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八点的时候陆怀英叫了个餐，让闭着眼睛的辛星吃了点，二人半睡不醒又开始睡回笼觉。


    平常都是陆怀英早早地起床，收拾打点好一切，然后抱着他亲着他哄着他起床，今天都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他还没反应。


    “起来了。”辛星闭着眼睛拍他。


    “不起。”陆怀英拉过被子遮盖在自己头上，“我还睡觉呢，你也过来。”


    “都几点了。”辛星说，“赶紧的。”


    “我乐意睡就睡，过来。”陆怀英拽了一下他的手。


    陆怀英闭着眼睛，脸侧过去，“赏一口。”


    “你现在我感觉你是不是有点野啊？”辛星被他抱着，“你是不是得精神病了。”


    “哼。”陆怀英说，“我高兴，你管着吗。”


    “你高兴什么。”辛星去推他，“跟个神经病一样。”


    “我他妈从生下来就在讨好我爹，送岛上去讨好客人，下岛了讨好你，我一堆的破事烂在肚子里，连自己都骗。”陆怀英刚睡醒，说话还有点沙哑。


    陆怀英醒了醒神，“这些吧倒是我一般般高兴，我最高兴的是什么呢，我其实很害怕你跟我说，是因为你遇到我的时候是个好人，我抱着你吃排骨了，你要是因为我是好人喜欢我，那我就得接着装，我一想都觉得累，但是你说不是，我太高兴了。”


    辛星沉默了一下，“不用。”


    “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我要装我自己喜欢你，我真喜欢你的时候，我得逼自己不喜欢你，”陆怀英抱着辛星亲他的后脖颈，“照这么弄，迟早得精神病。”


    “不过，不是那时候，咱们别的时候也没怎么见过了吧。”陆怀英忽然醒神，“之前，还有吗？”


    “你在我烟上取了火，你...带了顶帽子，巧克力颜色的。”辛星说。


    “一见钟情啊，”陆怀英抬起眼皮，懒懒地看着辛星，“我就硬帅呗，给你迷好几年。”


    “自恋死吧你。”辛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以后跟我好好说话。”陆怀英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不然我揍你，被你哥惯坏了。”


    “我哥要是知道你这么跟我说话，他揍你。”辛星说。


    “有意思，我连他一起揍，顺手的事儿。”陆怀英说，“我是真彻底放飞了，爽得很，我还看他脸色啊？我说他怎么跑来阴阳怪气地骂我，我当时怎没悟出来你上岛了。”


    “你好像疯了。”辛星说。


    “哼，”陆怀英磕在他的发顶，“起床，我要回去办酒席，我要跟你结婚，走，买戒指去，给那个什么陆家的钱都花完败完。”


    “...”辛星一脸懵逼，“啊？”


    “干什么啊，”陆怀英拽着他起来，“赖账可不行。”


    “我才十八岁大哥。”辛星说，“你有毛病吧。”


    “十八怎么了，”陆怀英说，“过了年这不是十九了吗，那十九也就是奔二的人了，那奔二不就得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那成家立业吗，你赶紧的吧，把事儿办了。”


    “你在求婚啊？”辛星不解地问，看着头发乱糟糟又眼睛都肿了的陆怀英，“我跟你讲了，你现在好丑我不喜欢。”


    “你你你的喜欢你就，你就一分钟，你等我收拾收拾，我真服了你了。”陆怀英咬牙去捣乱地揉他的头发，“我是真恨你这个死样子，我以后都得趁你睡醒之前我化个妆啊？”


    二人一起在洗手台前面刷牙，接了个牙膏味的吻，当然是陆怀英强迫的。


    等陆怀英再出来的时候，穿了条挑染的松垮休闲裤配了件灰色的拉链高领毛衣，今天穿的是白色的板鞋，又在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重工大衣，“你穿我的，稍微有点大应该也能穿。”陆怀英拾掇着自己的头发，有点儿长了，遮眼睛。


    二人上了船，但是要晚上才开。


    又是观景最好的位置。


    就是现在有点儿冷，只能稍微坐一会。


    “去，给我拿杯水。”陆怀英叼着个烟翘着二郎腿在捣鼓他的破手机。


    辛星皱眉，“你有病吧，你去。”


    陆怀英抬头愣了愣，只是看着海，“上一次，你在这里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我很难过。”


