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的厌恶值已经达标，任务完成。】


    唐以柠耳边传来系统提示音，还来不及高兴，敏锐地感觉到温云的情绪变化，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地罩着他。


    怎、怎么了？


    突然又变得不好说话的样子，是因为太讨厌他了吗？


    被温云突然握住手腕的唐以柠，慌乱地想要抽回手，却挣脱不开。


    唐以柠有点焦急，躲避的样子，落在温云眼里就是心思完全是心系穆青，他的指腹轻挠对方的掌心。


    0377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嘲笑，温云现在不自知的样子活像个被冷落不满的狗，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


    对方陡然的动作，让毫无防备的唐以柠忍不住发出短促的声音。


    有力厚大的手掌还在不停的摩梭着，擅长操作各种精密设备的手此刻稍微摆弄、按压指节，虚空席卷触碰的地方，唐以柠的意识充盈着渴望，感官都被他霸占。


    他在按摩？！


    虽然按的很舒服，但是穆青还在通话中。


    要不是另一只手在举着手机，腾不出手，唐以柠真想给温云两巴掌，让他松手，骂他，对方反而揉捏更起劲。


    他急得要掉眼泪，只好求助0377，“七七，帮帮我。”


    这个略显可爱称呼让0377微微挑眉，向来平静的语气似乎有点别的情绪：【你喊他的名字就行。】


    唐以柠不知道这有什么用，照做低声喊了他的名字，“温云！”


    温云满意地笑了，停止了动作，却未松开唐以柠的手腕，“有，而且很浓郁。”


    瞧着唐以柠微微张嘴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好可怜。


    可这是你主动让我摸的哦。


    温云想着，没再动坏心思了。


    温云的回答让唐以柠有些茫然，很快反应过来，他在接着刚才的香气的问题。


    唐以柠恨恨地瞪了温云一眼，他一定要跟反派告温云的状。


    “阿青还在问你呢，”温云噙着笑，非常贴心腾出一只手，帮唐以柠把手机的通话音量打开，手机孔清晰地传来穆青略带无措的询问。


    唐以柠垂下眼，抿着唇，闷闷不乐地道：“就是想不起来，觉得没帮上穆青同学，有点难过。”


    没想到让人为难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穆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愧疚，又有点失落。


    他欲言又止，斟酌着用词，声音略带干涩，只是最后道：“抱歉……是我不该问的。”


    穆青的道歉来的太突兀，让唐以柠都愣了，哪有被骗者给说谎者的道歉，更何况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面前。


    唐以柠先反应过来，狠狠踩了温云一脚，很快装作若无其事，摆手道，“没事的，只是我情绪上头了，不怪你。”


    穆青：“……”


    这样的安慰似乎没有让对方好受些，依旧沉默着，唐以柠又说了几句，依旧不见效。


    唐以柠想了想，换了一个宽慰方式道：“等我想到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吗？”


    这话似乎触动了穆青，他小心翼翼问：“你不生气吗？”


    唐以柠眼睛一亮，突然得寸进尺地凑近屏幕，“怎么，要补偿我？”


    “嗯。”


    唐以柠笑了，扬起小脸，“那下次我找你，你方便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


    “就这个？”


    穆青没想到唐以柠会提这个，他以为对方会借此提很过分的要求，甚至故意羞辱人的。


    唐以柠像小鸡啄米地点头，“上次我找你，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都说你好忙。”


    话毕，他有点失落地耷拉脑袋。


    穆青尴尬地咳嗽下，一时有些无言，好像是他不喜欢被不熟的人打扰，叫朋友推脱的统一说辞，怪不得唐以柠要在球场蹲他，兜兜转转一切的起因是他啊。


    所以到底谁在说唐以柠的坏话，这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唐以柠多可爱。


    他这么差劲地对唐以柠，唐以柠一点都不生气，现在还一脸期待和纯真问能不能下次来找他。


    想到他之前因为刻板印象躲着唐以柠，穆青心里就更愧疚了。


    穆青静静地看着唐以柠，认真道：“你想来，可以随时来找我，提前说一声更好。”


    “穆青。”


