勾勒出一个微笑,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陈达:“他死了吗?”


    刑警怒喝:“注意你的态度!”


    陈霁轻轻哼唱。


    “……妹妹背着洋娃娃,娃娃哭了叫妈妈~”


    唱得刑警头皮发麻。不知道局里安排谁去审讯她。简直是精神折磨。


    目前证据只能钉死她杀陈达。因此必须拿到有效证词,好针对性取证,完善证据链,尽快结案。


    一队长看一眼单向玻璃后的陈霁,面色沉沉。


    “你们什么想法?谁去问,怎么问?”


    关南薅一把头发,先问候一遍老天,再愤然道:“我来!先人欸,这么个小姑娘竟然害死那么多人!”


    付裕打量二人神色,一队长没应关南,显然他并不同意。思索一瞬,道:“哎,那最先找到王莉莉的女警……叫什么,纪明珠是吧,关队?”


    关南不是蠢人,他听得很明白。


    他拍一把后脑勺,眉毛皱起:“她才来两天,让她去?”


    这种大案,让个新人做主审,过家家嗦?


    付裕笑道:“她先跟你们七队办投毒案,后又跟我们二队查裸尸。要论案情,她可最了解。”


    话是这么说……关南犹豫半晌,“那就让她试下。不行再换人。”


    语毕,摸手机:“我把她喊回来。”


    一队长:“……”


    他不是空气吧?


    但扭头对上付裕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手头的烟转了半圈,默认。


    付裕很会审,却主动放弃推个新人,自然有他的考虑。一队长心道,幸好关南单纯,要换个心窄的,手下队员越过他,指不定背地怎么穿小鞋呢。


    但关南人是不错,其他的可不一定……


    这种大案,谁树大,谁招风。做得不好,完蛋,但也有说法,毕竟是新人。做得好,是好事,但结果,难说……所以最安全的表现是,不出错。


    纪明珠很快抵达市局。


    今夏看一眼天,月亮挺亮。


    一堆男警立在大会议室里,不知是说了句“回来了”,大家纷纷扭头望向那道窄门。


    纪明珠站在那,神色淡淡。


    今夏穿过人群凑到白板前看他们整理的内容。


    一队长磕下烟,抖掉灰,招呼纪明珠:“来,坐前边儿。”


    李少轩站在人堆里,朝她挥下手。


    纪明珠未曾向他投去视线,径直走到首位。一队长:“付队都给你讲过了吧?”


    纪明珠:“嗯。”


    一队长抬手猛吸一口烟,眉头紧锁:“来,说说你的想法。”


    ……


    陈霁已经在审讯室坐了很久。


    但她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就一副偶尔偷笑的样子。


    路过的刑警看一眼就觉得烦躁。


    她在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纪明珠推门进去时,她正望着半圆的台灯罩,抿唇笑得开心。


    开门是有响动的,更何况做笔录的是一位穿着靴子的老刑警,拖脚走路,嗒嗒响。


    但陈霁恍若未闻。


    老刑警已坐下,桌上摊开笔录本,按惯例问她姓名籍贯,因何事到这。陈霁听到最后一句才哼哼地笑两下。


    老刑警敲敲桌子:“态度放端正!你以为这是哪,啊?!”


    按规定,陈霁接受审讯时应有第三方在场。老刑警这一嗓子把对方吼得眉头紧锁。


    老刑警冲他摆摆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陈霁倒像个没事人,舔舔嘴巴,又盯台灯瞧。


    今夏把自己压成zip,坐在台灯顶端观察她。陈霁容貌很像陈达,但那眉宇间天真神色,又无限接近于季琳。她也许在模仿季琳。


    但她的行事逻辑,处处继承陈达。


    季琳不像会亲自动手的人,她大概会暗里筹谋,借刀杀人。陈达相反,看不顺眼必要除去,且大张旗鼓。


    今夏唤一声明珠,圈出笔录。


    【陈霁像谁?】


    【像陈达。信不信呀,警官。】


    纪明珠视线扫过,微微点头。像陈达可比像季琳好办。


    今夏一手叉腰一手高举。纪明珠抬起拇指很自然地跟她虚空对掌。


    虽然她不知道今夏燃在哪了,但不妨碍她配合。


    旋即伸手,把台灯关了。


    陈霁扭脸,笑容一下垮掉,双眼无神地看着她。


    纪明珠勾起一抹笑容:“认识一下,我叫纪明珠。在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她像念课文似的,说了这么一段。


    陈霁看似毫无变化,却想不到,现在没有高清摄像头一帧一帧监控她,但有对高清的鬼眼。


    她什么微弱的变化,都逃不过今夏警官的眼。


    今夏直接抽取出她面部肌肉收紧的那一瞬,放大投影到墙面给纪明珠看。


    纪明珠手指轻轻点下桌面,随意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陈霁冷笑,似乎并不在意。


    纪明珠唔了一声:“从哪儿开始谈起呢?先聊聊王莉莉。


    很奇怪吧?聊你家,却先聊王莉莉。”


    今夏扯扯衣领,判断道:“她不太在乎王莉莉。提到这个名字,情绪没有波动。”


    陈霁依旧冷酷。


    纪明珠拿起一份资料,摊开,从陈霁视角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不清字眼。


    纪明珠手掌滑过纸张边缘:“这是季琳的询问笔录。”


    陈霁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视线下移,落到那张纸上。


    “跟季琳聊过之后……”纪明珠侧头看向记笔录的老刑警,笑道,“托季琳的福,我们很快就找到王莉莉。”


    老刑警明白她的意思,拿脸骂人:“要不是她先前一直不讲,我们犯得着耗费那么长时间吗?——不过幸好。”他啧啧地摇头,“终归邪不压正哦。”


    陈霁穿着运动服,袖口有些紧,她不是很舒服地蹭动,意图将袖口往上拨。


    她摇了下头,散落的发丝弄出的痒意叫人难以忍受。


    烦。


    她为什么没有剃头?


