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作品:《穿成农户娃,每天都在奋斗

    赵宝珠趴在门边偷听,听着自己娘一顿迅速利落的的超强输出,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那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感叹,这也太厉害了!


    这是以恶治恶啊,效果忒好。


    方才她还觉着烦人碰上孙家这样的泼皮无赖虽然他们最后肯定吃不了亏,但是却膈应人。他们好生生的,没招谁惹谁,被骂了,反而还要费番功夫和别人去掰扯道理,想想都有一场气要生。


    哪里想,她娘这么厉害,什么摆事实讲道理,辩证解释,压根通通没有。


    人家怎么骂的,就照样子怎么骂回去。


    周氏边往屋子里走,边把出来的几个孩子赶了进去,嘴里不忘教训,“出来做什么,那老婆了一张嘴不干不净,仔细污了耳朵。”


    “咱不硬气点她还当我们好欺负!这种人我最是知道,就是个无赖,你若面皮薄一点又或稍稍退 步,那她就要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自以为拿捏住你了。真真是,越老越可恶,你们且再看,看她可还敢上门!"


    周氏真没说错,昨日把那老婆子骂走之后,那人就再没上过门。


    一早上,周氏去给王嫂子送包子,王嫂子脸上带笑,悄眯眯说:“昨兒我听见你家动静了,真个是,果然我没小瞧你,孙婆子后面可是骂骂咧咧走的,笑死个人了。”


    周氏莞尔,“属实是她说话也太难听了些,我都说不出口,老婆子是完全不讲究,当时还有孩子在呢,她倒好,全然不管不顾,怪道那她那孙子孙金宝也学了个臭嘴模样。我再不顶回去,脸是叫人踩在


    脚底下了。"


    王嫂子点头,“可不是,你做得好,就他们那做派,哪日死在自己那张嘴下,谁知道呢!”


    周氏留下包子,去了前头集市。她现在包子越做越好,今天第一天开张,准备的并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就卖完了。赵继宗还说:“娘你这么快回来啦?”周氏笑骂一句:“臭小子,早点回来还不好。”


    赵继宗就嘿嘿两下。


    中午不开火做饭,周氏特地留下了几个包子自家吃。


    赵大河不在家,他在外头找了个活,县里有个运输队,是接活运送东西的,不管是人是物,只要付得起钱,都可以送。近日正赶上那运输队忙不过来,就往外招人,赵大河去使了试,还真被选上,然后


    被编到了那边队伍里,第二日就安排了活儿,要送几车东西去隔壁县。


    所以赵大河今天一早就出了门,比周氏要起来做包子的还早些,周氏就只给他烙了十几张饼包起来,叫他路上吃。


    周氏赵大河都各自找到了事情干,赵宝珠能感到他们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虽然之前父母也没说个一言半句,但是举家搬家到城里,做这么大的决定,心里不可能没有压力。


    所以赵宝珠也想,自己是不是该寻摸点事情来做,只是她托着下巴想了几日,都没个头绪。


    这日,恰巧走街串巷的摇铃货郎走到赵家门口,周氏就把人叫住了。


    货郎忙放下担子,朗声招呼,“要点什么,大妹子自己看。”


    周氏问:“可有针线没有?”她常使的那根,上次纳鞋底的时候不小心绷断了去,只好再买一根。


    “有的!”货郎说着就拿出一盒,捻出一根给周氏,一边又跟人推销起别的东西,“我这里还有新出来的鞋样子,大妹子要不要看看。”


    周氏心动,她也是准备要抽出店空来,给陈爷做几双鞋,叫大兒子送过去的,只是手里也没有花样,他们乡里人寻常做鞋用的是素面,并不往上绣什么。但现在又不同,于是开口问:“都有什么样子


    的?拿来我看看。"


    货郎立刻拿出一叠崭新的花样纸图,周氏就翻开来看,果然什么样的都有,祥云绿竹,花草绿叶,各式各样。


    于是细细挑了两张喜欢的,并且针线,一并结账,问:“一起多少钱?”


    货郎说了个价钱,周氏付过钱,货郎才走了。


    一旁的赵宝珠忽然眼睛放光,亮晶晶的。


    这些什么花样子,有什么稀罕的,她会的更多呢!