    唐以柠忽然地喊他的名字，没有疏远客套地加同学的后缀。


    被喊了全名的穆青突然有些紧张，看到唐以柠微张嘴，想说什么，又停顿了下，更加剧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他参加极限运动都没这种感觉。


    唐以柠很可爱地笑了笑，轻柔地说，“那我们现在也算朋友了吗？”


    “嗯！”穆青语气带着惊喜。


    “好哦。”唐以柠弯起眉眼，又露出了梨涡。


    ……


    唐以柠翻了翻穆青发给他的册子，琳琅满目的款式让他有点眼花缭乱，有些专有名词，他甚至没听过，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礼物，想让你挑挑——”穆青看到唐以柠一脸的茫然，意识到他对这方面没接触。


    唐以柠不明所以，倒是早松开手，在一旁听着通话内容的温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没事，不看这个了。”穆青识趣停了这个话题，打量起唐以柠的房间布局，试图从中看出他审美的偏好，好送他更合心意的礼物。


    只是……越看越不对劲。


    唐以柠没忘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错会这个笑容的意思，还以为温云在嘲笑自己看不懂那本册子，有些不满，笑什么笑！懂的多了不起啊！


    然而穆青下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在唐以柠的耳边炸开。


    “你家的窗帘有点眼熟……好像跟校医室同款？”


    怎么办怎么办？！


    以为能蒙混过关结果还是露出马脚。


    被这一句话吓了一跳的唐以柠心虚地没拿稳手机，差点摔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不小心按到关机键。


    屏幕一下黑了，唐以柠捧着手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重新开机，面对穆青。


    看着温云似笑非笑，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作聪明。


    都怪温云这么慢，磨磨蹭蹭的，不然他早到家了。唐以柠再想到他一直在使坏，生气地骂道:“都怪你！”


    唐以柠想跳下窗台，教训温云，只是脚一软，整个人扑到向青年怀里。


    温云下意识地接住他，但是唐以柠接触瞬间，那一股燥热感袭来，他赶紧把人推开。


    这一推，反倒让温云没站稳倒在地上，连带着被扶着手腕的唐以柠一起摔。


    唐以柠双腿叉开，坐在温云大腿上。


    温云已经条件反射性给唐以柠做了肉垫子，缓冲大部分的疼痛，可唐以柠的手重重地撑在地上，火辣辣的感觉，痛的他掉眼泪，一时之间都忘记骂了。


    呜呜，好痛。


    他讨厌这个病症。


    唐以柠低着头吹吹自己发红的掌心，瘪瘪嘴，十分委屈。


    温云没有着急起来，看着一直沉默的少年，等着他一如记忆里大发脾气，唐以柠忽然发出抽泣的声音，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衣领，星星点点沁出暗色，他的心重重的跳了下。


    “别哭了。”


    温云难得生出来一点点的愧疚之心，在他理智意识到这不合理的愧疚，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从泥潭里爬上来，他见过很多人的眼泪，试图以此蛊惑、迷惑，他无动于衷，但此刻温云莫名有点烦躁。


    唐以柠抬起头，眼眸含泪，鼻尖红红的，细声细气道：“都怪你。”


    温云喉头紧了紧，轻拍他的背安抚，“嗯，怪我。”


    直起身子，唐以柠被擦干净小脸，再一次接受温云的搽药。


    温云戴着手套，用酒精棉棒替他清理掌心。


    酒精刺激的唐以柠很难受，又麻又凉，使劲地想要抽回手，眼泪掉的更多了，挣扎之间不小心打了温云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房间响起，唐以柠瑟缩了下，怕温云揍他。


    被打偏头的温云也不恼，嘴角噙着笑，反而拉过唐以柠的手，细致地将药液涂在他的掌心。


    电梯到了停车场，唐以柠心不在焉的。


    温云想起他白天晕倒，还未正式吃过晚饭，问道：“要再去吃点什么吗？”


    “不用。”


    对于唐以柠的拒绝，温云没有太大反应，他打开车门，侧身让他先坐进去。


    唐以柠落座后排注意到司机的存在，身旁垫子凹陷，是温云同他一起坐在后排。


    他心情不太爽利，语气恶劣，“你不能坐前面吗？”


