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刘氏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好像有道理。


    姜瑶：好像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家徒四壁的，生个儿子让他继承你们饥寒交迫吗？


    姜刘氏看着大女儿，淡淡的说道：“娘，生你们不是用来换彩礼的。”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娘，我们不是赔钱货，我们可以干活，照顾妹妹，成亲的时候还不花钱。”


    “嗯，你们不是赔钱货，你们是娘的孩子。”


    姜瑶：这个娘智商稍微再线了一点点，还有救。


    二丫一件衣服洗了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他爹拿着竹刷子在其他石板的血。


    看着二丫，惊的站起来，“二丫，怎么现在才回来？”


    浑身扫视一圈，见她没有伤才把心落下。


    心里有事，一下子忘了二女儿出去洗衣服了。


    “爹，我没事，奶……”


    “他们都去地里了。”


    “太好了，走，爹，进屋去。”


    放下木盆牵着她爹的手就进屋了，走到门口，又跑去把大门关上。


    大丫听到动静也从床上下来，看着二丫神神秘秘的，也自觉放慢呼吸。


    姜刘氏：“二丫……”


    “嘘”二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大家都屏住呼吸。


    二丫从怀里掏出两个有她爹拳头大小，被荷叶包裹的结实东西递到姜刘氏面前。


    “这是什么？”姜刘氏小声问。


    二丫把一个给她大姐，自己小手一点点的剥开荷叶。


    “肉啊”三丫惊呼出声，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姜老二和姜刘氏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姜老二小声问：“二丫，你怎么弄到的？”


    “我在河边洗小妹的屎，太臭了，草里的野鸭子不知道是被熏晕了还是熏死了，我就过去把她捡出来了。”


    熏死的？一家人简直不敢相信。


    姜瑶：她这是放毒了？


    想一想，攒了十个月了，也差不多吧。


    只能说这两只鸭子太脆弱了。


    三丫弱弱的问了一句，“二姐，妹妹的屎飘过去了吗？”


    “啊！”三丫捂着头，小声惊呼。


    二丫瞪着她问：“全都飘过去了，糊了一身，你吃不吃？”


    三丫笑着点头，“吃，吃，吃。”


    二丫：“都是屎你还吃。”


    三丫：“二姐肯定做的又干净又好吃。”


    “小马屁精！”


    话是这么说，但是手快的，扯了一个腿塞到她嘴里。


    “吃吧，屎香味的。”


    三丫刚要啃，停了一下，委屈的看着二姐。


    姜老二快速把肉分成四份，一人手里塞了一份。


    “快吃，吃完把骨头拿到后山埋了。”


    大丫：“爹，你也吃一块。”


    二丫：“爹，你先吃一块。”


    “爹爹吃”三丫直接把手里的肉喂到姜老二嘴边。


    姜老二撕了小拇指头大的一块，“三丫好棒，爹吃了，剩下的你快吃，都吃完别让你哥哥们闻到了。”


    三丫一听，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手里的肉塞到嘴。


    大丫和二丫分别给姜老二撕了一半肉。


    推举中，最后大丫说：“肉凉了，闻不到味，留着给娘晚上饿了吃吧。”


    “好”


    “好”


    “好”


    三丫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急得伸手往嘴里掏。


    姜刘氏赶紧制止道：“三丫乖，娘知道三丫最疼娘了，娘有这些就够了，你快吃。”


    二丫拍拍她的小肩膀，“下次给你姐也留点。”


    “嗯，嗯”三丫连连点头。


    姜瑶：她也要吃肉，感觉一个世纪没吃肉了。


    这个时代的人都吃不饱，又何况是野鸡野鸭，能活着就是幸运。


    三丫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看着他爹手里的东西，好奇的问道：“爹，这是啥？能吃吗？”


    二丫：“也是肉”


    “我……”


    “肠子，里面都是屎，吃吗？”


    “呃……”三丫立刻捂住嘴，立刻摇头。


    姜瑶：好奇她怎么做的。


    三丫问出了她的心声，“二姐，你怎么做的？”


    “洗干净了，用火烧。”


    “啊！你不拔毛吗？”


    “连毛一起烧不是能省点柴火吗？”


    “那你怎么不把肠子扔了？”三丫继续问。


    “没刀，不会”


    姜瑶默默的给她竖起大拇指，幸好这鸭子晕死了，同情它两秒啊。


    咕咕咕咕，姜瑶听到自己的肚子唱空城计了。


    怎么办？在肚子里能吸气，现在吸风管用不？


    她努力吸了两口气。


    没用，咋办呢？


    她一筹莫展。


    二丫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妹妹，从出生到现在就嚎了那么一嗓子，不会死了吧。


    “娘，她不会死了吧？”她嘴比脑子快，指着床上的妹妹问。


    姜刘氏忙说：“别胡说，你小妹好着呢？”


    大丫爬上床，探了探她的鼻子。


    “有呼吸呢。”


    二丫：“她咋不哭？”


    三丫： “哭了呀，张婆婆拍她屁股的时候，她就哭了呀。”


    大丫看着小妹妹，也思索起来，生二丫的时候她没印象，但是生三丫她就太有印象了。


    三丫是晚上生的，后半夜的时候她娘没有奶水，三丫饿的直哭，她就给三丫喂水，哭累就睡了。


    然后就是饿了哭，尿了哭，不停的循环。


    院子里奶奶骂，大娘骂，堂哥骂，三叔骂，最后奶奶爬起来要把三丫扔尿桶里。


    她娘哭，二丫吓得哭，三丫哭，哭声震天。


    周围邻居也来敲门。


    最后还是里正来了，她爷爷觉得丢人，才让他爹给三丫熬一碗稀饭。


    大丫再次探了探妹妹的鼻子，摸了摸她的小脸。


    一家人都围着她看，姜瑶被注视的浑身不舒服，她想睁眼，眼屎糊住了，睁不开。


    伸手吧，双手双腿被她的好大姐结结实实的绑着。


    还是说话吧。


    “哇”一声哭声传来，她羞耻的不敢发出第二声。


    三丫拍着手，“看吧，看吧，妹妹会哭呢。”


    二丫：“嗯”


    大丫：“咋一声就没了？”


    姜瑶：我二十四岁，两百二十斤，让我哭，好丢人啊！


    姜刘氏把手指往嘴边放了放。


    姜瑶：什么意思？


    姜刘氏：“这孩子怎么不饿？”


    二丫：“早上吃的太多了？”


    姜瑶：我饿，超级饿！


    姜老二：“你给她喂奶试试？”


    姜刘氏摸了摸，无奈的说：“好像也没奶”


    姜老二：“张婶子不是说让孩子多吸吸就有了吗？”


    姜刘氏点点头，转身抱起姜瑶准备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