    可周氏就稀罕,会花钱买,赵宝珠心说,她连衣服都会设计,鞋上的花样子那不是小儿科吗。


    周氏一回头,发现女儿睁着一双桃花眼,眼睛发亮,两只手攥成小拳头,原地蹦来蹦去,不免好笑,心说这又是弄什么么蛾子。


    哎呀呀,赵宝珠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急不得急不得,她家里连纸笔都没有,这会儿激动有什么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啊。


    还是得找她的好朋友李荀帮忙,啊不对,是她的好老师,为了薅上羊毛,这个老师,赵宝珠先单方面认下了。


    还好,先前去跟李荀告别,所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上学。


    赵宝珠合着手,大声叫赵继宗,"二哥哥,二哥哥,你快过来!"没一会儿,赵继宗一溜烟从外面跑回来,“怎么了?”“哥我问你个事啊。”赵宝珠神神秘秘。


    “什么事?”


    “就是,你知不知道登科街,桂花巷子,十二号怎么走?远不远?”赵宝珠当然知道赵继宗肯定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问,只不过是想让他二哥陪她出门一趟罢了。


    果然,赵继宗摇摇头,还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找人吗?”


    赵宝珠点头,一面跟赵继宗说:“是李荀哥哥,他不是拜了一个老师么,就住在登科街桂花巷子里头。李荀哥哥现在在那头学习,他之前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呢。”赵继宗反应很快,几乎立刻就问,“你有什么事,还要特地去找他?”


    赵宝珠巴巴说:"我想找他借些纸笔。"


    赵继宗觉得不好,就说:“妹妹,就算咱们没上过学,也知道那些东西最贵,他之前已经教我们识了不少字,怎么好再向他借这些?爹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赵宝珠当然知道不好,她脸上也发红,也会不好意思,可是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借,更没钱可以买。


    连自己觉得自己酸,赵宝珠咬了下后槽牙,保证说:“就借这一回,我有用,且以后会还的,定然不赖他的。”


    赵继宗还是不肯,“你说要还,李荀哥哥还未必肯收呢,你几岁,他几岁,他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且就算他收,你又哪来的钱?你兜里一文钱都没呢,何年何月才能还上?”赵宝珠都被说懵了,心里想她以前还以为自家哥哥是无脑妹控呢,什么无脑呀,人心思正着呢,脑子精明着呢。


    赵继宗看妹妹瘪着嘴,忙安慰几句,却并不依她,“你听哥哥的,咱不要别人的,等以后哥哥有钱,给你买就是。哥告诉你,拿了别人的东西手短,咱们不做这事啊。”赵宝珠这是计划来没开始,眼看就夭折,怎么让她不急,这真是,年纪小,没人权。


    晚上躺在床上又想了半宿,赵宝珠忽然觉得,还不如从她娘那里下手呢。


    于是第二日,周氏从集市卖完包子回来后,赵宝珠就围着人转,说:“娘,娘,你昨天不是买了鞋子的花样子吗,我告诉你,那个我也会画。”周氏只一笑,“你见都没见过,还画花样子呢。”


    赵宝珠心里憋着劲:“有什么难的,我会画的东西可多呢,公鸡我会话,小鸭我也会画,不信娘问哥哥。”


    周氏半信半疑,“你还会画小鸡小鸭子?老二,你妹妹会画这些。”


    赵继宗点头,“妹妹是会画。”他们学写字的时候,妹妹一旦累了,就喜欢在地上画东西玩儿。


    周氏这会儿也想起来,她女儿以前是喜欢在沙堆里在地上拿些树枝条耍,她还以为是在那瞎玩儿呢。


    想着这些,心里不免就有几分波动,就说:"那你画一个给娘看看。"


    赵继宗就去外头捡了一根细细的树枝,回来往泥巴地上浇了一瓢水。


    赵宝珠嘴角抽抽,在地上画简笔画,跟能不能在纸上画花样子画图是两回事,哪能相提并论,简笔画放在上辈子,恐怕随便一个幼儿园的小班朋友都能画呢。不过说是这么说,但现在可是她表现的机会,也不矫情了,赶紧接过树枝,蹲在地上,唰唰唰,三两下,再三两下,就画了一只鸡,一只鸭。


    就算是两三笔的简笔画,可周氏他们又不知道又没学过,看见的就是赵宝珠轻轻松松就画了个动物出来,这不是聪明是什么!


