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刚刚睡着的姜刘氏被吵醒，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


    “快，大丫二丫三丫”急得话都说不完整。


    姜老二起身开门，再轻轻关上门。


    “爹，秋花生了。”姜老二站在门口看着他老爹说道。


    姜老三：“生了？生个啥？”


    屋里被血气熏的头晕眼花的姜瑶，再次听到有人关心她是啥？气的想撸起拳头，奈何腿和手都被紧紧绑住了，伸个胳膊都不行。


    姜刘氏侧头看着她，眼泪哗哗的落。


    她又生了一个女儿。


    从生下女儿后，她即使困得不行，也不敢闭眼，她怕……


    大丫悄悄地走进来，小手轻轻的的给她擦去眼泪。


    二丫默默的牵着三丫的手，目光落在床里面的婴儿脸上，紧抿着嘴不说话。


    她的弟弟呢？弟弟去哪里了？谁把她的弟弟换了？


    院子里


    姜老二冷冷的看了一眼姜老三。


    姜老三看着他阴沉的脸，心里打了一下鼓，再看到不远处的娘。


    他又跳起来叫嚣道：“娘，你看二哥要瞪我呢？”


    “你瞪啥？你媳妇又生了一个赔钱货，你还横啥？娶了个绝你后的女人，要我说赶紧休了，把那几个丫头卖了，娘给你重新娶一个，你看看那一窝丫头，等你老了以后给你摔盆送终的人没有人”


    姜老汉听了脸也黑了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姜老二也看到他老爹的黑脸。


    姜老汉咳了咳说：“老二家的今天生了，就好好休息一下。老婆子你赶紧做饭去，今天情况特殊就算了，一家人不必斤斤计较，”


    “老头子，你不知道……”


    “做饭”


    最后姜常氏在姜老汉的威严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灶房。


    姜老二：“爹”


    “下午你不用下地了，照顾好你媳妇。”


    姜老大和姜老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爹。


    “爹，这两天地里……”姜老三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你就手快点，多干点。”姜老汉说完就起身进屋了。


    姜老二不明白老爹什么意思，但是既然老爹说了，他照做就是。


    院子里就剩姜老大和姜老三大眼瞪小眼的。


    姜瑶把院子里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愧是这个家当家的，这个家除了他们二房，唯一还有点人性就是这姜老汉吧。


    姜老二进屋看到大女儿坐在床边给他娘擦眼泪，二女儿牵着三女儿站在床边。


    姜刘氏看着男人进来，愧疚的看向男人。


    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把我休了吧，只求你看在她们都是你的孩子份上，别把她们卖了。”


    大丫擦脸的手一顿，转头惊恐的看着她爹，刚才奶奶的话她听到了，而且不是第一次听到。


    二丫也定定的看向她爹。


    姜老二闷闷的坐在床位不说话。


    姜刘氏俯身亲了亲姜瑶的脸，伸手……


    姜瑶虽然没有睁眼，但是她的五官灵敏。


    天啦！！！


    老天爷，我不就少喝了一碗汤吗？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姜瑶不甘心，一使劲，噗……


    姜刘氏停住手，愣住了。


    大丫最先回过神来，“二丫，快速打水来，小妹拉了，娘，你休息，我来照顾小妹就好。”


    她快速抱起婴儿就去了她们后面的床上。


    姜老二也起身站起来，大丫路过他身旁的时候说道：“爹，你陪陪娘。”


    二丫把一个破木盆斜端着进来。


    大丫：“二丫，这水太凉了，你舀点热水来。”


    二丫一屁股坐在床边，“要去你去。”


    大丫抬头看过去，只见二丫左脸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撕拉”，大丫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一个布条下来。


    “大姐”二丫喊道。


    大丫把布条放到水里打湿，轻轻的拧了一下，然后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身体打了一个哆嗦，过了一会儿翻了个面。


    直到布条都变温了才拿出来。


    二丫看大姐这么做，闷闷转身把包裹住姜瑶的绳子解下来。


    呃，她想吐，拉的真多。


    大丫一手抓姜瑶的两条腿，轻轻的提起来，用布条擦干净她的屁股。


    二丫见她屁股干紧了，快速把包裹她的衣服收走。


    三丫懂事的把自己的一件衣服拿过来。


    “大姐，给妹妹穿我的衣服吧。”


    大丫看着她手里的衣服，笑着夸道：“咱们三丫好厉害，当姐姐了就是不一样，都知道给妹妹衣服穿，不过妹妹现在小不用穿衣服的，我们给她擦干净了，放被子里就行。”


    姜瑶从蹦出屎后，就囧的满脸通红。


    知到大姐给在她洗屁股，而且在没有温水的时候，用自己的体温把湿布子先捂热，她感动的不行。


    默默的在心里记着大姐的好，嗯，还有那个二姐，虽然看她眼神不怎么友好，但是还是给她打水了，似乎还被大房儿子打了。


    这会儿听到大姐说她不用穿衣服，她好想捂脸，她是婴儿，但是也知道羞的呀。


    二丫：“姐，裹我的衣服，拉在被褥上，我们就得睡地上了。”


    “二姐，穿我的。”


    姜老二又拿了一条他的烂裤子过来，“大丫，把这个垫在下面。”


    大丫接过裤子，见已经分成三片了，应该是她娘之前准备好的，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她娘太可怕了。


    外间


    姜老二说：“大丫娘，你别哭，现在哭多了，眼睛会瞎的，我不会休了你，也不会卖她们的，一个也不卖。”


    “可是她们都是女儿，以后，将来……”


    “等我老了，我提前把坑挖好，躺好，她们填个土就行，不填土也行，臭也熏不到她们。”


    姜刘氏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胸口。


    二丫：“爹，娘，二丫给你们养老送终！”


    姜老二点点头，“好，好！”


    姜刘氏看着二丫脸上的巴掌印，朝她招手。


    二丫赶紧走过去。


    姜刘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疼不疼？”


    “不疼”


    姜刘氏低下头。


    “娘，不哭”


    二丫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哎，她是男孩就好了，小妹是男孩多好啊。


    姜老二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


    姜刘氏伸手抱住女儿。


    “嘶”二丫吃痛。


    “让娘看看你的伤？”


    二丫躲开的她手，“不用娘，我没事的，我去看看小妹。”说完就跑去里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