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玩笑

作品:《我嫁的夫君不正经

    烟火纷飞,仿若东风吹散千树繁花,乱如雨落。


    不远处的街道上,豪华的马车满路芳香,悠扬的凤箫声四处回荡,玉壶般的明月高悬天幕。


    一夜鱼龙灯飞舞,笑语喧哗。


    而他身边的少女,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若出水芙蓉。


    这一刻,谢沉砚心里炸开了一簇又一簇的焰火,五彩缤纷,盛大炽烈,震耳欲聋。


    他不自觉搂过去,轻轻拍打宋南烛后背,温声安抚:“别怕,别怕,我在呢……”


    宋南烛才回过神,后知后觉松开手,推开和谢沉砚的男女之界。


    她强制压下心里劫后余生的惊恐,朗声道:“承蒙谢公子搭救,待南烛归家,定备厚礼相谢。”


    宋南烛十分认真。


    谢沉砚却岔了神,只觉得眼前的姑娘乖巧温顺,跟小绵羊似的,说话声音也软绵绵的。


    他款款注视着宋南烛,忍俊不禁:“你这话都说多少遍了?”


    宋南烛一愣。


    谢沉砚脱口而出:“我救过你,你也救了我,咱们这样来来回回送礼也太麻烦了,我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想不想听?”


    宋南烛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法子?”


    “常言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若你许了我这个救命之恩,这样能省了许多麻烦,你意下如何?”


    宋南烛万万没想到谢沉砚能说出这种话,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脸颊不自觉恼羞发烫。


    她快速遏止谢沉砚的话锋:“谢公子慎言!”


    谢沉砚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宋南烛,脸上笑容和煦,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那换我以身相许?”


    宋南烛彻底慌了,往后缩了一点,强自镇定提高声调呵斥:“谢公子自重!小女子蒲柳之姿,实在配不上公子!”


    谢沉砚身子前倾,用微笑掩饰眼底的落寞:“你蒲柳之姿,刚好我名声也不大好,咱们搭伙也算绝配。”


    宋南烛听不下去了,赶紧撑着地板站起来,又往后退了几步。


    “谢公子不要开玩笑了!”话里只有惊恐,没有一星半点的喜悦和娇羞。


    谢沉砚看到她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心都寒了几分。


    躲什么啊,难道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虽然自己脾气不太好,不像花展毅那么受姑娘欢迎,也没一个正经的一官半职,但自己长得好,家世也好,银子也多……


    越想,谢沉砚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现在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也谈不上长得多好,还有家世,全是靠大姐姐,至于银子,好像家里也没剩多少银子了……


    所以,宋南烛看不上他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谢沉砚忽然生出一股挫败感。


    宋南烛看着谢沉砚变脸似的,脸色忽然就垮了下来,连话都不说。


    自信的是他,抑郁的也是他。


    宋南烛简直怀疑他在脑子里把生平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


    不过谢沉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她赶紧趁热打铁,转移话题。


    “谢公子,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这儿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先回去再做打算。”


    谢沉砚也站起来,沮丧地看着眼里带着警惕和尴尬的宋南烛,苦笑着说道。


    “开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刚说完,忽然就听到徽墨的声音。


    “少爷!”


    寻声望去,只见徽墨带着一群人往这边过来。


    除了徽墨,还有花展毅、时酒、花晚柠、粉蝶,宋南烛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刚刚他在路上摔的时候遇到的刘盛,以及刘盛的贴身侍从。


    好家伙,足足有八个人。


    谢沉砚一句脏话到了嘴边,但顾及到宋南烛就站在自己身边,咬了咬牙,把骂人的话都咽了下去。


    等到徽墨带着一群人过来,他下意识挡在宋南烛生前。


    他们俩都刚从水里出来,身上全都湿漉漉的,看着都很狼狈。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要紧,宋南烛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被人看到了,再被人传扬出去,那她的名声就毁了。


    除了刘盛和他身边的侍从,其余人看到谢沉砚把宋南烛挡在身后,心里明白了几分。


    花晚柠、小环和粉蝶反应最快,第一时间走到宋南烛身前,帮宋南烛阻挡了一众男人的视线。


    花展毅、徽墨和时酒都知道宋南烛对谢沉砚来说意味着什么,很自觉的别过脸,错开视线。


    唯有刘盛,他看到谢沉砚和宋南烛都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模样,尤其是谢沉砚对宋南烛的维护,好奇之心瞬间被燃烧。


    他稍稍歪着脑袋,想看看能被谢沉砚护在身后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他也算跟谢沉砚从小一块长大,跟谢沉砚的关系虽然不像花展毅和谢沉砚那么好,却也很说得上话。


    刘盛看了一会儿,窥不到宋南烛分毫,又饶有趣味的踱步到谢沉砚身边,拿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谢沉砚的肩膀,挑着眉,用一种看铁树开花的目光看着谢沉砚。


    小声嘀咕:“说,这是哪家的姑娘?你们什么情况?你今天弄成这样就是因为她?”


    谢沉砚颇为头大。


    刘盛人挺好,但有一点他不敢苟同,那就是这家伙是个大嘴巴。


    他方才宁可面对常欢,也不想路过广云台,就是因为有刘盛在。


    但凡什么事,从刘盛嘴里传出去,无一不被夸大。


    好比上次,他不过跟人打了一架,可由刘盛嘴里传出去,却变成了他打死的一个人。


    这么多年,谢沉砚从一个稍微有点纨绔的纨绔,慢慢变成一个整日喝酒赌钱,招猫逗狗,目无王法的恶霸,很大程度上跟刘盛这张嘴脱不了关系。


    谢沉砚一直弄不明白,刘盛一个读过圣贤书的大男人,怎么整天跟市井中那些长舌妇一样,这么爱嚼人舌根。


    有时他也很诧异,自己明知道刘盛是个大嘴巴,却还是跟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


    谢沉砚按着阵阵发疼的太阳穴,一手架到刘盛肩膀上,半拖半拉半拽半推把人带走。


    边走还边生硬岔开话题:“刚才你们不是在广云台吗,怎么到这边来了,还跟花晚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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