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许沁捅出的篓子被及时收回，没有让她把天给捅破了。


    黄岐准备等对警员们的治疗结束后，再和她算账。


    “褚教授，这是李燕的Ct报告，你要不要看下？”


    加急出片的Ct已经拿了过来，一众医生早就看过，结果并不理想。


    褚歌接过片子扫了一眼，就还给了黄岐，因为这张片子根本起不到帮助检查的作用。


    李燕可以明确说出自己受伤的部分，所以Ct只拍了她的手臂。


    即便精确到这个程度，触诊无法找到银针。Ct成像中，一大片阴影阻隔了外界对受伤部位的探视。


    高林松的自信不是无的放矢的，特殊秘法炼制的银针，自带干扰效果，也难怪他不担心别人私自取针。


    “古医讲究阴阳五行，针法更是涉及人体微磁场，就算是普通的针灸，施针之后都会有扰动，何况是这种杀人技。”


    得到【戮天针法】的褚歌，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他只是在解释原理，却挑动了一旁许沁的神经。


    “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阴阳五行，又是微磁场！治病要讲科学，不是相信所谓的玄学。”


    许沁再次自作主张插话，黄岐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悦。他开始怀疑，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医生的。


    许沁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黄岐脸色的变化。


    也许她注意到了，但是不在乎，依然在那自顾自地说着。


    “这里是医院，不是算命摊，你这一套骗术在这个用科学治病救人的地方行不通。现在请你立刻自觉离开，否则我喊保安了。”


    “许沁，够了！”


    “褚教授是警方邀请来的，也是经过我同意的，请你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褚歌没有开口，黄岐先看不下去，厉声呵斥着。


    “你看看你自己，哪还有一个龙国医生的样子？褚教授说的本来就是龙国古医的理论，你是在质疑其他的古医前辈么？”


    “院长，我是在合理怀疑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他连病人都没见着就妄加判断，任何真正有能力的人根本不会这么做。”


    和黄岐顶嘴的许沁目光就没离开过褚歌，她试图在褚歌脸上看到心虚和窘迫。


    她看似是在质疑褚歌，实际上质疑的依然是龙国古医术。


    这个留洋归来的西医学博士，从骨子里认为古医术是不入流的经验手段，不属于真正的医学范畴。


    对这种人，一般情况下褚歌是懒得争辩的。


    只是现在不一般。


    “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免得许医生一直认为我来历不明。”


    “我是【宠爱一生】宠物中心的创办人，也是【群星】传媒的投资人，更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宠物医疗事件的当事人。”


    褚歌说到这顿了顿，他在等待许沁的反应。


    果然，许沁没有令他失望，不等后续就开始嘲讽。


    “一个做生意的兽医，难怪这么会忽悠人。”


    “褚老板，医院没有合适你投资的项目，还请你另寻他处，不要影响我们救人。”


    “兽医”两个字，许沁念得很重，意思不言而喻。


    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褚歌却一直笑眯眯的听着。


    “医术是相通的，人的病理动物同样会有，动物身上得到的经验也可以用来帮助医治人类。”


    “许医生，你是在否定那些为了医学牺牲的实验动物么吗？”


    “这可一点都不正确。”


    褚歌也在“正确”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用西式思想来回击被西化的许沁，直接让她没办法在这方面继续反驳，除非她选择无理取闹。


    许沁还算要点面子，见一个方向走不通，选择换个方向。


    “褚教授，哪怕你在动物医学上的造诣再深，也不合适对我们人类自身进行临床治疗，你应该很清楚吧。”


    “何况你都没见着病人，直接推断病因是不是太武断和自信了？”


    许沁改变了对褚歌的称呼，这当然不是认输和尊重，只是为了更好地嘲讽褚歌。


    褚歌一脸玩味，等到了以许沁的性格，一定会说出口的这句话，终于可以结束这次的拉扯。


    “执医资格吗？”


    “那我好像还真有。”


    褚歌不屑地一耸肩，看向黄岐。


    黄岐点了点头，告诉这里的一众医生，这位确实是有证的人。


    “怎么可能？”


    其他医生对院长的话自然是相信的，何况这要是谎言，很容易就被揭穿，黄岐没必要欺骗他们。


    只剩下许沁一脸的不愿意相信，因为这脸打得她太痛了。


    要是褚歌真有资格，她先前的种种就是妥妥的小丑行径。


    实际上，她就是这里唯一的小丑。


    “怎么不可能！”


    褚歌眼神转为冰冷，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认为自己是唯一的天才而目空一切，不顾他人感受，忘本，还是香蕉人，许沁的身上，叠满了褚歌乃至其他真正的龙国人最讨厌的Buff。


    这种人能力确实有，但是绝大部分时候是个祸害。


    “我是兽医不假，但是谁告诉你我就不能治人的？”


    “眼里只有西医的许医生你难道不知道，古医术是可以不通过院校考取执医资格的吗？”


    “许医生难道不知道古医术的基本能力就是望闻问切吗？”


    “许医生难道没有问过，李燕等的人是谁，又是谁交代的她注意事项吗？”


    一连串的反问，瞬间让徐许沁哑火。


    褚歌确实有医师执照，以他的能力，给人治疗和给动物治疗没有区别。


    虽然他是动用了些小手段拿到的，但是渠道正规合法，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只是为了简化程序缩短时间，而且也没人知道。


    “黄院长，这是我从警方那要来的一根银针，这是我让警方加急做出来的化验结果，你过目一下。”


    褚歌不再理已经被抽肿了脸的许沁，将一份文件递给黄岐。


    整个三院他接触到的医护，就许沁是个奇行种，他自然不会让黄岐为难。


    “受伤警员体内的银针数量未知，我们只能边找边取。我可以指导大家开展治疗，也可以由我主刀，黄院你看哪种办法更妥当？”


    褚歌对三院的医生们表达了充分的尊重，也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反正他只要靠近伤者一定距离，就能用【等价交换】的能力保证他们周全，是不是亲自上手取针并不重要。


    这波魔都三院的好感度，刷得属实不低。


    “那就麻烦褚教授了。”


    看过资料，黄岐很是后怕。


    以银针的材质，加上未知的数量，一旦对伤者使用核磁共振检查，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是让褚歌一次性解决了这次的问题为好。


    “好，那我们走吧。”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看都不看一眼呆愣在原地的跳梁小丑许沁，全部跟着褚歌鱼贯而出。


    这是一次很好的观摩学习机会，他们都不想错过。


    人走空了徐沁才回过神。


    “为什么院长和主任只愿意相信那个兽医。”


    “我没有错，错的是褚歌，是选择相信褚歌的人。”


    “要不是褚歌，核磁早就已经做完了！拿到检查报告后立刻能够开展手术，只要把人救下来，就能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我一个世界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研究生，发表过十五篇专业医学论文，学习的是最先进的现代医学知识，是不可能判断错误的。”


    “那些所谓的古医术，只是一些经验，小毛病可以用经验解决，大疾病不可能有效果。”


    “西医才是真正的科学，是能够治病救人的唯一办法。相信科学的医生才算真正的医生，其他这些不过是用了障眼法的骗术。”


    至此许沁还在觉得是自己安排核磁晚了，在怪怨褚歌来得太快。


    她固执地坚持着自己那国外名校毕业生的骄傲，也不认为那时候养成的那套我行我素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所以她要当面等着褚歌出错，然后重新站出来找回之前丢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