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季医生。”季岩高尚的垫钱行为深深感动了高新，她拉着对方的手不放，“过几天我一定会把医药费还给你的。”


    季岩：……


    “倒也不必。”


    天色已晚，赵书墨制止了她翻找附近旅店的行为，指指季岩，“我们认识，我可以去她家住。”


    高新愣住，转头看季岩，“会这么巧合吗？”


    季岩：……呵。


    就这样，季岩接过了看护的工作。


    高新和她交换了手机号，摆摆手蹬着小电驴离开。


    找来一把轮椅，季岩查询了一下，指给她拍x光的大致方向，“影像科的医生下班了，我给你约了vip科室的x光，先去那边看下。”说完继续她繁忙的就诊工作。


    急诊室里人来人往，赵书墨自己操控着电动轮椅很快上手，一路嗡嗡嗡的开到电梯处，按下对应的5楼。


    晚上，医院里的大部分科室都暗了下来，只有走廊的应急灯光微微亮着。5楼电梯门打开，首先感觉到的是淡雅而不刺鼻的香气，明亮柔和的灯光照亮着走廊。


    下方的其他楼层是黑暗下无人的安静，此处则是刻意放缓的脚步带来的宁静感。


    听到电梯响，一个护士走了过来，亲切的询问她是不是高新，随后领着前去拍片。


    不愧是vip专属的楼层，结果很快出来。在赵书墨再三拒绝下，护士没有把她推到急诊室，只是将结果放在她的膝盖上。


    她走到电梯处，按下急诊的楼层。


    电梯门关上的最后时刻，一只手掌撑在其中。电梯的防护系统识别到人手，缓缓打开。


    赵书墨抬头看去，电梯外是一个穿着驼色羊绒衫的青年，下摆规整的束在高腰长裤内，用鳄鱼纹皮带系起，整个人修长而清冷。


    与低调的穿搭不同，他的五官优越，恰到好处的搭配在一起，其中上挑的眼尾令他俊美之外又多了一股傲气。


    很抓人的长相，赵书墨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但她同样没有忽视面前这人脸上转瞬即逝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凝神看去，他是个玩家。


    调出他的面板查看，姓名处赫然写着：周延。


    是他。


    赵书墨表情不变，冲他一笑，“要进来吗？”


    对方回过神来，礼貌的拒绝，解释道，“抱歉，我刚刚以为看到了熟人。”他后退一步，电梯门缓缓关上。顾正霆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惊涛骇浪。


    他快步走到前台处，调出了赵书墨的病历看去，“骨折？”


    这世界上，会有人和副本npc长的一模一样吗？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黑暗的鬼屋中，再次看到那双骤然睁开的猫儿眼。


    近在咫尺的死亡、恢复人类意识的NPC、扭曲的感知下一切恍惚如同梦境，他迎来了第一次副本中的失败。


    会是你来到现实吗？


    ==


    拍完x光后，季岩看过影像，简单把她的脚踝包扎固定住，叮嘱道，“伤到骨头，接下来好的慢，需要多注意一点。没问题的话一个月后再来复诊。”


    赵书墨的脚被固定住，高高翘起。


    跟同事换班后，季岩推着赵书墨回家去。她家就在医院附近，走路十几分钟后就到了。


    老破小没有气派的大门，路灯时好时坏，黑漆漆的小区中传来树叶的摩挲声。轮椅压过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楼层低矮但是没有电梯，在季岩做好抱她的准备时，赵书墨站起来诚实的说，“我腿好了，自己走。”她打出响指，腿上的绷带和石膏迅速隐去，脚踝处恢复如初。


    季岩：……


    季岩：“来医院纯粹就逛一圈吗？”


    赵书墨转身就跑上楼，一边跑一边说：“确实挺好玩。”她眼中看的到黑皮书的位置，毫无疑问，那就是季家。


    她们家不高不矮，正好在三楼。


    季岩把轮椅折叠好带上去，丝毫不意外的发现门锁被打开。进去关上门，她发现季草和赵书墨排排坐在沙发上，自家妹妹丝毫没有家里进贼的自觉，正拆着零食递给她。


    赵书墨接过黑皮书，游乐场在她手中轻微的震动一下，然后被随手放在沙发上，和瓜子零食粤利粤挤在一起。


    老旧的家具中，电视机倒是薄且大，此刻正播放着时下的电视剧。


    季岩坐在沙发旁边的软垫上，三人沿着茶几坐下，在微微嘈杂的电视声音下，她问道，“山林副本的新娘被带走后必死无疑，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赵书墨摊手，“你们应当也遇到了必死局，不也活下来了？”


