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良缘岂是唾手得

作品:《阮玉

    第二日,阮玉早早起来,叫宝竹给自己好好梳了头,还翻出秦故送给自己的新衣穿上,挑了好半天,还是挑了秦故最喜欢的石榴红,配着桃粉的上衣,打扮得漂漂亮亮,戴上小兔儿玉坠,刚走出屋去,白秋霜在院外喊他:“玉儿,快来,子荣来看你了。”


    阮玉心中咯噔一下。


    前几日秦故将二人的事儿挑破,荣哥哥气得走了,而后就再没来过。他不敢将当时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母亲和叔叔,母亲和叔叔见他这几日消沉,也没有多问,如今荣哥哥过来,是不是要把那事儿当面揭开?


    他匆匆走出院来,白秋霜看见他今日的打扮穿着,登时一愣。


    她明令禁止阮玉穿秦三公子送来的那些鲜艳夺目的衣裳,阮玉居然又穿起来了。


    做母亲的心思细腻,一下子就察觉出儿子心中也许下了某些决定,可是这会儿言子荣还在,不是同阮玉说那些的时候,她只得把话都压下去,招招手:“快过来。”


    阮玉看见言子荣,只觉得尴尬得头皮发麻,没什么脸见他,讷讷道:“荣哥哥。”


    言子荣看向他,亦面色复杂。


    白秋霜道:“子荣说,前几日他邀你出去看斗花会,是他没有考虑周全,害你落了单,特来向你赔罪。”


    阮玉连忙摆手:“不、不,是我……”


    是他和秦故纠缠不清,才害得荣哥哥夹在中间无缘无故受气的。


    可是娘在这里,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打住了。


    白秋霜见状,拍拍他的肩:“你们两个说话,娘先出去了。”


    她出了屋,小花厅里只留下言子荣和阮玉两人,阮玉这才小声说:“是我害荣哥哥受气了。”


    言子荣摇摇头:“后来我想了想,那日我有许多不周全之处。我该先找好位置,再邀你出门,这样就不会叫你走了半天路磨破了脚都没个地方坐,我还带着下人独自去找地方,白白让那秦公子把你捡走了。”


    又叹一口气,道:“他到底是侯门公子,有权有势,随便找一家侯府名下的产业,就能让你好好休息,到底是我矮了他一截。”


    说完,言子荣顿了好半天,才十分艰难地开口问:“玉儿,那日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么?他真的抱过你、亲过你、看过你的身子?”


    阮玉一下子揪紧了袖摆,满脸通红:“荣哥哥,我、我……”


    看他这个反应,言子荣就知道答案了。


    阮玉吭哧吭哧半天,才羞耻地小声解释:“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亲嘴儿是因为我们打猎时碰到了熊瞎子,躲在水下我给他渡气,看身子是因为我屁股上扎了刺,他帮我挑出来。”


    言子荣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就知道,玉儿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即便真有什么,他是侯门公子,有权有势,你只是一介白身,他要把你如何,你也没有办法,这个不能怪你。”


    阮玉点点头:“荣哥哥,谢谢你这么想。”


    “但是,那日我看他那样纠缠你,显然他还不打算罢休,可你是尚未定亲的坤君,若再被他这样纠缠,万一哪一天东窗事发,你清白受损,以后怎么办?”言子荣叹一口气,“所以我想,我先来提亲,咱们亲事定下,他就没道理了。我如今好歹也是举人,他强抢举人的未婚妻,可不是小罪,闹起来侯府也压不住。”


    阮玉一愣,蓦然转头看他,瞪大了眼睛:“什么?”


    言子荣似是下定决心:“我要提亲,我已写信回老家,求父母为我说媒,备彩礼。”


    阮玉腾的一下站起身:“不……”


    “玉儿。”白秋霜的声音突然在屋外响起,“你到娘这儿来,娘有话同你说。”


    阮玉心中咯噔一下。


    白秋霜把他叫到了自己院里,道:“子荣刚刚说要提亲,你不愿意?”


    阮玉忙道:“娘,昨夜阿故来找我了,他说他要来提亲的。他、他说他中意我,想和我在一起,只要我愿意,今日就去京郊的慈云寺同他一道在姻缘树下许愿,他立刻就会回去求侯夫人给他说媒提亲!”


    他满以为这话说出来,母亲怎么也该松松口,对秦故的看法有所改观,哪知道白秋霜面色纹丝不动:“是么?他真的会来提亲么?”


