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这馋嘴鸭可好吃了，你们多吃几块。”


    午饭时分，瑞巧把她从县城里买回来的馋嘴鸭一块接一块夹到父母碗里。


    “瑞巧，你挣点钱不容易，又是买那么多点心，又是给我和你爸买衣裳，你也不多留点钱做本钱。”瑞巧妈说着，把一个鸭大腿夹到了女儿的碗里。


    瑞巧拿起鸭大腿，啃了一口：“这也花不了几个钱，你们天天那么辛苦，我做闺女的，早就该多孝顺你们了。”


    “瑞巧，你去县城这一上午，又有好多人来卖花棒，我叫她们下午再来，还有——”


    瑞巧妈看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


    “妈，有什么事你说。”


    “上午，你三表婶来我们家串门了。”


    “三表婶，她跟你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她来串门不是常事么。”瑞巧有些奇怪。


    “你三表婶跟我说，她家西边的玉柱妈，总是跟她打听你的事情。”瑞巧妈缓缓道。


    “打听我什么？”


    “问你收这些猫蹄和花棒，到底是卖去哪里？你卖给别人，是多少钱一斤。”


    瑞巧猛地停下了筷子：“妈，你没有跟她说吧？”


    “我怎么可能跟她说，你妈又不是傻子。”瑞巧妈叹了口气：“可是，那玉柱妈平时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心思也巧，人品又不咋地。”


    这个玉柱妈，瑞巧以前在村里做姑娘的时候，就经常听人们说她的风言风语。


    主要是说这个人好吃懒做，投机取巧，不能下地干活吃苦，还喜欢偷汉子，想从男人身上弄点钱花。总而言之，玉柱妈的人品有很大的问题。


    这样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怎么挣钱的，那会立刻复制的，人家是没有道德感的。


    考虑到竞争者的问题，瑞巧每次收了猫蹄和花棒，都是将院门关上，在院子里捡草叶和绿叶的，为的就是防止村里人看见。


    好在她们家住的是单门独院，除非有人刻意扒她家院墙，否则只要关上门，就能瞒过村里人。


    不过，既然玉柱妈已经盯上了自己家，村里肯定还有其他人盯着，这秘密，眼看是要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瑞巧快速地将碗里剩下的米饭吃完：“妈，你去找上午来卖花棒的人，我赶紧接着收。”


    这一次，瑞巧多收了两百多斤的花棒，她把那七百五十块的利润也算了本钱。


    相应的，摘掉绿叶的时间，也多了一天。


    四天后，她还是天不亮就来到公路边，费劲地将四口袋花棒弄上了车。


    这一次，更是轻车熟路，她挣了一千零二十五元钱。


    算下来，她居然有了三千四百多块钱的积蓄了。


    从林姐的铺子里出来的时候，瑞巧实在是难以按捺自己激动的心情。


    三千四百多快，那就是等于是董立松一年的工资啊！


    他一年的工资，自己居然不到一个月就挣到了！


    这一次，自己要给董小米好好挑一个长命锁，那种银子做的，刻着长命百岁字样的锁片，上辈子，董小米小的时候，她一直羡慕别的孩子有，自己家却因为穷而买不起。


    现在，是时候弥补这个遗憾了。


    她来到商店，挑好了长命锁，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钱包付钱的时候，突然心里咯噔了一声，自己的药匙串不见了！


    仔细回想一下，那串钥匙应该是她在林姐铺子里掏钱包装钱的时候顺便放在柜台上的。


    于是她急忙付了银手镯的钱，转身就往回走。


    到了林姐的铺子门口，她却突然楞住了。


    她看见一个人，站在铺子里跟林姐说着话。


    这个人就是她们村的玉柱妈！


    玉柱妈没有看见她，她站在那里，跟林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


    等她走远了以后，瑞巧才走到了林姐面前。


    “瑞巧，你回来拿钥匙的吧？”林姐拎起那串亮晶晶的钥匙：“我给你收着呢。”


    瑞巧道了声谢，拿了钥匙，假装不经意地问：“林姐，刚才那个女的，也是来卖草药的吗？”


    林姐摇了摇头：“她是来打听花棒的价格的，她还问我，为什么乡下的花棒收三块多一斤，我这里的花棒却收五块钱一斤。”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林姐笑道：“我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我就说我这里收花棒没有绿叶，价格自然就高些。”


    瑞巧点了点头：“是的，她知道了这个路子，以后一准会跟我一样，到你这里来卖。”


