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的活动痕迹随着日历一页页撕下开始越来越少，如果是科学院的那些人可能会列一下函数来研究点什么，但可露丽不会。


    可露丽只会把被子和要用到的画板都抱到客厅来窝着，因为卧室和画室里没有壁炉。现在的可露丽离不开火源。


    独居的日子里，每日的日月并无差别，除了帕斯卡尔和杏子偶尔来敲门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访客了。


    冬天和风雪还在继续，可露丽的宅家日子却得结束了。


    熄灭壁炉里阴燃的火光，少女从衣柜里翻出了最厚的披风拢上，想了想又把绒毛领子往脖子上紧了紧，即便如此开门的瞬间还是被冻得不想踏出去哪怕一步。


    被锁在稻妻大半年，可露丽还是第一次如此怀念她的家乡。主要是在怀念律常混能带来的便利。


    至少…至少不会一失去炉火就冷成这副模样。在水神赐福的律常混能的庇护下，可露丽被娇养成不知道寒冷为何物。


    少女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跨出了门。


    按照枫丹纪年，这周是今年的尾巴。


    就算是可露丽这种不甚在意的人也得拾掇拾掇，去迎接未来。


    ——


    “早上好。”可露丽抱着一堆东西进到了店里，温暖空气一拥而上，让可露丽快乐地打了个寒战。


    这会不忙，性子帕斯卡尔从后厨只探半个脑袋来看她一眼，有些意外。


    “呀，你终于舍得出门啦。”帕斯卡尔打趣她，又见她搬来一堆东西占了自己门口的桌子顺便问道：“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干嘛？”


    “准备过新年了。”可露丽答。


    她轻车路熟地指挥杏子帮她倒一杯茶。


    “不要咖啡吗？”杏子问。


    “不用。”可露丽摇摇头。


    “我坐一会就走，实在是太冷了到你这里来取取暖而已。”


    “好吧。”


    两人说话这会，在后厨的帕斯卡尔已经洗了手出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新年？你准备得这么早吗？”帕斯卡尔把话题续上。


    可露丽正忙着把茶水的热气吹开，闻言一愣。


    “很早吗？提前一周不是常态吗？”


    这下换帕斯卡尔愣怔一刹。


    “你说的哪个年？”


    “凛冬节啊。①”可露丽答得理所当然，随后才意识到了问题。


    “帕斯卡尔先生，你来稻妻多久了。”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帕斯卡尔哈哈一笑，“怎么说也得有十年了吧。”


    “那可怪不得。”可露丽撇嘴。


    帕斯卡尔却是一副怀念的模样：“凛冬节啊……确实是很久没听到的词了。”


    “凛冬节？”杏子也坐过来，三个杯子上袅袅雾气升腾，不知蒙蔽了谁的视线，“和稻妻的睦月节②差不多吗？”


    “嗯，嗯。”帕斯卡尔点头。


    “大叔就不要卖萌用叠词了。”可露丽出言打击他。


    “你这么说我好伤心。”


    “先别急着伤心。”可露丽抿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水，温热的液体从喉间流过，让她的灵魂不禁有些雀跃。


    “到时候要来我家吗？”可露丽问。


    “来过凛冬节。”


    “晚上吗？”


    “那不然呢——不如去长野原那里整点烟花。”


    “会被举报扰民的吧——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被拂了话头的可露丽倒也没有懊恼：“啊，也对，毕竟别人不过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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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杏子呢？杏子来吗？”


    被点到的杏子摆摆手：“我就不来吧，我要回家。”


    “好吧好吧。”可露丽说完，又低头喝了一口茶，“不过也得是一周后了，如果想来的话我随时欢迎。”


    “嗯…谢谢。”她也低下头去喝茶。


    于是小茶会稍微安静了一会，三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起，绿茶的香气似乎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片刻的宁静之后，可露丽才重新站起来，热茶给予了她热量和行动点。


    “要我帮你吗？”帕斯卡尔看她重新分拣起大大小小的包裹，不免有些担心。


    可露丽把小箱子叠到大箱子上，听到这话耸耸肩：“没关系。”


    “我都已经搬到这了，也不差那么点路。”


    “那好吧。”帕斯卡尔学着她的样子也耸耸肩：“祝你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杏子也道。


    于是两人真的就目送着可露丽独自走远了，一点没有要再客套一下的意思。


    ——


    杏子大概是真的不会来的。


    可露丽知道。虽然邀请了但也没抱什么希望。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这种天气，食物被冻坏的可能性都比放坏的大，可露丽把食材分门别类放好，考虑着自己能不能上哪买棵凛冬树回来。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


    嗯……不如等会去问问邻居家吧。


    至于做饭……一个人的饭是糊弄学，两个人的饭更不好做。


    更何况是两个人的圣诞夜。


    哎，再多叫几个人吧。


    来稻妻这么久了，


    居然拢共就熟悉了那么几个人。


    失败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