    季岩立刻意识到她用反问规避了这场对话，紧接着问道，“跟你有关？”


    赵书墨不答，只是说，“或许只是运气好，碰巧有人发现第三种逃离副本的方法。”


    她用亲切的语气说出了爱信不信的回答，季岩刚想转头询问季草她心里想什么，然后意识到，她自身能够免疫别人的异能。


    ——某种意义上，她自己无赖起来后简直是无懈可击。


    季岩抱着双臂，“虽说保持沉默是你的权利。但是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真名和异能，作为交换，我要求知道你的真名和异能应当不过分吧。”


    赵书墨咽下零食，顺手用遥控器把播放广告的连续剧换掉。


    换台后，倾盆大雨下，男女主正声嘶力竭的吵架。女主高喊一声，‘你为什么总瞒着我，是我不配走进你的心吗？’


    赵书墨一边看电视一边回答，“可是异能和名字是你自己无意中暴露的，事实上我并没有刻意去调查。”


    电视中的男主按住女主的肩膀，‘你冷静点，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我给不了你承诺。’


    季岩：“鉴于你现在住进我家，为了我和妹妹的安全着想，我认为获取你一部分现实信息并不过分。”


    电视中女主推开男主，‘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他们演的吵闹又过火，赵书墨转回最开始的电视台。随后对季岩说，“既然你坚持，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你会很耳熟的。”


    季岩挑眉。


    面前这个单人玩家和她们一样，进入副本并没有使用道具模糊真容，说明只是现实中不起眼的人物，并没有被其他玩家认出的潜在风险。更何况她过目不忘，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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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眼熟指的是哪方面。


    赵书墨继续说道，“我叫赵书墨。”


    二人对视。


    季岩忍不住问了一句，“没了？”


    赵书墨，“我以为你会立刻联系上我现实中的身份，”她耸耸肩，“毕竟我哥是你们医院的股东来着。”


    季岩思索一会，猛地从手机快速翻找着。她拿出了一张医院新大楼剪彩的照片，怼到赵书墨的面前放大。


    放大的照片有些模糊，依然能看到彩带中央站着一个身穿风衣，笑容温和的男子。


    季岩：“你哥哥该不会是赵洗砚吧？！”


    赵书墨凑过去看了一眼，点头。


    季岩因为日班夜班颠倒而有些疲惫的脸上出现了打工人扑克脸，她感觉自己的嘴巴似乎在机械的张合，“我没记错的话，你哥哥身价过亿了吧，你至于赖在我们家跟季草分一份零食吗！它甚至还是粤利粤！”


    季岩的手指向吃掉一半的黑白饼干。


    季草看看她的指尖，拿起一个塞到她嘴里。


    赵书墨也吃掉一个，“不义之财罢了，我迟早给他送一个举报。”


    季岩开始翻找赵洗砚公司的邮箱地址，准备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烫手山芋送回她原本的家。


    赵书墨接着说，“你最近有听到他订婚的消息吗？”她微笑着看向季岩，“他要订婚的对象，是我。”


    季岩：……


    她停下了翻找的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豪门八卦。


    “我了解我哥哥，如果你把我送回家的话，”她耸耸肩，“他大概率会杀了我。”


    ==


    傅榛编辑了一下队友的要求，发送给对面的副本中介。


    中介很快回了一条，“亲爱的雇主，作为唯二从游乐场副本存货下来的玩家，目前其他人对跟您组队持谨慎态度。”


    傅榛大手一挥直接加钱，“一百五十万，预付八十万。给你的佣金提成加一点。”


    中介沉默了一下，似乎被金钱砸中获得了短暂的眩晕，随后对面继续打字，“……并不是钱的问题，想必您在游乐场内见识过各种异能。目前有个臭名昭著的疯子玩家，他的异能是让其他人替自己去死。其他人怀疑你的异能类似这种……”


    傅榛的回复简洁高效，她毫不解释，只是一味的撒钱，“二百万，预付一百万，给你的佣金提成再加两点。”


    中介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对话框疯狂的旋转、沉默、再旋转，许久之后，对面缓慢的打来了一串信息：


    “恭喜！有一个抗伤类型的玩家接下了您的单子，不过她要求再多带一位玩家，佣金可以降低到一百万，您能接受吗？”


    似乎担心到手的交易飞了，中介立刻补充了一句，“目前您的单子已经挂了很长时间，目前只有这么一位玩家接单。鉴于您的倒计时所剩不多，建议您最好接受。”


    傅榛做决定向来果断：“好。”


    交易成功后，对面的中介发来了佣兵的信息。


    照片上，一个短发、棱角分明的女性抿着双唇，面无表情。


    傅榛扫了一眼她的称呼：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