    “抱歉，”温云一点都不感到抱歉道，“副驾驶的位置放了东西。”


    唐以柠不信，身子向前探，看到副驾驶座位上，确实堆着名牌logo的包装盒。


    唐以柠坐回座位：“那是什么？”


    “给你买的。”温云替他系好安全带，调节好，整理被压的衣角。


    唐以柠有些困惑，抬起头来看他。


    温云笑笑，“你也不会想穿着那套衣服被人看见吧。”


    唐以柠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护士服，只是有点惊讶，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


    毕竟，目前为止，温云也就说话过分点，好吧，不止过分一点点，还故意捏他的手，其他时候还是很温和可亲的，他稍微松懈了一点防备。


    超好哄的唐以柠哼了一声，语气刻薄:“你别以为这样说我，我就会放过你。”


    温云笑而不语。


    回去的路上，温云提及另一个话题，“你哥哥有打算过几天准备回国。”


    一直扭头假装看风景的唐以柠一下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看向温云，“可我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虽然唐家的家庭成员关系冷漠，但沈瑜回国可是大事，唐父怎么会没收到风声。


    温云：“他行程还没确定，不好告诉你。”


    唐以柠回想着，0377给的资料，虽然现在跟穆青做朋友了，但他是恶毒炮灰，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要抱好反派的大腿。


    “你跟我哥哥很熟吗？”唐以柠主动开口试探，他已经好久没联系沈瑜，不了解对方的情况。


    温云侧头：“姑且算是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几句话的朋友，那是挺有分量，沈瑜对于季知礼这个亲弟弟可以说没有一点情分，连唐父都想敲骨吸髓。


    “那你知道我哥哥喜欢什么？”唐以柠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温云想到沈瑜发的消息，干脆而笃定地回道：“你。”


    “谁跟你说这个，”唐以柠蹙眉，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怎么没听懂他的意思，再次重申了一遍问题：“我说的是礼物！礼物！”


    “送什么礼物，他会开心？或者他想要什么吗？”


    “有，”温云垂眸看了唐以柠一眼，想到沈瑜的病症，眼中浮现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渴望，但是他不需要。”


    打什么哑谜，不知道就不知道。


    唐以柠心里在翻白眼，看来温云这个朋友也没多了解沈瑜，还是要他自己想。


    好久没联系，模糊印象只剩下沈瑜记忆力超群，各方面都追求完美，待人接物都很冷淡，不喜欢旁人东拉西扯无意义的攀谈。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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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提醒:【沈瑜出国前，曾送过你一条项链，你可以用这个为话题，跟他聊天。】


    有了方向的唐以柠顿时开心：“还是0377你靠谱。”


    唐以柠下车后，懒得跟温云道别，径直回家。


    温云注视着唐以柠的背影，直勾勾地盯着，直到消失化为一帕月光，倒映在他的眼眸。


    “你回来了。”


    唐以柠推开门，冷淡的声音落入耳中，抬眸就是青年跪坐在光洁的地板上，听到开门声抬眸望向他。


    他愣了愣，这好像是季知礼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这话，平常都是他不说话，季知礼跟空气一样安静。


    季知礼对于其他人都是温和有礼，到唐以柠这，变得冷淡疏离，可想而知，他多讨厌唐以柠。


    唐以柠视线下移注意到季知礼打扮，穿着粉色猫猫围裙，戴着黄色的手套，手里拿着抹布，俨然在做家务的模样。


    想起来是他列一堆规矩，每一餐都必须是季知礼做的，吃不完就到了，晚上十点就要睡，不能吵等等。


    本来可以请保洁的，为了折磨季知礼，逼着季知礼必须穿着恶心巴拉的围裙，跪着擦完。


    这么大面积的地板，季知礼能忍这么久没打他，真是好脾气。


    季知礼当然没有每次都这么擦，唐以柠不在的时候，他就用拖具擦地板，用洗衣机洗衣服。


    只是今天唐以柠赶他走时，一瞬间的反应是不知所措，本该高兴的心情，却笑不出来，似乎是有什么情绪在压着他的心头，烦躁但理不清这种情绪从何如来。


    回来温习，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鬼使神差地按照唐以柠的要求去擦地板，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起唐以柠在折腾他的场景，试图平息内心的怪异，这种坏情绪不断累积。