    “闭嘴。”辛星翻了个白眼去到边上的水台。


    陆怀英扭头看他，辛星正在跟水吧要热水，陆怀英这几天还是有点儿咳嗽，被冻着了。


    “喝，烫。”辛星木着脸举着一杯水。


    “谢谢老公。”陆怀英露出一个甜笑。


    “在外面你喊个毛。”辛星呲牙。


    陆怀英喝了一口，差点没吐了，“草，你要烫死我啊？”


    “我给你拿水我还给你拿出毛病来了是吧，我刚刚是不是跟你说烫？”辛星说。


    “我就想找你事儿，”陆怀英一脸无赖地说。


    “你有毛病。”辛星说，“你吃老鼠药了你。”


    “有点儿想吃，”陆怀英攀着椅背，看着辛星的侧脸，手一甩一甩的，“你墨镜让我戴。”


    “你自己又不拿，来了戴我的？”辛星说，“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啊，我就这样啊，”陆怀英说，“我出来那会儿觉得我的衣服跟墨镜配上不好看，现在觉得有点刺眼，怎么了？”


    “不是，你要翻天啊？”辛星说，“你这么闲跳下去给龙王三太子的龙筋扒了呗。”


    “我手机上看的。”陆怀英说，“就得这样。”


    “你看什么鬼东西了。”辛星凑过去看他的老年机，又被偷亲了一口。


    「达到以下十条，说明你嫁了一个好老公」。


    辛星真是眼前一黑，陆怀英说，“你一条都达不到，你看，在老婆无理取闹的时候情绪稳定，你稳定个屁，在生活细节中迁就对方，你看看，你就让我去扒龙筋，你能不能赶紧成长，做一个合格的好老公啊？”


    陆怀英翻着手机，“你看人家的评论，这条，当你们出现矛盾时，他会一直指责你，把自己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说明你被老公霸凌了，你可想别霸凌我啊。”


    辛星看着陆怀英还在念评论，有点烦，扯了他的手机，不让他看。


    辛星翻了下他的手机，只见陆怀英搜的是，「如何让对方变成自己的恋爱脑」，「怎么样的老婆最有魅力」，「处女座老公老骂我正常吗」，辛星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一滑下去，只见他搜了一条，「如何维持健康长久的恋爱」。


    陆怀英戴着个墨镜晒着太阳吹海风，海风吹起他的头发，耳朵冻得微微发红。


    辛星把手机塞进兜里，把自己的椅子与他靠近了些。


    “陆怀英。”


    “嗯？”他懒洋洋地应。


    二人躺在椅子上，听海风的渐远。


    “我以后要是变心了你怎么办啊。”辛星问。


    “我在网上买面霜了。”陆怀英说，“狠狠的消费了一笔，就刚刚。”


    “你买那东西干什么？”


    “擦脸，维持我美好的容颜。”


    “神经病。”


    “你从前想找的对象，我是不是不太符合啊？”陆怀英问。


    “嗯。”辛星说，“应该不是你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那是什么样啊？”陆怀英问，“我还有救吗？”


    “那是从前。”辛星淡淡说。


    陆怀英咂摸了一下这话的意思，勾了勾他的小手指，“你为什么总对我冷冰冰的。”


    “那我应该怎么样。”辛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平常都会把手缩起来的人就这么任由海风吹，“你话真的有点多。”


    “你这样是冷暴力。”陆怀英说，“这是服从性测试，我可是看了网上的东西了。”


    辛星不爽地啧了一声，“闭嘴吧，我今天不想跟你上升到热暴力。”


    “那你把我手机也拿走了，我干什么。”陆怀英说，“我只能跟你说话啊。”


    辛星随便甩了个手机给他。


    陆怀英突然发现，之前在隧道里陆怀英给他设的桌面他依然没改。


    “你这手机上怎么连个时间都没有？”陆怀英问。


    “左上角。”辛星说。


    “这么小，看起来能方便吗？”陆怀英说，“你时间就放桌面啊。”


    “别碰它。”辛星说。


    “你的密码，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陆怀英啵唧亲了他一口，他闭着眼睛晒太阳。


    陆怀英傲娇地看了会手机，把自己从他的黑名单里拉回来。


    用辛星的手机给自己的账号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又用他的账号给辛辰发：「哥，我恋爱了，你也为我感到高兴吧。」