    陈霁漫无边际地想着。审讯室不大,她耳朵没有上锁,再怎么分心,那些该死的声音,仍旧往大脑皮层投。


    她不受控地猜想:妈妈抛弃她了吗?


    今夏:“她在吞咽口水。”


    纪明珠缓慢地翻过一页又一页笔录:“她说过很多东西。”在绑架案,在裸尸案。


    季琳流泪、控诉,但一直对陈霁保持沉默。


    翻过几页,她停下。再往后翻就是摘抄的安徒生童话了。


    陈霁的视线却不曾偏移,像注视台灯一样注视那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很想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纪明珠:“季琳很了解你。当然,我相信你同样了解她。”她缓缓笑道,“没她,我真不知道到哪去找你呢。那间屋子,你一定与她共度了一段极为快乐的时光。


    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


    陈霁沉寂时,血液仍在一刻不停地奔流。


    一股莫名郁气掺进呼吸,肺部交换,靠着血红蛋白融入血管,扎进心脏,她忽然大口呼吸,头颅低垂,声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纪明珠:“你知道吗?季琳怀孕了。”


    她从堆叠的文件里抽出一张诊断证明。这次她足够大方,直接递到了陈霁眼皮底下。


    纪明珠看到她脸皮倏忽紧绷。


    似乎有无数蚂蚁在皮肉之下爬行,弄得她五官有一瞬间扭曲。但很快,她放松下来,嗤笑:“所以呢?”


    今夏分明见她的手指收紧,指甲陷进肉里。她没嘴上那么不在意。


    纪明珠没有拿走复印件,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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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达死了,季琳又有一个新孩子。她将独自养育他,陪伴他。陈霁,这像不像你和季琳的过去?”


    空气凝滞。


    陈霁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要生叨她的肉。


    纪明珠恍若未觉。


    “哦,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陈达死亡这事,季琳并不知道呢。她一直在警局作客,没人会告诉她。


    亲女弑父,这样悲惨的消息,谁忍心告诉她?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孩子就是希望啊。陈霁。”


    “——别说了!”


    “陈建伟会陪伴在季琳身边。


    那个孩子不知道叫什么呢,但肯定会姓季。


    他们会永远陪着她……”


    “闭嘴!!!”


    陈霁双手挣动,却因为被固定在桌面,只能发出咔咔的刺耳响声。


    她动不了。


    她怨恨地盯着这个高高在上、毫无尊重,随意评点她与妈妈的女人。


    她怎么没有把她也杀了?


    “陈霁啊。他们会像你小时候度过的每一晚……依偎在季琳身旁,叫她妈妈,从她的骨血里吮吸‘爱意’。”纪明珠顿一下,继续道,“你要努力去够的东西,说不准那个孩子招招手便有呢。”


    “你!”陈霁怒目,脸色变得血红,她这样真的很像陈达。她们生气时脸部线条的走动一模一样。


    纪明珠俯身前倾,轻声问:“陈霁,季琳有在乎过你吗?”


    “你去死啊!!!”


    陈霁咬破了唇瓣,“去死!去死!去死!”她双手不停挣扎,表情狰狞。一旁保护组织的人意欲走上前来暂停这场审讯。这哪叫讯,分明是虐待!


    但是老刑警严肃地冲他摇了摇头。


    快了……


    只差一步。


    “陈霁。”纪明珠模仿季琳那天真甜蜜的笑,亲昵地对她说,“你那么爱季琳,你想成为她?还是,取代她?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季琳从没在乎过你。你出生后,就已经没了价值。你不是男孩,又……那么像陈达。你亲手杀死的那个人,你的父亲。”


    纪明珠站起身,走到陈霁身侧,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陈霁猛然一震。


    陈霁:“你放屁!……”


    她和妈妈享有相同的血脉,粉色的、红色的浪漫回忆。妈妈怎么可能不在乎她?


    纪明珠轻声道,“你看你的眉眼,你做事的方式……你看人的眼神。有哪一点像季琳。季琳绝不会如此浮夸地杀死一个人,你说,我说得对吗?”


    陈霁扬脸看她,嘴唇颤动,眼珠似乎要挣脱:“你!”


    今夏激动地跳起来:“诈她!”


    “我指的可不是包兴、陈达……”纪明珠敲敲桌面,语气很有股诱哄意味,“想想,那个热闹的春节。你、季琳,还有那个出生就占据季琳大部分时间的……陈建伟。”


    “啊啊啊啊!”


    “你、你……”陈霁疯狂地挣扎,“你乱扯!!我早就杀了陈建伟!!!陈建伟死了!!”


    “是吗?他可是好好活着呢。”纪明珠单手拦住第三方,拉过录音机,“陈霁,你仔细想想……季琳爱你吗。她会爱你吗?”


    她不再看陈霁,露出手腕一圈珍珠,食指轻叩,按下录音播放键。


    陈霁浑身发抖,牙齿颤颤。


    珍珠,没有。


    爱,没有。


    录音机运行。


    毫无感情的磁带一次又一次重复那句语调冷漠沙哑、声线甜蜜的话:“……说多少遍啦,陈霁的一切都和我无关。要找,去问她爸爸呀。她们是父女,最亲近呀。”


    她们。


    父女。


    无关!!


    无关!


    无关。


    ……


    陈霁的挣扎忽然安静下来。


    “没关系。妈妈不爱我。我爱妈妈。”


    但为什么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