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之后，殷留昀送她回去的时候，特地绕了海边走。


    沿途能看到橙红色的夕阳照映在海面上，像一幅完美的画作。


    春风拂面，唐卿影能闻到淡淡的海水味。


    车子停在路边，她看着夕阳，他看着她。


    “看！那边有飞机飞过！”


    唐卿影指了指海面上的天空，让他看。


    飞机很快飞过，他没看到，他的右眼先天有些缺陷，右上角有一小块视线是模糊的。


    而唐卿影指的那个方向正好是他的视线盲区。


    唐卿影看到他眯着眼睛看，问他:


    “没看到吗？”


    殷留昀放在路边栏杆上的手紧了紧，嘴角向下撇了下。


    “我看不到…”


    他正对着她，手指指了指自己墨蓝色的右眼，开口:


    “这里，有一小块地方看不见…先天的…”


    唐卿影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她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但是没想到右眼是有缺陷的。


    她不好意思说了声抱歉…


    他的眼睛是好看的没错，但是父亲的基因不好，母亲的视力也一般，导致他生出来之后其实右眼是模糊的，只是后面通过治疗右眼恢复了不少，但是现在还是有一小块地方看不太清。


    他因为眼睛的问题，他不能像殷如昼和殷佩朗那样，可选择性的职业多一些。


    母亲生他知道他眼睛不好的时候，说他也许一辈子能看的最远的地方也许就在书里了。


    殷如昼的白发，他的右眼，殷曜灵的心脏，殷玉衡的肺部…这些都是强制性，繁衍的基因缺陷。


    殷佩朗是家里唯一没有缺陷的孩子，父亲一度特别喜欢，认为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长大后他也渐渐不在意这件事。


    只是现在在她面前说起自己的眼睛，他心里是有些慌的。


    手握成拳头后又松开，看着她。


    他的声音带着些苦涩，殷留昀问她:


    “你会介意吗？介意我的…不完整…”


    唐卿影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说:


    “为什么会介意？而且我自己现在不也腿瘸嘛，这没什么的…”


    他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可是，只要她不介意就好，只要她不嫌弃就好。


    他最怕她会因为这个缺点，然后嫌弃自己。


    殷留昀送她回到家的时候，唐杰卿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


    “殷二…！！”


    唐卿影在屋里泡着茶，也不知道两个大男人在院子里聊什么呢。


    院子里种了些花，暗色中只能看到两个男人的背影，殷留昀比哥哥高一些，俩人并肩着。


    屋里离得远又关着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手里的烟在燃烧，殷留昀没抽几口，他不爱抽烟，现在是陪着唐杰卿意思意思一下。


    唐杰卿缓缓吐出一口烟气，然后问他:


    “进展到哪一步了？”


    殷留昀修长的手指弹弹烟灰，回答他:


    “抱过。”


    算抱吗？应该算吧，反正在他眼里那就是抱。


    唐杰卿拿烟的手抖了一下，嘴巴张大。


    “我c！我才出门几周？！你俩就抱上了？我是不是几个月不回来，你们孩子都要有了？！”


    抬眼看着天空的星星，殷留昀平静地回复:


    “没那么快，牵手亲嘴的步骤省不了。”


    唐杰卿脑门都要着火！他的话他也接？他又接着问：


    “什么时候喜欢她的？说！”


    这个问题殷留昀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知道他好像心里能接受的人只有她。


    其他女人他没有任何感觉。


    他嗓音沙哑，扯着嘴角笑道:


    “说不清，就是喜欢。”


    唐杰卿更来气了，说都说不清，这算哪门子喜欢？


    “我不同意！你年纪太大，不适合我妹！”


    殷留昀用力吸了一口烟后笑了一声。


    “我只比她大4岁。”


    唐杰卿咬着烟，眼睛都瞪大，叉着腰看着他。


    “大1岁都不行！她喜欢小鲜肉，不喜欢你这样的！”


    “看不出。”


    “殷二！你配不上我妹！你别打她主意！”


    “我瞎她瘸，我们绝配。”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着。


    唐卿影打开门，喊道:


    “哥哥，留昀，茶泡好了！”


    俩人转身马上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


    屋里弥漫着茶的清苦香，唐卿影捏着茶杯，感觉两个面对面的男人之间好像有电光在闪。


    特别是哥哥，瞪着殷留昀。


    殷留昀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细细嘬茶。


    唐杰卿装作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开口对他说:


    “喝完茶就赶紧滚。”


    殷留昀看着他不爽的样子也装作没看见，把空瓷杯放到唐卿影那边，对她说:


    “还要。”


    唐卿影乖乖地给他续杯，殷留昀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动都不带动的。


    唐杰卿很想直接开口:把你的眼珠从我妹身上滚下来！


    唐卿影好像感觉到空气中有些微妙，开口问:


    “你们…吵架了吗？”


    唐卿影问出来的问题，两人迟了一下，然后一起回答——


    唐杰卿:“对！”


    殷留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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