    他把这种情绪归结于讨厌唐以柠，可为什么最后回忆总停留在唐以柠的脸上，恶劣的笑、张扬的笑、得意洋洋的笑。


    唐以柠想起自己的恶毒人设，没有夸他，反倒是颐指气使地问道：“我的脏衣服，你洗了吗？我说过的，要手洗。”


    家里有洗衣机，唐以柠就是不用，非要季知礼手洗，每次看着季知礼冷脸洗衣服，生气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他就格外的开心。


    季知礼：“洗了，已经烘干折好，放衣柜里。”


    唐以柠：“医务室的衣服呢？”


    季知礼：“装好放桌上了。”


    唐以柠蹙眉，继续找茬：“我的饭呢，不做饭，你要饿死我吗？”


    季知礼：“在保温盒里，要再加热下？”


    唐以柠：“……”


    他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季知礼做这么好干什么，害他都找不到骂人的角度了。


    唐以柠还是找到骂季知礼的角度，他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季知礼，表情非常嫌弃，“一身汗，脏死了，还不快点去洗。”


    季知礼沉默的像是一块海绵，垂下眼，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地脱下手套和围裙，转身去了浴室。


    唐以柠小声蛐蛐，“0377，主角受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0377不想点破，【季知礼生性善良，你今天晕倒的事情可能吓到他了，他觉得暂时让让你吧。】


    唐以柠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他人还怪好的。


    【沈瑜快回国，他不喜欢送人的东西被随便处置，你该去找项链了。】


    唐以柠听到这话，马上把季知礼放一边，想起自己的抱大腿计划，连忙去换了睡衣，找被他丢在角落里的项链在哪。


    “到底放哪了？”唐以柠一脸郁闷，他翻遍了自己的卧室，结果一无所获。


    他回想起那条项链，好像是小行星坠着蓝宝石的样式，当时就随手放在一个丝绒盒。


    “该不会是掉在床底里吧。”


    唐以柠往下探去，在床底下看到小收纳箱。


    花洒喷出水，季知礼如梦初醒般从朦胧的状态中清醒，看到唐以柠回来那一刻，怪异的烦躁平息了。


    可紧接着唐以柠毫不掩饰嫌弃的表情，烦躁又再次冒头，果然他是讨厌唐以柠的。


    季知礼淋浴出来，就听到唐以柠房间里传来很大的动静，听起来像是在翻找东西。


    他犹豫了下，还是去敲门了。


    不是他在意唐以柠，只是怕放任不顾，又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唐以柠这个娇气包，出去坐教室椅子都要让人拿消毒湿巾查干净，怎么不是使唤他，而是自己找？


    是又有新的想法来折磨他吗？


    “进来。”


    季知礼推门而入，本以为会看到唐以柠对他大发脾气，结果入眼就是一抹晃眼的白。


    唐以柠腰肢下榻，屁股翘起，他跪趴在地上，探向在床底似乎在找什么。


    宽松的睡衣露出莹白，在灯光照射下，嫩跟白豆腐似的。


    纤细的腰身带动着过分挺翘饱满的臀肉微微晃动,像是在无形的邀请。


    可以想象抚摸按揉的触感。


    季知礼的手指蜷了蜷，难耐的燥意爬上全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浮现这种肮脏的想法。


    唐以柠感受到视线，全身泛着粉意，穿着白色短袜的脚不自觉蜷缩脚趾。


    尽收眼底的季知礼呼吸一窒。


    见人不动，有些难受的唐以柠不满地拧眉，“你在哪里看着干嘛，快过来。”


    季知礼沉默地上前，走到床边，低头望向床底。


    “怎么了？”


    唐以柠黑发有些凌乱，眼眸浸染羞耻的水色，抿着红润唇瓣，卷翘的睫毛颤抖，声音带着恼羞成怒。


    “我被卡住了，你还不快抱我出来！”