    阮玉急道:“会的,当然会,他从来不骗我。”


    白秋霜道:“若真要提亲,为何不像子荣这样光明正大地来说,为何半夜偷偷跑到你窗前来跟你说?他心虚什么?”


    阮玉张了张嘴,反驳不得,只拼命摇头:“不会,阿故绝对不会骗我。”


    “好,就算他不骗你。”白秋霜又道,“可侯夫人真的会允许他如此任性,娶一个江湖人家的坤君么?”


    阮玉一下子顿住了,怔怔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仿佛在他心里,也一直有个声音悄悄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只是秦故的几句话让他开心得昏了头、想要和秦故在一起的强烈愿望让他无法再想其他,所以这些声音被他强行压住。


    他骗自己,骗自己这些秦故都会处理好,骗自己只要秦故愿意,他们就会一切顺利。


    可婚姻大事哪会这么容易?


    侯府的门岂是那么好进的?


    ——阮玉终究是没有底气,所以在白秋霜直接将这些他压在心底的恐惧和不安问出来时,他就像盖在身上的遮羞布一把被扯下来了,一下子慌了张。


    白秋霜望着他,叹一口气:“玉儿,你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婚姻大事,门当户对,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留下的教训,它自有它的道理。连娘这等江湖粗人都懂,那知书达理的侯府主母能不懂么?朱门配朱门,竹门配竹门,对你和他都好。”


    “娘知道,你中意他,你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可这世上的事儿,不会都如你的意。”白秋霜坐在他身旁,拉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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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今日子荣同你说的那些话,娘在外头都听见了,秦三公子占你的便宜,你也是真傻,竟然从来不和娘说,你这样年轻漂亮,还傻乎乎的任他如何就如何,他自然开心,自然舍不得你了,可他要是这样去求侯夫人,侯夫人会怎么办?”


    她叹一口气:“就怕侯夫人觉得咱们身份不够,你配不上做正妻,又见他小儿子喜欢,就把你强要去,给他当妾。”


    阮玉的脸色霎时白了。


    “玉儿,原本你跟子荣好好的,你满可以当个风风光光的官家夫人,若被侯府要去当妾,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阮玉将袖摆绞得死紧:“不,阿故说的是求他母亲说媒提亲,既是要说媒的,就是明媒正娶,他、他不会叫我当妾的。”


    白秋霜无可奈何地望着他:“他一句话,你就相信?”


    阮玉身子一抖,但还是顽强地咬住嘴唇:“我信他。”


    他抓住白秋霜的手:“娘,我求求您,求求您让我去见他罢。”


    “要是他骗你呢?”白秋霜一声叹息,“偏偏还碰上子荣上门来说亲事,你这回要是选他,要去京郊见他,就得拒了子荣的亲事,万一他骗你,这头子荣又被你赶走了,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玉这会儿已经听不得其他了,他满心都是秦故昨夜的诺言,这是他通往幸福的唯一一次机会,就算要放弃其他选择,就算可能被骗,就算以后秦故可能真的没法娶他,他都要试一试。


    他不想一辈子后悔,他只能孤注一掷。


    “娘,我求求您,求求您。”阮玉抓着白秋霜的手,跪在了地上,几乎是哭着求她, “我给您磕头了,求您就让我最后博一次罢,我知道我配不上他,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可是子荣就在外头,你如何跟他说?”白秋霜也心疼得不得了,“他今日都这样体谅你了,你还要撂下他去见秦三公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来了的,你难道要放着现成的好郎君不要,去博那一个希望渺茫的可能吗?”


    阮玉泪流满面,只是不停给她磕头:“求求您、求求您……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这回不成,再没有以后了。”


    白秋霜深吸一口气,闭眼扭过头:“你再好好想想。”


    她起身就走出屋去,阮玉连忙去追,却被她反身关在了屋中。


    阮玉急得直拍门:“娘!娘!您放我出去!”


    “他昨晚来找了你,你这会儿被他哄得昏了头了。”白秋霜将门锁上,“我先去打发了子荣,叫他回去好好琢磨提亲的事儿,不急在这一时。你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我已想明白了!”阮玉急道,“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他说了巳时见面,已赶不上了!”


    白秋霜被他气得肺都疼:“你知不知羞呀!嚷得这么大声,上赶着去见他,他说几时就几时?!他是金尊玉贵,一刻也等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