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娃望着布易消失的方向许久，眼神渐渐从悲伤转为决然。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自己了。


    第二天，潜娃开始重新梳理自己的生意，发现虽然亏损严重，但并非无可挽回，如果资产能够顺利变现，一切皆有可能。


    潜娃联系了几个熟悉的房屋中介，大家都说写字楼不好出手，税太高了，潜娃表示只要有人要，价格可以商量。


    中介答应先帮他挂着。


    同时，他想把非必要的开支全部砍掉，准备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第一步打算先把公司的车卖了，既可以减少用车开支，还能换一部分现金周转。


    跟李榕商量时，李榕说她自己买下来。


    “老大，要不把车卖给我吧，不过我只有十几万块钱。”李榕看着潜娃。


    “不是，榕妹，这几十万的车，开了多长时间，你也是最清楚的，如果不是公司遇到了难处，送给你都可以的……”


    潜娃轻声说道，觉得自己卖车还跟李榕讲价，都有些不好意思。


    以他的性格，在公司好的时候，如果是换车，他真的有可能把旧车送给李榕。


    本来这车明面上是公司的，因为潜娃不会开车，除了偶尔接待，一直都是交给李榕在用，跟她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


    “那就算了，对了老大，之前给你用的信用卡，你抓紧时间把钱还进去，我自己要用了……”


    李榕随口说道。


    潜娃心里突然有一种很闷的难受。


    而布易这边，没事的时候就打电话让潜娃给她算帐，潜娃每次都心平气和的把债务列表发给她。


    她都会说同样一句话：“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些欠账，你到底把钱用到哪去了？”


    反复多次后，潜娃开始烦了，“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专业的人来查！”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感觉身心俱疲，曾经以为身边的人都有可能落井下石，至少枕边人不会。


    没想到现在一个个都露出这样的嘴脸。


    李榕看到潜娃生气，有点愧疚，小声说：“老大，对不起，我刚刚不是催你，实在是我这边想去买一套房子，所以……”


    潜娃摆了摆手，表示什么都不用说了，他会尽快把信用卡还上交给她。


    日子在紧张和焦虑中一天一天度过，潜娃开始了他艰难的财务重组之路。


    按照计划，不断地与中介谈写字楼的出售事宜，也联系了二手车商，想尽快把车卖掉，偿还部分债务。


    为了自己的诚信，他努力坚持着。


    就在潜娃面对经济压力，逐步瘦身和削减开支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布伟的电话。


    “周潜，你在做什么呢？”布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多了些想得到的冷淡。


    “我在想办法解决问题。”潜娃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


    “哦？什么问题？你欠下的债务吗？”布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是的，我正在努力解决。”潜娃回答道。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布伟继续追问，“以你的智商，现在还有可能东山再起吗？别做梦了，去打个临工，老实过日子吧。”


    “我正在出售一些资产，同时也在寻找其他机会。”潜娃没有理会布伟的羞辱，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计划。


    “嗯，这样也好。不过，你还需要考虑一件事。”布伟突然话锋一转。


    “什么事？”潜娃问道，心中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你和布易的事，不管你在外面怎么乱搞，欠了多少债务，不要把我妹妹拖下水，而且我们几姊妹谁也帮不了你……”


    潜娃还没来得及反驳，布伟的电话挂了。


    一会儿，李榕跑来告诉潜娃。


    “老大，刚大嫂哥哥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了，还说你是个渣男，让我不要帮你了，说你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他什么意思啊？”


    潜娃握紧了拳头，气得身体微微发抖，“他有病啊！干嘛给你打电话？”


    站在一旁的罗江也是气得不行，这布伟是什么人啊，给员工说她老板不行，真的是有神经病。


    再次恳请布易把那笔循环贷签一下字无果后，签娃死心了。


    与其这样拖着无情无义的婚姻，还不如离了算了。


    “布易，为了不再拖累你，我们离婚吧，枳陵的车子、房子、车位都归你，山城的财产归我。


    私人的债务和银行贷款我去还。你的信用卡你自己还……我很累了，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


    “我的信用卡，是你用的，为什么要我去还？山城的房产是我们共同的，凭什么都归你？我不离婚，我也不帮你……”


    布易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


    “周潜，我告诉你，我的信用卡，是你骗我去办的，银行贷款也是你忽悠我去签字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结婚十年，虽然你给我买了车、买了房，买了些首饰，都是你自己要买的，我从来没跟你要过。


    而且这十年里，我前前后后也给了你近十万块钱，我都有记账的。反正我不会离婚，也不会再给你签任何字……”


    潜娃还没反应过来，布易又挂了电话。都几十岁的人了，谁骗谁啊！夫妻之间还记私账，真的有些搞笑。


    这样反反复复闹腾了几天，潜娃别说去做事，简直离崩溃不远了。


    不断接到布易同学、朋友打给潜娃劝他们不要离婚的电话，特别是四妹布敏劝和还算公正的话语，潜娃开始动摇。


    都准备就这样勉强过下去算了。


    可是布伟打着劝和的旗号请潜娃吃了顿饭，把潜娃彻底激怒了。


    “周潜，我们都是男人，难免会在外面鬼混，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理解，改了就好，没必要非走到离婚这一步……”


    布伟的一番“推心置腹”，把潜娃气得一个劲的喝闷酒，最后实在是不想再听他的循循善诱，终于没忍住，爆发了。


    “不是我在外面有人，是你妹在外面有事了，你鬼不鬼混是你的事，别他妈给我下套……”


    烂醉如泥的潜娃回到家，布易的电话又来了。


    “周潜，你以为我们那些亲戚真喜欢你啊，你以为你真的好啊，是他们奉承你，给你面子，你还真当回事了？


    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和你结婚吗？是我父母催的，是他们说我不小了，是他们说你看着老实，我才同意的。


    是当初刘布同太小，我怕他变坏，我想要给他找个父亲，让他有个完整的家。其实你还不如他的爸爸，他爸比你好多了……”


    潜娃听完这些话，只觉一阵心寒，心中的积怨彻底爆发，他对着电话怒吼道。


    “够了，布易，原来这么多年，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个替代品，是个工具，老子不干了……”


    挂掉电话，潜娃心中一阵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