    喜得周氏不知道什么样子。


    赵宝珠很会看事,趁机立马提出要求,“娘,你去买几张纸回来吧,我也想画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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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


    周氏觉得自己的心又在咚咚咚打鼓了,跳得很快,“真的能画?”赵宝珠扒腿撒娇,“试试嘛,试试就知道了,就要几张纸。”半晌,周氏一咬牙,说:"行,娘明日去给你买!"


    赵宝珠忍不住一声耶了出来,有了笔纸,她先用鞋样子过度,那设计衣服还会远吗!


    翌日周氏卖完包子,就带着赵宝珠上街了。虽说来了这么些日子,但两人都没出来逛过,不知道往哪儿走,就拦着个路人问哪里有书肆书坊,很快就知道了位置。周氏别看在家里厉害,什么都做得了住,这会儿她一个人带着女儿要去买纸笔,心里就不那么自在了,多少有些犯怯。


    这心理等到了书肆问口,就更加明显,以致于最后又忍不住问了一遍,“真的要买?”


    赵宝珠没有注意到她娘的反常心理,还以为她娘要反悔,赶紧道:“买呀,要买的,都到了,娘我们快进去。”说罢拉着周氏跨进了书肆门槛。


    书肆里全是男子,乍然一看都是一副书生模样,斯斯文文,有条有理。


    里头极安静,大家都在翻自己的书,偶尔说几句话,那语气与遣词造句,好似也与普通人不同。


    周氏觉得自个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心却提得紧紧的。


    赵宝珠就完全是另一幅模样,兴致勃勃四处打量着书肆,心里想着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终于瞧见了书。


    生活在一个没有书没有字的家庭六年,她都快要怀疑自己真的是个文盲了。


    有个店小二注意到了周氏和赵宝珠,才多看了一眼小包住,没想赵宝珠就冲他扬起个笑脸,道:“哥哥,我想买些纸,你有什么推荐吗。”


    这店小二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见赵宝珠生得可爱,兼之形态兼落落大方,不觉跟着笑了笑,边回话:“客人要纸,来这边选。”


    周氏不想女儿都跟人聊上了,赶紧牵着她过去。


    那小二


    从台上拿了三四种纸下来,赵宝珠只瞧一眼,就知道这几样都是上好的纸,遂直接说:“不要这些,哥哥你捡着那差的拿来,我们不过拿回家画些花样子,用不着好的。”


    店小二一时愣住了。


    还是掌柜的拍了他一下,说:“愣什么,还不给客人拿。”


    小二这才噢了一声,挠挠脑袋,拿东西去了。


    赵宝珠不是那种会因为没钱买好东,或者囊中羞涩只能买便宜货,而会感觉羞愧,从而扭捏,十分不好意思的人。


    这还是她上辈子发现的现象,她大学时有一个同学,出去买东西,总不敢买便宜的,买衣服时,销告员给她推荐的衣服很贵,明明超出了她的预算范围,且那衣服也并不是多好看,可她总是拉不下脸色来,一会兒腼腆会儿差涩的,最终还会买单。等到回来了就后悔,赵宝珠不明白,问过对方,对方才说,她就是会因为买便宜的东西而感到不好意思,她觉得如果自己买不起那些,别人会嘲笑自己。赵宝珠不懂,心里想,你管我花多少钱买东西呢,买东西的人都没话,买东西的人还来嘲笑?这是什么道理。再说,管别人做什么,自己高兴不就好了。


    所以说,赵宝珠两辈子都不是她大学同学那样的人。


    她兴致勃勃在店小二的推荐下,七挑八选,买了纸,笔,还在书肆的角落里薅了一块碎了大半个角的特特价砚台,最后结账时还绕了价,虽然最后人家给她抹了零头两文,这还是看在她可爱的份上,可


    还是高兴啊!


    周氏木木掏了钱,木木牵着女儿,木木走出了书肆。


    等人走了,书肆掌柜的才说了小二一句,“你啊你,素日都挺机灵的,怎么今天昏迷迷,你看那妇人像是买得起上等宣纸的人吗!”


    小二嘿嘿一笑,讨饶,“我以为那小姑娘是哪家小姐,是奶妈子带小姐出门呢,您也看见了,那小孩儿生的多整齐。”


    掌柜哼了一声:“放屁,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裳!”


    “嘿嘿,是我蒙了。”小二飞快认错,不过认错后嘀咕,“那怎么她只瞥了一眼,就知道我头先拿出来的纸,都是好东西呢?真怪。”


    掌柜心说,这世上多少有造化的,谁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