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就误会我了。”


    老人沿着窗边朝苏妍缓缓走来，他伸出那双干枯的手触碰苏妍的身体，眼神中满是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邪魅。


    “我可不是什么名为恶魔的低等生物，自然不可能向您要求血肉，您的报酬其实早已交付过了，所以无需这般警惕。”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遮遮掩掩，不敢说出交易内容？”苏妍打走老人的手，冷语道。


    “自然是有需要保密的地方。”老人笑道。


    “呵。”


    苏妍不可置信的冷哼一声。


    “我知道您不信任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您会明白一切的，到那时，您自然会把信任交给我。”老人诡异的笑着，向后退去，靠近窗口时他向后一跃，重重落下。


    “有需要的时候，再在脑海里呼唤我吧，宿主。”


    最后的声音透过风在苏妍的脑海中回响。


    “怪物。”


    苏妍啐了一声，关上窗帘，有些疲倦的躺在床上。


    在她和那老人做完交易后，她的脑海中便多了一大堆东西。


    如同游戏面板的介绍一般。


    那老人似乎是名为“系统”的存在，而自己是宿主，可以通过进行某些活动，赚取报酬，从老人手里得到回报。


    回到过去，也不过是老人众多手段之一，在商城里更是有着数不胜数的能力。


    苏妍并非完全不了解这些东西，即便是对娱乐不怎么感兴趣，但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现在，她还是听说过网文中系统的存在。


    能够利用这个神奇诡异的东西来达成目的，苏妍是愿意的，但让她能放下心去相信这“东西”却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东西，过于人性化了一些。


    若只是死板的机器，她还可以能会放松，但这东西，无论神态还是思维模式都过于活跃，有的时候只不过是寥寥几句话，都会让苏妍感觉胆战心惊。


    那双泛灰无神的眼睛，仿佛能洞穿她所有的想法，更何况老者平日里的怪笑和特殊能力。


    “那东西，恐怕真的是魔鬼吧……”


    苏妍看着天花板，一时有些恍惚。


    自己这是和魔鬼作了交易啊。


    不过，能够弥补错误，能够再见到那个笨蛋，真好。


    想到这里，苏妍的嘴角又带上了些许笑容。


    只要能再见到洛芸，就算是和魔鬼做交易又如何呢？为了洛芸，她愿意去做这火中取栗，刀床跳舞的小丑。


    ……


    ……


    洛芸坐在窗边，两眼呆呆的看着外面来回奔行的车流，夜晚的宁静让她久违的回忆起当初和父亲一起坐在街边的场景。


    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可能收获这份热闹，总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永远都只能像老鼠一样活着。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这么一天。


    想起今天的一切，心中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事情原来是这么简单，一切都不过是自己误会了而已。


    洛芸认得清楚人的情感。


    那个时候苏妍落下的泪水是十分纯粹的，她能感受得到其中蕴含的后悔，那时的心情，就像是完全失去过一样，充满了歇斯底里。


    看清楚这一点过后，洛芸便放下心来了。


    一度要破碎的玻璃，也算是勉强黏合了起来。


    早一点说不就行了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怪罪着苏妍的愚笨。


    问了那么多次，旁敲侧击了那么多次，直到最后才给出答案。


    这人真是……


    洛芸无奈的躺在床上，在心中呼唤起系统。


    “统子，你说苏妍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


    洛芸笑着在心中开了个小玩笑。


    【我不太想评论那个人，宿主大人】


    系统的声音幽幽的在脑海中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仍旧是熟悉的机械音，可这一次系统的声音却莫名的变得有些灵动，带着些许不满和嫌弃的情绪，简直像人一样。


    听到这声音洛芸愣了一下，随后便打趣的问道：


    “怎么啦统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讨厌苏妍了？我们伟大的系统居然也会对一个卑微的人类产生厌恶嘛。”


    【是的】


    系统没有接洛芸的调侃，异常正经的回答了。


    “为什么呢？”


    洛芸坐起来问道。


    她再次看向窗外，看着那灯光璀璨的夜景，脸上的淡笑荡然无存。


    【只是从宿主挑选的角度上进行判断的标准而已，相对比于别人，我更倾向于您作为我的宿主，所以自然而然会对其他人感到排斥，哪怕是您周边的人】


    系统冷静的回答道。


    “这样啊？”


    洛芸似认同不似认同的点了点头。


    眼神中闪过淡淡寂寞，紧接着又仿若灵动，开口说道：


    “说起来，统子你好像很久没有给我安排过任务了吧？以前不是为了让我做任务还特意搞事情嘛，最近怎么这么老实。”


    这个问题一出来，系统突然有些卡壳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不成实话实说，至少她不愿意再让洛芸和苏妍接触了么？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即使系统的能力能够影响时间线，却并不代表会影响到同为系统的她。


    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仍旧记得。


    系统后悔自己曾和自己的朋友提到苏妍。


    如果不是那时的短暂一言，可能那个没有宿主的家伙也不会对苏妍感兴趣。


    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系统想阻止，却没有能力。


    一直以来洛芸对做任务的兴趣度都不高，没有“燃料”的她即便作为系统的能力很强，却无处施展。


    相对比于那个一直以品尝痛苦为本的家伙要弱的多。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希望再来一次，这样无非是增加洛芸的痛苦。


    连她都做不到的事，苏妍这个人类又怎么可能做到？


    可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了。


    系统稍微思索片刻后便给出了回答。


    【宿主大人，您之前的任务完成的都还不错，这些时间段我也获得了一些额外的能量源，所以并不刚需您完成任务了，当然您要是想完成任务的话，统子我马上就可以给您安排喔】


    “别，算了吧。”洛芸啧啧了两声，似乎没有从系统的话里听出什么异样。


    “让我去倒贴苏妍？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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