    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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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开了辛星的相册，还是一滑无尽的海边照片，像是欣赏到了什么美好难得的风景，原来同一片海，感触都不同。


    退出的时候有电池提示，是过去10天的各APP的电池使用量。


    陆怀英看了一眼，相册在过去10天占了46小时候53分钟，其他的根本就没怎么用。


    可是他的相册里，除了他拍的那些海面，就剩下陆怀英的照片了。


    是一张在车里的照片，陆怀英嫌自己有点儿老，他笑得开心。


    辛星的脸还是臭的，他说隧道救了他的命。


    陆怀英觉得有点儿难受，鼓了鼓腮帮子又赶紧去确认他还在不在自己的身边，他有点儿害怕，陆怀英很少有患得患失的时刻，那命里没有求神也没用啊。


    但是他现在好像知道了阿锚为什么跪在那里了。


    如果求神有用，他真的会去跪。


    他拽着辛星的手，拽得很紧。


    “疼，滚。”辛星撇开他。


    骂得舒服，他是真的。


    陆怀英的指尖摩挲着手机，不知道辛星对着他们俩的照片发了多久的呆，他那那一刻是不是与自己一样的心情，他无法揣摩，又是满腔心酸。


    这一刻他就在辛星的身边，手一伸就能摸到他，他却猛然听懂了沈女士当时跟他说的话。


    “怀英，在幸福的时候最痛苦。”


    简直是沈女士的无病呻吟。


    只是好像还有什么…什么没做完事，隐隐从陆怀英的心脏流过，茶壶，那个茶壶。


    他没想起来。


    也许离别痛苦的反刍，也许是相聚的时候更怕别离。


    他看着辛星冷冰冰的侧脸，无比确认他想要与他历经生命的起伏，贫困，富有，疾病与生死。


    他好像上头了。


    他好像坏水进脑子了。


    他想要正常的恋爱，争吵，吃醋，妥协，勇敢与坦诚，当一个胡搅蛮缠的神经病，做一个为爱冲锋的纯傻逼，他好像明白，原来人肚子里的坏水只能从眼睛里流出来。


    身后有女生礼貌询问，“您好，能帮我拍张照吗？”


    陆怀英看了一眼正在闭眼睡觉的辛星，说，“我给你多拍几张，一会儿你能选一选。”


    “谢谢。”女生叫来了自己的闺蜜，陆怀英给他们拍了好几张。


    辛星起来裹着自己走了。


    “你好歹你叫我一声，”陆怀英跟女生拜拜，“你就放心我这么个大美人自己在这里啊？”


    “傻逼。”辛星说。


    “你别给脸不要啊，”陆怀英说，“惯得你跟我说话这么没样，动不动就是傻逼跟滚，你哥没教你好好说话？”


    辛星回头一挑眉，“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能拿你怎么办？”陆怀英勾起嘴角，“好问题。”


    接着一把抱起辛星，“我能不能给你这口条改了你猜猜。”


    “我是给你脸了吗？”辛星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宝贝星星啊，”陆怀英捞着他回房间，“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在拱火啊？”


    “给我脸怎么，不给又怎么，”陆怀英的脚后跟带上了门，掐着他的脖颈，扯的他的狼尾往下拽，覆盖在他唇上，“说实话你什么醋都吃...”


    陆怀英的膝盖顶在他的双腿中间，一遍遍拽着他的狼尾，一遍遍要他仰高脖子，他下挑的眼掠过辛星的脸，“会被我爽到的。”


    辛星蹙眉还没说话，吻又细密地落了下来，“在这里等我，也被爽到了。”


    “星星啊，要你说一句我想听的，怎么就这么难？”陆怀英撬着他的嘴，一遍遍地入侵，吻得辛星腿都发软，有电话。


    “接啊。”陆怀英抱着他，顶着他，“接呢。”


    辛星的脸涨得通红，手机就夹在二人的中间，震动不断。


    “怎么办，好像是三个人在做了。”陆怀英一扬眉，撂出来手机，扔在床上点了免提，却又亲得过分，把整个人都压得紧实。


    “小星。”手机里传来声音。


    “哥。”辛星嗓子都来不及清，只能一边掐着陆怀英的大腿，一边佯装镇定。


    陆怀英扶着他的腰往前一送，手机的对面问，“见到人了？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辛星掐得更用力，咬了陆怀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