    “这样最好，我巴不得多收啊！”林姐漫不经心地说。


    回到家里，瑞巧进门就抱起董小米，把那副银手镯戴在了她白白胖胖的小手上，然后满意地端详着。


    “瑞巧，今天早上，你三表婶过来跟我说，玉柱妈一大早就去赶车去县城了。”她妈过来跟她说。


    “妈，我都知道了，她应该是偷偷跟在我后面，跟了一路，一直跟到了我卖花棒的铺子里。”瑞巧淡淡地说。


    瑞巧妈吃了一惊：“天啦，她跟在你后面，到底想干嘛？”


    “想干吗？想跟我学，像我一样挣钱呗！”


    瑞巧妈哼了一声：“这不就是要抢你饭碗么！”


    “妈，你别急，这饭碗被抢，是早晚的事情。我老早就说过，我干这个，顶多干一年，就没法再干了，到时候，跟我学的人太多了，就挣不到钱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瑞巧妈急道。


    瑞巧沉吟道：“她们家没什么钱吧？”


    “玉柱妈好吃懒做的，男人又没什么本事，只会在土地里刨挖，家里肯定是没有余钱的。”瑞巧妈说。


    “没有钱，她不会去借吗？”瑞巧又问。


    瑞巧妈说：“她就是去借，也只能借到几百块钱罢了，不会有人借多少给她的。”


    瑞巧点了点头：“成，那我还有几天的时间，还能再收最后一茬花棒。”


    “那花棒收完了呢？”


    瑞巧道：“花棒收完了，还有金银花，等收金银花的时候，我自有道理，妈，你就放心吧。”


    瑞巧妈点了点头：“那我还是要告诉她们，继续来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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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棒吗？”


    瑞巧说：“是的，按原来的价格收。”


    “卖了两茬了，恐怕剩不下多少了吧。”


    “那就都收着，我这里现在有三千多块钱呢！”


    当天下午，卖花棒的人又开始进了瑞巧家的门。


    可是，细心的瑞巧妈还是发现，玉柱妈家的那几个亲戚本家，今天就没有来卖花棒。


    收了一下午，瑞巧兜里的那三千多块钱，还剩下五百多没花出去。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却再也没有人来了。


    瑞巧沉吟着：“妈，你我我三表婶家打听一下吧。”


    瑞巧妈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她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瑞巧，玉柱妈也在家里收花棒呢，听说她好几个亲戚本家都把花棒卖给了她。她跟你三表婶家共用一个院墙，你表弟扒院墙看了，她现在正在院子里捡花棒里的叶子呢。”


    果然如此！


    瑞巧妈愤愤地道：“这女人可真够精的，晓得坐车跟着你到城里去，看你卖药！”


    “妈，这个事情，避免不了的，不过，她本钱小，短时间内对我构成不了威胁的。”


    瑞巧妈叹了口气：“那咱们还是赶紧把家里的花棒的叶子摘了，再卖再收吧。”


    瑞巧将一勺奶粉倒进奶壶里，又拿起暖水壶倒了开水冲了，然后一边摇奶壶，一边道：“这次不用急了，妈！花棒已经采完了，离金银花开还有半个月，这一次，我可以从容地在家里慢慢捡叶子了。”


    “不过，瑞巧啊，夜长梦多，你还是三天卖一次吧。”


    瑞巧将奶壶嘴塞进小米的嘴里，点了点头，觉得她妈的话很有道理，毕竟，自己可是把所有家底都砸在了这批花棒上面。


    万一来一场雨，虽说花棒是干的，可是，堆积在屋里久了，就有发霉的可能。


    三天后，瑞巧来到林姐的铺子里，卖了花棒之后，就坐在对面的商店里，透过玻璃橱窗，观看林姐家铺子里的动静。


    果然，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玉柱妈就拎着一个大蛇皮袋进了店。


    瑞巧暗暗点头，这满满一大蛇皮袋花棒，应该有二百斤左右。


    一斤花棒可以挣一块多钱，她这一次，应该起码挣两百以上。


    几天功夫挣两百块钱，这女人也算是很精明能干的了。


    关键是她知道思索，知道观察，知道粘贴复制自己的方法，看来，这绝对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瑞巧又想，玉柱妈亲眼看见自己收了猫蹄，又模仿自己收了花棒。那么，五月份金银花开的时候，以她的聪明和悟性，应该是可以想到的。


    而且，她相信，她们村里，聪明机灵的人，绝对不止玉柱妈这一个。


    看来，电视剧里演过的那些商战，就要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上演了。


    记得前世听说过某个互联网大佬说过一句话：“做生意，一要本钱，二要机遇，两者都有了，才会获得成功。”


    瑞巧想，自己手里已经有了几千块钱的本钱，至于机遇么，还是在乎自己怎么发现商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